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帆将沐清欢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了他,原本以为的重归于好,原来只是一他的一厢情愿。
夜半,风凉。
月色如霜。
一朵蘑菇云在夜空里炸开,鲜红的火,乌黑的烟,充满了硝烟的味道。
南城近日多起爆炸,有关部门已经将这一系列的事件定义为恐怖袭击,近日不论是地铁站还是机场,但凡是流人交织拥护不堪的地方,都派了警卫,以防天昊大厦的事情再次发生。
但千防万防,仍是没防住。
这一夜,许多人都听到了这巨响,也看到了那朵巨大的蘑菇云。甚至有人拍摄了下来,第二天发到网上去。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无人知道,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郊外一幢古宅,出了门的鬼屋,多少人为了冒险去参观,结果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此后这里便少有人来,但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处民居地,有人说半夜看到那房子里有人影,而且早就废弃的古楼,半夜的时候会突然来电。
而现在,伴随着这声爆炸声响,几道人影狼狈的落地,迅速的跑开。
屹立了几十年的楼房,轰然间坍塌,一阵地动山摇,整片地域都被是那烟尘弥漫。
司落已经几天没有睡过了,原本亮丽的容颜,此时灰败不已,面露菜色,连站起来都没力气。她的手腕脚腕被铁链锁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另外两人身上多处被炸伤,但是他们没有一点恐慌,带着司落便想离开。
可出了没多远,四辆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四人也是反应快,带着司落要离开,但车门一开,下来的人端着枪就是一阵扫射,除了司落,其它四人当场死亡。
最后白扬从车里下来,看到司落那苍白的如同死人般的脸色,神色微惊,匆忙过去将人扶住,司落张口想说什么,但太久没有休息,顿时昏睡了过去。
白扬开车离云没有多久,萧胜带着人来到,望着倒在地上的人,他脸色铁青的下令:“给我追!不论是谁截走,一定要给我找出来!”
来得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消防车和警/察等便赶到了。
看似混乱,却又井然有序。紧接着,这本来不该有人居住的楼房里,抬出了十几具烧焦的尸体。
一时间轰动不已。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沐清欢在接到司落被救走的消息后,没有一丝震惊。彼时,她正坐在某酒店的总统内,斜倚在窗户旁,望着外面灯火璀璨,眼底倒着明明灭灭的灯光。
华叔就坐在沙发上,见好半天没说话,不禁道:“小姐,如果枫先生和老门主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沐清欢不答反问:“华叔觉得呢?”
“如今能跟七重门对抗的,只有祁墨。他明面上的势力已经足够令七重门忌惮,且不说他暗中有哪些势力,尚不明确。如果要合作,他是最好的选择。”
沐清欢走过来坐到他对面,往沙发里一躺。望着她疲倦的脸色,华叔心疼道:“小姐,不要太操劳。依我之见,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合作伙伴的。”
“至于跟祁墨之间的事情,把七重门拔除之后,再谈不迟。”
沐清欢揉着酸疼的眼眶,最近这几天顾着摆平司落,连觉都没睡好。她现在一坐下就想睡,华叔的声音像是从特别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她有些迟钝,半晌才想起来回答:“放心吧,至少,暂时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动的手。墨帆他们不会说,司落自己……”想起司落的样子,她摇了摇头,笑道:“她不会记得的。”
华叔就知道,这几天她把自己单独和司落关起来,一定对司落做了什么。司落那样的人,才仅仅四天不到,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如果沐清欢没做过什么,他绝对不会相信的。
望着她的脸,他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温和的谦谦君子,她的脸上有着那个人的影子,行事做风也颇为相似。
就是有一点不同,她太过委屈自己。
而她的父亲,从来不是一个会让自己的吃亏的人。
沐清欢感到强烈的注视,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眼底带着笑,玩笑似的问道:“华叔,你觉得我会输吗?”
华叔身体一颤,顿时热泪盈眶,差一点就臣服了下去。他的手哆嗦了一下,见沐清欢惊讶的望着自己,才猛然回神,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他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角,温声道:“是我失态了,先生以前也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只是……看着小姐,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沐清欢扭开脸,不去看中年人脸上那丝缅怀。她更无法告诉他,她连他们效忠的那个人都忘了,所有关于父亲的事情,都是他们告诉自己的。
而从司落那里,她除了抹去她的记忆,根本无法探寻到真相。
华叔不是沉缅过去的人,他迅速的调整过来。又接上刚才的话题:“七重门很复杂,连先生都没能如愿离开,我们不能大意,如果能有一个同盟,至少我能留出一条退路,不至于重蹈先生之覆辙。”
想到祁墨,沐清欢更疲倦了。
倦意袭来,她眼睛都睁不开,含糊道:“我要好好想想……”
华叔赶紧道:“小姐,你去卧室睡吧,这里睡会着凉。”
“唔……”她勉强起身,半阖着眼拖着步子走进卧室。
华叔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心疼不已。
这个孩子小时候,他还抱过她。但后来先生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就没了踪影,直到她回到七重门,他们才知道要找的人一直就在身边。
这些年,暗中一直有人在干扰他们。再加上找她的事情不能让七重门的人知道,他们更加小心翼翼。
第492章 安全问题()
华叔担心的不是她做不到她想做的事情,而是担心,暗中的那几股势力尚不明确,胜算不知多少,如果她能和祁墨合作,不管祁墨对她是什么心思,至少目标相近,彼此利用,也好过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但祁墨和她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做为一个局外人的他,都恨祁墨的无情,又何况是局内人的她?
华叔将门关上,到电梯外的时候,一名员工见了他,恭敬的道:“华总。”
华叔点了点头,出了酒店。
这是他的酒店,从上到下都是自己人,他并不担心沐清欢会出事。
他开了十几分钟的车,回到住处。刚打开灯,就看到了沙发里坐着的男人。他迅速的掏出枪,没想到门后居然还有人,且身手敏捷,轻松卸了他的枪,就在这时,沙发里的男人转过头来,他顿时停下了动作。
望着这男人,他那还完好的眼睛里光芒闪了下,随即摆出了商人固有的笑:“原来是祁先生,这么晚上,祁先生私闯华某的住处,不觉得有欠妥当么?”
“华总说笑了。你该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就算是客套,祁墨也说的淡淡地。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遗。
华叔望着他,不敢大意,但对方既然都找到了他,再装傻也无用。他笑道:“如果你是想知道小姐的下落,抱歉,她没有要跟合作之前,我并不想跟你有太多瓜葛。”随即他看向夺了自己枪的男人,温声道:“这位就是第一杀手墨先生吧?你好,多谢之前你对小姐的照拂。”
对祁墨冷言相待,对墨帆客客气气。不用说,这绝对是因为沐清欢。祁墨眼波闪了闪,无奈的叹了声。
看来,她还真是恨着自己。
不过华叔猜错了,他今天来,并不是要知道沐清欢在哪里,也并不是要把她弄回去关起来。他很清楚,那样做的话,别说根本关不住她,就是关得住,那种方式也无法真正的留下她。
面对华叔的警惕与敌意,他淡淡开口:“我想跟你谈谈她的安全问题。”
根本不管华叔答应与否,他径自道:“你应该知道,七重门这里的水有多深。凭她现在,不管是对付我,还是对付七重门,都没有任何胜算。”
华叔走过去,坐在另一边。凭良心说,沐清欢没有出现之前,他是有考虑过和祁墨合作的,所以对他还算是熟悉。但他无法保证他到底是不是七重门的对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现在再看他,只觉得这人霸道英武,仅仅是坐在那里,都透着一股逼人的气息。华叔这小半辈子见过的人也算不少,可此时,他不禁拿祁墨在心里跟人对比,发现除了枫荛,还没有人能给他这种危险的感觉。
他矜持的点了点头:“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小姐要跟你合作的时候,我自然会跟跟你深谈此事。在此之前,你想做什么,只要不会伤害到她,我都不会干涉。毕竟能让七重门烦恼的人不多,我还希望祁先生能够扳倒七重门呢。”
“再说了,对于伤害过小姐的人,相不相信,我还持保留态度。我不可能擅自跟你达到某种秘密协议,因为我承受不起小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后果。如果祁先生觉得背着小姐做这种事情,她会感激你,那么我很遗憾的告诉你,她绝对比任何人都讨厌我的隐瞒和你的多管闲事!”
他口气重了些,因为他实在是一想到关于这个人和沐清欢的过去,就怒从心头起。
祁墨冷冷的望着这个中年人,对方一副油水不进的态度,也很懂得抓他的软肋。他为什么会私下来找这个男人?不就是因为沐清欢现在根本不想跟他之间有任何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中年人是她的人,他有很多种方法逼他就范。但不可否认,这个人说的对,有些事情他可以做,但承受不起沐清欢知道后的后果。
如今他和她的关系,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本来就摇摇晃晃,再激个浪花出来,覆灭只在瞬间。
但他现在,就算要查她的消息,也要费一番功夫。她的人全都在暗处,如果不是祁东说起过华叔,他也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
他淡淡道:“你的意思是,不答应?”他起身,冷睨着华叔,那视线如同觅食的犳子,被锁定的华叔身体僵硬,脸上强撑着一抹淡然。
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了些,那视线刺骨,紧盯着他。华叔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风度,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笑意:“我以为我已经对祁先生说的够清楚了。”
祁墨嗯了一声,不见喜怒:“那么我就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了。”
他的语气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还有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窗帘无风自动,哗啦啦的响,本就没有开空调的房间里,如同冰窑般寒冷。华叔故作淡然,祁墨缓缓将视线移开。
直到他带着墨帆离开,华叔才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刻,他以为祁墨会动手。
徐徐松了一口气,门又开了。
华叔猛地望去,墨帆就站在门口,说道:“司落我们会带走。”
华叔倏地起身!
墨帆转身已走远。
白扬倒在血泊里,四周全是自己的人。他艰难的爬起身,才走了没几步,又颓然倒下。
他眨了眨眼,鲜血流进眼睛里,他只依稀看清领头的那人,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名字:“萧胜。”
眼睑还未合上,一阵枪声响起,萧胜大喝:“保护小姐!”
银色的月光都似乎染上了血色,白扬看到子弹穿透几人的胸口,鲜血喷溅出来,紧接着就是接二连三倒地的声音。远处的灯火闪烁,那一群人如同从地底爬出来的一般,在一片璀璨的光芒里,杀气腾腾,渐渐走近……
是谁想坐收鱼滃之利?
他想看清楚,然而视线越来越模糊,没等他看清楚,就晕了过去。
萧胜望着突然出现的人,还没打照面就被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冷喝道:“什么人?!”
第493章 她绝对做不到()
但对方根本不管他,从对方的步伐动作,都训练有素,看得出来不是乌合之众。从对方出现,到对方动手,其实不过几秒钟,但己方已经倒了一大半。
萧胜脸色一变,匆忙将司落塞进车里,疾声道:“护送小姐离开!”
话音未落,司机被人狙杀。
顾以南坐在停靠在不远处的车里,抽着烟好整以暇的望着这一幕,淡淡道:“秒杀。”
尾音落下,整片战场还站着的,就只有萧胜。然而已是强驽之末。
过程只有几秒,最后萧胜也倒下了。
他最后的视线,是对方越过他,将司落和白扬带走。
昏迷前,他看到了对方手腕上的七重门图腾,猛地瞪大眼……
那人回头冲他看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他脑门上,不省人事。
天明时分,萧胜被人送进了医院,半天不到,他人就不见了。
萧胜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翻着书的枫荛。但明显的他的注意力没有在书上,脸色比之之前,更加苍白。
他的身体自小就不好,加上后天诸多因素,导致他的脸色总是不同于常人一样的苍白,灯光下甚至能看到皮下青色的血管。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害甚至孱弱的人,却从来没有人敢小觑他。
似是察觉到他醒来,枫荛侧眸望来,不知道是不是萧胜的错觉,他觉得眼前的枫荛,更阴寒了,如果说之前还有着一丝温度,那么如今,他整个人更像一把锋利的刀,锋芒刺骨令人望而生畏!
“萧叔叔。”枫荛起身,萧胜忍不住身体一抖,心下顿时难堪,他居然……被一个年轻人吓破了胆。
这是从未有过的!
枫荛倾身而来,撑在床畔,笑望着他骇然变色的脸:“你怎么这么怕我?”
萧胜牙齿竟咯咯的打起颤来。
“你是我父亲的人,我不会动手。至少不管怎么样,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会留你一命。”枫荛失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就在萧胜放松的瞬间,指间已经多出一把刀,下一刻,便进了他上一次扎过的地方!
噗!
鲜血喷出来,萧胜死死的瞪着他,眼珠子几欲爆出眼眶,白眼仁上满是血丝。
枫荛优雅的收回手,脸上笑容已敛尽:“下一次再动我的人,杀了你哦。”那声音温柔如轻风,却是撩得萧胜浑身寒毛乍立!
“来人,把萧叔叔送回去。”
他一声令下,顿时房门口出现一行人,直接压住萧胜打了一针,不一会儿他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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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落睡了足足三天,才睡过来一次。
她醒来的时候,祁墨就坐在床畔,脸色憔悴,眼下青黑。见她醒来,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要乱动。”
司落哑然半晌,神色茫然:“我怎么会在这里?”
饶是祁墨,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他拧着眉,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
司落怎么想,都想不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大厦被袭击,她跑了出来,然后呢?她似乎见过白扬,也听到过萧胜的声音,可那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她的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更显得她眉目深黑。稍微动一下,就感觉天旋地转似的。
祁墨默然片刻,道:“医生说你头部受创,记不起一些事情是正常的。”
“嗯……”她揉了揉头,脑袋里面疼的快要炸开,她脸色又白了几分,虚弱道:“我睡了多久?”
“好几天了。”祁墨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随即在床畔坐下来,问道:“前几天你被七重门的人抓走,我去救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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