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扎耶然的手上?”碧落笃定地问,千里虽是后来被找回宫的,但既然他坐上了汗位,如果他有点头脑也不会选择和扎耶然亲近,疏远容成家。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千里无法抗拒的理由,而且这一个理由,容成潋也定是打探到了,所以他才敢贸然进宫找千里谈判,想要说服他背叛扎耶然投靠自己。
“三哥,”碧落停了下来,对他摇摇头说,“我们不能走。”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竟然是吃豹奶长大的?”千里笑着问,眼中却带着一丝不安。
碧落摇摇头,又一次抚摸上千里的头微笑着说:“一点都不可笑,我应该感谢它,把你养得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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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0谁救了我
千里看着碧落眼中的笑意,忽然冲动地握住碧落的手问:“跟了我,好不好?”
碧落愣了下。
“我会比秦天漠更能保护你,我带你去山里,那里没有人类社会的尔虞我诈,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会比现在快乐很多。”千里说的那样认真,握着碧落的手如此用力,但这样认真又严肃的他反而让碧落有种要笑出来的冲动。
“好!”碧落强忍着笑意回答道:“等这件事完了,我会带着楚儿,展儿,还有三哥他们一起,去你的地盘撒野!到时候,你可不能让你的狼兄虎弟,欺负我们这些外来人哦。”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嘘!”千里正着急地要解释,碧落一下子捂住他的嘴让他噤声道:“有人过来了。”
千里和碧落忙蹲下去,藏在花圃中,从花草中的缝隙里看过去。
那来人是个太监,嘴里念念叨叨的似乎很不满意什么,他手里拎着一个木桶,等他走到铁笼前后,用手中的木棍敲了敲铁笼后,对里面的豹子不悦地说:“开饭了!快吃!”
太监将一根鹿腿丢进铁笼里,母豹站了起来朝鹿腿走去,谁知那鹿腿却像有脚一样一点点后退着,母豹就一直跟着,直到它被引诱到铁笼的边缘处,那太监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根有尖刺的长棍朝母豹用力地刺去!母豹怒吼一声后就要朝那太监扑去,却不想母豹刚一跃起,那套在它脖子上的铁链就将它迅速地带了回去。
太监在铁笼外哈哈大笑起来,用长棍指着母豹说:“老子今天受了气,赌钱又输个精光,还要来伺候你这个畜生!!今日就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太监用长棍继续朝母豹刺着,母豹敏捷地闪躲开,虽怒不可遏却也没办法挣脱脖子上的铁链,它哀嚎又怒吼着,那声音让人听着很是凄凉。
蹲在碧落身边的千里忍不住地要站起来,碧落却一下子将他按了下去,对他摇头说:“不要。”
千里紧咬着下颚,怒瞪着那该死的太监,双拳紧攥着,让指甲深陷进掌心。
“他们竟是这样对待我的母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一定不会!!”
千里的眸子里闪着可怕的光,这种光是碧落曾经所熟悉的,她不想千里被这个深宫逼迫地只剩下仇恨。
“别看了,我会帮你救它出来的。”
碧落的另一只手挡住了千里的眼睛,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流淌过。
太监戏弄了一阵后,也无趣地离开了,千里急忙从花圃跳出去,来到那铁笼子外面,嚎叫了一声,筋疲力尽的母豹立马抬起后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铁笼旁边,朝千里也发出了一声低鸣。
碧落知道,这一定是他们母子用来交流的语言,只有它们自己才懂。
千里将手伸进铁笼里,想要触摸到那笼子里的母豹,母豹也趴伏在地上,伸出自己的前爪。可即便这样千里和母豹之间还是有那么半掌的距离,千里流着泪,用尽全力地要把自己的手臂伸进去,而那母豹也同样如此,它脖子上的铁链已经勒得很紧。17722642
碧落发现千里已经将他的半个肩膀都伸进铁笼了,可他的头却无法进去,铁笼的柱子已经深深地沉入他的肩膀,那里的皮肤早就被磨破了。
“别这样!”碧落走上去,一把将千里拉了下来,“你这样做,不但会伤了你自己,更会伤了它,它的铁链已经不能再紧了。”
千里终于停了下来,愤怒地朝天又吼叫了一声,母豹也发出了同样的吼叫。
碧落走上去,一把拉住千里的手将他强行从那铁笼里带走了。
“千里,你相不相信我?”
回到大殿后,碧落将千里按在椅子上坐着后,握住他的肩膀问他。
千里点点头。
“那好,如果你信我,就把我丢进那铁笼里,理由就是我今日大不敬地议论朝政。”
“什么?!”千里惊讶地要站起来,碧落却按住他,让他不要动。
“今日我在朝堂上公然反驳了扎耶然,他一定对我对你都有意见,与其等他出手来除了我,不如你主动将我丢进铁笼喂豹子。这样扎耶然也不会对你起疑,而我也可以有办法救你的养母离开。”
“不!碧落,你误会了!我让你留下来帮我,并不是要你去那笼子里!”
“我没有误会,但眼下只有我说的这个办法能最快最有效地救它。”碧落告诉伊凡,她刚刚已经观察过,那豢养动物的地方在整个皇宫的最边缘,一道城墙的外面就是皇家用来狩猎的林园,如果碧落能想办法把母豹身上的铁链打开,再将它放出去的话,那母豹逃生的本能就会让它爬上宫里的大树后,跃出宫墙,然后逃走。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根本不懂我们,对于人类,我们只有敌意!它会杀了你,毫不留情地咬断你的喉咙!”
“它不会。”碧落笃定地说,“因为我身上,会有你的气味。”
千里不解地看着碧落,听她继续解释说:“动物对于嗅觉最为敏感,它们会通过嗅觉来判断对方是敌是友。这几天,你需要把我的衣服穿在身上,这样等我的身上有了你的气味后,她就不会攻击我。”
“不行,这个办法太冒险了,我根本不知道母亲它会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你。它被关的时间太久,对于人类,它已经恨之入骨了!”
“可就算它再恨,不还是记得你吗?既然这样,它就一定会记得你的味道,就算知道不是你,也知道我是和你关心很近的人,它不会伤害我的。”
“不!不能让你去,我们一定还能想到其他的办法,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千里摇头后退着。
“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是吗?若不然,你应该早就将你母亲放走了。那铁笼和铁链都是特殊的东西打制的吧?普通的刀剑斧头一定都拿它没有办法,而那铁链的钥匙肯定在扎耶然那里,你根本拿不到。”碧落握紧千里的肩膀继续劝说道,“所以,送我进去,只要我能进去就肯定能有办法打开铁链。至于铁笼的钥匙就要靠你了,如果他要关我进去,肯定要打开铁笼,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纠缠住那开笼的人,弄到铁笼的钥匙的形状,这样你等没有人的时候再来接应我,把那钥匙的形状带走后再磨制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来,这样我们就能里应外合地就走你母亲。”碧落说完后松开千里的肩膀说,在他面前伸出一条手臂道:“就像当初我们在那山洞中,配合默契地逃走般!我偷钥匙的模子,你来打磨。这一次,我们一定还可以成功!”
千里纠结地看着面前的手,犹豫很久都无法握上去。
“别这样!你可是喝豹奶长大的,这胆子可不能比我这个小女子还要小!来吧,相信我!”碧落鼓励着,千里终于握上碧落的手,给了他最大的信任。
有了这个计划后,接下来的三天,千里每日太阳未落就早早地关上殿门就寝。
外人都以为他这个年轻气盛的大汗是纵情女色,不懂自制,却不知大殿内的两人却是这样的一幅模样。
千里穿着碧落的衣裙,想要让那上面留下自己的气味,而碧落则穿着千里的衣服,尽量多的沾染他的气息。玩性大的千里会把碧落的头发梳成西戎男子的头饰,编成无数的小辫子,而碧落也拿着梳子把千里的头发梳成了大祁女子的发型,然而当碧落为千里梳好之后,她握着梳子的手却堵然僵停在半空,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许久未动……
平安……碧落的眼眶里一下子积满热辣酸涩的东西,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过去,一点点小心抚摸着面前的这张脸。
“你怎么了?!”千里觉察到碧落的不对劲,一下子握住她的手唤醒她。
碧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自己的手擦去眼眶的泪水,摇摇头说:“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秦天漠?”
到目前为止,千里所知道的碧落身边的男人就只有秦天漠,那个什么天定皇已经很早就似了,他以为碧落想起了人是秦天漠。里然我秦碧。
“不是。”碧落将梳子收起来,不愿意回答千里。
四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千里的时候,就觉得他容貌倾城,如今他长大了,容貌竟有那么七八分像平安?不过,这应该是因为他们都是容成家的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多少有些相同的地方吧。只不过千里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羁的野性,而平安的眼睛……
碧落抬起头看着窗外的一轮圆月,她想到自己南下时第一次见平安的情景,那是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他一双纯洁如孩童般的眸子……可后来呢?后来的一切又变得那么无法控制,他的眸子被仇恨冷漠覆盖,变得让碧落无法认出他来……
想到平安,碧落的心口就痛的紧缩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到现在还眷恋在这尘世之中,没能下去陪你……再等我一段时间,马上这一切就都会了解了。
“你怎么哭了?”千里走了上来,狐疑地看着碧落很久后问她道:“你的发簪呢?”
“就是你视如生命的那支发簪?”
“弄丢了,不知道掉在了哪里。”碧落黯然的回答,那发簪是平安送给她的,也是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用来想念平安的东西,可现在去了哪,她根本不记得了,甚至不知道是何时弄丢了。
“别难过了,我再给你弄一个来。”
“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很在意那东西吗?”
“可就算你做得再像,也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一支簪子,既然不是,就算再喜欢也没有了当初的意义。”
千里想了很久后摇摇头说:“你们人类的想法真奇怪,我听不懂。”
“你不也是和我一样是人类吗?你不懂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没有长大而已。”
“谁说我没长大的,像我这个年纪的豹子,在林子里早到了交配的年纪,我……”千里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一下子将碧落挡在自己身后压低声音道:“别出声。”
一瞬间,碧落感觉到四周有股强大的杀气迅速聚集。
千里护着碧落一点点后退着,远离那窗户,可刚后退几步,一道气流从他们身边急速闪过,紧接着大殿内的所有蜡烛就被那气流熄灭,碧落的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快跑!”千里一把将碧落推开后,转身就应付着那从窗户外飞跃而入的几道黑影。
碧落的视线在慢慢适应之后,才看清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千里和五个黑衣人正在激烈的战斗着。千里的反应速度特别快,那些黑衣人基本上碰不到他的衣角,可这并不意味着千里会占据上风,毕竟他不会什么武功,而那些黑衣人可都是杀手,这样的闪躲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碧落迅速跑到一旁,从墙上取下一把宝剑后,掉头就冲杀过去要帮助千里解危。
碧落的剑术是凤莲澈教的,对付这几个黑衣人虽不会很快败下阵来,却也很难长久维持。
“千里,你快走!”碧落着急地冲千里大喊,可千里却根本不予理会。
而碧落的这一声叫喊,倒是让那些黑衣人堵然改变了进攻的方向,由原先围杀千里,变成了围攻碧落。
这时候,碧落才恍然明白,对方也许要杀的人就是她,只不过因为眼下她和千里的衣服头饰做了调换,对方才会弄错了。
意识到对方不是要杀千里后,碧落的心反而放了下来,她已经是死了几次的人,再死一次又有何惧。
“碧落——!!”
一个黑衣人忽然从千里的头上飞跃起,举剑就要刺向碧落,千里惊恐地叫喊了出来,然碧落已经无法躲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剑尖朝自己刺来。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银白色的光骤然出现在碧落的面前,那光像是一条灵蛇卷住已经逼近的长剑后,一个转身就把剑反刺进黑衣人的身体,紧接着,那光在大殿里闪了一圈,四周的一切又骤然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碧落和平安急促的喘息声以及紧张的心跳声。
“碧落,你有没有受伤?”
千里冲到碧落面前关切地问,然碧落却一把推开他后跑到大殿外,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四处地张望。
是他吗?是不是他?!!!
平安!!
“你在找谁?”千里追了出来,也警惕地看向四周。
“你有没有看清他的样子?”碧落紧张地握住千里的肩膀问。
“谁?”
“就是刚才救我们人的样子?”
千里摇摇头说,“他速度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那你可曾看清他用的武器?是不是一根长鞭?”
“看不清楚,他武功太高了。”千里回答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反问碧落道:“你难道怀疑是西决王救了我们?”
碧落沉默不语,她虽然也没有看清对方的样子,甚至连对方的身材都没有看清,但她却能感觉到当时有种熟悉的气息,还有那银白色的鞭子,她曾经见容成诀用过的!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用了一模一样的鞭子?
“不可能,西决王已经在一年多前被你们大祁的鬼面先生烧死了。”
一提到这个,碧落的心就痛起来,她捂住心口的位置看着空荡荡得院前说,“我知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是……”
“不过他既然出手救我们,就应该是友非敌。”千里看了看四周后判定道:“今夜那些人定是受人指使来取我们的性命,就是不知道指使他们的人是左相,还是扎耶然。因为也只有他们两个有能力把我这凤牺殿伺候的宫人都调走。”
“看来,我们要尽快行动了。”千里担忧着,不管是谁派来那些黑衣人见这次计划落败之后,肯定还会再派人来,而他现在的处境根本无法保护碧落。
“来人啊——!有刺客!护驾!护驾——!!”千里大喊着跑了出去,巡视的大内侍卫听见后忙赶了过来,迅速冲进凤牺殿保护千里的安全。
第二天早朝上,千里故意将那些刺客的尸体抬上了大殿,把这件事告诉了满朝文武。
虽然左相和扎耶然都对千里不忠心,但朝堂上毕竟还是有不少元老大臣在意这位不成器大汗的安危,在那些老顽固心里,血统就代表着权力,地位,就是他们要效忠的主子。
于是千里在众多大臣中挑选了一位态度中立的大臣,让他日后负责凤牺殿的安危。
然而,在安排好这一切事后,千里却命人将奴婢阿彩拖进了殿里,理由是,昨晚危难之际,这贱婢没能保护他,让他置于危险之地。
“这贱婢前几日得罪了王爷,今日本汗决定将她丢进豹笼喂食,王爷认为如何?”千里询问着,但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攥着。
是碧落让他这样做的,说眼下只有这个时机才最为恰当。扎耶然定会认为千里遭到遇刺后,心里害怕了忐忑了,继而才会用杀了那个曾经得罪了扎耶然婢女的办法去重新拉拢讨好他。
碧落说,只有这时候把她丢进豹笼,才不会让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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