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天河才知道绑架自己的是谁!
“哦,‘花哥’是吧!我想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不然你那么特别,我是不可能会忘记你的。”龙烈血顿了顿,“花哥”脸上带着笑容,“你长得那么难看,连眉毛也没有,一看就知道早就肾亏了。笑得那么难听,就像公鸭子叫春,搞不好的话可能已经是肺癌晚期。还有你的牙齿那么黄,一看就知道平时不怎么刷牙,不讲卫生,还好你离我有10米,不然你的口臭污染起空气来我可受不了,你看,你周围的人多压抑啊,都巴不得离你远一点,像你这么特别的人任谁见了一次都不会忘记的!”
大家都呆住了,“花哥”的脸色铁青,经没有了半点笑容,天河也呆住了,他看着龙烈血,心里想着,这个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龙烈血吗?不过说来也奇怪,原来自己心里面充满了恐惧,现在,似乎不那么害怕了。
“好久都没有人让我有过这种感觉了。”“花哥”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他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知道,我用手里的这把砍刀在这里劈碎过多少人吗?”“花哥”自己不出声音的笑了笑,“是21个,他们都被我劈成碎片,有的喂了狗,有的拿到山上做了肥料!”
龙烈血笑了笑:“是吗?”
“我真为你可惜,这么年轻,为什么老远的跑来跟我作对呢?”
“因为,”龙烈血看了看天河,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胖与瘦猴,“他们是我的兄弟!”
“兄弟?”“花哥”笑得很放肆,他指着天河,“你知道你的这个兄弟会有什么下场吗?明天就是他老爸的生日,我会按照计划,把他剁成一块块的送到他家,感谢他老爸对我的特别‘照顾’,现在这年头,像他老爸这么尽职的警察不多了!”
“还有,”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小胖和瘦猴,“你今天打死了我的两条狗,你的这两个‘兄弟’,就是我新买狼狗的狗食。”
“至于你,我会一刀刀的把你砍碎!”“花哥”舔了舔嘴唇,“我不会在一天之内杀死你,我要一天一天的杀死你,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这些兄弟怎么变成狗屎和肥料!”
“杀了我们四个,一下子背上四条人命,你不怕,难道你身边的这些人也不怕吗?”龙烈血问。
“花哥”没有回答,他身边的那些“兄弟”已经代替他回答了。
“哈……哈……”
“这小子也怕了,我还以为他有多牛B呢?”
“老子杀的人没有五个也有三个了,玩过的女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老子会怕,哈……哈……”
“老子们不光要杀你,杀了你以后,还要找到你家里,把你家里的人也全杀掉……”
“女的先奸后杀,嘿……嘿……”
……
对面,除了那个开始时提着小胖和瘦猴的那个人没出声以外,其他的人都一下子喧哗起来,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从一进仓库,他们就被一股气势压着,现在与其说他们在叫喊狂笑,不如说是他们在找到个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压抑。
龙烈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花哥”,那姿势,就像在指着地上的一只最卑微的蚂蚁,“花哥”这边的喧闹与狂笑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一个人还能笑得出来,在这边的每一个人都觉得那根手指指的是自己,心里面莫名发颤。
“现在,我可以放心的杀死你们了!”龙烈血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完,龙烈血就扑了上去,这是天河第一次看到龙烈血杀人。
没有谁能描绘出天河此时的感受,就连天河都以为自己就在做着一个噩梦,噩梦里是一个一个无声无息的血腥镜头。
他先看到龙烈血扑了出去,那边那些人的笑容僵化在脸上。接着第二个镜头,龙烈血扑到一半的时候飞身而起,十米的距离如同只有一米一样,对面那些人还是僵化的笑容半点没变。第三个镜头对面的一个人被龙烈血一脚踢飞,他手里的刀也落在了龙烈血手上,那边的人,大多数只来得及转了个身子,脸上的表情变为恐惧。第四个镜头;离龙烈血最近的两个人脖子上喷着血,从两个方向跌了出去,旁边的两个人拿起了手里的加伙,一个照着龙烈血的头,一个照着龙烈血的腰砍去,龙烈血后边的一个人刚刚举起了手中的斧子,而离龙烈血远一点的,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散了开去。下一个镜头,开始在龙烈血身后举起斧子的那个人莫名其妙到了龙烈血的前面,他的头,被他的同伴用刀劈进去了一个刀身,他的斧子还举着,劈他的人,胸口上喷出一股血箭,眼睛张得大大的,砍龙烈血腰的那个人,他的手带着他的斧子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而龙烈血则保持着一个前冲得姿势,手中的刀,已经有一半刺入了他的咽喉,在他的背后,是一双看着刀尖从他脖子后面冒出来,下一秒钟将要刺进自己脖子的惊恐的眼神……
有一刹那,天河觉得龙烈血像一个写意的画家,手里的刀就像是一只画笔,在这支笔下,不断的绽放出一朵又一朵鲜艳的玫瑰,带着血腥与残酷的美。在天河为这种血腥的“美”刺激得要晕过去以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龙烈血的那支“笔”带着一抹寒光抹向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
掷出了刀,龙烈血掷出的刀如同一颗流星,追上了15米外,正向仓库大门跑去的一个身影,刀刺穿了那个人的身体,就像刺穿一张纸,然后在那把刀强有力的惯性的带动下,那个人被刀带着往后飞了两米,“扑”的一声钉在了一个汽油桶上,那个人的姿势可笑之极,从龙烈血这边看过去,那个人就像在抱着那个汽油桶一样,龙烈血掷出的刀只在那人的背上留下了一个刀把,大半的刀身,没入了那个人的身体和汽油桶内,那个人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汽油桶里的汽油顺着刀身,合着那个人的血液“汩汩”的流了出来,瞬间就流了一地,“獐头鼠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是个这种死法。
整个仓库,现在还能站立着的人只有两个半了,天河晕倒了,“花哥”靠扶着墙才能站稳,因此算半个。龙烈血和开始时提着小胖和瘦猴的那个人相隔三米,面对面的站着,那个人酱紫色的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
“是你发现我的吧?”龙烈血问道。
“不错!”他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办点感情。
“怎么发现的,我很好奇!”
“有只狗最后临死前的那一声惨号!狗就死在我睡觉的窗户后面!”
龙烈血苦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还需要磨练啊,杀狗容易,但要同时杀掉两只凶猛的狼狗而又不能让两只狼狗发出一点声音,自己目前只有一半的把握。
“然后你通知了这里所有的人,又出于小心的原因到外面转了一圈,把他们两个给带了进来!”
“对!”
龙烈血沉默了几秒钟。
“为什么这样做?凭你的本事你不必吃这碗饭的!”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妈没钱治病死在医院的床上。”
龙烈血沉默了。
“你妈她有一个好儿子!”
对面那个人的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刚才你没有主动攻击过我,有机会你也没跑,你始终在护着这个人渣,我必须杀死他,但我不想杀你,你走吧!”龙烈血沉声对他说。
对面那个人第一次笑了笑。那笑容中有太多的东西,龙烈血没有办法完全理解。
“我必须在他死前先死,你明白吗?”
龙烈血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对面那个人带起一股风扑了过来,三米的距离只相当于一个跨步,他的双手扣向龙烈血的双肩,龙烈血低肘、沉肩、双手变抓,由下往上扣向他的肘关节,看到龙烈血如此,他的双手由前伸变为交叉,目标也由龙烈血的双肩变为龙烈血的咽喉——“双枪锁喉”,由一套“小擒拿手”演化过来的ZH国部队里侦察兵近身格斗、擒敌套路中的看家绝技之一。在他使出这一招的时候,龙烈血已经知道他原来的身份了。在心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龙烈血不退反进,龙烈血知道,如果后退的话,那么迎接自己的,将是一记凶猛的铲腿,这招铲腿的力道,龙烈血知道,一个合格侦察兵的标准是可以在起腿的时候,凭借腿上的力道直接扯断一根拴在腿上的5。0的铁线。
龙烈血身子错前一步,双手化爪为拳,双臂直树胸前往外一格,那个人的双爪便被弹了开去。龙烈血的这一格,出自与上面“双枪锁喉”的同一个套路,这招有个名字叫“铁树开花”。
那个人看到龙烈血的这一格,眼睛猛的放亮,一声低吼,抬腿就是一膝顶。
龙烈血格开了他的手,马上抬腿,“嘭”两人来了一记毫无花巧的膝顶。龙烈血没动,那个人却被撞得往后退了四步,龙烈血一记鞭腿扫了过去……
龙烈血和那个人,在用同样的套路,同样的招式在对抗。
不过对抗总有结束,不到两分钟,两人定住了,龙烈血的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的拳头,龙烈血的右手的拳头则被他的左手握住了,说是两人定住,其实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龙烈血被那个人握住的拳头五指一弹,那个人的整条手臂就像触电了一样被弹了出去,在他的手臂被弹开了的瞬间,龙烈血化拳为爪的右手已经搭上了他的咽喉。那个人表现很平静,他的手已放弃了挣扎,自然的垂了下来。
“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完整的和人练过一趟了。”那个人眼中的目光,穿透了这里,仿佛回到了从前。
“你现在依然可以选择!看得出来,你和他们不是一种人,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在这里出现,你就可以走。你对小胖他们两个手下留情了,这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
“从我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从我选择背弃过去,背弃信仰的时候,我就在等待着今天!你知道吗,当我检查你杀死的那两条狗的尸体时,看到那两条狗全身的骨头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我就知道我等到了,我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只要我把他们叫醒,那么所有的一切在今晚都会结束!”那个人惨笑了一下,眼里有深深的无奈。
“你叫什么名字?想不到我临死的时候还可以见到一个像你这样,能把掌指上的功夫练到‘弹指惊雷’这种境界的人,以前在部队听我们教官说有这种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吹牛呢,这下,等我见到教官的时候就可以和他好好吹吹了!”
“龙烈血!”
“在偷看的那个小子是刚来的,算是我的半个徒弟吧,入错了伙,挺后悔的,人还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很知道分寸!”
龙烈血扫了左边某个通风口一眼,点了点头,在通风口偷看的那个人他刚才就发现了,应该是对方留在外面放哨的偷偷跑过来看这里发生些什么事,他不怕偷看的人逃跑,如果那个人离开通风口要逃跑的话,他有把握在一分钟内结束这里的一切并让那个人变成一具尸体。
那个人看到龙烈血点头,似乎像放下了一件心事一样,转过头去对着左边的通风口大吼道:“臭小子,还看什么看,我和他说的你都听见了,还不快走,能教你的只有那么多了,以后全都靠你自己了,不要想着给我报仇,我和他之间没有仇,我这是求仁得仁,最后再对你说一句话,不管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个人说完,转过头来,平静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龙烈血看着他平静的酱紫色的脸,心里一阵翻腾,但这一切已经不能改变了,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握着那人咽喉的手指一紧,在他用力的瞬间,他听到了外面通风口处那人一声低沉的呜咽,龙烈血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把他轻轻的放下。
再看向那个“花哥”,那个平时以“碎人”为乐的“花哥”,此刻,裤裆湿了一片,在一旁瑟瑟发抖,凡是平时残忍好杀的那一类人,当死神把镰刀架到他们脖子上来的时候,他们比普通人来得还要懦弱与可怜。大多数这样的人,好杀与残忍并不是因为他们勇敢,恰恰相反的是,因为他们的懦弱,他们害怕一切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他们害怕人们有威胁到他们的想法,因此他们用以强凌弱的杀戮来消除威胁、清除异己,他们用**裸的残忍的手段来使人们害怕和退却。这一切,只因为他们害怕,他们害怕全世界与自己不同的东西,所以他们要毁灭。当有强者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当他们发现自己那一套对强者不管用时,他们会拿出比妓女还低贱的嘴脸,用比奴隶更下贱的地位去迎合强者。所以面对他们,只有两种选择,毁灭或是被毁灭。
龙烈血甚至已经懒得用手去杀死他了,因为那样无疑抬高了他的身价,就在“花哥”以为龙烈血转过身子是要放过他而欣喜若狂时,龙烈血动了动脚,就像踩死一只蚂蚁般,把地上一只捏着刀的断手向后踢了过去,那只断手握着一把刀,插入了“花哥”的胸膛,龙烈血没有再看过那个“花哥”一眼。
第二次拍醒天河,天河没有再晕过去了,只是脸色白的可怕,在天河看向龙烈血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小胖、瘦猴刚才在地上的时候,因为他们离那些人的距离不远,因此他们的牛仔衣已经被会聚在地上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把他们背出了那个汽修厂,再把他们的衣服和那两只死狗扔进了平房仓库,凿开了两桶汽油,一根火柴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弧线飞了出去,所有的罪恶,所有的丑陋,所有的肮脏,都在审判的火焰中呻吟。
一个少年,在黑夜里,从焚烧一切罪恶的火焰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烈焰熊熊。
《外篇之——兄弟》完
雷雨(一)
师部的礼堂里,和所有在座的其他军官一样,雷雨黑着脸,皱着眉,直着腰,竖着耳朵听着坐在礼堂主席台上的师长讲着话,师里面平时难得一见的那些头头脑脑们此刻全部坐在了主席台上,偌大的一个礼堂,全师数百军官此刻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有半点笑意,礼堂里的气氛显得沉重而压抑。布置在礼堂左右墙壁两边的那两个大喇叭已经用了十多年了,漆都掉得差不多了,但因为保养得当,在此刻,师长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从那两个喇叭里传了出来,以每秒340米的速度席卷着礼堂里的每一个人,撞到墙壁上,又反弹回来。雷雨坐在礼堂后面靠右的墙边上,师长的声音他听得格外清楚,也因此,他的脸色也格外的黑……
刚刚缓缓宣读完总参谋部通知的那个声音在此时更多了几分难以掩盖的苍凉味道,雷雨的嘴里有一些干涩。
“……这次裁军20万的决定,经国家最高军事委员会批准,总参谋部前日已经发出通知,除了军中的大量非编临时机构以外,我们师还有其他几只部队也在此次裁军的行列中……”
……
“……我此刻的心情和大家一样,但是,作为一名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对上面的这个决定,我只能无条件的服从……”
……
雷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会场的,走出会场的时候,外面太阳挂得老高,松柏在阳光下被晒出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在雷雨的眼中,眼前的景色已经变成了灰色,一种冬天般的灰色。在会议的最后,师长饱含着热泪向大家敬礼的那一幕仿佛还在眼前,看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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