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起,热情洋溢地笑着,脸上的麻子一个个发着亮,“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蒋县长你不用看了,让我老方猜一猜,这位应该就是当年在省城传说用一个广告拉起亿龙地产的龙总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甚闻名,真是久仰了,鄙人方瑞军……”
方瑞军说着,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准备和龙烈血握手,方瑞军的手一伸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龙烈血身上,气氛有些微妙。
在省城的商圈内,吉瑞祥与亿龙的矛盾到现在似乎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亿龙地产在省城的发展曾多次遭到吉瑞祥莫名的狙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亿龙最后之所以从省城来了个战略转移,跑到澄州来发展,那都是被吉瑞祥逼的,亿龙在省城想要的吉瑞祥一定会去争,亿龙在省城有的吉瑞祥也一定要有,亿龙通过电脑城发了家,吉瑞祥也随后就搞起了个电脑城,就连搞个房交会,和亿龙打对台的,也都是吉瑞祥……吉瑞祥那时逼得亿龙在省城举步维艰,却没想到也让亿龙转了个头,在澄州登云御风,风生水起,让人嫉妒得眼睛发绿。
虽说同行相嫉,但亿龙与吉瑞祥的矛盾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同行竞争,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也因此在省城的地产***里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最典型的一种,就是猜测方瑞军和亿龙的老总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这其中的内情,就是连沐昭洋都猜不到,更不用说别人了。
对这些事,大通银行的谢行长和钱主任也是很清楚的,看到方瑞军一副心无芥蒂的大度模样,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都把目光看向了龙烈血。
说起来长,但这种微妙的气氛,从方瑞军伸出手来,也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龙烈血的脸色很平静,眼神却犀利如电,他看着方瑞军的眼睛,中间就像隔着一层纸一样的距离,龙烈血没说话,就这样看着方瑞军,方瑞军的手悬在空中,脸上的笑容在龙烈血犀利的目光中慢慢地定格,慢慢凝固,一开始时热情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游离起来,和龙烈血的目光一碰,就散开了!
没人能明白方瑞军此刻的感受,在龙烈血看向他的那一瞬,方瑞军就觉得一堵数十米高的墙壁迎面以二百公里的时速一下子就撞了过来,让他的呼吸都为之一窒,那堵墙一下子压过来,在他鼻子面前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紧紧挨着她,他脸上的皮肤,包括吐出去的热气,都可以感受到这堵坚硬冰冷的墙面上所凝结的寒气和不可触犯的森严——只一眼——但就是这一眼中所蕴含的那种凝重的压迫,却让方瑞军的心颤抖了一下,有了往后退两步的冲动。
龙烈血锐利的眼神看了方瑞军几秒后就变成了人人都看得出来的戏弄和轻蔑。龙烈血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了方瑞军一眼,脸上出现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条好狗!”
龙烈血的声音很清晰,清晰的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在这个时候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方瑞军铁青着脸收回了手,即使他再能装,在这种时候。也被龙烈血的话气得眼皮直跳。
“你他……哎哟!”跟在方瑞军身边的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西装革履的。大概是吉瑞祥的员工,脸红红的,一嘴的酒气,冲动之下就想冲过来动手,人才刚刚叫出声。指向龙烈血的手就被龙烈血身边的雷雨一个敏捷的擒拿抓住,然后一脚踢在小腹上住后飞了出去,砸到了后面的两个人。临风阁门口一阵混乱,老何和谢行长他们都没想到发生这样的变故!
“你们谁***再给老子动一根手指头看看?”雷雨跨出一步,一米九几的魁梧身材铁塔一样地站了出来,黑着脸看着方瑞军那些人,眼睛瞪得像吃人的老虎一样,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去吃人的势头,气势迫人,那边的人一下子都被雷雨镇住了,有一两个人拿出了电话,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叫人什么的,雷雨指着脸色铁青地方瑞军,“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方瑞军是块什么料吗?妈的,就你这个吊样也要在我们面前装B,玩风度,不是讨操么?”
“太不像话了,真是太不像话了……”蒋英凤张牙舞爪的在那边尖叫了起来,一只肥猪手乱颤颤地指着雷雨,就像在施法的老巫婆,“你们怎么能这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没有王法了,刘局长在哪,我打电话让刘局长带人过来把你们抓起来,真是太不像话了?”
雷雨抱着手黑着脸,也不看那个副县长,只冷冷地回了一句,“叫得动你尽管可以试试!”
“你……”老女人被雷雨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转向老何,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声音尖细,像一个破瓷碗在水泥地上刮一样,“何县长,这是什么意思,方总是我请的客人,准备要来澄州投资的,这些人太不像话了……”
老何抓抓头,看向正在那里阴沉着脸的方瑞军一眼,打着哈哈,“方总,大家都喝了点酒,难免有些冲动,算了吧!”
临风阁的经理带着几个人急急忙忙地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各位都是我们临风阁的贵宾,今天实在是招待不周,还请给我肖某人几分薄面,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
雷雨一动手,临风阁大门外面的阴影中就多出了几个沉默的人隐,向大门这边靠过来,谢行长眼角扫到,倒让他吓了一跳,别出什么事吧?使了个眼色,钱主任也连忙上去和老何一起打圆场,再看向龙烈血,谢行长却捕捉到了龙烈血一个细微的动作——轻轻向后摆了摆手,心中一动,谢行长再向后看去,那几个站在阴影中的人影站定,然后开始向后退去,其中一个人好像还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往怀里揣去……
——枪——
这个字眼从谢行长的脑子里一冒出来,谢行长的嗓子一下子就有了一些干意,心脏也猛的跳动了几下,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龙烈血对他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也不管正在那里跳脚地方瑞军和那个副县长,招呼了雷雨和沐昭洋一声,向自己示意一下,头也不回地就走出了临风阁,谢行长和老何比划了一个手势,也和钱主任一起随着龙烈血他们走了出来,走出来一段距离再回头,只有方瑞军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细细的三角眼里闪动着一股阴沉的光芒。
……
众人都喝了点酒,钱主任安排人开着谢行长的那辆大奔把谢行长和自己送回省城,在车里,打开了车窗,从抚仙湖吹来的晚风一吹,原本没有喝多少酒的谢行长和钱主任同时大脑一清,谈起了今天和沐昭洋他们在饭桌上谈的事情来。
老钱坐在车上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行长,你说沐总他们在饭桌上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开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大通和亿龙加强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可我一直都没想明白,沐总他们既没有同意,也没反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与亿龙的合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关系也一直很好,沐总他们不是喜欢拿翘的人,为什么却在这个关头有些摇摆呢?”
“我也在想!”谢行长闭着眼睛把头枕在椅背上,一直没有睁开过,“老钱你了解那个龙总吗?”
钱主任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了解,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亿龙这两年发展的极其迅猛,处处好像都离不开那个人的影子,我听沐总说过,当时孤注一掷在澄州圈地的决策,就来源于那个人,那时这个决定看上去挺傻,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英明无比,亿龙在澄州的土地囤积量和它的实力,绝对可以让它在澄州这个地方称王称霸,它所具有的垄断优势能让它手上那些资源的聚钱效应成倍递增……”
“那个年轻人,真的不简单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谢行长睁开了眼睛,“我一直在想那个人上车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希望亿龙与大通之间能有更深层次的合作?”老钱疑惑地问了一句,“这不是一句的客气话么?”
射行长笑了起来,深邃的目光看了老钱一眼,“你觉得那样一个可以把方瑞军当面斥做狗的人,会刻意地跟你说这些客气话吗?”
“亿龙跟吉瑞祥之间……”
谢行长打断了老钱的话,“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我们关心的,只是跟最强势的一方合作!”
“明白了!”
谢行长重新闭上眼睛,“老钱,你很实干,做事也很得力,在省城这边,我一直很看中你,在总行的考核部门面前,我也时常为你说好话,你现在已经可以在这里独当一面了,但要想更上一层楼,你还需要磨练一点东西,没有这点东西,你也许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钱主任表情严肃,一副虚心受教的姿态,“还请行长明示!”
“心气,做大事的心气!”谢行长一字一字地说出这句话,“你什么时候能把今天那个人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想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过几年我走之后,省行行长的这个位置那一定就是你在坐!”
谢行长说完这些就像睡着了,让老钱坐在一旁沉思了好半天,迷迷糊糊,老钱好像听到谢行长在那里梦呓般地说了两句什么话。
“……龙……争虎斗啊……董事会那边……有眼光的人应该不少吧……”
大奔拖着两道红色尾灯所划出来的轨迹,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基地
夜幕已深,在距省城六十多公里的地方,通往省城的三六三国道上,几辆警车停在了路边,没开警报,但几辆警车红蓝色的双色警灯在夜里发生的闪光,还是足够的刺激别人的眼球。
几个警察身着淡绿色的荧彩制服,手里拿着交通指挥棒,正在拦截着从三六三国道西北方向开来的车辆,每停下来一辆,都会有警察上去仔细地检查跟盘问,确认没有问题以后才放行。
虽是夏天,但凌晨三点的山道上,还是透出了几分凉意。
刚刚拦下的上一辆车是半个小时以前了,三六三国道那是出了名的难走,那让所有在外跑的老司机谈起来的无不色变的十**转阎王拐自从三六三国道建起的那一天起,不知道让多少人在那几个拐拐处魂飞魄散,肝肠寸断,即使经验最丰富的老驾驶们,也没有几个人会想在夜里开着车去体验一下十**转阎王拐的滋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国道旁的旅店里过一夜,在天亮的时候再赶路。
但警察的工作是不分时间的,执行这样危险度不高但又有些辛苦的任务,通常都是一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带着几个刚从学校里毕业的菜鸟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夜晚的寒气再加上工作让一旁在路边设卡的人都觉得自己的肚皮在打着小鼓,可这个地方,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连买袋方便面都找不到地方,空着肚皮喝了两口早已经冷下来的茶水,胃里更空了。
路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小户人家。昼夜都做着为车加水的小生意,带队的老警员去敲开人家的家门,平时三毛钱一斤的洋芋,也不讲价,也不过秤,拿出五块钱来就提了一堆回来,在路边撸了一点干草松枝,点起一堆火。把几个洋芋丢到火堆里,不一会儿。洋芋烤糊的皮香味就从火堆下冒了出来,几个执勤的警员围做一小堆,缩着脖子,一个个拿眼睛住火堆底下瞟。
“王哥,你说咱们还要在这里堵几天啊,一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查什么,上面说是违禁品,违禁品什么时候没有啊,可这次我感觉局长也太重视了吧。咱们所里这几天个个都熬成熊猫眼了!”
“你小子,这点苦都受不了,看来是在学校里过得太清闲了。”被称作王哥的老警员坐在火堆前,用一根木棍拨弄着火堆下的洋芋,看到有人想去抓。王哥一巴掌把那只手拍了下去,“现在只是皮熟了,里面还生着呢。小心吃了去钻树林去。”说完这些,王哥看了看刚才问话的那个年轻人,“你还不算太笨,再在所里呆两年,你大概就知道刘局让我们蹲在这里查的是什么了?”
“王哥,反正现在也没事,你就跟我们说说嘛,这次到底是要查什么?”旁边的几个人嚷嚷了起来。
“嘿……嘿……”王哥笑了起来,做了个手势——竖起拇指,伸直食指,其他三个指头都弯了起来,“除了这个还会有什么!”
“不会吧,王哥,你怎么知道的?”
“说你们几个是菜鸟你们还不承认,这还用说吗,等你像我一样干上十来年警察,把你放到哪里,何必要想,你用鼻子闻闻都知道要干什么了,像咱们这样执勤的,只要看看在哪个方向就知道哪边大概出什么事了。”
“王哥你给说说嘛?”一堆人都给王哥的话挑起了兴趣。
“周末去吃天麻鸡,你们谁请客啊?”
“我们一起请你还不行吗?”
“哈哈,你们这几个小子,倒也机灵。”王哥满足地笑了笑,“教你们一点经验,在执勤的时候,要是我们去南边设卡,那堵的就是白货,堵到白货,那年底的奖金可是按克数来算的,不过却也危险,十个贩毒的人,有七个都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上面要是发下防弹衣来,你最好给我穿上。在东边设卡,那堵的就是水货,这个工作清闲,几乎没有多少危险,消息走的都是内线,那都是十拿九稳的事,做这样的任务,十次有七次都是有油水,老徐去过一次,结果那次碰巧堵了一车的外烟,那***半年没见他买过一根烟……”
“我就说老徐是不是发财了,平时抽的都是三五!王哥,那这样没什么问题吧。”一个警员感叹了一声。
“不就是几根烟嘛……”王哥有些不屑地撇撇嘴,自己也从怀里摸出一包三五烟来扔给旁边的人,转了一圈,最后转了回来,自己用木棍点了一根,享受的吸了两口,“我们警察不也是人,不也是每天柴米油盐喂出来的,抽两根烟,无伤大雅,那又怎么了,再说到最后,那些烟还不知道便宜哪个王八蛋呢,你们入这行的时间还不长,要是在长一点,就明白,这个社会,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别说那些没用的大道理,什么神圣不神圣,伟大不伟大的,那都是狗屁,说句难听的话,要是你们哪一个人什么时候成了烈士,除了给你一个追悼会,你们还留下什么?最难过的是谁?等你们结了婚,生了孩子,感觉一下老婆孩子每天在家里盼着你回来是什么滋味就知道什么是轻是重了。王哥说这些话,不是要你们偷奸耍滑,在工作中玩什么猫腻,说来说去,咱们做警察的,不说那些虚的东西,只有两点最实在,穿着这身皮,做什么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家,那就问心无愧,什么是伟大,咱们每天夜里能坐在这里甘心吃两个洋芋就是伟大,就是神圣,来,这个熟了。接着……”
王哥用棍子一挑,就把一个冒着烟的洋芋从火堆底下挑了出来,滚到一个警察的脚边,再挑了几个,一时间大家嘴上刁着烟,手上拿着一个滚烫的洋芋在那里吸着气从手上换来换去的,拍拍灰,把最外面的那一圈皮撕下来。金黄色的,冒着热气的烤洋芋就出现了。洋芋的香气让一个个人都在那里咽口水,狠狠的两口气把烟吸完,一个个就开始吃起洋芋来,使劲吹两口气,咬一口到嘴里,还是烫。又连忙在那里往嘴里吸气……
“要是……要是……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