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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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掌乾坤-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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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粗鲁地摇醒了身边那人:“凛熙,怎么回事?”
  “你醉了。很晚,我就把你放这儿了。”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我看得有些愣神。 他又接着说:“你去找下西门饮风,他的功力恢复了。” “好。”我点了点头,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跳下了床,把衣服理好。
  这时我才借着阳光看清了凛熙,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
  “你脸色不好,怎么了?”我担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一点点烫。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答,然后翻身,不再理我。 我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也被他的冷淡蜇了一下。有些局促地站在地上,最后才小声地说:“那我走了。”没有回应。 往牢房走的时候,我还在想昨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宿醉之后头疼得厉害,也没法多回忆什么。我唯一确定的就是自己身上没什么异样,排除了酒后乱性的可能性。再说了,凛熙就算是烂醉也不可能乱性,更别提他根本没喝酒了。
  那天我去看西门饮风的时候吓了一跳。没错,真的是吓了一跳。以前凛熙在教我武功时曾说过,真正的顶级高手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带给其他人无法言喻的强大压力,武学修为较浅的人在凌厉气势皆露的他们面前根本连反抗的想法都不敢有。
  老实说,我认识的所有人中。真正的绝顶高手也就三个,萧印月,重楼和穹隐凤。萧印月平时懒散邪艳,却从未在我面前展露出真正的气势。因此无从比较。
  重楼武功虽然较穹隐凤略高一筹,但是那种王者天下的气势却及不上穹隐凤。
  而现在一身如雪白衣的西门饮风,衣袂翩跹飘舞间,释放的却是我此生从未领略过的,绝世高手的势。“夙墨公子,数日未见,别来无恙?”他背对着我,声音很柔和。我的额头却不知为何落下了几滴汗。我能感觉到潮水般的压力向我汹涌而来。他在压制我。从我踏进这间牢室的时候,他的气势就一直在无形中压制着我。“自然无恙,不知西门公子……”我每说一个字,就感觉身上的力量瞬间加重,当我说到公子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好像是泰山压顶。头仿佛被针刺般,嗡嗡地疼。“我也很好。”西门饮风的语气依旧温柔,他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只觉身上一轻,腿间霎时一软,急忙咬紧牙关让自己稳稳地站住看着他。
  他只几天间便好像彻底变了个人。以前他的娃娃脸总是让人感觉温柔甜蜜,如今白玉凝脂般的肌肤,淡雅的微笑间昭示的却是舍我其谁的豪气。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很无辜地笑:“还请夙墨公子见谅,饮风只是寂寞太久,如今恢复了功力,就忍不住想献丑一下。”我摇了摇头,暗中调匀呼吸,“西门公子果然很强,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很多。”
  这是百分百的实话。他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强太多,以前我总认为他以前不是萧印月的对手,这十年又不再言武,想必不用太过多虑才对。如今才知道我错的离谱,极乐宫百年来历史中最接近成功的叛乱首领,岂敢小瞧。“夙墨公子可还记得,你曾问过我有几成把握击败萧印月。我告诉你四成。”西门饮风清淡地挑了挑眉:“如今我已恢复到当年的全盛时期,我可以告诉你的答案仍旧是,四成。”
  “你永远不可能明白,萧印月有多么强。”西门饮风摇了摇头然后再次露出得体礼貌的笑容:“所以……”我亦淡淡笑着截过他的话头:“西门公子不必挂心,凛熙已经将药配好,只等三日后动手。”
  “夙墨公子这么聪明,一定明白我指的并不是这件事。”西门饮风笑容逝去,微微眯着眼睛看我:“让饮风困惑的是,左护法凛熙既然可以用药封住萧印月八成功力,为何不直接毒死他?”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上次我曾告诉过他,凛熙配的毒是蟹兰香与蚀魂草,是一种能封住练武之人八成功力的毒药。而事实上配方是契兰香与蚀魂草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药方,它会让萧印月必死无疑,只不过毒效会在服药后迟一个时辰才发作。这样萧印月和西门饮风才有可能火并起来,让我坐收渔利。蟹兰香与契兰香不仅名字只有一字之差,就连味道都所差不多,非顶级用药高手根本就分辨不出。这个办法还是凛熙告诉我的。当然,我也准备好了给西门饮风一个合适的答案。“西门公子还记得裂天剑么?”我面带胸有成竹的意味:“据说它可以让人拥有师裂天祖师那种毁天灭地的功力一统江湖,难道西门公子忍心让裂天剑的奥妙随着萧印月一切死去么?”
  “自然是不忍的。”西门饮风的面上重新泛上笑意:“那么……三日后,一切便会有个分晓。”
  我阖首:“三日后。”起身,我向牢房门口走去。西门饮风很客气地也起身,送我到门口。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我忽然愣住了两秒。因为……我看到了西门饮风的袖角,绣着一只银色的凤。昂首向天,傲慢霸道。其风格就跟银龙令上的银龙一样。只不过……一个是龙,一个是凤。那瞬间我忽然觉得遍体生寒。凉透心底。甚至比刚刚他用气势压制我时还要恐惧。而当我踏出牢房时,我终于明白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是什么。其实我也曾经疑惑过,为什么他会那么轻易地把银龙令交给我。可是……名为银龙令未必令牌上刻的就一定是龙,对么?比如……为什么不可以是一只银凤?银凤,饮风。他妈的,我难道是一只猪?!
 
                  
该死的啥时候开战(上,下)
  “凛熙,我完蛋了。”我冲回去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凛熙居然还赖床上缩在被子里,这对他这种生活作风严谨细致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当时我真的无暇顾忌这些。
  “恩……”他轻轻应了一声,从被子里抬起头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西门饮风给我的可能是假的令牌?”我烦躁地踱步。“嗯……有可能,不过……”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忽。“等等,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生病了你怎么不说?”我皱着眉审视着他似乎比早上更加苍白的糟糕脸色。“我说过这不关你的事。”凛熙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显得有点脆弱:“说说银龙令的事。”“哈,那抱歉,这似乎也不关你的事。”我嘲讽地笑笑。凛熙沉默了一会,忽然看向我:“夙墨,你去找红峭和戈渊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跟你讲银龙令是假的事对么?”他的语气平静而且沉稳,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我心里虽然又烦躁又窝火还担心他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忍不住顺着他的思维想了下去,“没有。”“那么……他们有没有可能骗你?”“没可能。”我又摇了摇头,忽然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并不知情?”
  凛熙长长出了口气,沉稳地说:“夙墨,如果你是西门饮风,你的部下并没有多若牛毛,且人人都认识你,你有必要借一枚令牌来传令么?”我握紧了双拳,感觉指甲扎进了肉里:“那么如果根本没有银龙令的存在,他的袖口为什么又绣了一只银凤?别告诉我只是巧合,这根本不可能,那种风格那种感觉,不可能是巧合!”
  “好吧。如果你认为银龙令确实存在,而且它上面刻的还不是银龙而是银凤,那么它是用来号令谁的?”凛熙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可还是让人感觉有气无力。我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淡淡地说:“我想我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我一直认为沈旭不足为虑,其实他才是最应该防范的人。他长年在江南,为的并不是给极乐宫收集情报,而是给西门饮风收集人才,他手中握着的,才是西门饮风的王牌,那些人恰好不认识西门饮风。银龙令号令的并不是极乐宫里的人,而是那些人。”“哦?”凛熙扬了扬眉毛。我苦笑点点头:“我并不是凭空猜测。因为刚才那瞬间我忽然想起来,上次跟沈旭他们见面的时候,他的袖口亦有一只银凤。这也是为什么我看到那只银凤会感觉如此不对劲的原因。”
  凛熙沉默了。砰的一声,我把拳头挥上了床柱。“他妈的。”又是一阵沉默。“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过了良久,凛熙开口问。“我会让红峭无论如何,务必,一定要拦住沈旭。三天后的晚上,绝对不可以让他出现在极乐宫里搅局。”“很冒险。”“别无选择。”我面色恢复了平静,一字一顿地说。“那好,我没什么异议。”凛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意思很明显就是,慢走不送。“事实上,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等他回答就迅捷地扑到了凛熙身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一把掀开了被子。“你干什么?!”他愤怒地起身,闪电般的一掌向我拍来,我伸出左手钳制住他的手腕,可是却迟迟犹豫着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原因很简单,因为简直令我不敢相信的是,被子下的凛熙什么也没穿。可是此时的我并没有心情欣赏美人匀称的线条滑腻的肌肤,只顾着愣愣地盯着他露出来的胸膛上星星点点的吻痕,还有些紫红的抓痕和一看就是云雨时激动捏掐出来的青紫印迹。
  “你看够了么?”凛熙面目冷然,慢慢地抽出他的手腕,然后躺回床上。
  “没有。”我很老实地回答,声音中却带上了一丝丝怒气和痛苦:“你出去跟人过夜?”
  该死的他这种事以前连做都没做过,男子之间的情事虽然爆裂激|情,但是其间的妙处却要温柔呵护才能体会得到。可是他身上,这些痕迹,他妈的那个王八蛋怎么会这么心狠。
  “你说我出去和人过夜?”凛熙看着我,眼睛里带着嘲讽。“拜托,下次出去过夜也要找个对的人好不好?!”我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瞬间感觉有些不对:“等等——昨天好像是我们在一起的对不对?而,而且我还醉了对不对?”“你说得是。我的确该找个对的人才是。”凛熙轻漫地点了点头。“噢——天哪——”我睁大双眼。我想起来了。那个月色凄迷烂醉如泥的晚上,他扶着我,那么冷,那么淡,我把他压在树上……他痛苦落汗的清朗面容,紧紧扶在我腰间的颤抖手指,咬紧发白的嘴唇。我都想起来了。原来借酒装疯这么没品的事我也做得出来。手指轻轻抚上他满是痕迹的身体,触感细致,我俯下身搂住凛熙的脖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我都说了跟你没关系。”凛熙别开脸。“……怎么不处理下呢?这样子不行的。”我小声说。凛熙犹豫了一下才淡淡说,“昨天太累,只来得及帮你弄好。”“如果我不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我刚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看到凛熙有些冷然的脸,立即改口:“我不问了。凛熙,起来下好不好,我帮你清理一下,这样真的很不舒服。”
  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他的脸色,我弯腰把他连着被子搂在怀里,然后一步步向内室的浴室里走去。他总是有一股很清淡的香味,我挨着他的时候,就会感觉很宁静,很安详。
  可是昨晚的我是怎么想的,原来我在非理智的时候会这么毫无怜惜地伤害他。该死,我当时在想什么。烂醉如泥的我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他可以把我一拳敲昏的。他根本没有做过啊,他哪里像我,被轮着做,什么姿势做都无所谓。他那么干净,那么干净……
  我用空余的那只手死死地攥着掌心。那么疼那么疼,可是滴血的却是心。
  那天后来的时候,凛熙并没有让我陪他。于是他在里面沐浴,我就在屏风外面废话。我就是觉得很尴尬,很不好意思面对他。所以只好不停地说话,什么废话都讲,白痴一样。凛熙偶尔会搭理我一句,我就会受到鼓舞一样讲的更多。其实我对他,一直有着那种对长兄般的依赖,这点说来,似乎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怎么可能会去依赖别人,但是事实确实如此。“凛熙,你自己上药可以么?”我清了清嗓子,终于小声地冲刚从浴池里走出来的他问了出来。
  他未束发,黑亮柔软的长发闲散地搭在身上,白衣上浸着水滴显得有点剔透,劲瘦匀称的漂亮身材一览无遗。我觉得喉咙有点干:“你自己来的话,可能……不太方便……”“不必了,我自己可以弄好,你回去吧。”他当先向外走去,语声很淡漠。
  “那……用不用我帮你揉下腰?会很舒服的……”我跟在他身后,感觉有点低三下四。
  “不用了。”凛熙回头,有些似笑非笑。“你,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我说?”我拉住了他的手腕,轻声地问。“没有。”他摇了摇头。我深吸了口气,淡淡一笑,转身走出了他的院子。时机未到。不可强求。三天之后,还不知我会不会继续活下去。不可强求。没错。…………我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九把刀的一句话,他说,这世上最难醒的,便是英雄的梦。
  想来应该是不错的。三天后的清晨,我在几近爬到后山顶峰的时候忽然停住了。那瞬间我忽然很疑惑,不知道爬到顶峰的话,风景又是什么样子的。很优美,或是很模糊?抑或是因模糊而美?我最终没有登上顶峰。有点害怕?或许吧。傍晚日头似落非落的时候,我最后跟红峭戈渊他们见了一次面。两个人都是一身湖蓝色劲装,故作轻松的面容中却带着肃穆。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确定了一下一切就位,就迅速分开。按我的安排,凛熙这个时候应该是跟着戈渊一道。而我,则会和意洋一起把西门饮风从囚室里带出来。我去开门的时候,居然还有个青衣宫人很认真地拦住了我,凝声说:“萧宫主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把西门公子带出来。”“哦?是么?”我微微一笑,开锁的动作却丝毫不见缓慢。“夙墨公子……萧宫主说过……”那个青衣宫人急得满头大汗。“他说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把我带出来,是么?”铁门大开,西门饮风面带一抹清浅的微笑,站在我们面前,柔声对那青衣宫人说:“可是,萧印月将不再是萧宫主了,明白么?”
  “你们……你们……谋反……你们……”青衣宫人不断地后退,惊惧交加。
  “没错。”西门饮风袖风一动,宫人砰的一声重重跌在了地上,七孔因袖风的强横而流出血。
  “谋反,从现在开始。”西门目中忽然闪出璀若星光的激昂。……“毒药已经下好?”意洋看着我沉声问。“已经抹于萧印月的酒杯之上。”我点了点头。“可有把握他不会发现?”“蚀魂粉虽然名字骇人,实则味道清甜,配上酸甘可口的梅酒乃是上品。萧印月定然不会起疑。”我淡淡一笑:“重点……是在蟹兰香。”“好,还有多久药效发作?”西门饮风温温地看着我。“一盏茶。”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的袖口,果然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银凤。
  “那么……我们该快些才是……意洋,去和戈渊回合。逆我者,杀无赦。”西门当先向前飞掠而去,一身青衣如画。我跟着西门向萧印月的寝宫赶去。真是很抱歉,一盏茶和三盏茶之间的区别,可是天差地远。远到……可以彻底粉碎他的梦。…………我曾说过,萧印月的宫里总是有那股奢靡妖冶的香,让人压抑却情不自禁地沉迷。
  如今,当我和西门饮风踏进去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颠覆。
  墨色帷幔婉转翩跹,如同一个个清丽绝伦的舞姬,旖旎的媚意婉丽的舞。
  萧印月一身玄黑色宽襟长衫,颈戴一串祖母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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