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劫后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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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劫后恩仇-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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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就是那位红戟绝魂余倚了,嗯,幸会幸会,不过,三位是否还想在俺老严眼皮子下逞展威风呢?”

  三戟绝魂面色大变,黑戟绝魂郭达志抗声道:

  “白心山庄与阁下素无瓜葛,本庄诸葛庄主亦与阁下有过数面之缘,这趟混水,阁下还是不淌为妙。”

  狐偃罗汉嘿嘿冷笑道:

  “如俺不识抬举呢?”

  黑戟绝魂郭达志闻言之下,双眸暴睁,怒道:

  “严笑天,得些好意便回头,我三戟绝魂全是看在阁下成名不易,更与本庄庄主有过交往,才不愿与下为难,若给你台阶你不下,这却怪不得吾等得罪。”

  一旁那心性最烈的青戟绝魂马魁元亦厉声道:

  “姓严的,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敬酒不吃吃罚酒便难看了,三戟绝魂岂会畏惧你那区区虚名?”

  狐偃罗汉摸了摸肥大的肚皮,回头向楚云一瞧,微微龇牙撇嘴。

  楚云沉静的注视着情况的变化,这时,他知道另一场拼斗己至一触即发的关头了,狐偃罗汉回头望来,他深沉的一笑,这一笑中,显示着赞励。

  于是——

  狐偃罗汉呵呵笑道:

  “世人俱道俺痴,你却比俺更痴,世人皆谓俺狂,你却较俺更狂。”

  三戟绝魂闻言之下,正自愕然,狐偃罗汉已长笑一声。蓦然展出二十一掌十七腿,迅若雷轰电闪般。攻向三人而至。





劫后恩仇十、魂绝其二 是非难辨



十、魂绝其二 是非难辨

  狐偃罗汉的出手是迅捷而凌厉的,没有一丝间歇,根本就不给三戟绝魂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在他那宛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中,瞬息间就将三戟绝魂逼出四步之外。

  这时,三戟绝魂中,为首的黑戟绝魂郭达志,森冷的面孔已然涨得通红,他脚步适才站稳,手臂翻处,已自长衫内拔出一柄乌黑油亮的三尺短戟来,当胸一横,随即狂怒的大吼道:

  “好,好,严笑天,这可是你先行启衅,找到白心山庄头上,怪不得我三戟绝魂不讲规矩!”

  在他怒吼中,性烈如火的青戟绝魂马魁元,红戟绝魂余倚二人,亦同时闪电般拔出兵器——那是与黑戟绝魂一般式样的三尺单手短戟,只是颜色不同,一技色呈青莹,另一则为赤红。

  狐偃罗汉并不紧张,他一摸左肩伤口,心中忖道:

  “好家伙,楚非伙计这药未倒真灵验得紧,现在伤处虽仍有点隐隐作痛,但却丝毫不妨碍动手出招。”

  想着,他向面前咬牙切齿的三戟绝魂龇牙一笑道:

  “够了,少给俺老严来这套王二麻子,今天冲着你们这三块废料的张狂之态,俺老严就得替诸葛老儿管教管教你们!”

  青戟绝魂马魁元双目怒瞪,大叫一声道:

  “你便试试看!”

  青莹莹的短戟在晨曦中划过一道夺目的光芒,又猝然抖成万点流垦,刺向狐偃罗汉上盘九大要穴!

  而在同一时间内,红戟绝魂余畸亦侧身扑上,劈,戮,钩,刺,抖手便是十三戟!

  狐偃罗汉脚踵一旋,移出三步,双掌掀起一波波强劲凌厉的掌风,猛推而出,口中还不时大叫道:

  “真他奶奶,这一个世道也变了,尽是他娘的车轮战加上群殴战!”

  语声未己,一道强烈的黑色芒锋,挟着尖锐的呼啸向他胸前刺到,相距尺许,又猝然转向一旁,挂两肩,抹咽喉,端的隼利之极!

  狐偃罗汉身形微仰,左臂略翻,人己倏而移开一尺,反抛掌,豹尾脚,两式齐出,又将逼近身侧的黑戟绝魂郭达志逼出两步。

  立于一旁观战的楚云,抿唇一笑,朗声道:

  “老兄,出手狠点,让这三个不开眼的东西见识见识。”

  狐偃罗汉急出七腿十六掌,闻言豁然大笑道:

  “对,俺老严劲头来了,奶奶的,三戟绝魂,绝你娘自己的魂吧!”

  话声中,狐偃罗汉身形如飞穿走,倏而挥掌如削,倏而腿影似山,倏而舌绽春雷,倏而指戳时拐,在三溜交织的光网中往来游动,纵横飞跃!

  三戟绝魂纷纷叱喝不停,彼进此退,交相掩护,短戟挥舞劈戮,身形移动不息,三人联手制敌的“鼎角戟”法,已然倾力施出。

  一时之间,但见幢幢人影,上下翻飞,四面窜掠,浑厚而凌厉的掌影腿风,夹杂在闪掣不停的彩光戟芒中,迷幻之极,惊险之极。

  谁也不肯稍事退让,在电光石火般的交互出击中,全是狠攻猛打,招招不离对方重穴要害!

  于是,三十招在瞬息间便告过去。

  狐偃罗汉一身功力虽然高绝卓越,但他夜来激战多时,所对敌的又是四位在江湖中极为辣手的角色,因此真力消耗甚巨,更何况,他又身负大小创伤数处,虽是不太严重,也多少有些影响,是而,此刻交手的三戟绝魂,虽然武学方面较夜来的迅雷手康仰山等人逊弱,却也予狐偃罗汉十分吃力的感觉。

  三戟绝魂此刻所施出的“鼎角戟”法,乃是以狠辣快捷著称,攻退有致,变化莫测,最适宜以多吃少的战阵,三戟绝魂习练多年,经验丰富,早已达到收发如心,熟能生巧的地步了。

  狐偃罗汉身形闪掣间,抖掌劈向黑戟绝魂郭达志,同时脚尖急起,分踢青戟绝魂二人手腕,口中边怪叫道:

  “呵呵,天已大亮了!”

  三戟绝魂移步闪躲,闻得狐偃罗汉叫声,俱不由呸了一声,但是,却又毫无意识的向空中一望。

  狐偃罗汉抓住这微小得毫不足道的机会,霍然进身上步,“拔山三连环”倏出如浪,呼呼轰轰,有如群山崩雪,又似江河倒流,神威无伦!

  高手相斗,主在制敌先机,三戟绝魂微微一窒之下,立时失去了大好的主动时机,在狐偃罗汉最适宜正面硬攻的“拔山三连环”浑厚的威力之下,俱不由纷纷招架退后,模样十分狼狈!

  狐偃罗汉连连追击二十一腿十九掌,怪笑道:

  “朋友们,可不是天亮了么?”

  三戟绝魂个个气得两眼发黑,五内生烟,短戟倾力反扑,力图取回先机。

  于是,战况又转激烈,在闪电般的接触交击中,二十招又极快的过去。

  楚云默立一旁,注视着场中倏起忽落的四条人影,心中想道:

  “这三戟绝自己昔日曾有所周,看来武功十分不弱,只是比起迅雷手康仰山,紫杖镇天包洪鸣等人来,却要逊色得多,不过,狐偃罗汉体力损耗过巨,只怕这场仗打下来,也不见得能占太大的便宜哩……”

  想着,他冷沉的侧过头去,向立于身旁神色紧张惶恐的粉面花刀道:

  “洪朋友,阁下与莽牛山白心山庄到底结了什么梁子?以至于使得他们对你如此痛恨?”

  粉面花刀洪引面色微微一变,双眼轻转,闪砾的道: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乃是为了一件小事,双方发生误会,白心山庄却心黑手辣,欲将在下置之死地……”

  楚云何等沉练聪慧,嘴角一撇,已知道这粉面花刀刁滑成性,必不是好路数,他冷淡的道:

  “不论阁下属于何道何门,既然吾等为阁下接住这档子事,便会倾力为阁下担当到底,不过,若阁下行为确实有违江湖道义,那么,只待此事一了,吾等自会与阁下另行结算。”

  粉面花刀闻言之下心头一震,畏缩的向楚云脸上一瞧,他直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楚云与狐偃罗汉的关系,自然更不知道二人间的微妙情形,在粉面花刀表面的观察及推测,尚以为楚云与狐偃罗汉都是深交多年,彼此互相熟悉的老友哩。

  其实,楚云适才之言,明眼人一听即知,这是一个久闯江湖的行家口吻,楚云为了明了确情,才不惜冒着被人识破根底的危险,发言相询,自然,他也知道,粉面花刀不明他与狐偃罗汉的微妙关系,必然不敢多说话,假如,他对粉面花刀讲的话被狐偃罗汉听到,则必被狐偃罗汉看出端倪。

  这时,场中四人又交手了十五招,但是,一时之间,尚不易分出胜负。

  楚云默默想道:

  “看样子,这粉面花刀必然不是个正道人物,假如他犯了众所不齿之事,自己等人又不明不白的为了他顶缸架梁,日后到是麻烦,嗯,非要想个方法,让这小子将详情吐出才好,免得自己等人被其戏弄利用,做了好事,反而惹个臭名。”

  他正想着,身旁的粉面花刀已悄然向外移出一步,双目不住的四处溜转,好似在打量地形,欲随时见机而遁一般。

  楚云剑眉微皱又舒,左手小指闪电般轻轻点出,毫无声息的戮在粉面花刀肋下“麻筋”之上,并且又用同一手法点了他的哑穴。

  他这个行动,看起来是如此自然,丝毫不拖泥带水,贸然一见,决不知在他左手几乎察觉不出的微微拂动中,己暗地里施展了手脚。

  粉面花刀洪引第二个念头尚未在胸中兴起,全身蓦然一颤,立时分毫不能移动的定立当地。

  楚云向前挪出一步,面孔上装出一副和煦的笑容,语声却异常冷酷的低语道:

  “朋友,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朋友你是哪一路的,彼此心中有数,现在,不给你点苦头吃,谅朋友你还不肯吐实。”

  说话中,他微笑着伸出手去,像是一个老朋友般亲热的握在粉面花刀手上,然而。他却以小指指节,轻轻按住洪引腕脉之上,时松时紧,有节奏的轻按,缓放着。

  休看楚云只是以小指指节发力,须知他目前不但功力突飞猛进,而更清楚人身血管流转的趋势,把握住血液流环的有利时机,做为克制敌人的工具,人体之内,无论哪一个部分,都是不能缺乏鲜血滋润的,何况,腕脉血道,原就是最脆弱的部位啊。

  粉面花刀骤觉右半身的血忽顺忽逆,翻涌激荡,一条右臂更加有如万蚁啮咬,酸痒无比,滋味之难受,直比砍他两刀还要来得痛苦,加以全身四肢不能移动分毫,无法稍作抗拒,酸,痒,麻,辣,各股味道交集,一张白粉面孔,早已变成猪肝之色。

  楚云轻悄的道:

  “如何?还有更妙的享受在后面,阁下如有兴致,不妨慢慢地逐一尝试。”

  粉面花刀又竭力忍耐了一刻,却再也抑制不住,额上汗水如注,眼皮连连眨动,闪砾不定的目光中,满是乞求之色。

  楚云松开五指,又顺手解了洪引哑穴,双目凝注斗场,低声道:

  “不要耍滑头,朋友,在下洗耳恭听了。

  粉面花刀此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却仍然无法移动,他喘息了片刻,语声含混的道:“这位兄台……你……你要知道什么呢?”

  楚云面色一寒,冷冷的道:

  “三戟绝魂为何追杀于你?”

  粉面花刀神态犹豫,狡猾的道:

  “事情很简单,的确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兄台,你又何苦追根究底呢?二位兄台维护洪某之举,洪某日后必当图报……”

  楚云越听越感到这粉面花刀话中大有文章,他正待再度追问——

  场中一声暴喝蓦然响起,戟芒乱闪中,一条人影斜斜跃出寻丈之外!

  于是,楚云急忙移目瞧去,只见狐偃罗汉汗落如雨的移立当地,那身躐蹋的布衫,自襟以下裂开半尺,肌肤之上,血痕殷然!

  而那跌飞之人,不是别个,正是三戟绝魂中的红戟绝魂余倚!

  狐偃罗汉气喘吁吁,双目一翻,吼道:

  “怎样小子们,老狐狸的几招三脚猫还能登堂入室吧!任你们大展群殴之战,却奈俺何?”

  黑戟绝魂郭达志满脸通红,他回头一望甫自地下艰辛坐起的拜弟余琦,大叫道:

  “三弟,伤势如何?”

  红戟绝魂手中短戟尚未失落,他沙哑的道:

  “大哥不用管我,严老贼只是震断了愚弟一根肋骨……”

  青戟绝魂马魁元狂吼一声,闪电般欺身攻出十一戟,厉声道:

  “三弟,待二哥为你砸碎严老贼狗头——”

  狐偃罗汉旋身移步,倏出三腿十六掌,大笑道: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吧?不信你就试试!”

  笑声中,身形如电,劈出一十六掌,攻向正伺机而动的黑戟绝魂郭达志。

  此刻,楚云已感到情势严重,狐偃罗汉虽然仍自攻守如风,猛辣无比,却是有些不利落了,连夜来的拼斗奔驰,加以身上的创伤未曾痊愈,这都是令他不能正常发挥的征结所在。

  交相穿织的激战,瞬息已过去了一百五十多招,狐偃罗汉全身已被汗水湿透,嘴巴大张,细目如铃,他已逐渐感到有些转动不灵,心余力绌了。

  自然,仅剩下的黑戟绝魂与青戟绝魂二人,情态亦不较敌人稍好,二人每在互相掩护之下,才能做一次令敌人感到威胁的攻击,然而在迥异的角度之下,却遇到敌人强而有力的反袭。

  于是,在黑、青二绝的戟光中,一个胖大的身影在微小的隙缝里穿掠,在罡烈的掌山拳风之下,两条魁梧的身躯往来翻飞。

  对敌的三人,在疯狂的攻拒里,已各自感到身手逐渐沉重,因此觉得敌人的攻势亦愈来愈强,三人的处景,此刻已全是强弩之末了……

  狐偃罗汉敌了舐盐湿的嘴唇,急忖道:

  “奶奶的,这一夜来连闯两关,弄个不好若是栽于此处那才冤呢!然而这两个小子好像吃了狼心豹子胆似的,倒越来越狠了!”

  思忖间,黑光骤射,一道锐利的劲风,有如钢锥般笔直地扎向狐偃罗汉背心,同一时刻,另一溜青色芒影,亦急奔小腹刺来,来势中,更将两胯罩于其间!

  狐偃罗汉微吃一惊,他多肉的面孔一沉,竟然毫不闪躲,大马金刀的立于原处,左臂怪蛇也似自肋下穿向背后,右掌却竖立如刀,猛截青戟绝魂兵器!

  黑戟绝魂冷酷的面孔变得一片狰狞狠毒,他大喝一声,正待全力刺下,却蓦觉手肘“曲池穴”微微一麻,所有力道立已在瞬息之间消泻得无影无踪。

  光影倏然交织,一缕黑芒如流星赶月般飞射至空中,足有三丈来高,狐偃罗汉左腿骤然后蹴,一条人影应势倒地,翻滚而出!

  正值此际,狐偃罗汉的右掌已狠狠地切在正面攻来的青戟绝魂兵器之上,于是——

  青色短戟猝而刺向地下,戟端利钩割裂狐偃罗汉掌缘,在鲜血迸溅中,狐偃罗汉竟然一头撞迸青戟绝魂马魁元胸口!

  惨厉的呼号,自马魁无溢满血液的口中发出,继而顺嘴流下,强健的躯于如一堆软泥般倒子尘埃!

  争斗自突然间展开,又在瞬息间结束,但是,却结束得有些凄惨。

  狐偃罗汉歪歪倒倒的抢出两步,正待说话,一溜红色的精芒,已如强弩流矢般,不声不响地猛射而至!

  而此刻.在狐偃罗汉精疲力竭之下,他是绝对无法闪躲这致命的一击的,但是,就在这位独脚巨枭霍然怒吼之际——

  那溜赤红色的精芒,却宛似骤然失去控制一般,嗡然一震弹飞至空中达五丈之高。

  随即一个暗哑怨毒的狂吼声破空传来:

  “好杀才,老子和你拼了!”

  三道白光,在语声扬起时,有若三条白练,急然溜射而出。

  但是,这三道寒光的攻击目标,却转移了方向,不是对着狐偃罗汉,却是飞向站于远处的楚云!

  狐偃罗汉瞑目大叫:

  “狗娘养的余琦,竟向不识武功之人下手,老子活劈了你!”

  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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