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妻不为妾- 第250部分

“那皇上就放开臣妾吧，臣妾伺候皇上就寝。”

“不用伺候，朕自己来。”凤夜澜松开了碧落，自己开始宽衣解带。

碧落不好意思地躺回床上，侧身去照顾着床榻上的三个孩子，背对着凤夜澜。

当凤夜澜脱好衣服准备上床就寝时，才发现一个让他和碧落更为尴尬的问题——“朕睡哪？”

三个孩子虽然都很小，可并排放在一起也俨然占据了一个大人的位置。碧落睡在外面，身子离床沿也没有多大的空间。

“要不，让奶娘抱他们去摇床休息吧。”17LNP。

碧落因欺骗了凤夜澜，今夜便不忍心再拒绝他的这个要求。

哪想到奶娘刚一抱起老大凤清楚，他那高八度的嗓门就开始哇哇大哭起来，接连着老二风清展和秦思宁也都一起嚎啕大哭。奶娘没办法，一直抱着哄，可孩子还是大哭不止。

“算了，让他们都留下，朕委屈一夜。”

凤夜澜不忍心看碧落揪心，就只能让奶娘将孩子又都放了回来。

“爱妃睡里面去，朕睡在外面。”

凤夜澜将三个孩子又往外挪了挪，腾出靠墙的那边一块足够碧落躺卧的空间来，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可以侧身而卧的地方。

“还是皇上睡里面，臣妾在外面睡。”

“朕明日还要早朝，睡里面会吵醒你们。”

凤夜澜不给碧落拒绝的机会，说着就侧身躺到了床上，单手撑着头，侧身看着身旁并排躺着的三个孩子。

碧落见此情景，只能从床尾爬上床后躺在内侧休息。

碧落有些纠结自己的睡姿，究竟是该像以前那样背对着凤夜澜，面朝墙；还是应该侧身对着孩子，面对着凤夜澜？前者，碧落会因看不见孩子而不安心，后者她又会觉得面对凤夜澜很尴尬，于是，她只能选择平躺的姿势，让自己像条僵硬的鱼一样，一动不动地闭上眼睛假寐。

屋内的光线很暗，既掩饰了碧落此刻的不自然，也掩盖了凤夜澜心中的喜悦和眼中如水般的温柔。

让孩子用我所赐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开始有些接受我了？秦碧落，朕还要怎样做，才能更靠近你一些？

迷迷糊糊中的碧落感到身下的床忽地一沉，立马警觉地睁开眼睛，原来是睡熟中的凤夜澜将一条手臂横搭在三个孩子的身上，手握着碧落的手臂，像是想将她们四个都抱在怀里。

老二凤清展第一个感觉到不舒服，小被褥里的他皱起眉头动了动，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

碧落可不敢大意，一点点松开凤夜澜握住自己的手指，将他的手臂抬起来，然后放回到凤夜澜的身侧。

虽然早已身为人父，却丝毫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啊，倘若不是碧落睡得浅，三个孩子若是被凤夜澜那胳膊压一夜，第二天怕是都会窒息而死。

这边碧落刚要睡，黑暗中又忽然传来“咚”地一声巨响，碧落这下惊地坐了起来。

“皇上？”

碧落看到摔下床的凤夜澜从地上爬了起来，竖起中指对碧落比画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吵醒孩子。”

碧落的嘴角又不由自主地翘起来，古往今来，从龙床上掉下去的皇帝，凤夜澜怕是第一人吧。

“皇上，还是你睡里面吧？臣妾瘦小，睡外面刚好。”碧落说着就要走下床，凤夜澜忙阻止道：“你睡在里面别动！已经五更天了，朕正好起来准备上朝，爱妃你安心睡。”

这边凤夜澜刚转身去准备更衣，那边碧落也从床上走了下来，从后为凤夜澜整理着衣服。

“臣妾伺候皇上早朝。”

碧落走到前面来，恭顺地为凤夜澜系着袍子上的盘扣，凤夜澜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碧落，内心有一朵叫幸福的小花正怒放着。

这是碧落第一次为凤夜澜穿衣，伺候他上早朝。16628389

这样温馨的一幕，不知道在凤夜澜的梦里出现过多少次，今日当它真正实现的时候，凤夜澜反而有种做梦的错觉。

像是要证实什么一般忽然握住了碧落正在为他穿衣的手，“碧落，我没有在做梦吧？”

他沉沉的嗓音让碧落的心微颤，明知道自己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可为了能出宫一趟，她还要是讨好凤夜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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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1连操心的资格他们都没有

“皇上刚刚从床上摔下去的时候，一定是在做梦。8现在有没有做梦，臣妾倒不知了。”

碧落罕见地在凤夜澜面前说出如此俏皮的话，一时间竟惹的凤夜澜大笑起来，“哈哈！碧落你……”

“别吵醒孩子！”

碧落怕他的笑声吵醒孩子，忙伸手捂住了凤夜澜的嘴，这一次不经意地触碰让凤夜澜的身体顿时僵直了。

她好久没有这样在朕面前展露她性格中小女生的一面了，还记得七夕那晚她在面具下和朕一来一回地出题；还记得南下时她为了惩治朕而设下的圈套；还记得在蜮山山崖下她和朕相依取暖……那样充满活力和朝气的她，朕还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在她的身体里！

就是那样浑身充满灵气的碧落才俘获了凤夜澜的心，就算他把她囚禁在宫里后，她变得冷漠沉闷，都依然吸引着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看到天空出现美丽的彩虹，日后每到雨过天晴就会抬头看着天，希望会再次看见彩虹一般。

那种刻骨铭心的记忆，让凤夜澜在把碧落困在自己身边后，每一天都期望着可以再一次看见那样的她。

烛火微晃，影影绰绰，窗外点点发亮的浮云照亮了凤夜澜此刻眼底澎湃的暗涌，那炽热如火焰般铺天盖地而来……

碧落惊吓地忙抽回自己的手，半蹲下低头道：“臣妾虽无法回应皇上的一份真心，却可以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起居。

臣妾的厨艺不错，皇上日后想吃什么，尽管派人只会一声，臣妾会亲自下厨为皇上烹饪；臣妾的琴艺也还可以，皇上日后若想听小曲了，臣妾就会献丑一曲；臣妾还会当一个安静的听者，皇上若有任何烦恼，臣妾都会守在旁边聆听，若皇上不嫌弃臣妾的妇人之见，臣妾也会为皇上出谋划策；臣妾……”

不等碧落讲完，凤夜澜就已经将她扶了起来，“你已经为朕做的够多了，朕很满足。”

说着凤夜澜就松开碧落，自己穿好了碧落还没有替他穿好的龙袍。

碧落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来梳子要为凤夜澜梳发，凤夜澜也没有拒绝便坐在镜子前，这样的他们倒是看上去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老夫老妻般。

凤夜澜是碧落第二个为之梳发的男人，握着凤夜澜的发丝，碧落心中却想起了平安。

还记得第一次为平安梳发，平安的脸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还时不时不安分地抢走碧落手中的梳子，引得碧落满屋子追他。

一个月过去了，从当初怀疑平安还活着时的激动兴奋，到现在的平静黯然，碧落知道，她除了等平安自己现身外，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平安还活着，如果他还记得碧落，如果他还爱着碧落，早就会将碧落从宫里带走。他擅长用毒和易容，区区一个皇宫根本无法阻拦他。可碧落入宫这么久，他一直没有现身，即便碧落在最危急的时候，在西戎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也没有现身，这就说明平安不想见碧落，不想让碧落知道他还活着的消息。

可既然他要一直藏下去，为什么又会去毒害秦天黎呢？

碧落想起平安的另一个身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血无颜。8

会不会平安被人救起后又丢失了原有的记忆，从而不记得碧落，也就正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来找碧落？

而毒害秦天黎，或许是他又过上了以往那种杀手的生活，拿了买家的银子才会对秦天黎动手？

不管是因为什么，碧落此刻被关在宫里都无法动手去调查这件事。

“嘶…”，

被碧落弄疼了头皮的凤夜澜发出一声低呼，一直出神的碧落这才缓过神来，忙松开手中的梳子，顿了下去向凤夜澜请罪道：“臣妾笨手笨脚，请皇上恕罪。”

凤夜澜并没有责怪碧落，而是将那弄疼自己的木梳取下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阵。

“这梳子可是秦天漠送给爱妃的？”

“是三哥亲手做的。”

碧落既不否认，也不隐瞒，而且还坦白地告诉凤夜澜不但是秦天漠送的，而且是他亲手做的。

“哦？朕倒不知在战场上挥刀杀敌的秦天漠还有如此技能，竟做出一柄如此精巧的木梳？”

“回皇上的话，这是三哥上次在万佛寺养腿伤，闲暇无聊时做的，臣妾看到后觉得喜欢就抢了过来，讲起来也不算是三哥送的。”

“不管怎样，能有心思做这等小女儿家的东西，可见秦天漠心中对男女之情还是有所期待的。只不过他几次三番拒绝朕的赐婚，怕是对朕挑选的女子不满意啊。”凤夜澜说着，用手指摩挲着木梳上雕刻的图案说：“爱妃说说看，这秦天漠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

“这个要问三哥自己才能知道。”

“也是，这种事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外人怎么猜也无法窥探一二。”

凤夜澜若有所思地想着，啪地一下将梳子掰成了两半丢在地上说，“既然这梳子弄疼了朕，便丢了换把新的。”

“来人啊，去取朕的龙骨梳来。”

“是，皇上。”门口守候的奴婢立马去取龙骨梳。

凤夜澜将碧落扶起来问她道：“爱妃会不会气恼臣妾毁了那梳子？”

“不过一把梳子而已，臣妾岂会生气？”碧落笑着答，视线却连看都不敢看那地上的梳子一眼。她知道，秦天漠和她之间的事，即便是外人捕风捉影，对凤夜澜来说也像鱼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那朕呢？”凤夜澜忽然握住碧落的手问，“朕这一个月不曾到墨韵堂看爱妃，也不许爱妃离开墨韵堂，爱妃是不是生朕的气了？”

碧落垂下眼眸回答道：“臣妾只生自己的气，为皇上惹来这么多的麻烦，让皇上在忧国忧民的同时，还要为臣妾操心。”

“你是朕的妃子，为你操心是朕的责任，也是朕的幸福。换做旁人，怕是连操心的资格，朕都不许他们有！”

凤夜澜霸道地说着，碧落却听出他言语中暗指的那旁人，就是被他一直禁足的九王爷凤莲澈。

不知道为什么，碧落总感觉现在的凤夜澜和当初在西戎时的他心情有很大的不同。

那时的凤夜澜明知道碧落心中对他无爱，却也不曾因此事在意和生气。而现在的他，却对每一个出现在碧落身边的男人都充满敌意，这种过分的吃醋让碧落渐渐有些担心起来。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碧落鼓起勇气直言说出自己心中所求之事。

“爱妃可是要朕撤了这墨韵堂的守卫？”

“臣妾想请皇上陪臣妾一起，去秦府一趟。”

“去秦府做什么？见秦天黎，还是见秦天漠？”

“不敢隐瞒皇上，臣妾此番要回秦府，除了探望大哥和三哥外，还要探望太夫人。臣妾听闻三哥和太夫人的身体都不太好。”

“爱妃可知道，那件事对你和秦天漠的议论闹得有多大？这满城风雨之际，爱妃回秦府，难道不怕风言风语？”凤夜澜没想到碧落会如此坦然地提出要回秦府。

“臣妾和三哥之间清清白白，自不会在意流言蜚语。臣妾只是担心皇上介怀，所以才斗胆恳请皇上在百忙之际陪臣妾一起回趟秦府。”

“若朕不答应呢？”

“那臣妾也无任何怨言，只怪臣妾自己，如今在皇上心中已无任何信任可言。”

凤夜澜握起了拳头。

答应让碧落出宫，他心里会不快；不答应，就变成了对碧落的不信任，碧落以退为进的话总是让他难以招架。

“让朕想想，等朕早朝后再告诉爱妃。”

凤夜澜说着就起身离开了墨韵堂，再留下去，他怕自己会在碧落的劝说下答应了她。

“臣妾恭送皇上。”

不出碧落所料，这一天凤夜澜都没有再来墨韵堂，对于碧落早上所求之事也没有丝毫的结论，倒是墨韵堂的守卫在午膳之后忽然被撤下很多，侍卫们说是皇上的命令，日后碧落可以自由出入墨韵堂，但身边必须要有人护卫。

碧落笑了笑，心想凤夜澜这样的安抚法，怕是不同意碧落回秦府的请求。

给三个孩子喂完奶后，碧落就去了御膳房，这是她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离开墨韵堂，当脚跨出大门的时候，碧落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轻松了很多。

被保护的感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禁锢，幸福与否，要看被保护的那个人究竟是心甘情愿，还是无可奈何？很显然，碧落是后一种。

再有八个月，凤夜澜体内的瘾毒就会被祛除，到那时，我又该如何带着三个孩子平安地离开这里呢？

碧落抬头看了看高墙上的天空，心中无比渴望能变成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从这牢笼一般的皇宫飞出去。16649019

碧落亲手做了几道小菜后派人送去了御书房，她自己则没有跨进御书房一步转而折回了墨韵堂。一边照顾三个孩子，一边等凤夜澜的到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凤夜澜就来了，同时被送到墨韵堂的还有碧落刚才做好送去的几道家常菜。

碧落向往常一样迎了上去，吩咐人布筷后就坐下来和凤夜澜一起用起了晚膳。

期间，碧落一次也没有提过白天自己恳求的那件事，而是一边征讯凤夜澜对自己做的菜的意见，一边问他明日还想吃些什么，那种语气和表情，自然地仿若普通人家的妻子对相公的关心般。

晚膳后，凤夜澜照常留在了墨韵堂。

按照凤夜澜以往留在墨韵堂的习惯，晚膳后他喜欢看会兵书在休息。

碧落也不打扰凤夜澜，为他沏好茶，放在书桌上后便去照顾三个孩子。

凤夜澜一边看着兵书，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抱着孩子哺乳的碧落。

碧落这样不哭不闹，不求不争的表现，更让凤夜澜觉得于心不安。

于是在碧落收拾床铺，准备伺候凤夜澜就寝的时候，凤夜澜停下碧落为她解盘扣的动作道：“朕今晚就不睡在这里了。”

“今日的安神香还没有点。”凤夜澜又补充了一句为自己要离开做了解释。

“那臣妾就送皇上回御书房吧。”

“也好。朕已经很久没有和爱妃一起散步了。”

碧落诧异地抬眸看向凤夜澜，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凤夜澜一起散过步？

“固伦索带颜雪格格来京那次，朕在御花园摆宴，那日地上积了厚厚的雪，爱妃却要步行和朕一起前去。”

见碧落眼中带着不解，凤夜澜就提醒了她。17Raz。

“以往是臣妾任性，让皇上受苦了。”

“不，”凤夜澜忽然牵起碧落的手说，“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只要爱妃留在朕触手可及的地方，朕都不觉得苦。”

碧落沉默不语，想笑却怎样也笑不出来。

这样的情话听多了，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会心软。可碧落不能心软，不能让自己再犯下新的错误。

平安还活着，她要离开这里带着孩子和平安一家四口团聚，而凤夜澜，他应该和皇后相亲相爱，一起治理大祁的天下，成为一代明君。

这就是她和凤夜澜的未来，谁也不能改变。

“皇上，天晚了。”碧落催眸提醒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反被凤夜澜抓得更紧。

“那我们走吧。”

凤夜澜牵着碧落，两人一起走出了墨韵堂，走上宫道，走向御书房。

一路上，碧落都沉默不语。

碧落不说话，凤夜澜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握住碧落的手，牵着她。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倘若朕能一直牵着爱妃的手，直到生命结束的那天，该有多好？”凤夜澜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碧落侧过脸去看向凤夜澜，心中翻涌着愧疚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上去吵候前。见碧落不回答，凤夜澜苦涩地一笑，松开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