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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简亦遥酒店的房间门铃就响了。
董亚伦一身整齐的来开门,门外站着天生,他身后一步的走廊正中间,庄希贤优雅的站在那里,唇红齿白,脸上架着墨镜,驼色双排扣“群式风衣”,腋下夹着一字型手袋,标准的贵妇砸场范!
董亚伦忍笑侧身让出地方,她抬着下巴走进来,从来没有人敢大模大样抢了她的饭,算不上小气的大小姐,偶尔也会有小肚鸡肠的时候,所以今天她特意来了个大早,她也要他们睡不好觉。
一进客厅,看到沙发上的人,她脚步一顿,快速抬手摘下墨镜:
沙发上,简亦遥正闲适的坐在那里,身上是洋气浅琥珀色的衬衫,清晨明窗净几,晨光暖暖中,他翻着手上的报纸,有些艺术海岸度假的气息。
看到庄希贤,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看了下腕表,非常随意的说道:“我以为你五点半就该来了,一起下去吃早餐吧。”
原来人家一早料到她要出现,庄希贤气个绝倒!
第一局:简亦遥VS庄希贤
简亦遥:胜!
天生有些崇拜的看了简亦遥一眼,要算计过自己家小姐,他至今和天养联手才能偶尔成功,这人单枪匹马也敢单挑,实在勇气可嘉。
但庄小姐是什么人,看到简亦遥走过来,她非常自然的挽上他的手臂,真像约好了似的:“早上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过来,所以耽误了一会。”语气欢快,像初次约会的女朋友。
简亦遥看向她,她外面是驼色的风衣,里面是同色系的衬衫,还系着黑色的丝带蝴蝶结,整齐乖巧的像最循规蹈矩的淑女,但他知道她不是,被人这样自然的挽上手臂,他甩开也不是,不甩开也不是。
庄希贤好心凑近他提醒:“你可以若无其事装着去拿外套,然后就可以趁机甩开我了。”
一阵淡香随着庄希贤的靠近飘来,简亦遥赶忙接过董亚伦递过来的外套,穿衣服的时候,庄希贤自然放开了手,但是她的手刚离开他的臂弯,立刻挪到了他的外套领侧,声音更加温柔的说道:“然后我就可以有机会帮你整理衣服了……”
简亦遥:“……”
第二局:比脸皮厚
庄希贤:胜!
那边庄希贤手还拽着简亦遥的衣领,简亦遥看着她动人的妆容,两人极具美感的僵持起来……
董亚伦连忙伸出手给天生:“昨天我们见过了,还没来得及介绍,我叫董亚伦,是简先生的助手。”
天生也忙使劲握了握董亚伦的手,同样客气道:“你好,我是庄小姐的助手,以后还请你多关照。”
那边简亦遥和庄希贤旁若无人的对持了半响,简亦遥无奈道:“好吧,你赢了!”
庄希贤灿然一笑,乖乖的收回手,从左腋下拿出手袋挥了挥,胜利者的声音嘹亮喊道:“下楼吃饭!”
天生和董亚伦笑着跟上。
简亦遥看她稳稳的踩着高跟鞋,走得神采飞扬春风得意,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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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就这样!”董亚伦挂上电话;打开门走出他的卧室;来到于会客厅相连此时敞着门的书房。
简亦遥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一份业绩报告,董亚伦走过去,抽了个空赶忙又说起上次没说完的话题;“上次说到K&G的公开收购;为什么不能在国内直接通过股市操作?”
看简亦遥低头不说话,他有些摸不准简亦遥的心思,试探着说:“我们上面也有人;跟着内/幕消息更好,如果有利空我们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简亦遥喝了口茶,忽然问道:“你知道国内的股票市场和我们以往操作的股票市场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董亚伦想了下:“政策面主导?”
简亦遥摇头;工作的时候;他脸上是万能不动的冷,冷静,“只有中国的股市,可以散户自己操作,连证劵从业人员资格证都不用。我们的股票市场,散户贡献的交易量多达70%,全世界再没有比这里更胜之不武的地方。”
董亚伦哑然,屋里一时安静!
“我们的市场是一个倒金字塔……”简亦遥拿笔在纸上画起来,给董亚伦慢慢讲解着国内股票市场的特殊性。
“全世界其它地方大部分都是以机构为投资者,只有我们,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市场,当然对于别人而言,这里蕴含了巨大的机会,但我不要挣这样的钱!”
董亚伦静静的听着,这就是他喜欢跟着简亦遥的原因,他正派,正直,在生意场上光明磊落,和高手过招毫不留情,对待真正弱势的投资者却总心存善念。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JD才会在短短几年间,成长成为业内上升势头最强劲的企业并购中介。
天生听着那边两个人的谈话:
年轻的声音透着冷静果断,与和庄希贤玩乐时不同,这样的他,才是屋里那份报告上所记载的,白手起家身家过亿杀伐果断的风险投资人——21岁的简亦遥!
前几年,全世界掀起过一阵创业风潮,但过了几年,部分中庸的公司就出现了问题,这些公司无法吸引投资人,又不够资格上市,所以被有实力的公司收购,无疑是这种中庸企业的一大出路。
简亦遥眼光独到,遵循这个契机,成立了一间风险投资公司,加上他早年成立的JD,短短两年,简亦遥俨然已经是业内最有价值的成长型公司幕后执行人。
心中暗自佩服简亦遥的人品能力,扫了一眼庄希贤,沙发上,她认真的在看文件,咬着草莓,就是一点没留意那边的谈话。
天生摇头,他和天养对简亦遥倒是挺有好感,可是看自己家小姐,大概还没有那个意思。
过了一会,庄希贤左手指着面前文件上不明白的地方高声问道:“林家是搞食品业的,和我爸的公司有业务往来吗?”
那边的工作被打断,简亦遥看了她一眼,她正舒服的窝在沙发上看他给她的林家资料,大家都挺忙,这样一间屋子里工作,相互不打扰也挺好,他站起来走过去,接过庄希贤手中的资料看了看,在她身边坐下。
庄希贤把草莓吃掉,抬手,天生把白色的毛巾递给他,她接过毛巾,擦了擦,细白的手指指向文件上林家资料的那一块,“只是食品业,没有其它的背景,怎么撑得起那样的会所?”
简亦遥观察着她和天生间自然的互动,觉得有些刺眼,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文件上,她的指甲做了美甲,粉嫩的颜色微不可见的闪着晶莹剔透的小花,简亦遥失神了一下才说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所以已经叫人去查了。”他把文件放去一边问道:“你确定绑架子涵的人是林家的?”
“嗯。”庄希贤点头,“我的司机跟着他,看到他进万福会里面的。又是白天,那个人进去了好久一直也没有出来。”
简亦遥想不出林家参与这件事有什么好处,庄希贤也想不明白,简亦遥甚至想不出,范希晨的太太为什么要参与这场阴谋,在他看来,再十恶不赦的母亲也不会轻易愿意把自己的孩子置于险地。
“诶,这就是林卡?”庄希贤看着林卡的照片,有些大惊小怪,“他长得还不错。”跟个女孩似的。
简亦遥看了一眼照片上那精致妖孽的长相,淡淡道:“没想到你的眼光这么特别。”
“本来就很特别。”庄希贤觉得简亦遥故意喜欢和她作对,拿着照片给天生看,“天生你看,像不像个姑娘,要是换成长头发……”
简亦遥听着,忽然心中觉得莫名其妙的升起一抹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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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四个人又下楼去餐厅用餐。四个人因为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依旧是吃的西餐,都是在国外生活惯的人,菜肴的质量重要,生活习惯更重要,这里的中餐厅并没有西式分餐的摆盘。
流水般的钢琴声从餐厅里飘来,四个人刚进餐厅,庄希贤眼神好,一眼看到那边坐着的两个人,她急速扭身,迅速扑到了后面人的怀里。
董亚伦飞来艳福,吓一跳。
“我大嫂在那边。”庄希贤低声说,“别让他们看到我们。”
简亦遥一看,那一桌坐的另外一位竟然是林卡,这可非同小可,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
他伸手搂过趴在董亚伦牌“石碑”上的庄希贤,冷静低声安排道:“他没有见过你,亚伦你去坐他们旁边桌。”
而天生,已经先一步去车里拿偷听器了。
其实根本不用,董亚伦开了手机,直接打给简亦遥,他们在楼上用免提,听的一清二楚。
“林少,林少我求求你帮帮我,放过我的孩子。”电话里传来夏小枫的声音。
沉默了一阵,“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卡的声音冷的像冰。
夏小枫小声哀求道:“我知道你恨我,这事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我知道,中间也有林家的人。”
林卡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夏小枫又继续苦求道:“林少,现在林家你是当家人,我真的早已经和你父亲没有关系了……”
“我结婚,也有了孩子……她们的恩怨,我真的不想参与,我自己过去的事情,我也已经都忘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打扰到我吃饭了。”林卡说,声音越发冷:“你从什么地方断定我现在脾气变好了,别给脸不要脸,滚!”
“林少,子涵他才两岁,求求你就放过他吧。”夏小枫哭起来:“要是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的不想活了。”
“两岁?”林卡停了一下,忽然讥笑着说:“我两岁的时候我爸就开始晚上不回家,四岁的时候,他在外面养了三个大学生,还是一个班的,六岁的时候他又混上一个有妇之夫,到了我十岁,他更是变本加厉,一年换几个,等到了我十六岁,他竟然睡了我的家庭老师,就是你!”
听到此,楼上的简亦遥不由看了庄希贤一眼,这事牵扯她家的隐私,简亦遥想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庄希贤一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没关系。”她低声说。
电话里传来夏小枫带着鼻音的声音:“我知道你生气,你也应该生气,可是我那时候刚上大学根本没有钱。”
“别让我恶心。”林卡耻笑,“上大学,不如说你就是个外围,不要脸的暗娼,要不是勾搭上我爸,你在外面那些姘头也能养得起你。”
“你怎么?”
陈年旧事就这样被掀起,夏小枫一时间面如死灰。
“你忘了我现在是干什么的?”林卡点了支烟,仰头的瞬间依旧带着少年的桀骜不驯,夏小枫想起那一年,她第一次遇上林卡,他还是个花一般年纪的少年,快要高考了,可是他的英语成绩不好,而自己,缺钱,所以辗转经熟人介绍,她去了他家做家教。
而她最终,上了他父亲的床。
“林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已经一文不值,可是,能不能看在我们以往的交情上,放过我的孩子。”
“交情?”林卡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我和我父亲势不两立你不知道吗?你上了他的床,就是背叛了我。”
少年时的心思单纯,她是他的老师,可是有一天成了自己父亲的情人,这样毫不含蓄的身份转换,从那一刻开始,她在林卡的心里,就是一个十足十的背叛者。
夏小枫痛苦的闭上眼睛,今天来,她就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却没想到,林卡把她的底查的这么清。
稍待,又听林卡冷酷的声音说道:“可惜你没赶上好时候,你以前的那个公司我接手了,现在我公司的外围,一天最少三万,而且现在的产业链都成熟了,女孩之间互相介绍客户还能抽成,我那里一般干过三年的,都能有房有车,然后就可以到外面冒充家底丰厚的富家孤女钓凯子,再也不用陪老头上床。”林卡平淡而讥讽的语气,像刀片一样刮着夏小枫,“我怎么忘了,夏老师早已是个中高手,五年前就知道先一步洗白上岸,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骗了范希晨的?你家那农村背景,你是怎么告诉他的?”
楼上的庄希贤已经脸白了,她嫂子,原来是个“外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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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继续传来林卡讥诮嘲讽的声音:“我当年听说范希晨追一个女孩;半年花了十几万,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档货;没想到;是我爸玩过的破鞋。”
楼上的庄大小姐一巴掌拍在餐桌上,站起来!气的恨不得现在就把范希晨扔到北极去清醒一下。
她闭了闭眼;很快调整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董亚伦在楼下监听的如坐针毡,这可是庄家的丑闻;天生此时都觉得尴尬起来;借故去车上拿东西下了楼。
电话里继续传来林卡冷酷挖苦的声音:“说实话,你今天来找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和徐箐的破事,我也没兴趣知道。”冷哼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别以为谁都是傻子,当年徐箐在你们公司雇了十几个不同的女孩去勾引范希晨,结果竟然让相貌最普通的你得了手,这么多年,我要收拾你早动手了,何必等到今天,看在你曾经给我讲过几天课的份上,我今天说一句,你的孩子我没见,赶紧别处找去。”
夏小枫一时,万念俱灰!
她知道林卡是不屑说谎的,这种男人,干了他不会不承认,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昨晚她得知孩子不见了,早上去找了徐箐,徐箐不在,她心慌意乱之下,知道林卡经常来这里吃午餐就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真的在,她的仇人不多,林卡绝对是一个,但是他竟然说他不知道。
夏小枫六神无主的离开餐厅。
电话里许久都是餐厅里其它的噪音,夏小枫走了,林卡点了菜独自用餐。
庄希贤抬手挂上了电话,屋子里瞬间无声的骇人。
她久久的,久久的沉默坐在那里。
简亦遥看着她,他知道她身上的麻烦挺多,但没想到她们家还有这么大的阴谋,这一刻,他仿佛有些明白她坚持留在这里的原因了,也许有更多他没有看到的无奈。
庄希贤心中泛起难言的苦涩,该恨谁?
她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大嫂,上一次,哥哥死了后,夏小枫就离开了本市,等庄希贤来的时候,她早已不在了,所以庄希贤完全没想到,原来,她竟然是徐箐在自己哥哥身边安排的一颗棋子。
徐箐,果然是条毒蛇,竟然还有这般隐忍的心计。庄希贤重重深吸了几口气,她之所以一直没有撵那个女人出去,是因为那只是一句话的事,留着才能更好的折磨她。但这一次,她不要再折磨她了,她要徐箐一无所有,被范立坚亲自赶出去。
“你也别太怪你哥哥。”旁边传来简亦遥的声音。
庄希贤转头看他。
简亦遥用安抚包容的目光看着她:“会所里的资料你没看完,你知道,他们现在这个灰色职业已经很成熟了,那些女人在外面都伪装的很好,你哥哥是个正派人,他没有去过那种性质的饭局或是聚会,所以才会被有心人利用。”
这是在安慰她吗?庄希贤看着他,怒极反笑:“你意思是,这反而说明这男人纯良?”
纯良就该当绿毛龟?
纯良就该娶破鞋?
“你刚也听到了,有心人雇了十几个不同的女孩去勾引他……”简亦遥停了一下,正派人的嘴里说出勾引这个词,他都有些不习惯,克服了一下,他又说道:“我看了那份报告,现在做这种职业的女孩很多,都是兼职,有些是大学的校花,有些是空姐,有些甚至是别人的女朋友……”
简亦遥没有再说下去,庄希贤其实也知道,她曾经也接触过范丽琪的模特公司,那里的女孩都挂着演员模特的名号,但是都在兼职做“妓。女”。
这种女孩,多有光鲜的职业,没有工作的就对外说是演员或是平面模特,长得一般都很出众,业内统称这种非圈内打着演艺名号的高级妓。女为“外围女”。
因为作为演员或是模特,主流的圈子她们根本进不去,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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