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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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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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樊老师英风如昔,真是可钦可佩!”
  白眉叟樊少川当场默然无语,一张老脸羞得通红如血,目涌杀机。
  昔因三年樊少川行走湘江,与独臂风云丐不期而遇。两人均是狂妄成性,言语先出误会,引起一场拼搏。
  独臂风云丐艺高一筹,三根蛇尾针打中樊少川胯骨上致胜。为此樊少川三月未离床榻,但此事传入了丐帮长老耳中斥独臂风云丐又非遇生死大敌,不该擅用蛇尾针,竹杖叟洪鹰亲执独臂风云丐登门谢罪,罚独臂风云丐禁足三年。
  此事少有人知,不料八步赶蝉竟熟知能详,当场讥笑。自取其辱。
  这时八步赶蝉皇甫嵩身后,闪出红旗帮主八步由金刚宇文雷,对皇甫嵩说道:“今晚之会,不是口舌便可解决,兵戎相见,胜者为高。”
  黑摩勒姜宗耀豪笑一声道:“还是宇文帮主快人快语,就是这么办。”说着长剑微举胸前,晃至场中。
  八臂金刚宇文雷冷然颔首,大步迈前了两步,两手向腰间一搭,亮出一条金丝蛟筋龙头软鞭,长可五尺拖甩至地,手腕一抖,竟使得笔一样直,久久不垂。
  姜宗耀瞧得心中大惊,宇文雷内力之强,从来少见,而且软鞭可作降魔杵用,堪称武林罕睹,知遇强敌,不由猛生临深履薄之念。
  半半叟从现身起,就两只色眼一直未离两女身上,这时忽女声轻笑道:“有道是怨家宜解不宜结,何必溅血五步不可,看在两位姑娘与我有夙缘的份上,不如执手言和了吧。”语音甜脆响亮,柔眉如簧,使人失魂落魄。
  二女心神一荡,娇靥红生,正要叱出口,忽见一团黑影电闪星射飞撞向半半叟面前。以半半叟这样邪魔高人,趋避飞来之物是足足有余,但却又奇异之极,那团黑影距半半叟面前不足一尺之处,突进裂无数,而且更自加速。
  半半叟竟被打成满面花,只听他尖叫一声,灵足腾起,径直向黑影得打来方向飞去,捷逾奔雷,身后五大弟子也跟着扑去。
  只有江瑶红腹中雪亮。知是谢云岳出手引去半半叟。
  八步赶蝉皇甫嵩此际显得有点举动不宁,彷徨四顾,白眉叟樊少川飞步窜出,冷笑说道:“皇甫庄主,何由现出怯色,半半叟一去,你就如丧考妣,愁眉哭脸,令我樊某有点好笑。”
  皇甫嵩浓眉一皱。怒喝道:“好个油嘴薄舌老匹夫!你道皇甫嵩真是个怕你不成!”说时,猛翻双掌,回环五指已自击出,掌风怒啸,凌厉强劲。
  樊少川冷笑了笑,错步塌腰,猛一长身,一套成名江湖之。“嵩阳大九手”绵绵不绝使出。
  一刹那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且说姜宗耀宇文雷这边,黑摩勒姜宗耀手中长剑微微画了个半弧,大喝一声,手腕猛震,托着一圈碗大金花,分心刺去。  这是峨眉震山剑学太清剑法中一招绝学“直捣黄龙”,似实还虚,幻奇莫测,只见剑风如轮,凌厉无匹。
  宇文雷举鞭往上一封,哪知姜宗耀长剑疾缩。让开鞭架,倏又往下一沉,碗大金花未变,向宇文雷“神阙”穴刺去。
  一式未变。瞬息之间能分攻两处部位。足见峨眉剑式神奇。姜宗耀造诣不同凡俗。
  宇文雷一鞭未封得开姜宗耀剑式,即知不对,凹腹缩胸,疾闪退出五尺。
  哪知姜宗耀为免坐失先机,疾振长剑,七只寒星电涌飞出,剑势奔雷,如同附骨之蛆般,紧迫近前。
  宇文雷见姜宗耀身手快捷,逼得自己无法缓出手来,心中暗自忖道:“我乃一帮之主,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得胜,则何颜立足于江湖。”思念之间,身形疾然向左一挪,又望右闪出,竟被他让开涌来凌厉剑势,冷笑了声,龙头鞭一摆,暗吐内劲,迎了上去,施出卸震内劲。
  这一搭上,只见鞭影纵横凌厉,剑气波涛汹涌,周遭满是动人心魄的风雷之声。
  姜宗耀越打越是心骇,因他瞧出宇文雷手中的龙头金丝鞭,非但神奇莫测,而且软硬互用,令人难防,更且他的鞭招中竟卸去自己剑上压、粘之内力,暗道:“这宇文雷不愧于一帮主,鞭法超绝,另辟蹊径,与中原武学大异相趣,看来自己剑法不足以取胜,非要走险不可。”
  心念一定,振腕一抡,手中长剑,突然散开,变成崆峒剑法“竹叶披风”一招,撤出一片剑轮,震开宇文雷攻来软鞭陡地凌空拔起二丈高下,突又“神龙掉尾”,凌空扑下,长剑已使出“云龙飞舞”三招。似见剑势如伞,雷霆万军直罩而下,带出漫空锐啸之音。
  宇文雷鞭招一姜宗耀“竹叶披风”震开。就知姜宗耀必存险胜心理,当下凝立不动。微微冷笑,转瞬,剑势如轮凌头罩下,突发出了一声长笑,人也冲霄而起。贯注平生内力。举鞭迎着压来剑轮一卷。
  只听得先出一声金铁交鸣之音,姜宗耀一把剑竟被震得脱手飞去,一抹金蛇。甩向七八丈外。
  东方玉琨暗道不好,两足一蹬,破空斜上,急挥出一剑,朝宇文雷后胸刺到。
  宇文雷震飞长剑后,猛出左掌向姜宗耀坠下的身形按去倏觉身后冷风飒然,便知不妙,顾不得伤敌,现求自保,撤掌凌空向左一挪,流星飞坠落地,怒视着东方玉琨冷冷笑道:“峨眉小辈,从多为胜,宇文雷认为不耻。”
  东方玉琨也不置答,电闪出剑。连攻三招。
  这时姜宗耀落地后,拾回长剑,手胞一抡,与东方玉琨两人交错涌攻宇文雷。
  宇文雷面蕴杀机,一只龙头蚊筋金丝软鞭,沉着应战,但闻龙头划空带起锐啸之音,幻化成一片寒光鞭影,把攻来双剑尽都弹震了开去。
  这时忽听得一声惨呼,凌厉异常,却是八步赶辟皇甫嵩发出。
  只见八步赶蝉皇甫嵩仰跌在地,左肋插着一支长仅两寸的短箭,遍体蓝光磷磷,皇甫嵩像与忍不住箭伤,面色惨白,浑身冷战颤抖不止。怒目圆睁。
  白眉皇樊少川眼露愕然之色。直射着八步赶蝉皇甫嵩发征。
  原来两人掌上功力,均是一般造诣,深浅难分轩轾,这是武林间极为罕见的拼搏场面。但皇甫嵩以八步赶蝉见称于江湖,其轻功身法必臻绝乘,樊少川“嵩阳大九手”造诣虽深,然至百招开外,难抵皇甫嵩身形飘忽,东闪西挪。鬼魅出掌,渐生缚手缚脚之感。
  只见皇甫嵩让开樊少川一招“双龙出手”。向左一掷,疾挫峰腰,猝出双掌,欺至樊少川右肋闪电一贴。
  这时樊少川空门大露,趋避不及,若为皇甫嵩双掌按上,必致内胆糜烂,当场喷血而死。
  这真是间不容发之危,蓦然,暗中抖出一条蓝光,急如星射向皇甫嵩胸前打来。
  皇甫嵩一心伤敌,那会料及暗中在人猝施暗器,及至发觉,向外一闪。饶他身法再快,也无法避开箭下之厄。蓝光一敛,竟被打中左肋“天溪”穴,且入肉半寸;
  只觉奇痛澈骨,忍不住惨呼一声。仰跌向地,猛又感出创口之内,散出奇寒之气,满身血液似为凝固,颤抖不止。口噤不语。
  樊少川掌下逃生,且皇甫嵩中上蓝磷小箭,看出这是邪魔独有的暗器,自已这方无人持有,一时之间,惊愕现于形色。
  这时皇甫嵩手下多人一涌而上,将樊少川围在中间。
  樊少川大喝道:“你们瞎了眼不成,皇甫庄主箭伤是老夫打出么?”
  庄中好手均看出暗中射来蓝箭,只是转眼看蓝箭射来方向,空荡荡二十来丈的冰面,渺无一人,但认定是樊少川之友暗中相助。团团围住,欲追问究竟。
  忽然立在远处河岸上的索命八掌桑禄发话道:“不错,你们是瞎了眼,错将恶朋当知心,这支小箭正是你庄主倚为靠山的半半叟独斗暗器蓝磷魔箭,寒毒无比。一中人身。血凝髓冻,不到两个时辰,你们庄主即已冻成一具寒冰。突装厉声道:“你们还不去寻半半叟解救,真想你们皇甫庄主身死不成?”
  庄中六七高手不由一怔,急抬起皇甫嵩,向半半叟等人走去方向驰去。
  白眉叟樊少川感激地望了索命八掌桑禄一眼。大踏步走向桑禄身前,执手相谢。
  且说那边三人兔起鹘落,剑鞭光影盛涌,忘死舍命一阵激烈搏斗。
  黑夜之中,剑光鞭影,龙蛇飞舞。金光匹练,夭娇疾闪煞是奇观异常。
  八臂金刚宇文雷眼中瞥见八步赶蝉皇甫嵩被箭所伤,半半叟又离去未回,引为臂助之人遂而失去,不由心中优急,又被两只长剑缠住不能脱身,心知如不出奇兵,决能全身而退。
  暗中凝势十二成内力,猛然旋身甩扫过去,金光飞闪迅厉无比。
  但闻两耳金铁相撞之声,火花迸出,姜宗耀东方玉琨两支长剑被震了开去,只见宇文雷急出左掌,一招“玄乌划沙”竟作弧形扫削了去。
  这一式恶毒无比,两人前胸尽在宇文雷掌锋内劲之下,迅急若电,东方玉馄姜宗耀两人骇然变色,走避不及。只睁目等死。
  忽地暗中起了一声龙吟长啸,划空而来,其速无比。声未落,一条人影电疾飞来,猛吐双掌,将姜宗耀东方玉琨震退两丈开外,宇文雷亦被迫得连连倒退了七尺。
  只见这人影在字文雷面前毫无声息的落下,负手长立,傲然不动
  江瑶红一见来人,差一点惊叫出声,可不是那心念不忘的谢云岳再度现身。
  八臂金刚被一股强劲潜力迫得连连退后。惊骇不已,及至定身,只见面前多出来一面色甚怪的少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怪少年面色阴沉,冷冷说道:“与帮主江都一别,帮主却、“青山不改,还当相见之语”,言犹在耳,至今还念念不忘,果然一语成忏,在此沧州野鸭冰滩上重睹帮主豪迈凤果”说完。一阵朗声大笑。
  宇文雷被笑得有点头皮发炸,浑体涌生寒气,良久,惊悸一定,冷笑道:“阁下如此欺人太甚,竟待何为?”
  怪少年仰面哈哈一笑,复又沉声道:“宇文雷,你做下的事自已明白,你为何擅离地面,率领人手还来燕云京畿蛇蝎其行,豺狼居心,连番阻截于我,是谁欺人太甚?”声色俱厉,字字句句刺人宇文雷心胸。
  宇文雷被骂得面红耳赤,羞恼成怒,一掌一鞭电奔打出,大喝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怪少年嘿嘿冷笑,双掌一晃,飞快无伦,左手已掣住了鞭梢龙头,右手五指扣住宇文雷“腕脉穴”上。
  宇文雷只感全身真气逆窜,虫行蚁走,蚀骨酸心,比死倍要难受,额角淌出冷汗如雨,忍不住惨呼出声。
  怪少年脑中忽现出泰山被迫坠落千丈渊之一幕,一股杀机油然生起,左手一带,那支龙头软鞭飞起半空,右手五指暗一加劲。
  宇文雷只觉全身血液涌聚于胸口之上,上涌喉腔,神智一晕,七窍渗出鲜血,仅消片刻之后,红旗帮主便将茹恨丧生。
  前时,皇甫嵩执炬庄丁纷纷脱溜,到了此刻,已全部逃去,冰面上俱是零乱抛弃的火炬,火苗仍然旺盛,但溶化坚冰起了一片嗤嗤之声,白气腾腾升涵。
  怪少年手扣着宇文雷腕脉,目睹宇文雷惨状,耳畔猛然生起明亮大师之语,不禁心中一凛,五指缓缓回松。
  宇文雷斯感气血复平,人也回过气来。只听怪少年冷笑道:“我本上天好生之德,予人回头向善之路,此次饶你一命,只要你勒束红旗帮,不纵容门下为恶江湖,还可乐享余年,要不然,我自会找上门去,那时,你身受之苦,比此刻还要难受百倍!”
  八臂金刚宇文雷无言地望了他一眼,缓缓转过身躯,艰难举步,拖着疲乏的身子,一步一步蹒跚而去。
  怪少年此际两臂一振,冲霄而起,刺入夜色中不见。
  江瑶红一见急叫道:“云哥,等我……”手拉着罗湘梅腾起追去。
  东方玉琨无言地叹息一声。同群雄亦离开野鸭冰滩。
  寒风四起。一片瑟瑟啸声,冰零乱的火炬,火焰趋弱,竹条松散了一地,突然火光一暗,野鸭滩上俱为一片黑暗所笼罩,显得无比之寂静。
  武当山在湖北均县南一百里。一名太和山,为道家清修之区,环亘千里,层峦迭起,秀出云表。
  二月中旬,武当之北蟠桃岭上有一个神采奕奕,俊如子都中青衣少年,振袂疾走,闪电掠飞。
  山中春早,桃李缤纷,山花夹道,幽艳异常,此少年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
  他自野鸭滩上走出后,径向武当赶去,专从山野僻径,日夜兼行,图救乐扬品儿两小。
  他连日胸头感慨万千只觉身入江湖,身不由己,孤剑相随,奔波万里,每每忆念师父诗书谆诲,以毋浮,毋躁,毋骄,毋妄,八字为训,但总觉处于江湖之中,以苍生为忧。不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之境界。
  爱者长逝人间,我爱者又复远离而去。投店落宿之时,每每挑尽孤灯未成眠。
  斜阳日暮之时,已早下得北岭,抵红粉渡,只见汉水汪洋西来。呜咽东逝,南岸石崖陡削,苍壁悬空,激湍奔雷,蔚为奇观。
  万家灯火时分,谢云岳已步人均州城内,走进一家饭庄,唤了几样时鲜菜肴,独自品酌。
  这时,门街走进两个高髻灰衣道人,肩上各插着一柄斑烂松纹长剑,紫红剑穗飘忽晃动。
  谢云岳见两道人品不俗,知是武当门下,他又是有为而来,不禁深深注意。
  两道在谢云岳邻座坐下,要了几味素菜,一壶黄酒,片刻之后,只见身材瘦长,面黄微髯的道人饮了一口酒后,眉头一皱,长叹了声道:“道兄,,我们由长白归来,数天之后,听悟真师侄也往关外采参返山,禀告掌说在燕京前门外无落宿时,无意听见隔邻房内有三人谈话。两男一女,其一揽人自称是乾坤手雷啸天。”
  谢云岳听得一怔,目光不禁投在两道身上。
  两道似已发觉,齐齐侧顾,目光相接。
  谢云岳知自己有点失常,微微点头一笑,又将目光移向门外熙来攘往的人群。
  两道见是一俊位美书生,不似武林人物,也不甚在意,那面黄微髯道人又接着说道:“悟真听出他们也是在长白下来说是前来本山索人,这两小童我们确曾见过,并点上穴道制住,不想两小童在不声不息中被人救去,愚弟欲闯人环碧山庄,见上官老儿问询家兄究竟何在?并说明两小之事,又岂料掌门二十年前强仇大敌消遥客现身传话,不得己遣返本山禀明掌门,误会已生,为本们招来强敌,怎不愧疚于心。”
  另一道人劝慰道:“事已至此,悔也无用,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只要遇上说明真相,大概他们也不至一意孤行。”  面黄道人轻喟了声道:“这几日愚弟心绪不宁,只感大祸临头,掌门人为着消遥客之事大为烦恼,是以愚弟命悟真师座多人扑奔前途采探。一得知乾坤手雷啸天行踪,即迎上前去,想这乾坤手雷啸天江湖中著名难缠人物,只怕误会难以消释。”
  另一道人冷笑一声道:“他们若不辨明事实,率性妄为,三天门下,就是他们溅血陈尸之地!”
  谢云岳听得眉头一皱,蓦由外走进一年青道人,身法矫捷,向两道一稽首道:“奉掌门人法谕,命师叔等人即刻返山!”
  面黄微髯道人似乎一怔,问道:“这是为何?”
  那年少道人道:“消遥客已落在郧阳县境,尚邀来三个久未出世的魔头,明晚即可到达天柱峰琼观掌门人所居,故命师叔等人赶返。
  两道神色微变,丢下一锭纹银,拂袖振袂离去。
  谢云岳独自凝神思索,付道:“听那道人说话,谅是武当三英中静明真人,既然乐扬品儿两人非他们掠挟而去,但究被何人救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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