所以他没有问她的名字,而她,显然也没有准备瞒他。
在酒店,他没有介绍自己,她就叫了他的名字,她甚至直接说:“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
她在告诉他,她知道他见过夏小枫。
因此他刚刚告诉她:“他真的没有见那个孩子。”
车彪的飞快,红灯,十字路口,他看着远处对面的公交车站,那里,还有晚间等公交的学生,大概是附近某个中学下了晚自习的学生,灰蒙蒙的夜,车来车往灰尘夹杂着噪音,女孩子马尾散乱,看着对面的男孩依旧羞羞答答,男孩手插在裤袋故作潇洒,这样的相对,该是真心吧?
不其然想到那个人,她的眉弯而长,眉型天生带着复古的华丽,眉毛整齐根根分明,这说明她真的是一个姑娘,还没有被任何人染指过。。。。。。
原来她是这样的,和卓闻天口中或是其它人口中的都不同。
真的是——只有见过才知道。
她的鼻翼位置有点低,因此显得鼻尖有些娇俏,抿着嘴的时候,傲慢而不可侵犯,也因此令人更觉手痒,她安静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座位上,垂着眼努力心无旁贷的吃东西,从没有那一刻的感觉,只希望时间凝滞,他宁可她永远心无旁贷,宁可她心里没有在想他,也不要想别人。
那一刻林卡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卓闻天会给他说那样的话。
他们一起长大,果然,他知道自己的喜好,他知道他喜好的也必是自己会倾心的。
年少岁月,懵懂的岁月,没有青春期的迷茫而一步到位,环肥燕瘦,贪图自己的家世,沉迷自己的样貌,怎么都好,这就是他的生活。
偶尔也向往过,会有一个人,真心对自己好,自己也可以对她好,值得对她好,可惜。。。。。。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相信,别人只是为了他而喜欢他,不是为了他的样貌,不是为了他的家世,只是为了漂亮皮囊下那个自己。
甚至。。。。。。没有令自己想要宠爱的对象,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这种想法矫情的蛋疼,可是,他就是没有,在班里男生羞涩给女生生日准备礼物的时候,他就可以对着一排姑娘,手指轻点,被选上的人仿若恩典。
谁可以令自己辗转难眠,谁值得自己付出真心,谁值得自己真意的相处?
谁有资格,成为自己心底的秘密?
没有人!
只是今天之前!在见过她之前!!
那样耀眼的她,他不用担心她贪图他的家世,甚至暗暗希望她会因为自己的样貌而多看自己两眼,原来还可以有这样的女孩。
看到旁边空空的座位,想到她曾经,以乖巧可爱的姿态坐在自己身边,那一刻,饱胀的幸福感就令自己恨不得下一秒可以死去。
他可以不拉她的手,不碰她,只要可以她坐在旁边,他看着她。。。。。。
他配不上她,她是圣诞橱窗里限量版的圣诞礼物,而他,身无分文,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穷。
说出来连自己也不信,心里难受的想哭。
后面车的喇叭声惊回了林卡的思绪,看了一眼,变灯了,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一脚油,车飞了出去……
引擎声,引来路人纷纷张望,谁在乎,只当又一个纨绔子弟路上撒野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39
看着林卡的车开走;庄希贤转身上了后面自己的车,她一直走的是另外一个门。
林卡并不知道;而是停在了范家的正门口;这一点说明,他今天应该真的是第一次见自己;庄希贤对着这个有可能是自己仇人的对象;始终是心存怀疑。
进了家门;她对天生说:“我没有告诉他我是谁;他猜到了,倒不像一般纨绔子弟那样完全没脑子。”
而且还知道在最后告诉自己,孩子真和他没关系,也算坦白,据庄希贤的观察,这种人骨子里也算有些傲气自大,就算是做坏事,也会理直气壮,她自然知道他没有见孩子,可是这件事奇怪的地方在于,如果“纹身男”是他的人,他就不该是这样的口气,听他的意思,倒像是完全的不知情,压根不知道要绑架孩子,也压根不知道绑架已然失败……
庄希贤决定明天还是要人继续查这条线,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转身向楼上走去,天生陪着她上楼。
“对了,今天你们桌上用的是什么盘子?”她忽然好奇。
天生一听她提这个,立刻笑起来,“除了圣诞节的,复活节的,还有一组家庭纪念版的。”
“哇。”庄希贤装模作样的惊讶,挽上天生,“那你运气真不错,我这里只有圣诞节的,我还想着不知道会不会有情人节限量版呢。”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在庄希贤曾经的世界里,男人配错一条领带,女人穿错一条裙子都算是失误,这种不懂别人文化内涵,完全凭自己喜好,一副我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的做派十足暴发户,实在令人无语。
她想到被林卡的会所糟蹋的那些北欧的女神,心中遗憾:“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真正的大牌,不愿意把东西卖给某些客户一样,因为一个品牌的魅力除了那个牌子,更有自己深层的文化传承,可有些客人甚至连他们的名字也说不对。”
推开卧室门,天生开了灯,笑着说:“我看他对你不错,你对他也别太苛刻了。”
苛刻?庄希贤转头看着他,“你可别忘了,那个绑架子涵的人可是进了他的会所。就算不是和他直接有关系,也脱不去关系。”
天生帮她脱下外套,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他看样子还挺喜欢你的。”那样拼命的讨好,明知道没可能,倒是让人有些不忍心。
庄希贤没有说话,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卸妆,她倒了蓝色的眼唇卸妆液在卸妆棉上,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擦去脸上的残妆,直到口红都擦了干净,她才站起来,从镜子里看向天生慢悠悠的说:“就算他是gay,对我有好感都很正常,不是吗?!”
而后转身去了洗手间,留下拎着外套的天生,楞在衣帽间门口。
关上浴室门,拧开水,庄希贤着镜中的面色如常的女孩,她伸手摸上镜中的自己,疼爱的声音小声说:“那个人,他甚至可能是上辈子害了我的人。”
她怎么可能忘记!
出了浴室,看到桌上已经准备好的宵夜,水果,香槟,她走过去,一边擦头发一边在沙发上坐下,对着那边的天生说:“天养那里有消息了吗?”
“他们已经平安到达了,很安全……夏小枫那里也安排好了。”
庄希贤点头,明天又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天!
******
简亦遥忙碌了一下午,看了看表,提议下楼去吃宵夜,顺便活动一下。
董亚伦也有此意,于是提议去外面吃,顺便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
“那个合作案可以试着在香港二级市场操作。”依旧是上次的收购案,简亦遥看着电梯上面不断变换的数字说。
董亚伦拿出电话,看了下上面的记事本,准备明天和对方联络。
“真的,两个鸡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楼梯间方向传来两个服务生聊天的声音,董亚伦望过去,看到她们穿着客房部的衣服,正在拖地。
“我可记得那个住过总统套的庄小姐,那人大方的很,又漂亮,我记得当时负责总统套的是李姐,她说每次给小费都特别多。”
“哎呀那是你不懂,人家是美国回来的,美国那边都兴给小费……”
“可她怎么会跟那个林少出去?那林少,好是好,就是太花了……”
“谁知道,今天酒店传了一天,两个人一起上车走的,就是林少那辆黄色的法拉利。”
“——啊”饱含遗憾的惊叹从楼梯间飘来,并不多的聊天内容 ,但是已经足够多的信息量,令简亦遥有了瞬间的呆愣。
而后他转头看向董亚伦。
董亚伦摸了摸鼻子,装看不见。
“叮——”电梯到了,董亚伦把他先让进去。
一直到了路上,董亚伦才把下午就听到的八卦给简亦遥说了一下。
他以为简亦遥会有些反应,但是没想到,他到了餐厅,如常的点菜,吃饭,好像一点没受这事的影响。
饭吃完,咖啡都上了,董亚伦憋着一肚子话,才忍不住问道:“你一点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简亦遥看着他,脸色如常,真不是装的。
这下换董亚伦不淡定了,可以不该喜欢,但是不能看着别人,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门口约了出去,还无动于衷,是个男人都该有点表示吧:“你不生气,庄小姐和他走了。”
简亦遥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他皱了下眉说:“注意你的措辞,她也许只是和他去吃了顿饭。”他没忘,庄希贤今天“气鼓鼓”的走了,还没有吃午饭。
董亚伦心急:“我是说,像庄小姐那样的女人,别人很容易就会喜欢上她的,万一庄小姐喜欢上他了怎么办?”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多数男人看到庄希贤,大概都会想先搞到手再说,特别是林卡那样的,对付女人的手段一定很多,董亚伦森森的担心了。
却听简亦遥冷静的声音传来:“你在开玩笑吗?无论时代如何改变,择偶的标准也不会变,古今中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人们在择偶上都无一例外,有隐形的渴望男强女弱,包括精神,肉体,财产和智力。”
董亚伦:“(⊙o⊙)?”完全不明白对面的男士在说什么,这段话和他们的谈话内容有什么相关吗?
简亦遥看他一头雾水,又补充道:“优秀是能力,她能长成今天这样不是运气,她了解自己!”
“所以呢?”董亚伦还是有些不明白。
“当然能遇上欣赏她的人要靠运气。”简亦遥说,脸上还隐隐有些骄傲。
他自觉自己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可是董亚伦还是想暴走,他们俩说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话题:“我的意思是,为什么别人追了你喜欢的女人你不着急?”
简亦遥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悦,觉得董亚伦的情商真的很低,他无奈的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她那样内外皆秀的女孩,意志坚定,你以为凭林卡就能令她停步。”
董亚伦扶额,无语了,活该没老婆!
没有在董亚伦那里得来心中期许的崇拜目光,简亦遥也有些不解,又想到董亚伦才来了两天,不知道庄希贤和林卡之间的瓜葛也正常。
他可没忘,第一次见庄希贤时,她说过的话——她曾经被人骗去过林卡的会所,有过那样的经历,她要还是能喜欢他,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于是简亦遥换个角度给董亚伦解释:
“我为什么要去讨好她,那个人的钱是怎么挣来的你不知道吗?”他停了一下,喝了口咖啡,咖啡的浓香预示着,今晚他还要熬夜工作,放下杯子他才说道:“在林卡用那些肮脏的手段挣来的钱讨好她的时候,你知道我用同样的时间做了什么?!”
董亚伦看着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有种被简亦遥开解了的感觉。
今天下午,简亦遥又轻松挣了两百万英镑!
作为一个投资人,他现在早已赚到了第一桶金,而且赚钱也越来越容易起来。
这是要比拼硬件吗?
的确,上市公司何须担心乡镇企业来抢自己的客户。
随即一想,又不对:
简亦遥这样冷静的想法当然没错,这样平静的分析也正常……
可是,谈恋爱不是这样的,用这种挣钱的手段追别的女孩也许可以,用来追不缺钱的人,董亚伦决定垂死挣扎一下:“可是外面的人都那样说,对庄小姐的名声不好,酒店的人都以为她被林少两个煮鸡蛋就骗走了。”
果然,这句话对简亦遥比较有杀伤力,他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们也给她送点东西好了。”
其实他想给她送东西好久了,只是一直没能成功,这次,真的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而且要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她那里,大概会不太平。
******
第二天傍晚,范立坚和范希言分别回到了帝港城。
短短两天的时间,女儿进警局,孙子失踪,范立坚的人生,除了二十年前老婆离家时有过这种痛苦难明的感觉,这么多年,他都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在他心里,庄希贤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姑娘,喜怒都放在脸上,当然,她的喜,是对他,而她的怒,只是对徐箐。
其实在自己心里,范立坚觉得自己有点背,有个大明星也在外面玩,结果玩出了女人,可是,人家的女人还是原谅了对方,又有多少富豪,其实在外都有二房,为什么自己的老婆就不能像别的豪门妻子那样,忍受丈夫的一次半次出轨。
为什么女人不明白,在男人的心里,老婆和外面的女人始终是不同的。
就像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也始终无法把徐箐当成自己的真正太太,她是他的女人,却不是他的伴侣。
范立坚烦躁的揉了揉额头,不用说这事和徐箐脱不去关系,他并不是一个糊涂的男人,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哪一个肤浅糊涂,被女人轻易拿住的男人,在商场上都成不了事。
他看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有种莫名的压力,他沉声问道:“二少爷的飞机什么时候到?”
前面的司机说:“现在应该已经在家了。”
范立坚沉声道:“开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再重申一下:这篇文不是内斗的文,是女主和外面男人斗的文,徐箐就是个引子。
其实我不太喜欢写女主父亲太笨的,无论是管理公司,人情往来,或是孤独的投资业,都需要考量一个男人的综合素质。那种被女人吃的死死的男人,要不是没有本事的,要不女人都是一时得宠。
聪明到上市公司主席那种水平的男人,如果还能被一个女人轻易左右,连好坏人都不分,那年龄都活到猪身上了。
而且吧,人家教养子女也许可能严格,骄纵,过于严格,但是,在二房和自己子女争宠的时候,没有那么畜生的男人,特别是有权有势的,心里更是明的和镜子一样。
像宋思明迷恋郭海藻那样的情节,本来就是小说,真正的男人都是成龙大哥的心态,老婆,财产,儿子,当别人要来破坏这些的时候,他也许会反省自己大意,但是不会纵容外面的女人压到自己老婆和儿子身上。
把外面的女人看得比原配重的男人不是没有,渣男当然哪里都有,但是人在生意场上浮沉,官场上历练,本身已经经历过无数次淘汰,留下的,要是还这样,我觉得那真是智商捉急。所以,我不喜欢写黑白分明的好坏人,大家看得时候也多点乐趣。
如果有问题,麻烦及时提出来,我适时调整。
40
庄希贤靠在沙发里;桌上放着一大盒刚刚拆开的巧克力,金色的盒子包装很精美,上面的丝带拆下来;散了一桌,她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忍不住笑了下,又捏过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比利时的GODIVA,不那么甜,味道不错,她又不由嘴角带上笑。
天生走进来;看她一脸开心;这些东西都是今早才收到的;想到那个人昨天惹了庄希贤不高兴,今天早上就知道送东西过来,倒不算无药可救。
“晚饭准备好了吗?”庄希贤看到天生,收起笑脸问他。
“好了。”天生点头,把她扶起来:“为什么要现在吃饭?”
庄希贤对镜子梳了梳长卷发,转身把桌上的几张纸塞进文件袋里递给天生:“放好,等会带上。”转身去衣帽间拿出一件白色的开司米大衣,搭在臂弯:“今晚上那边是鸿门宴,哪里能吃饱饭,我才不要和他们饿肚子。”
天生替她拿过黑色的一字型手袋,两人走下楼。
客厅里,一名穿西装的男子背对他们坐在饭桌前,庄希贤一看到他,立刻喜笑颜开大声叫道:“二哥。”
男子转过头,看到庄希贤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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