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肯听。两人之间隔了如此多的恩怨情仇,是断然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是的。他很清楚,很明白。可是只要一想到,从此以后,天涯海角,天长水远,她的身边,永远不会再有他了。
可他亦抛不下。若是局势有利于大哥的,他或许还能………………可现在南部处于守势,自二哥被逐后,南部段家虽依旧牢牢掌握着兵权,但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也受了二哥的牵连,无法再重用了。大哥除了他,已经无法全然的信任他人了。他怎么能这么自私的离开呢?
外头的雨势依旧很大,滴滴答答地打在窗子上,又慢慢地沿着玻璃滑落下来,他静静的站着,仿佛要成为了一座雕像。此时的她应该正缩在董慕勋怀里吧,享受他的轻怜蜜爱………他恨恨地握住了双手。方才在厅里的时候,她进来到他出去,她连眼角也没有扫过他一下,仿佛根本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他的心又狠恨地抽痛起来了…………………
番二 蓝水婕
她开了水晶吊灯,懒懒地坐了起来。外头的天色已经黑沉如墨,看了床头摆着的英式小摆钟,指针才指向四的位置。原来才凌晨四点光景,所以整个府邸了无声息。
她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心里头有点慌乱又有点欢喜。今天是两人要去拍婚纱照的日子。想起他俊美无胄的脸,她心头越发砰咚了起来。以前觉得世涛已经是南部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可跟他一比,明显是比下去了。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他都是如此的出挑的。她家在老段司令在的时候,也算南部的风云世家,所以她自小也见惯了一些世家子弟。可没有一个是可以与他相比的。听大哥说,他很早就去了北地,刺探军情为主,读书为辅。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一家西餐厅门口。她与大哥大嫂正从里头出来,而他正从车子里下来。侍从恭敬的拉开了门,在旁边候着。他庸懒地从车子里出了来,一身墨绿色的军服,俊挺如松。或许是阳光明媚的缘故,她只觉得被光线蛰一下,那军服上的金色流苏和胸口的勋章在她眼里泛起了淡淡的光,将他整个人笼在了光圈里。
大哥和大嫂忙走上前去,恭敬地问候道:“参谋长。”他似乎这才看见,嘴角擒出了一个淡淡地笑容,客气地道:“蓝将军和蓝夫人也在啊。”大哥忙点头,道:“舍妹刚留洋回来,不怎么吃得惯家里的口味,所以带她过来尝尝这里的菜。”大嫂在她手腕上用力捏了捏,她这才回了神,抬头,朝他璀璨一笑:“参谋长好。”
他的眸光这才转了过来,朝她颔首致意:“蓝小姐,你好。”语气很平淡,眼里也很平淡,波澜不惊,一点也没有其他男子看到她的惊艳之色。她的心竟然有种莫名的失落。
后来在几个舞会上,她又见过他几次。他的地位在南部自然是无人能及的。舞会的主人经常是请他领跳第一只舞的。他的舞技很精湛很优雅,带着手中的女子翩然起舞,那俊美的脸在互明互暗的灯线下,仿佛发着光,吸引着所有南部女子的注意。而她也不例外!
他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印象。那一次,交换舞伴的时候,正好轮到他们俩。她抬头朝他璨然一笑,他也会以微微一笑,只轻声说了句:“你好。”竟然再无下文。她的心微微沉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开口与他聊了起来。说到她大哥,他似乎这才想了起来:“原来蓝小姐你啊。你跟你大哥不大像。”她与她大哥自然不像,大哥像她父亲,而她像母亲。不过她不久前才遇到过他啊……………………看来他只是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偶尔与大嫂聊天的时候说起他,大嫂总笑着看着她道:“那段参谋长在南部可是众多名门闺秀心中的最佳人选了。论家世,他若认了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论相貌,南部比他长的英俊的,也不一定找的出来。论学历,人品,样样在人家前面的。所以挑得很哪!”边说还边朝她眨眼睛。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只觉得脸有些发热。
也不知道是否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总是隐隐地拿世涛来与他比较。可他实在是无法比的,单家世一项,就把世涛抛出了很远。而她自与他见面以后,每日里想起他的时候竟然越来越多了。
隔了不久后,正是他母亲段老夫人的大寿。寿宴就在司令府邸举行,整个南部的世家几乎都接到了邀请。母亲与大嫂就开玩笑说:“这哪里是什么寿宴啊。若放在古代的话,就是给三少爷的选妃宴。”她听了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事实上,去了之后,发现就跟母亲说的一模一样。她一身西式蕾丝裙装,玲珑的站在众人中,也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眼望去,皆是盈盈而立的二八佳人。母亲带她给老夫人贺寿,段老夫人倒似乎眼睛微微一亮,朝母亲笑道:“长得跟你年轻的时候一个模样,像一个坯子里刻出来的。”转头,朝身边的他道:“旭磊,来,这是蓝家小姐。来认识认识。”
他正转着身子跟旁边一人说话,手里端着一个高脚的水晶杯子,里头盛着绯红的葡萄酒。听到母亲大人的叫唤,优雅的转过声,朝她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礼节性地上扬着:“娘,我已经见过蓝小姐了。”段老夫人“哦”了一声,笑容满脸,拉着她的手,与她母亲说:“来,来,坐一会儿。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一个晚上下来,他请她跳了两只舞。他很是有礼,伸出手,躬着身子,嘴角微微笑着。她也缓缓地伸出手,他的手掌大而温热,或许是长期握枪的缘故,她能感觉到他手掌中微硬的茧子,轻轻的摩擦着她柔软的掌心,有一点痒痒的,不知怎么的,竟然痒到了心里头去了。
后来他约过她几次,可无论是骑马,看电影还是喝咖啡,他似乎都那么从容淡然。优雅的仿佛像是电影里的英国绅士,什么都以她为先。可她却感觉不到他对她有半点意思。她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负,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在南部的众名门闺秀中,怕也是难遇对手的。再加上自己的学历。所以她也见多了为自己折腰的男子。但他和他们不一样,他看她的时候,眼里没有半点的跳动,每次与她对视,都极其的平静,仿佛是千年孤寂的井水,再大的风,也无法将它吹起波澜来。
她总是患得患失的。可大嫂说他很少约女孩子出去,说的时候眼里俱是暧昧的笑。她知道的,大哥大嫂很希望她能把他抓牢。自南部兵变后,蓝家已经失势了,若不是大哥手里有一些父亲当年留下来的子弟兵,怕是早给撤职了。
最近段老夫人又打了电话过来,让她去司令府邸玩。言语间很是亲热。她自然是聪明人,懂得老夫人的意思。看来老夫人对自己还是中意的。而他呢?似乎比以前来得在乎点了。坐在她身后,看她打麻将,偶尔还笑着指点一二。那笑容几乎让她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虽然在座的有段老夫人,有段司令夫人,还有一位靖琪小姐……………不知道为何,她只要想到这位靖琪小姐,心里头就有着隐隐的不安。虽然这位靖琪长得也并不比自己漂亮多少,话也不多,只偶尔微微的浅笑,但流露出来的气质却是很矜贵淡然的。她心底里暗暗留意了他的眼光,一个晚上下来,竟然朝也没有朝那位靖琪看一下。
这分明是刻意为之的。否则一个坐在他身边,只有短短一米左右距离的人,他如何能做到连眸光也没有扫一下呢?她也打量了靖琪小姐很久,也从来没有看过她身后一眼。两个人似乎比陌生人还陌生。
她回府后,还跟大嫂打听了,哪一家的小姐有叫靖琪的。大嫂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一直到后来,大哥才打听到,原来这位靖琪是北地的赫连大小姐,是被软禁在司令府邸的。这次与北地签了协议,这才将她放了回去。她听后,心才舒了一口气,缓缓落了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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