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如雪姑娘睡上七八回了!”
那旁边瘦瘦高高的人笑呵呵说道:“王员外,这种书在你眼里不值一文,对你来说还不如去摸摸那如雪姑娘的小手来的实在。但在那些文人眼里,这书还说不准就值这价,毕竟那些读书人就看重些笔墨纸砚,书籍字画,这事儿谁也说不准不是?”
那王员外闻言摇了摇肥胖的脑袋,表示还是不相信。
庞瑜好奇地凑近这摊位看了看。只见这摊主乃是一个看着斯斯文的年轻书生,正蹲坐在摊位前,低头不语,也不理会那王员外等人的讥讽议论。而那摊位也就是地上铺了块白布,上面写了一行字。白布中间放着一本书籍。
庞瑜看那白布上工整地写着几行楷体字,看来这年轻书生书法倒是不赖。庞瑜便看向那行字。
“此书值千金,卖与识货人”
庞瑜暗自咋舌,一本书籍便想卖上千金,这少年可有些狂妄了。
再仔细望向那书,庞瑜的瞳孔猛然一缩,孤本司马法?这书不是早就失传了么?若此书是真本,那岂止千金,万金都难求啊!
庞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本书,犹豫地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此书欲卖多少银钱?”激动之下庞瑜居然连嗓子都嘶哑了起来。
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的那几人诧异地看着庞瑜,想不到还真有二愣子来问价格,纷纷摇头不止。
那少年书生抬起头来,望着庞瑜讥笑道:“看你也是读书人打扮,莫非不识那布上之字?此书只卖纹银一千两。”
“哗”
周边看热闹的人俱是一片惊呼,纹银千两差不多都可以买上个百亩良田,舒舒服服做个土财主了。这小子也太敢开价了。
庞瑜面露为难之色,此刻他身上连银票带现银也不过五百两之数,还是出来前韩良赠与他开销之用,正常情况下,这笔银子足够让庞瑜和几名随行官兵舒舒服服地玩上几个月的了。
“这个,是否可以便宜点,我身上银钱带的不够!”庞瑜犹豫着还价道。
那少年书生面露愤慨之色道:“若非在下父亲重病无钱医治,我又岂能将这祖传之物拿出来叫卖?难道阁下觉得鄙人卖此价格很贵么?”
“不贵不贵,可我现在身上确实没这么多银钱,但我确实非常喜爱此书。要不这样,你能否暂时保留着此书?只需两日,待我快马回杭州取来银钱,便将此书买下。”庞瑜无奈之下赔笑着和那少年书生商量道。同时说明自己并非本地人士,要那少年书生等上两日,实属无奈之举。
谁知那少年书生愤然道:“阁下难道觉得我那病重的父亲能拖上两日么?否则我又怎会将此书如此贱卖?”
庞瑜顿时羞愧不已,深感汗颜。当下拱手向那少年书生道歉。
那少年书生见状说道:“看你如此喜爱此书,想必与此书有缘,这样吧,最低八百两纹银,此书便卖与你,实在是我那病重的父亲拖不得了。”
庞瑜闻言苦笑不已,八百两与一千两有何区别?不还是一样差着数呢?当下无奈道:“可在下身上只带得五百两纹银。”
此时那旁边看热闹的瘦高路人劝着王员外道:“王员外,依我看来,此书必然价格不菲,不如你花上八百两银子,将此书买下,想必能赚上一大笔横财。”
谁知那王员外鄙夷地回道:“我要这破书干嘛?再说了,谁知道这两小子是不是串通起来做戏给我们看?好坑我们钱。”
庞瑜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粗鄙的暴发户怎么能识得此货?而那少年书生则火了,怒道:“卖与不卖自有我做主,此书只卖与高雅之士,可不是给那市侩之徒倒手赚钱的。”
那王员外也不生气,这等穷酸书生,眼高于顶,你看不起老子,老子还看不起你呢。鼻子里哼了一声,嘟囔道:“谁稀罕你那破书!”转身看到庞瑜站在原地,赞道:“同是读书人,还是这位先生看着让人顺眼些。”似乎全然忘了方才他还在怀疑两人串通坑钱。
庞瑜被个暴发户夸赞一番,也是哭笑不得,出于礼貌,只得点了点头报以回应。
那王员外看了看庞瑜,说道:“我看这位先生如此喜爱此书,我便做回好人,正好我家那浪荡儿闹着要学武,我看先生所佩宝剑应该也价值不菲,不如便三百两银子转让与我,也省的我再去找那铁匠打造,先生也正好能买下此书,岂不两全其美?”
庞瑜闻言有些犹豫,此剑乃是诸葛云所赠,岂是银钱所能衡量?可那司马法可是如一只巧手一般直在庞瑜心底挠着痒痒。庞瑜顿时觉得为难不已,若将此剑三百两纹银便卖了,日后见了诸葛云面上如何交代?诸葛云会用何种眼光看待自己?肯定会把自己看成贪财之小人啊!
那王员外见庞瑜沉默不语,当即不快地说道:“我还以为先生乃爽快之人,怎知却如此扭扭捏捏。罢了,好人不做也罢,我便去铁匠那里花些银钱,替我儿打把好剑便是。”言罢转身便欲离开。
第54章 阴谋诡计暗流涌()
“且慢”
庞瑜急忙出声道。
那王员外转过身来,意外地看着庞瑜。
庞瑜心中暗道:“此书难求,若不买下,必为此生憾事。罢了,以后若遇上诸葛云,便将此事说与他知,想必他也会理解。何况此剑我自小便是习练刀法,留着此剑确实也是无用。”
当下计较已定,庞瑜拱手道:“那便多谢这位员外成全了,在下愿以三百两价格将此剑卖与员外。”
那王员外哈哈一笑,说道:“先生既然如此爽快,倒是让我省了不少麻烦,便也不用去那铁匠铺了,那里面那热得,可着实让我这身子骨吃不消。”
当下王员外便从怀中掏出银票,点出三百两递给庞瑜。而庞瑜也解下腰间佩剑,一只手接过银票,另一只手递过佩剑,那王员外接过长剑,哈哈一笑道:“想来我那孩儿见了此剑必然开心不已。那我便告辞了。”
庞瑜拱手道别那王员外,转身又从怀中掏出五百两银票现银,并在一起,放于那少年书生摊位之上,急切地说道:“八百两银子在此,还望兄弟莫要反悔。”
那少年书生鄙夷地看了庞瑜一眼,说道:“先生此言何意?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我像那食言的小人不成?诺,这书是你的了。”说罢便将书递给了庞瑜,然后将那银票现银收入怀中。
庞瑜激动地接过那书,用手小心地摩挲了一番,然后翻开仔细查看,心中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此书确是真本无疑,这次来苏州逛上这几天可算是赚大发了。想至此处,庞瑜顿时激动的只想放声大笑。
一旁看热闹的路人都是啧啧不已,想不到这一本书居然真能卖得八百纹银,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看来今日回家之后又有了与左邻右舍吹牛的谈资了。
庞瑜得了书,检验过后放入怀中,然后兴奋地朝那少年书生拱手道:“多谢成全,在下感激不尽。”
那少年书生笑笑,也不说话,收起摊位,转身便走了。
庞瑜回到那烟花之地,几名官兵早已完事在门口等候,见到庞瑜回来。不由得发牢骚道:“哎呦,先生你跑哪去了?我们都等了好久了。”
庞瑜哈哈一笑,说道:“你们还不快活么?等上些许时间又如何?不说了,现在我们便回杭州去。”
那几名官兵吃惊道:“现在就回?这么着急,不再玩个几日了?”他们可算是迷恋上了此处,而且跟着庞瑜出来玩,吃用住都是庞瑜会钞,他们也乐的快活,回去之后又要被韩大人操练的人仰马翻了。
庞瑜说道:“钱都花光了,不回去干嘛?吃住用你们来会钞?”
“额”众官兵面面相窥,这庞先生也太会花银子了吧?转眼间便将银子花完了?难道是去叫了头牌姑娘?
庞瑜之所以如此之急,一来确实钱花完了,二来怕那少年书生后悔,三来则怕身怀宝贝,留在此处只怕夜长梦多,为免被宵小之辈窥觑,还是连夜离开的好。
深夜,诸葛世家之中万籁俱静,只有偶尔巡夜路过的弟子发出些许声响。
几条黑影,从龙虎堂内直奔出来。
“谁?报上姓名。”几名守卫龙虎堂大门的弟子发现情况,唰地拔出刀剑,戒备起来。
“放肆,是杰少有急事要出去。”黑暗中一个黑影喝道。
那几名守卫却不敢懈怠,依然保持着戒备,并准备随时发出求援信号。能守卫大门的弟子,毕竟都不是毛头小伙了,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放松戒备,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转眼间那几个黑影奔到近前,借着大门两边悬着的灯笼散出的光亮,这几名守门弟子这才发现,其中一人确是诸葛杰无疑。当下几名弟子收起刀剑,客气地和诸葛杰打起了招呼。虽然他们在龙虎堂呆的时间比诸葛杰久,但挡不住诸葛杰他爷爷是手握重权的长老,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
守门弟子中为首的那人和诸葛杰打招呼道:“杰少,这么晚了去哪啊?”毕竟他们有守门职责,按规矩晚上无堂主命令或特殊情况任何人不得进出。
谁知诸葛杰却恍若未闻,直奔出门往外而去,随行的一名心腹怒斥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否则小心狗命。”说完便紧跟着诸葛杰而去,
那几名守卫缩了缩头,不敢再言语。待的诸葛杰几人走远。方才为首出声的那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狗腿子,神气什么?当年还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拍马屁,现在靠上了颗大树,便敢目中无人,居然对我如此放肆。真是气死老子了。”
其他几名弟子忙劝说着,诸葛杰等人可不好惹,没点背景的惹上了他,可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为首之人也就是一时激愤,被众人劝说了一顿,待的冷静下来,便也只得就此作罢,继续看守着大门。
诸葛杰等几人趁着黑夜,一路直奔至二长老诸葛峰的住所,一路上遇到几拨警戒的弟子,见是诸葛杰等人,俱是不敢阻拦。
到得二长老住所,这是一栋极为气派的建筑,上下两层,就位于金银堂内。诸葛杰在门口匀了匀因疾奔而有些急的气息,然后便推门进了院子。
院中迎上来一名管家,问候道:“少爷你回来了啊!”
诸葛杰点点头,问道:“人来了么?”
管家道:“来了,正在房中等候。”
诸葛杰闻言挥挥手,几名跟进来的手下散道四周警戒起来。而诸葛杰则走入一层其中一间房中。
诸葛杰进得房中,房中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暗的烛光无法照亮整个房间。而在房中蜡烛照不到的黑暗阴影之处,早有一人在等候,见诸葛杰进来,便问候道:“杰少,你来了。”声音居然很是年轻。
诸葛杰也不理会问候,反问道:“事情成了没?”
那阴影中的人回道:“成了,东西在此。”说罢便在黑暗之中递了过来。
诸葛杰接过东西,就着烛光确认了一下,一直板着的脸上不禁露出笑容,点头道:“不错,还算干得漂亮,没露出破绽吧?”
阴影中的人回道:“杰少你不是给了我一块人皮面具么?戴着那东西,即便再遇上,那也看不出来。不过确实难以应付,我们把戏演足了鱼儿才上的钩。”
诸葛杰说道:“那便好,也不枉我在爷爷面前一力保你,要知道,上次那事你可办砸了,害的我爷爷还发了一顿脾气。”
阴影中那人回道:“那次我找准机会,吩咐两个无赖把那家伙的妹妹绑了卖去妓院。一来可以坏他名声,二来顺便让那家伙和徽商会结仇,可谓一举两得。谁知那家伙居然能找来莫问道帮忙,三两下便顺藤摸瓜追了过来,幸好那两个无赖全家性命在我手上,不敢多话。而那帮家伙又没多想,也没刑讯逼供便将其宰了,也算帮了忙,不然说不准可真要穿帮了。而且那家伙确实和徽商会结下仇了,若非大长老极力维护,只怕那家伙现在早已死透了。”
诸葛杰说道:“我自然知道那次不是你的过错,不然我岂能全力保你?放心,我现在手下人才不多,你只要跟着我忠心办事,还怕少了你的好处?到时候我自然会在爷爷面前全力保荐你。”
那人大喜,忙下跪以示效忠之心。
诸葛杰挥挥手道:“那你退下吧,等候我的吩咐。”
这个房间有前后门。那人行了个礼,然后从后门出去了。这是个重要的棋子,即便是诸葛杰的心腹手下,都未见过此人真面目。诸葛杰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这些拍马之辈靠得住。
诸葛杰目视那人走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缓步走上二层,轻声问道:“爷爷,睡了没?”
二层一间房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哎,最近你如此忙活,老头子我岂能睡得着?你且等等!”
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过后,二长老诸葛峰走出房门,注视着诸葛杰半晌,然后面色凝重地问道:“你小子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诸葛杰说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是大长老在世家中威望极高,又对那家伙宠爱万分,只能先看看形势,静待机会了。不过此事我绝不会回头。”
二长老诸葛峰感叹道:“何苦如此执着?此事一旦发动,世家之中可不知要流多少血啊?”
诸葛杰嗤笑道:“呵呵,世家?当年我爹随前任族长诸葛遥一同死于金陵城中,换得了什么?如今世家之中只记得前族长诸葛遥的好,常念叨着他是为世家死于金陵,却又有谁会记得还有个一同死去的诸葛世家子弟?”
二长老诸葛峰叹气道:“哎,那都是命,杰儿你可别过于偏激了。再说了现如今我们爷俩在世家之中也算是锦衣玉食,呼风唤雨了。一旦发动,那可就回不了头了。”
诸葛杰目中露出愤然之色,说道:“要么不做,要么就做老大,让世家所有人都跪在你脚下,不然有谁会记得你?难道如爷爷你这般,做那千年老二?纵然位高权重,却处处掣肘。何况,若做不到那第一的位置,我又如何能查出当年害死我爹的凶手?”
当年诸葛遥等人魂断金陵,诸葛世家势力从此退出了那里,之后长老会便力求安稳,不愿再去趟浑水得罪人,只默默蹲守着发展。从此这事便成了无头公案。
二长老诸葛峰感叹道:“既然你如此想,那我也劝不住你,我一把老骨头了,只剩得你这么一个亲孙儿,你自己万事小心,没有把握不要轻易冒险。如果有什么需要,记得和老头子我知会一声,我会调动所有人力物力全力支持你。”
诸葛杰点点头道谢:“多谢爷爷。”
二长老诸葛峰道:“我们爷俩说什么谢不谢的,总之小心谨慎些便是,我可就剩你这么一个血脉了。”
诸葛杰与诸葛峰告别,走到院中,仰望着满天星空,心潮翻涌。
“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也要夺得那世家大权,然后便将那可恶的杀父仇人找出来。何况,权力如此之醉人,我岂能眼睁睁看着权力从我手中溜走?又岂能拱手让与他人?”
“阴谋诡计算什么?卑鄙无耻又算什么?什么人品,名声?道德仁义,礼义廉耻?统统都是放狗屁。只要能伸手抓住权力,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哪个不开眼的敢说一句不是?历来成王败寇。只要手中紧紧握住了权力,那你就是正义,就是别人顶礼膜拜的英雄。丢掉了权力,那你就是邪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