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妻不为妾- 第10部分

碧落这才明白这面具的来历。

大祁国每年的七月七日都会举办一场盛大的七夕节，在这个节日里所有人都必须带着面具上街，到时候会有非常热闹的花灯展，若能在花灯展上猜中灯谜赢得头筹，不但能得到银两还能得到一块京城最有名酒楼御香楼的免餐金牌，一整年在御香楼白吃白喝。

猜灯谜倒不是最主要的亮点，还有一个让所有待嫁女眷心动的地方就是，在七夕节的这一天，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可以不顾礼教出门游玩，有很多才子佳人都是通过七夕节相识。

碧落能够想象的到，当时没有面具而无法上街的庶出四小姐会有多难过。

“戴这个出门，会把人活活吓死。”碧落抱怨了句。

“怕什么，我陪你一起当鬼！”秦天漠说着从怀里又掏出另一张面具。

碧落看了看秦天漠的面具，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无奈地低叹一声。

这面具虽看上去与众不同，但狰狞的脸谱却很难让人喜欢。不过看在这是秦天漠对碧落的一番关切的心意上，碧落决定还是接受它。

反正碧落也没想过要在那七夕节上发生什么艳遇，这面具是丑是美并不重要。

“就这样定了，这面具你收好，三日后的七夕节，三哥我带你上街好好玩一场！”秦天漠霸道地宣告后，一溜烟又消失不见。

三日后的七夕节，我能从中发现什么商机吗？

碧落将面具戴在脸上试了试，若有所思地走回自己的小院。

自己被太夫人调去厨房的事，大太太一定很快就会知道，碧落肯定她会加快实施要谋害姨娘的计划。如果碧落不能抓紧时间赚够银子，一旦姨娘被秦府赶出去，她们母女俩就真的是无家可归了。

明日我一定要去街上寻找赚钱的商机！

正文　040入股（一）

第二天一大早，碧落就来到后厨见到新来的谢妈妈。

这谢妈妈一看就是个老实人，憨厚的性子一见到碧落就忙称呼“四小姐”。

“谢妈妈不用如此拘谨，像其他人一样叫我碧落就好。”

碧落心想这谢妈妈刚来府里两天，肯定不知道秦碧落这位庶出四小姐在秦府里的真正地位，再加上太夫人让碧落来后厨给她打下手，谢妈妈难免怀疑是不是太夫人派来监视自己的，因此不敢怠慢。

“四小姐别为难老身了。”

谢妈妈还是不准备改口，这一坚持反倒让厨房的其他人心里嘀咕，这后厨的总管对秦碧落如此恭敬，难道这不受宠的四小姐翻身了？

秦府里的下人那一个个活的跟人精似的，府里哪怕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立马传得人尽皆知。

秦碧落昨日被太夫人召见，今日就突然被派来后厨，很明显是受了太夫人的安排。

有了这一缘由，后厨里的其他下人就明显对碧落的态度有了转变，不敢再像以往那样指使碧落去做洗洗涮涮，砍材之类的重活。

碧落被谢妈妈叫在身边，在厨房里监管大伙配菜还有蒸煮的事。

“这八角是什么时候进的货？”谢妈妈拿起八角嗅了嗅，表情严肃地问。

“今儿春上。”

负责进货的赵伯站出来回答，他表现的有些紧张不安。

秦府的肥缺有很多，进食材就是其中油水比较多的一个。

这赵伯孤儿出身，太夫人见他为人老实就将进货的活交给他，外人或许不知道，现在的赵伯已经在秦府外买了栋大房子。这可不是一个下人短短几年的收入可以实现的。

“我看着怎么想去年春上的陈货？”

谢妈妈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仅凭味道就能判断出八角存放的时间。

其实即便是去年春上的八角，用在食物里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只是味道上会比新鲜的八角差了些。碧落见赵伯双腿微微发颤便立刻明白，这错误一定不是他的失查，而是他中饱私囊了。

“也许是今年春上的雨水太多，所以这八角才有些发潮。这样吧，我再去街上买些新鲜的来，谢妈妈认为如何？”

碧落站了出来为赵伯解围，谢妈妈诧异地看着碧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袒护赵伯。

“可是这进货的银子……？”

谢妈妈当然不会在这种事情和碧落意见相悖，反正只要问题解决不给她带来麻烦就行。但重新买材料需要向账房领银两，如此一来谁去账房申请此事就会变成谁的责任，谢妈妈自是不愿意去。

“谢妈妈不用担心，这事交给我，绝不会用府里一两银子。”

碧落将那一整袋八角重新扎上口抱在怀里，保证道，“碧落一定赶在晚膳前回来，请谢妈妈放心。”

谢妈妈点头同意了碧落的决定，她以为碧落会用自己的私房钱去买新的八角，可她不知道碧落这个庶出的四小姐实际上穷得是一清二白啊。

就在碧落带着八角从后门刚一离开秦府时，赵伯追上来叫住她。

“今日多亏四小姐为老赵解围，这是一点心意请四小姐收下。”

不等碧落拒绝，赵伯就将一袋铜钱塞进碧落的手里。

“碧落不能要，赵伯还是拿回去吧。”

碧落会帮助赵伯是想着今后若是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赵伯能够鼎力相助。但若是今日收了他的银子，这份恩也算赵伯还了。

“可是，四小姐，一袋新鲜的八角需要五两银子才能买到，你……”

赵伯对于碧落的处境比谢妈妈熟悉多了，这位庶出的四小姐前段时间生病可是连抓药的钱都没有，哪里来多余的银子去买袋新鲜的八角。那钱袋里的铜钱虽不足五两银子，却也差不多有三两银子。

“碧落自是有不花一分钱就能买袋好八角的办法，赵伯还是快回去吧，免得旁人生疑。”

碧落拎起手里的一袋陈年八角冲赵伯自信一笑后，转身走了。

正文　041入股（二）

这一袋陈年的八角虽味道差了点，但在普通人家和一般的酒家里却是毫无关系的。

碧落将它带到集市上，先用其中一半的八角跟小户人家出来负责采购的伙计换了二两银子，那伙计可以从中贪污半吊钱。剩下的一半八角，碧落将它分成很多份，有的和农户换成鱼，有的换成野兔，有的换成山鸡，有的则换成猪蹄髈……最后碧落带着这些东西来到一家酒楼，找到酒楼的老板跟他谈了笔生意。

碧落要借用这酒楼的厨房，用自己带来的食材亲自下厨做菜，所得的收入店家和碧落七三分成。

为了说服老板，碧落还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二两银子交给老板当订金，说是如果没有客人来吃，这银子就当做是借用厨房的钱。

酒楼的生意原本很惨淡，老板自是不会放过这一不会亏本的买卖，便答应了碧落。

碧落从老板那里借来了红纸和笔墨，在门口写了张大红的布告，上面说，老板今日聘请江南名厨掌勺，特推出全新菜式供街坊品尝。凡消费在三两银子以上的爷将获得本店赠送的夏季解暑汤一碗，保证您喝了之后还想再来。

这老板也是精明之人，一看碧落这开场的架势还真有看头，于是就更放心地把后厨完全交给碧落。

碧落将自己熬制好的解暑汤搬到店铺的外面，随着清凉又美妙的香味飘散开，不一会街头巷尾的街坊邻居就被这汤香吸引过来，有很多人想花钱尝尝这汤的味道，但碧落却说这汤是非卖品，只有在店内消费点菜到三两银子以上，才会免费获赠一碗。

被汤香勾出了腹里馋虫的大爷们二话不说地进店点菜。

半晌的功夫，冷冷清清的店铺就坐满了人，而且还有络绎不绝的势头。

碧落前世的爹，夏侯大人烧得一手好菜，而且还都是碧落在外面的任何一个酒家吃不到的菜式。这全都是夏婉宁的娘手把手教授的，夏侯大人曾嬉笑地说，夏婉宁的娘就是用一手好菜栓住了他的胃，最后也栓住了他的心。

碧落前世在夏侯府曾偷偷地学过很多菜式，可是没等她施展就加入了秦府。嫁为人妇后，身为大少奶奶的她就更没有机会亲自下厨。

今天可以说是碧落厨艺生涯的第一页。

碧落拿起菜铲的时候还是有些忐忑，担心自己只记得做法并没有真正试验过的菜式会很难吃，可两道菜做下来，碧落就立马建立了信心，她像只被初学飞翔的幼鸟般，自由翱翔的喜悦让她在后厨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没一会，碧落就做出几道看似普通但味道独特的新菜，其中的两道主打菜是红烧狮子头和糖醋鲤鱼。

从没有吃过酸甜菜式的京城人这下真正地尝了鲜。这家平日里没人光顾的酒楼，一下子人满为患。

这不，才刚刚过申时，碧落就已经赚够足够买袋新鲜八角所需的银子。

碧落找来店里的小二，给他半吊钱当做跑腿费后让他带着银子去买袋新鲜的八角并送到秦府里给一位谢妈妈。

安排好这些后，碧落就安心地继续在店里忙活起来。

正文　042入股（三）

傍晚时分，结束了一天工作的碧落从店老板那里分得三十两银子的报酬，虽然数目不多但却是碧落的第一桶金。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经历，碧落更加坚信自己可以在短期内凑够生活费然后照顾齐氏和青儿的决心。

“姑娘，请留步。”店老板叫住碧落，“不知姑娘可否答应许某一个请求。”

这店老板姓许，祖上一直经营着这家酒楼，原本靠着老字号的名义生意还算可以，但自从有皇室后台的御香楼开业后，这酒楼的生意就日渐惨淡起来。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达官贵少们都去了那御香楼，而这家百年老字号的“一品香”就彻底被人们遗忘。

开酒楼也分好几种，如果你是那种小店面，招几个伙计，接待一些平名老百姓当然不用担心生意会被御香楼抢去，毕竟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消费群体。但“一品香”可就不同，它是有着上中下三层，门面三间的大酒楼，店里大大小小的伙计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四十人。要养活这么大的一间酒楼，开销自然也很大。再加上这百年老字号酒楼的菜谱也是祖上传下来的，每道菜的价格自是比其他普通的酒馆要偏贵一些，一般老百姓可消费不起。这样一来没有了达官贵族这样消费群体的“一品香”就渐渐落得眼下这门可罗雀的程度。

今儿许老板好不容易见酒楼又火起来，当然不愿意放走关键的人物，他对碧落提出了要聘请她到店里帮工的要求，并许以重金。

碧落想了想，却提出了一个让许老板前所未闻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要入股！”

“入股？”

碧落将她娘写在手札中的点子说出来，“就是说从我来的那天起，这酒楼就不再是你许老板一个人的……”

“姑娘这是何意？！”许老板一听到这里立马不悦起来。

“许老板莫要着急，听我说完。”碧落不紧不慢地细细说道，“‘一品香’还是你许老板的家产，但它的管理和运营就不再是许老板一个人说了算。我凭自己的厨艺和点子入股，我们每天结算一次，所得收益还按照三七分的标准分配，许老板占七，我占三。我先以自己手上的这三十两作为押金，若第一天生意下来，许老板酒楼里的利润没有一百两的话，碧落这三十两银子就是陪给许老板的。但倘若第一天的利润超过了一百两，那碧落就要分得所有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然后这三十两仍是押金押在许老板手里。这样的法子，许老板意下如何？”

“这……”

许老板有些犹豫，他虽然听懂了碧落的意思，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这酒楼若不是自己说了算，那他这个老板要来干什么？况且，他还并不认识碧落，也不确定她日后是否真的能将一品香起死回生？

“若许老板犹豫那就算了。”碧落佯装要走，摇头低叹了一声，“后天就是七夕节了，这京城一定热闹非凡。”

“姑娘，等一下！”许老板叫住碧落，“好，我答应你！”

碧落暗自窃喜，福了福身说，“多谢许老板。”

“那七夕节……”每年的七夕节可是客流量最大的一天，若能在这一天里赢得大量的食客，会对一品香是个极好的宣传。

“我自有安排，许老板就请安心地等着。”

碧落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身对许老板交代道，“入股一事还请许老板为宁婉保密，宁婉虽是秦府的一名下人，但日后还是要嫁人的。若被外人知道此事，怕是连夫家都找不到。以后宁婉来一品香都会从后门进出，若许老板在街上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看见宁婉，也定要装作不认识才好。”

“宁姑娘放心，许某定不会多言。”

这许老板从碧落让店小二送东西去秦府的时候就猜出她和秦府有一定的关系，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是秦府的下人就更加放心与碧落的合作。

“多谢许老板。”

“这个还请宁姑娘收下。”许老板将碧落留下的三十两又还给她，“许某有幸结识宁姑娘，日后你我合作的时间还长，许某相信宁姑娘的能力，这三十两押金就不需要了。若是真的赚了钱，你我还是七三分。”

“宁婉谢许老板的信任，这一品香的事就是宁婉的事，宁婉一定会尽心竭力让它重振旗鼓的！”

宁婉没有再推脱就收下三十两，这许老板果然是老商人，说话做事就是周全。

既然他已经决定和碧落合作那就更应该拉拢碧落，若碧落真的有能力让一品香起死回生，那就是皆大欢喜；若她失败了，那三十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与其让合作方心存防备，不如大方坦诚让对方死心塌地。

正文　043入股（四）

离开酒楼后，碧落就用自己赚的第一笔钱买了份礼物来到“普济医馆”，一方面她要为齐氏买些更好的药材治疗她的咳症，另一方面她还要感谢上次救了她的伊公子。

“林掌管，你家伊公子在吗？”

碧落礼貌地询问着，这普济医馆她前世时常会来光顾，对店里的一切她最熟悉不过。

前世的夫秦天黎身体总是不太好，一到季节交替时间就会有严重的哮喘，这些年都是伊凡的悉心调养才一直没有大碍。

林掌柜抬起头来，却看到是个陌生的姑娘，想想了后还是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碧落，于是摇摇头指指一旁坐在椅子上排队的医患说，“要见我家公子，请排队。”

碧落忍不住偷笑下，心想这林老板一定把自己当成那些爱慕伊凡，装病前来问诊的富家小姐了。

这伊凡，伊公子可是京城出了名的三美之一，虽无功名在身但却因其人人称赞的口碑，还有温文儒雅的性格而饱受京城女子的追捧。

说起京城三美，除了伊凡之外，还有就是素有京城第一花少之称的秦府二少爷秦天歌，还有当今圣上的胞弟九王爷，凤莲澈。

比起徒有其表的秦天歌，还有身份高贵让人仰视的九王爷，这伊凡就更容易成为实至名归的大众情人。别说是那些尚未出嫁的小姐，就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夫人也都喜欢叫伊公子来帮自己问诊。碧落前世最初来到这普济医馆时也被门口排队要见伊公子的清一色女病患吓到，但后来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伊公子果然是脾性温顺之人即便知道病患来此并不是真的有疾在身，他也没有无礼地将人扫地出门，都是以礼待之。

看来我今日也只有排队才能见到伊凡。

碧落泄气地想着安静地坐在队伍的最后。

在一品香忙碌整天的碧落，觉得全身腰酸背痛，她靠在椅子上竟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突然一声巨响让碧落猛地惊醒，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秦天黎从后堂冲出来。

碧落一下子从椅子上惊慌地站起来，可还没有等秦天黎走出多远就一下子倒在地上，双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长大嘴巴像是呼吸非常困难般。

“天黎！”

碧落冲上去迅速地解开秦天黎领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