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屋,正要朝里屋卧室内走去,正要掀开帘帐查看左悠然是否在榻上安睡,却闻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何事如此吵吵嚷嚷的?”
正要掀起帘帐的宫女双手一抖,赶紧放下,其他人听到这句话也心道不妙,而燕良娣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已。
霍贵妃一怔,没料到慕容凌竟在里面,强行入内于礼不合,只得站在帘外道:“凌儿,本宫听说你的太子妃身着夜行衣出了门,便前来查看一番,不知你竟然也在……”
只听得慕容凌轻笑了一声:“夜行衣?本宫整晚与太子妃在一起,怎地没见太子妃穿了夜行衣?太子妃,莫非你会分身之术,一半的你与本宫在此处缠绵,另一半的你穿着夜行衣出了去?嗯?”
开头那句还是跟霍贵妃说的,最后几句却明显是对着左悠然说的,那语气极其暧昧**,最后那一声“嗯?”,更是让人想象无限,众人仿佛能感受到慕容凌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在不安分的**他怀中的左悠然。
“殿下莫要说笑了,悠然哪懂什么分身之术,若是殿下懂得,不如教教悠然可好?”左悠然声音微低,还略带几分含着春情的羞涩之意。
“本宫若是懂得,只怕也是不愿教你,本宫恨不得把你日日夜夜绑在身边,又怎么舍得让你分身离开本宫呢……”慕容凌吃吃的笑着。
众人听得两人如此公然的打情骂俏,不用掀开帘帐也知晓两人在榻上做着如何极尽**的缠绵之事,脸上不禁一羞,而慕容凌的几个嫔妃却是嫉妒不已,她们从来不曾听过殿下对她们说这般的甜言蜜语,皆是恨不得此刻在床上与慕容凌缠绵调笑的不是那个招人嫉恨的太子妃,而是自己。
霍贵妃脸色一沉,打扰了两人的缠绵趣事,只是为了求证那太子妃是否在宫中,明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那还得了?她语带不悦的道:“燕良娣,你这是怎么回事?本宫轻信于你,你却让本宫看了笑话。”
燕良娣也没料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仍是急急的解释:“臣妾明明看到的……”
“凌儿!”霍贵妃打断燕良娣的辩解,“本宫轻信了你的嫔妃所言,打搅了你与太子妃的缠绵,固然是本宫的不对,不过,此事却是你的嫔妃所引起的,她信誓旦旦的说亲眼看见太子妃身着夜行衣,定要让本宫来看个究竟,本宫执掌这后宫之事,若是出了这般的乱子,自是该主持公道的,没想到却是误会一场。此事本宫也不想多理了,还是交还给你来处理吧。”
只听得帘帐之内的慕容凌轻轻应了一声,那霍贵妃既把烂摊子扔了回去,也不作久留,马上带着宫女太监们急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殿下!我明明看见……”燕良娣还想急切的解释什么,却被慕容凌无情的打断:“住嘴。”
燕良娣心中委屈,也不敢出声,她昨日看到的,明明就是太子妃的影子啊……今日,她也特意命奴才留意着,看到了太子妃的身影离开,才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没料到不仅太子妃在屋里,连殿下也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莫非昨日和今日真的是她眼花了?还是太子妃故意使人误导她,害她出笑话了?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她的脸该往哪搁啊?霍贵妃那里,肯定也恨死她了……
这一切,都拜这个太子妃所赐!
燕良娣心中辗转千回,又羞又恨,却只得低着头等待慕容凌发话。
“回去静思己过,一个月内,不得出门,若是还有此番惹是生非之举,下次就不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燕良娣心里纵有冤屈也是哭诉不得,只好领命退下,其他几人见没热闹可看,反而讨了个没趣,也跟着她讪讪的离开。
待所有人皆已离开,屋内恢复安静,雨溪才上前,在帘帐之外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左悠然低低的说了一声:“没事,你先下去吧。”
“是。”虽然不知太子殿下是几时来的,不过今晚幸得太子殿下在,不然,那群女人还不知道要生出个什么事端来。
待雨溪退下,屋内只有他们两人,慕容凌才掀开锦被起身下床,目光紧紧的攫着她的眼神不放:“这下,你总可以给本宫一个解释了吧。”
掀开的锦被已然露出夜行衣的一角,没错,左悠然连夜行衣还来不及换,她们已经到了门口准备破门而入,幸得慕容凌在宫门口遇见她,抱着她跳入窗内,迅速爬上床用被子盖好,即使万一她们闯了进来,也不会发现她身着夜行衣。
若是没遇见慕容凌,即使她来得及进屋,也是来不及换下夜行衣,依她们的性子,肯定冲进里屋,然而慕容凌在,他一发话,谁也不敢妄自行动。
只是,他为何这么巧经过?还认出了她的身影,带着她飞速赶回去?
“我去查点事情……”
“湘儿的死?”慕容凌问。
左悠然应道:“嗯。”
慕容凌闻言旋身坐下:“可有些眉目了?”
左悠然总觉得她坐在床上与他说话甚为别扭,也起身下床道:“有些眉目了。不过,还没有实质的证据。”
慕容凌看了她许久,才道:“若是需要本宫帮忙的……不过,你如此聪明,根本不需要本宫的帮忙,许是本宫自作多情了……”
起身正欲离开,却听得她唤住他。
“殿下!”
慕容凌顿住脚步,左悠然也不明方才何以如此激动唤住了他,见他顿在原地,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殿下的信任……也谢谢殿下今晚出手相助。”
谢谢……仅仅是一句谢谢而已么……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这句话,本宫不是第一次说了吧?”慕容凌也没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回答道。
见她不再说什么,也知她不会再做挽留,慕容凌迈着步子,缓缓离开。
为何他的背影看起来总是如此落寞?她真的伤了他的心么?
左悠然换下夜行衣,重新躺回床上,方才慕容凌所卧之处,犹有他的余温。方才她心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缘故,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他不是碰巧路过这里吧……也许只是想见她,也许是想陪她说说话,怕她因为冰清的事情而伤心,也许是想告诉她他相信她,他会为她找出凶手,只是她总是如此冷漠的对待他……
只是,他们之间,这样更好,这样更好啊……
两人若是过于亲密,她只会觉得太过于不自在,会有莫名的慌乱,反而是这般冷淡相处的,才没了那般的恐慌。
但是,她终究是狠不下心去伤害他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因真相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因真相
“湘儿,你死的好惨啊……”
“姐姐……呜呜……”
灵堂之内,悲凄的哭声不绝于耳。
慕容凌迈进灵堂,那柳大人见到他,马上迎了上去:“殿下,您来了。”
慕容凌点点头,柳大人几乎要跪下,恳切的说道:“殿下,请为小女的死做主!”
慕容凌略略皱眉道:“起来再说吧!”
柳大人不肯起身道:“殿下,若殿下不肯做这个主,老臣便长跪不起!”
慕容凌的手握住他的臂膀,把他扶了起身道:“湘儿的死,本宫自会为她做主,柳大人无需担心。”
“可是——”柳大人略有犹豫,脸上尽是愤然之色,“那凶手是殿下的太子妃!”
慕容凌蹙眉道:“柳大人,没凭没据,可莫要冤枉本宫的太子妃!”
“殿下!事实如此明显的摆在面前,殿下为何还要偏袒她!湘儿也是您的嫔妃,难道因为她曾经做过错事,殿下就要让她如此惨死,而不还她一个公道么?!”柳大人被悲愤冲昏了头,竟有些口不择言了。
没错,他恨透了这个太子妃左悠然。她第一次出现,湘儿就被废了侧妃之位,她嫁给殿下第二日,湘儿便被打入冷宫,他正在张罗如何让湘儿从冷宫出来,不出几日,湘儿竟然就死了!湘儿还不曾为殿下留下任何子嗣,怎么可以这样便死了!
他探听了一番,原来,她的湘儿,是被左悠然害死的!这个左悠然,不仅害死了他的湘儿,连潇儿的幸福,也是毁了!潇儿因为梁泳儿之事,已是闺誉尽失,后来又因为刺杀左丞相二夫人之事,被判入狱,不管他如何奔走,没人愿意给他通融一番,只是今日湘儿的下葬之日,才破例允了她出来,丧事办完以后,又必须回去牢笼之内。
他们柳家,是彻底被这个左悠然给毁了啊!
他下定了决心,不管殿下如何宠爱她,殿下总不能如此昏庸,即使明知她有错而不惩罚她的!他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是要这个左悠然陪葬!就算她老爹是丞相,她也不能为所欲为!
“柳大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况且此事尚未水落石出……”慕容凌刚想说些安抚的话语,却听到柳如潇的尖叫声:“你来这里干什么?都是你害死我姐姐的!还我姐姐命来!”
慕容凌抬眼看去,左悠然与几个嫔妃正从外面进来,柳夫人极力想要拉住柳如潇,可是柳如潇力气之大,柳夫人又是弱质芊芊,已然挣脱了柳夫人的阻拦,几乎是想朝左悠然扑了上去。
水月适时的出现,挡住了柳如潇:“柳小姐,请自重。”
“左悠然!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会有报应的!一定会的!”水月虽然挡着柳如潇的身体,但柳如潇仍然想要扑上去,却又无法上前,愤恨之下只得口出恶言。
其他嫔妃冷眼旁观着这出好戏,似乎在等着看这个太子妃今日会闹出什么笑话,又想知道,殿下究竟会偏袒她于何种地步!
左悠然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接过璇芝递来已经点好的香,拜了三下,再由璇芝把香插好。
“左悠然!你这个凶手!”左悠然轻轻瞟了柳如潇一眼,道:“如潇,你那日在观音庙刺杀我娘,那才叫凶手,我并不曾对柳如湘施害,又怎能称之为凶手呢?”
“你撒谎!肯定是你!绝对是你!”柳如潇丝毫不肯相信她的话,依然是激动的说。
左悠然也不再理会她,只是上前分别给慕容凌与柳大人施了个礼,道:“太子殿下,柳大人。”
慕容凌轻轻点了点头,柳大人却是带着愤怒的“哼”了一声,自是不去看她。
“柳大人,今日是令千金柳如湘下葬之日,悠然认为,在她下葬之前,应该给她的死,作出一个交待,否则,她是死也无法瞑目的,大人,您认为呢?”左悠然并不计较柳大人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问道。
柳大人没料到左悠然会这么说,把视线转了回来,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道:“这是自然。”
她又想玩什么把戏?凶手明明是她,为何她还能有如此坦然的神色?
左悠然转了转身,慢步走向柳如湘的棺木:“不知柳大人是否有查看过令千金的伤痕?”
“什么?”柳大人不知她所谓何意,紧跟着她的步伐走至柳如湘的棺木前面。左悠然双手合十,轻轻道了一声:“柳如湘,悠然此举只是为了帮你寻出真凶,莫怪悠然得罪了。”
左悠然轻轻拨开她的衣领,展示于众人面前:“柳大人,你来看看她颈下的瘀痕。”
其他人也已经围了上来,也很好奇左悠然想要说些什么,想给大家看些什么。
柳大人把头微微凑了上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端倪,只是狐疑的看了看左悠然:“太子妃娘娘,你让我看什么?”
左悠然一手抵着柳如湘的衣领,另一只手轻轻指着她的颈部:“柳奉仪颈部有两处瘀痕,一处颜色深些,另一处颜色浅些。浅一些的伤痕,与柳奉仪上吊的那根绸缎所造成的勒痕一致,却并非柳奉仪致死的原因。深一些的这处瘀痕,是柳奉仪致命的死因,柳奉仪,是被人勒死以后,才挂到横梁之处,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的。”
众人听得她这么说,觉得颇为有理,了然的点点头,她见众人明白到这一点,再指向深色的那处瘀痕道:“而这道勒痕,不是由绸缎所致,那是由什么所致呢?”
众人一路细心听她讲解,忽然听得她如此问来,竟然不由得随着她问题重复的问了一声:“是什么所致的呢?”
“水月。”
听到左悠然唤了一声,水月从袖中掏出绳子,递给左悠然。左悠然接过绳索,向大家展示:“便就是这种绳索。这绳索的粗细大小,与柳奉仪颈上的伤痕恰好一致,柳大人,你可以比比看。”
柳大人接过绳索,往柳如湘的颈部一对比,果然一致:“确实是由此种绳索所致。”
左悠然等到柳大人肯定的一说,便继续说道:“宫中所有的物品,皆是从内务府领回来的,不管物品大小,俱需签收。究竟是谁领过这种绳索,一查便知。”
人群中有人脸色一变,又听得柳如潇道:“那还不快把内务府的人唤来?”
左悠然低声吩咐璇芝,璇芝点头下去,左悠然道:“悠然早已让内务府的人在外面等候了,大家稍等片刻。”
没一会,璇芝便把内务府的小太监带了上来,小太监捧了一本记事薄,恭敬的对各人行了个礼:“参见殿下,参加柳大人,参加各位娘娘。”
“免礼。”慕容凌淡淡的说道。
“公公,请问这殿下的后宫之中,最近都有谁领过这样的绳索呢?”左悠然指着柳大人手中的绳索问道。
“娘娘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给娘娘找来。”小太监似是早有准备,迅速的把记事薄翻至某页,然后恭敬奉上道:“十日前,凤昭训曾领过此种绳索。”
凤昭训脸色微变,只见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她,她正欲分辨,左悠然又问:“除了凤昭训,还有谁领过这种绳索么?”
“并无记录。”小太监恭敬的回答道。
“凤昭训。”左悠然知道大家心中的怀疑,却没有直接点破,而是问道:“不知凤昭训宫中的绳索是否还在?”
凤昭训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知道……”
左悠然并不追问,只是转向小太监:“这绳索是何人签收的?”
“回娘娘的话,是宫女迎菊。”
迎菊正巧跟着凤昭训一同前来,听到此言扑通一声跪下:“娘娘,饶命!”
凤昭训踢了她一脚,心道:不中用的奴才!怎地如此便暴露了?
“饶命?你做了什么错事,需要饶命的?你且一一道来。”左悠然仍是一派淡定,毫无任何咄咄逼人之态。
迎菊被凤昭训踢了一脚,这才清醒了几分,道:“娘娘饶命……奴婢上次领了绳索用来绑东西,后来发现不好用,便……便扔了……”
“哦?”如此紧急关头竟也能编出如此谎言,脑袋倒是转得快。
凤昭训听到迎菊如此回答,心中也镇定了几分,道:“我确实领过这种绳索,但也不代表我做过。绳索下人扔了,被谁拾去了也说不准。说不定有人便是借此机会诬陷于我呢!”
凤昭训越说越是觉得自个儿有理:“娘娘,你手中还不是有这么一条绳索?说是你做的也无过错。”
左悠然还没发话,那小太监便已回答:“太子妃娘娘的绳索是昨天才到内务府领取的。”
“你……”听得小太监如此说来,凤昭训恨恨的看着他,其他人也是一脸了然。
左悠然则是淡淡的说道:“凤昭训,下次想推卸责任之前,最好先把事情都调查清楚,否则,丢脸的只是你自己。”
凤昭训但觉窘迫,没料到左悠然却接着说:“不过,也许并没有下一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落石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水落石出
“不过,也许并没有下一次了。”
“太子妃,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凤昭训不觉有些动怒。
左悠然并不回答她,只是唤了一声:“水月,你把那日所见如实道来吧。”
水月应了一声道:“是。那日奴婢按娘娘的吩咐,躲在冷宫门口,发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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