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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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系列)昆仑前传:铁血天骄(出书版) 作者:凤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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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翎又惊又喜,拍手笑道:“妙得紧,这故事我在路上听一个说书先生说过一段,都怪师兄催着上路,害我没能听全。你说得比那说书先生有趣多了。好呀,你就从那个桃园四结义说起……”梁文靖道:“不对,是三结义。”萧玉翎瞪了他一眼,怒道:“我说是四结义就是四结义,四比三多,难道不是越多越好?”梁文靖做声不得,天幸萧玉翎一时意气,并不计较结义人数。梁文靖好歹说完桃园结义,已是落日西沉,山峦易色,断崖下一片晦暗。
萧玉翎还要缠着他再说,萧冷忽地抬头望了望天,冷冷道:“时候不早,走吧。”起身便走,萧玉翎大为不快,怒形于色,梁文靖却不敢违拗,趋步相随。
入夜时,三人在阴平附近的岩洞栖身。燃罢篝火,吃过干粮,萧玉翎又催梁文靖说书。原本大宋一代话本流行,苏东坡在《东坡志林》中曾记载,时人最爱听的话本就是“说三分”,专说魏、蜀、吴三国争雄的故事,往往听者云集,老少忘餐,挑夫驻足。当时尊刘贬曹之风方兴,每听说蜀国获胜,听众无不欢然,听到曹魏得势,又均是咬牙切齿,虽是市井闲话,也足见其无穷魅力。
萧玉翎自幼生于深山大泽,与师父、师兄为伴,萧千绝、萧冷均是冷面寡言之辈。二师兄伯颜性情豪迈却志在天下,平日要么剖析时政,要么纵论兵法,萧玉翎一听老大无味。相较之下,大师兄冷言冷语倒是更显亲近。她天性活泼好动,久处世外,备感寂寞。此次随萧冷下山,忽见这花花世界,新奇万分,只想听书看戏,逛街买衣。不料萧冷有要事在身,无心逗留。抑且他为人骄狂,只觉这些说书人均是胡编乱造,不值一听,是以屡在萧玉翎欢喜时扫她的兴头。之前萧玉翎便憋了一肚皮闷气,忽然遇上梁文靖这个会说话本的,端地喜不自胜,恨不得此人昼夜不停,给自己说个痛快。
梁文靖在村里也听人说过“三分”,兼之饱读史书,将话本与史籍两相结合,此番说来,与寻常说书先生又有不同,俗中见雅,旁征博引,抑且编得十分圆熟。
萧玉翎平日泼辣刁蛮,一听故事,却是如痴如醉,浑然忘我。听到诙谐处,咯咯笑个不停;听到紧张处,则一双秀目瞪得老大,望着梁文靖转也不转。若梁文靖讲得不如她意,她便大发娇嗔,硬逼梁文靖篡改情节。尤其说到貂蝉要嫁董卓,她断然不许,只道:“这个大肥猪又坏又奸,貂蝉花朵一般的姑娘,怎么能插在牛粪上呢?”梁文靖说书上如此,萧玉翎便道:“书上让你吃牛粪,你吃不吃呢?”总之,百计逼着梁文靖将貂蝉配给了吕布。后来嫌吕布小人,又转配曹操;再嫌曹操奸诈自私,又配给刘备;再以为刘备虚伪,狠心撇开。结果貂蝉凭空嫁了三次,仍是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梁文靖哭笑不得,却少不得绞尽脑汁,东编西改,让她满意。
三个人走走停停,一半工夫皆是在听故事。梁文靖初时尚能应付,说到后面,被萧玉翎蛮横干涉,屡次扰乱思路,依照原来情节无以为继,万般无奈之下,索性胡编乱造起来。
萧冷无人理会,备感落寞。他虽与萧玉翎一块儿长大,也鲜少见她如此欢喜,瞧着二人有说有笑,心中真如猫抓蛇咬。
原来他对这师妹恋慕已久,只是萧玉翎始才长成,不及婚配。萧千绝深知弟子心意,有意让萧玉翎随他万里南来,指望二人朝夕相对,一双两好。萧冷生性好妒,沿途若有男子多瞧师妹几眼,或是议论几句,他便无法忍受,事后势必瞒着萧玉翎杀掉那人出气。此时见状,初时自恃身份,竭力隐忍,渐自忍无可忍,蓦地打断二人,喝命梁文靖拾柴烧火。
梁文靖哪儿敢违抗,乖乖去办。萧玉翎听到紧要处,心痒难禁,跟在他身边帮他拾柴,边拾边让他讲述。二人走动之时,接踵摩肩,乃至于耳鬓厮磨,绝似小情侣模样。萧冷气得双眼迸血,海若刀已然出鞘,本想将梁文靖一刀劈了,又终觉不妥,收刀寻思:“早知如此便不该留着他,放走了事。”要知他为蒙古金帐第一勇士,力压群雄,威震大漠,刀下不知刃了多少厉害角色,此时对着一个小白脸却束手无策,这份难受几欲令之发狂。
好容易熬过一夜,次日走了不到三里路萧玉翎便叫腿软,驻足歇息,又唤梁文靖说书。萧冷气急败坏,坐得远远的,打坐练气,不料忽来一声娇呼,几乎让他岔了内息。只听梁文靖口沫飞溅,说到关云长于百万军中诛杀颜良文丑。萧冷听得恼怒,厉声道:“岂有此理。就算我师父出手也未必能杀透百万大军,直取主帅首级,但不知那关云长使的什么刀法?”
梁文靖本是信口胡吹,闻言心慌,胡诌道:“他用的是青龙偃月刀,使的却是青龙刀法。”萧冷沉吟道:“青龙刀法?没听说过,不知这路刀法可有传人,我倒想会他一会。”
梁文靖硬着头皮道:“传人是有的,却不知流落何方了。”萧冷一抬眼,森然道:“不知流落何方,怕是你瞎编的吧?”梁文靖本就心虚,被他拆穿,几乎就想承认,不料一转眼,忽见萧玉翎双颊艳如菡萏,眸子亮若星子,期待之色溢于言表。
梁文靖和她四目相对,不知怎的,心血上涌,大声说道:“谁瞎编了?确有这路刀法的。”萧冷打量他一眼,起身道:“如此说来,你在武功上颇有几分见识了。当日你避过我一刀,武功不坏,萧某不才,想再请教几招。”
梁文靖吓得面无人色。萧玉翎却笑嘻嘻说道:“真要打么?”萧冷两眼一翻,傲然道:“不打也成,只需他对我磕上三个响头,叫我三声‘好爷爷’。”梁文靖心道:“这个容易,我叫你便是。”起身便欲跪拜,忽听萧玉翎怒哼一声。回头望去,少女粉面含嗔,不觉心中忐忑,复又讪讪坐下。
萧玉翎沉默时许,忽道:“要打也成,师兄你是蒙古第一勇士,他却只会一点儿粗浅把式,怎么挡得住你的海若刀呢?”
萧冷道:“这好办,我不用刀。”萧玉翎道:“你不用刀,你一双手幻如天魔,比用刀还要厉害。”萧冷道:“那我也不用手。”萧玉翎道:“你不用手,必定用腿了。大师兄的腿功我一向佩服,合抱粗的大树一扫便折,厉害呀厉害。”梁文靖听了这话,惊得三魂去了两魂,面色惨白如纸。
萧冷不耐道:“少说闲话,无论手足,我均是不用。”萧玉翎拍手笑道:“这还差不多。”又将梁文靖拉到一边,轻声道:“呆子,你不用怕,只需用臭穷酸教你的步法,跟他兜圈子。”梁文靖虽然心虚,但佳人叮嘱,万无推拒之理。回头一瞧萧冷,心想若不用手足,顶多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他心神一定,微微露出笑意。
萧冷见二人交头耳语,心中妒意更浓。萧玉翎叮嘱已毕,仍觉放心不下,又说:“师兄,你说了不用手脚,动起手来怕又忘了。我既是裁判,绝不能偏心,须得将你的双手双脚捆起来才好。”萧冷淡淡说道:“随便!”
萧玉翎笑嘻嘻地从行李中取出一条绸带,扯成两段,一段缚住萧冷双手,一段缚住他的双脚。萧冷见她如此维护梁文靖,备觉恼怒,喝道:“好了么?”萧玉翎笑道:“好了,可以动手了!”
梁文靖忙摆一个架势,心中画出一个九宫图来,忽见萧冷身子软如蚯蚓,弓背弯腰,双膝忽曲忽直,一似离弦之箭,合身撞将过来。梁文靖始料未及,忙自“九四”位移至“七五”位,尚未站定,眼前黑影骤闪,一股巨力直撞过来,他手不及抬,足不及动,便被撞得飞了出去。
半空之中,梁文靖双脚乱蹬,心中拟出一个九宫图,凌空一折,自“七五”位转到“六二”位,落地之时,又自“六二”位转到“五一”位。“五一”是九宫图的枢纽,梁文靖连变两个方位,将那撞击之势卸去大半。只是那力道来得太猛,难以去尽,梁文靖只觉喉头微甜,大有腥咸之气。忽听萧冷一声断喝:“好。”梁文靖眼前一花,黑影又至,他慌乱间不及躲闪,使出那招“人心惶惶”,踉跄前扑,双掌推出。
一刹那,萧冷与梁文靖的掌势撞在一起,“咔嚓”两声,梁文靖跌出丈余,挣扎不起。萧玉翎大惊,抢前将他扶起,但见他双臂绵软下垂,竟已双双脱臼。萧玉翎怒目回视,萧冷已挣断绸带,冷笑道:“瞪我做什么?我用了手脚么?”
萧玉翎无言以对。这次萧冷当真未用一手一脚,只凭撞击便令梁文靖双臂齐断。萧冷见她无语,又见梁文靖狼狈模样,大感快意,微微一笑,一旁练气去了。
萧玉翎给梁文靖接好双臂,扶他到一块大石上坐下,又从袖间取出一只羊脂玉瓶,倾出三粒血红晶莹的丹丸。忽听萧冷不悦道:“这‘血玉还阳丹’珍奇无比,怎么胡乱给人吃了?”萧玉翎哼了一声,将丹药给梁文靖服下,扬声道:“师父给我的药,我爱给谁吃便给谁吃!”萧冷见她面涨通红,显然动了真怒,心中暗暗气闷,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梁文靖只觉那丹药入口即化,奇香蕴藉,入喉以后,心口一股暖意散往四肢,胸口闷痛舒解,出声叹道:“惭愧惭愧,竟然输了。”萧玉翎道:“惭愧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这么输了,也胜过那跪地求饶百倍。”梁文靖双颊滚烫,讷讷无语。
打完这场,萧玉翎也没了听书的兴致,以梁文靖受伤为由,说什么也不肯再走。萧冷只得就近寻岩穴栖身,他心中虽恨,可也忌惮萧玉翎,故而手下留情。梁文靖伤势不重,吃罢“血玉还阳丹”,只觉身子困倦,还未入夜就睡了过去。
正在梦中,忽觉有人拍打,睁眼瞧去,洞中漆黑一片。诧异间,忽听萧玉翎低声道:“呆子,出来。”拉住他手,走向洞外。梁文靖只觉她的小手温润滑腻,恰似握着一块软玉,不觉心跳加速,脚步也踉跄起来。
到了洞外,只见冰蟾悬空,月华清美,照得人须发如银。四周均是洪荒巨木,枝柯交错,斜影参差,宛如魅形蛇影,随着明月隐没变幻。
萧玉翎放开梁文靖,坐到一块大石上,蛾眉紧蹙,托腮沉吟。梁文靖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吐一口气便坏了这不可多得的良辰美景。
过了许久,萧玉翎叹了口气,眉间舒展开来,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呆子,你的武功真是差劲。”梁文靖忙道:“是啊,我一贯不会武功的。”萧玉翎望着他,似笑非笑,说道:“你就会说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其实你也有一些好处的。比方说那天你冒险回来给我解穴,这几天又给我说了很好听的故事,这两件事都叫我心里欢喜。”梁文靖借着溶溶月色,望着眼前佳人,已然心神俱醉,又听她这一番娇媚软语,不觉心跳如雷,恨不得捶胸顿足,大叫一番。
萧玉翎又道:“师兄瞧不起你,又打扰我听故事,实在讨厌。呆子,你想不想堂堂正正胜他一次,叫他丢脸?”梁文靖大惊,忙要婉拒,忽见萧玉翎满含企盼之色,心口一热,脱口便道:“姑娘若要我胜,区区粉身碎骨也要胜的。”
萧玉翎大为欢喜,拍手道:“一言为定。”梁文靖话一出口,就觉后悔,可一听这话,又浑忘一切,大声道:“一言为定。”萧玉翎笑道:“这样才有骨气。”顿了顿,又问,“呆子,你会内功么?”梁文靖摇头道:“不会。”萧玉翎凝神瞧他半晌,见他神色茫然,绝无伪饰,不由深感奇怪:“莫非那日不是他封住我的穴道,而是公羊羽在背后捣鬼?”梁文靖见她沉思,便问:“学了内功有什么好处?”萧玉翎正色道:“好处多了,就像今天,你若有内功,不但能卸开我师兄的冲撞,还能伺机反击,伤他的穴道。”
梁文靖汗颜道:“我连穴道也不认识呢!”萧玉翎瞧着他,微有愠色。梁文靖被她瞪得心头鹿撞,只恨那剪水双瞳太过迷人,不忍低头不见。忐忑间,忽听萧玉翎叹道:“不认识就学,这有什么难的?”她徐徐站起,说道,“要学内功,必先知道周身穴道经脉。比方说‘丹田’穴,便在这里。”她指着小腹,梁文靖急忙牢记在心。如此这般,萧玉翎将周身穴道一一说与梁文靖听。但某些穴道,如“会阴”、“期门”,前一个在男女私处,后一个却在乳下,均不宜详述,萧玉翎一害羞,就忽略了过去。
梁文靖听得似懂非懂,寻思道:“公羊先生早先给我说的那段话中似乎包含了不少穴道名称,莫非也是一门内功?嗯,他又说什么‘此法无所不包,无所不至,至阳至大,是为浩然正气’,这又是什么含义?”他记忆过人,虽然过了数日,但公羊羽所传口诀便似烙在他心间,一个字也不曾忘记。萧玉翎说了大半个时辰,怕萧冷知觉,便道:“今日说到这里,明日再说。”
二人悄然返回洞中,却见萧冷睡得正酣,当下各自歇息。梁文靖人虽躺下,心中却想:“萧姑娘的师兄武功高强,我若不加倍练习怎么能胜他?若是输了,有负萧姑娘的厚望。公羊先生传我的那段话似与内功有关,我不妨练来试试。”他并不知修习内功的艰险,更不知萧冷如何厉害,一味想讨心上人欢心,色令智昏,悍不畏死。
他将公羊羽所传口诀默念数遍,过了许久一无动静。他本就没有什么学武的耐性,更不知仅是默念口诀无助内功修习,念了一阵,倦意横生。将眠欲眠之际,小腹忽地灼热起来,初时细如针尖,渐渐变得酒杯大小。梁文靖猝然一惊,只觉那一团热气慢悠悠地从小腹升起,经胸腹聚于头顶。
梁文靖又惊又喜,默想那段口诀:“走‘阳矫’,入‘肩井’,通‘神阙’、交‘会阴’……”“阳矫”、“肩井”、“神阙”三穴萧玉翎均已说过,梁文靖按口诀引导那股热气,一一经行,但到“会阴”穴时忽觉茫然:“这‘会阴’却是什么穴位?”思索不透,撇开不理,又往后练:“上行‘鸠尾’,下入‘轱辘’,养‘玉枕’穴,转‘膻中’行,‘双龙’竞走,斗于‘期门’,入于‘丹田’……”练到“期门”穴,又觉不解,仍是跳过。如此这般,他按口诀导引那股热气,遇上陌生穴道,一律略过不练。如此练了半夜,方才迷糊睡去。
未睡许久,又被萧冷踢醒赶路。梁文靖苦练半夜,白天精神萎靡,呵欠连天。萧冷面色铁青,偶尔望他一眼,目光极为阴鸷。唯独萧玉翎欢喜如故,只要歇息,就唤梁文靖说书解闷。捱到半夜时分,她待萧冷睡熟,将梁文靖偷偷叫出,教授穴道脉理。梁文靖将她所说与公羊羽所传的口诀相印证,发现颇有出入,默默听了半晌,忍不住问道:“萧姑娘,在下心中有些疑问。”
萧玉翎好为人师,闻言笑道:“好呀,你说。”梁文靖道:“有些穴道姑娘似乎不曾提到,比如‘期门’穴,还有‘会阴’……”话未说完,萧玉翎脸色陡变,厉声道:“你不是不懂穴道么,怎的又问这些?”梁文靖一呆,正要如实说出,忽听近旁一声怒哼,二人侧目望去,萧冷从一块巨石后转了出来,眉间充满杀气。
萧玉翎一呆,嗔道:“好啊,你一直在偷听,是不是?”萧冷哼道:“那又如何?”
萧冷身为刺客,长年身处险境,是故知觉极灵,睡眠极浅。萧玉翎一动,他已知晓,又见她将梁文靖带到洞外传授内功,口口声声说要打败自己,不觉勃然大怒。本想现身恐吓,但迈步之际他又变了主意,冷眼旁观,存心瞧这二人用何办法取胜。直到今夜梁文靖忽然问出这句话来,萧冷只觉与亵渎师妹无异,终究按捺不住,现身出来,也不顾萧玉翎气恼,盯着梁文靖道:“你这小子装疯卖傻,果然奸猾!”
萧玉翎见他流露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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