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皇有些奇怪她的问题,却是回答道:“惠儿曾跟朕一起去过白马寺祈福。”
左悠然一惊,身子一震,亏得坐在椅子上,否则肯定要摔倒。惠后,慕容凌的母后,竟然是穿越之人?!
看出她的震惊,晋皇只问:“怎么了?有何不妥之处?”
左悠然摇摇头,心中却是苦笑。她想过很多可能性,却没想到,竟然是惠后。只是——
“皇上,惠后不是因为临盆之时血崩,所以才……?”
提及往事,晋皇不由得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是啊!惠儿平时喜欢活蹦乱跳,身子骨很好的,怎么也没料到那日竟会……惠儿誓要先保住凌儿……朕以为会母子平安的……没料到……”
身子骨很好的惠后竟然会熬不住生产而仙去?左悠然心中总觉得此事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听晋皇所言,他与惠后应该是恩爱非常,如果是这般,惠后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回去?她愿意为晋皇生儿育女,愿意为慕容凌牺牲自己的生命,便是断断不可能舍了两人回到现代。而晋皇说惠后向来身子骨好,惠后是一个现代人,按理来说,也不可能如此娇弱,生个孩子便一命呜呼了。她总觉得此事有说不出的诡异之感,却又说不出哪里有不对。
“皇上,当初惠后临盆之日的太医是否还在?”
晋皇面有怒色:“那几个废物连惠儿的命都保不住,朕已命人赐死了。”
死了?她的眼皮不由得一跳,如此以来,却是更加诡异了。
第一百九十章 不再让你孤单
第一百九十章 不再让你孤单
“怎么?”晋皇见她神色有异,也不知是何事。
她皱着眉道:“皇上,儿媳总觉得此事有些不简单。惠后平日身体健康,生产虽然要承受极大的苦楚,但因此却仙去,总觉得事有蹊跷。而那日的太医又死了,没了追查的源头,更觉诡异。”
“哦?”那时的他悲痛欲绝,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只是处死了两名太医,也没去追究为何而死,只以为惠儿承受不住生产的痛苦。而后他几乎是日日醉酒,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了过来,更没去追究惠儿的死因究竟有何不妥之处。
今日左悠然这么一提,他倒是回想起来,惠儿不但向来身子健康强壮,不是娇弱之躯,连临盆前一日还是中气十足的,与他说说闹闹,只是没想到,那日竟是最后一日的说闹了。
晋皇脸色一肃,道:“既是如此太子妃,这件事你去帮朕查查,是否真有谁在搞鬼,若是真有人从中作梗,朕一定不会放过那人!”说到最后,晋皇脸上竟然有几分罕见的凌厉之色。
左悠然点点头,又道:“皇上,儿媳自当尽力追查此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过此事已经过于久远,许是有太多的证人与证据也不一定还存在,而且也只不过是儿媳的揣测,也不一定会真有其事,希望皇上能谅解。”
晋皇了然的点点头道:“此事朕自是知道的。此事你不可声张,暗中查探便可,以免打草惊蛇。”
“儿媳知道。不知皇上可有保存惠后的行事记录本?若是有,儿媳想借来一阅。还有惠后以前所住的寝宫可还在?”
晋皇叹了一口气:“自然还在,二十年以来,依然原封不动,朕时常会去那里走走。记事本在朕的御书房,明日朕命人拿去给你。”
“谢皇上。”左悠然见晋皇眉目之间忧思甚重,想必是一直以来都被思念所折磨,她忍不住吐出心中的疑惑:“皇上,既然你如此深爱惠后,为何还如此宠爱霍贵妃?”
此话一出,左悠然马上后悔不已,她惊慌的跪在地上道:“儿媳僭越了。”
晋皇半晌没吭声,只是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儿。终于,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罢了,起来吧。”
“霍贵妃,眉目之间,长得与惠儿有几分相似……朕也知道,她终究不是惠儿……只是……”
只是,思君催人老,日日夜夜的思念令他快要发狂,只好把视线转移到眉目之间与惠儿相像的霍贵妃身上。因此,霍贵妃才一直长宠不衰,也因此,不管霍贵妃如何盛宠,仍是得不到皇后一位。
因为,他心中的皇后,只有一人。
左悠然这才明白其中的乾坤。也是,他是晋国的皇帝,再爱一个人也罢,怎么可能二十年来也不去临幸其他女人,更何况最爱的女人已去。只是,她以后是否也会落得如此收场呢……
后宫三千,即使为后又如何?还是要与众人分享这么一个丈夫。
她也是难逃命运。
若是她不喜欢慕容凌,那也就罢了,哪管他三宫六院,只要他不来招惹她便好。
可是她,在不知不觉间竟已沉沦于此……
晋皇似乎看穿了左悠然的心事,只道:“帝皇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朕相信,你对于凌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正如惠儿之于朕,是任何女子也无法替代的。”
左悠然只是沉默不语。
晋皇见状,也不再劝。他曾记得惠儿对他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愿两人白头偕老,无旁人插足两人之间。惠儿在世的时候,他确实做到了,虽然迫不得己封过嫔妃,却不曾与她们有过夫妻之实。惠儿去世后,他却食言了。
眼前这个太子妃,如惠儿一般的聪慧可人,想必心中也是怀着如惠儿一般的想法罢。不过此事,已不由得他去管了,还是让凌儿去烦心吧。
“朕累了,你下去罢。”晋皇轻轻摆手,左悠然福了福身,便告退。
左悠然从大殿中退了出来,却见慕容凌颀长的身躯正倚着红柱,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他正了正身子,迎了上去,自然而然的牵了她的手。
他的大手一如既往的温暖,她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涌过,滋味异常美妙。
两人十指紧扣,不紧不慢的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走着。似乎是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两人并不言语,只是一路默默的走着。左悠然想起方才晋皇所说之言,关于惠后的种种,其实不难看出,晋皇有多么深爱着那个已去多年的女子。
而慕容凌……她不禁侧过头去看她身旁的男子。他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唇部曲线刚毅触觉却柔软至极。他与晋皇有七分相像,余下的,应该就是惠后的影子吧……
惠后,为了他,大出血而亡,皇上,又因为此事多年冷落他,慕容凌,一直孤单的成长着,他的童年,应该很寂寞吧……
她心中有些莫名的难过,紧扣的手指抓的更紧了,若是她早早就认识了他该有多好,她一定会陪伴着他的左右,不会让他如此孤寂的……
她看着他的侧脸,五官分明,神朗俊逸,每一个器官都如雕刻般的完美。唇畔微扬,在月光之下,有几分迷人的清冷,仿佛在诱惑着她上前赠与几许温暖……
“太子妃,你在看什么呢,看得如此入迷?”
视线所落之处的唇畔竟然一张一合的发出声音,左悠然这才回过神来,暗自有些懊恼,她今天是怎么了……
见她懊恼不语,他唇瓣微弯道:“难道太子妃被本宫的男色所诱惑了?盯着本宫瞧的如此目不转睛的。”
她低声辩解道:“才没有……”却是苍白无力,欲盖弥彰。
“哦?”他不置可否的笑笑,并不戳穿她。
“我只是在想……”她试图转移话题:“你一点也不好奇皇上都跟我说了些什么么?”
“你想说之时,自然会说。”他如是回答。
“皇上,方才跟我说了一些惠后的事情。”思索了片刻,她决定和盘托出。
“母后?”慕容凌眼中有几分讶异之色,却又带着几分黯然。
“嗯。皇上跟我说了惠后生前的一些事情……皇上……确实很爱惠后……”
“是么……”慕容凌的眼光落向远方。
母后,这是个遥不可及的词。他从不曾见过母后的模样,没有任何的记忆。只在画像之中看过,却哪里能有太多深刻的记忆。而父皇,他也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提及母后,更遑论与他细说母后生前的事情了。只是,父皇怎地会跟她说起这事?
“殿下……”看见他神色之中的落寞,左悠然未免有些心疼。
慕容凌动了动嘴角,却并未说话。
“不过,”左悠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道,“我觉得惠后的死因有些可疑,皇上命我暗中调查一番。”
“有可疑?”慕容凌收回了目光,转向她道:“如何可疑?”
“惠后身子骨向来健壮,不过是临盆生产,却突然大出血,未免有些古怪,而且皇上已经处死了当日的太医,此事有些无从查起,我也不过是直觉觉得奇怪而已,也并未有实质的证据。”
慕容凌点点头道:“此事你放心的去查吧,我会命水月全力协助你。”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
一路走着,犹豫了许久,左悠然终于决定把心中所想道出来:“殿下,以前的事情已是过去,不能追回,今后,悠然一定会陪在殿下左右,不让殿下孤单。”
慕容凌胸口微震,转过头看着她,目光之中有震惊、有欣喜、有黯然,更多的,却是难以摹状的幸福感。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力道更紧了。
今后,悠然一定会陪在殿下左右,不让殿下孤单。
左悠然,既然你答应了我,便不能食言。
殿下,悠然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你知道,这辈子,我是再也无法放开你的手。
那么,殿下请捉紧了,千万不要放开。
月光拉长着两个双手紧牵的人儿的身影,那一对璧人步伐一致的向前走着,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那幅画面如此静谧美好,没有人愿意去惊动。
远处,有双嫉恨的目光紧紧的锁着两人的背影,不愿放松。
慕容瑾死死的握紧手中的拳头,他看见两人和谐的画面,他看见悠然脸上幸福的笑容,那笑容不假。
胸口的怨恨犹如波涛翻滚不已,那原本是他的佳人,原本牵着她的手的人该是他,原本让她幸福的笑着的人,该是他。
这一切,都是皇兄的错!
大殿之上,寿宴之时,从开始到结束,她的眼光始终不曾落在他身上,甚至他刚出现,她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是一心一意的看着舞蹈,偶尔与皇兄耳语几声,眼中也是带着笑意的。她的目光,她的心思,她的嬉笑嗔骂,由始至终,都围绕着大皇兄。桌底下,皇兄的手与她的手紧扣着,而她神色自然,嘴角带着微笑。
他知道,她,此刻是幸福的。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而两人的默契却是越来越浓,仿佛他们才是天生一对的恋人。
悠然……你果真还是爱上了皇兄么?
第一百九十一章 缠绵之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缠绵之吻
两人一路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慕容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太子妃今晚的甜点是如何做成的?竟是好吃至极。本宫见父皇吃了以后,竟也想起母后的一些事情来,还跟你道了那么多。”
左悠然嘴角微扬,却隐瞒了部分真相:“听皇上说,惠后也曾在皇上生辰之时做过这种糕点给皇上吃,所以吃到悠然做的糕点,自然有些触动了。”
“哦?”慕容凌闻言,竟有些孩子气般的撒娇道:“本宫生辰之日,也要吃太子妃做的糕点,还需太子妃亲手所做才行。”
难得见得他如此可爱的一面,左悠然不禁扑哧一笑:“好好好,殿下生辰之日,悠然必定好生伺候着。”
慕容凌得逞之后竟露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太子妃可要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上回他的生辰,她是不知,让他过了如此冷清的一个生辰,下次生日,她一定会好好的陪着他,让他生辰的回忆之中,并非只有寂寞萧索,还有温暖感动。
“不过,殿下为何如此喜欢唤悠然‘太子妃’,似乎反倒不爱唤悠然的名字了。”不是名字比“太子妃”三个字更为亲密一些么?太子妃、太子妃,虽然听着很悦耳,但总只是一个封号。
“唤名字固然亲密一些,只是‘太子妃’这三个字一直在提醒本宫,太子妃已是本宫的人,谁也不能觊觎于你。”慕容凌勾唇一笑,自有几分得意之色:“本宫是太子,你便是那太子妃,日后本宫登基为皇,你便是本宫的皇后了。”
太子妃三个字,已然冠上了他的名,他喜欢如此唤她,因为,她是他的,是他的太子妃。
只是他的。
原来如此。经他这么一解说,仿似“太子妃”三个字也变得甜蜜无比。她也不禁回味这三个字。
太子妃、太子妃……
不知不觉已回到东宫主殿,进了房门,慕容凌只是一个颜色,底下的宫女太监们就识趣的退下不做打扰。慕容凌合上房门,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跟着她的步子,一边入内一边说:“太子妃仿佛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本宫?”
“问题?”左悠然顿住脚步,“什么问题?”
“上回羽儿打断的问题。”慕容凌上前一步,逼近她的身子,“太子妃准备好回答本宫了么?”
“我……”左悠然后退了一步,不料却抵上了桌子,竟是没了退路。
“你是否也恋着本宫的,所以害怕会无法自拔的爱上本宫?”慕容凌上前一步,步步逼近。
如今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断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不趁此时让她从实招来,还待几时?
“是……”他强大的气场逼得她呼吸有些紊乱,伴着那迷醉人心的专属于他的气息,慌乱之中不自觉的道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她已没了退路,他却依然逼近于她,她只觉得双腿一软,身子挨着桌子竟坐了下来。他仍不打算放过她,定要追根究底:“从几时开始的?”
几时开始的?
许是泳儿与徵寒大婚之日,她有些醉酒,放松了心防,竟不由自主的对他表露真心开始,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她心中的天秤已是偏向于他,却是不敢承认,可是他每一次的出现,总要扰乱她的心扉。
他的气味让她怦然心动,他的亲吻让她沉醉不已。她的身心都迷恋于此。
那时,答案已经昭然若揭,她却不敢去深究……
是几时?中秋节他温暖的怀抱?他执笔写下的“紫陌”二字?
还是白马寺她急急向他求救来摆脱霍晟睿?
抑或是她被欧阳铭掳走之后,他不顾一切来救她?
或者是更早之前,乞巧节他对她的深情表白?
甚至……可能是第一次在百花宴上被他强吻了去,那股眩晕的感觉她从不曾忘,总是梦回千遍。开始她以为那是一场噩梦,不料,那场噩梦竟然渐渐也变得甜蜜无比。
她早已熟悉了他的存在,他的细心呵护,他无所不在的关怀,暗中的相助,他的味道教她迷恋不已,她却一直否认他的存在。
他在她心中的存在。
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诚实。她的身体,早早的就告知了她,喜欢的人是慕容凌,而非慕容瑾。不然,为何她总是要想躲开慕容瑾的亲吻?
不然,为何她总是沉醉于他的怀抱与亲热?那日在马车上,便是险些失了分寸。
她潜意识不敢去承认的事实,身体却早已说明了一切。她的身体,迷恋着他,纵然脑袋如何理智,她的身体反应却是最直接的承认了。
她,喜欢他。
“我……不知道……”被他压迫的几乎不能呼吸,她艰难吐字。
“不知道?”慕容凌的脸又是凑近了几分,几乎要碰上她的脸,“白徴寒大婚那日,你都已经像本宫吐露心事了,肯定是在那之前。”
“我……”左悠然已是不能呼吸了,他的鼻翼离她如此之近,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迷醉的味道,她只觉得她心跳如鼓,声音如此之大,她生怕他听见了,要笑话于她。而他的唇瓣近在咫尺,她几乎是不能控制的想要吻住他。
“到底是几时……”他的唇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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