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醒他道:“那个……寒烟……我……我可不是意图不轨……只是你冷的……冷的厉害。寒烟……你让……不让我这样帮你取暖?”
素寒烟此时烧的昏昏沉沉,哪能听得清他说的什么,只觉像是一个大暖炉般的东西贴近了自己,当下立时凑了上去。
那滑腻肌肤一经挨身,轩辕持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所有感觉都失去了似的,待回过神来,素寒烟已攀着他再度入睡。两人肌肤相贴,那轩辕持本就是风流公子,哪里受的了这种刺激,胯下话儿早高高竖起。若依他平时的性子,此时早就云雨一番了,哪管他人死活。可不知为什么,这边看着素寒烟那艳若桃李的脸庞,就是不敢轻举妄动。只恨的一掌拍向那话儿,轻叱道:“没用东西,还不快给我下去呢,在这里丢人现眼。”只是那东西如何肯消。
如此一夜无眠,轩辕持平生没受过这种罪,实在煎熬的难受时,就想去冲冷水,又怕素寒烟没了自己这暖炉,病情再加重。好在自己虽受折磨,那吓人的热度却在自己的照料下渐渐退了下去。
不觉已到五更,天边已露出几抹鱼肚白,刚松了口气,忽闻素寒烟满足的呢喃了一声,大腿无意识的在他腿上蹭了几蹭。轩辕持只觉如久旱逢甘霖般,从下腹升起一大股让人颤栗的快感。将他什么意识都掏空了。等醒过来,那话儿已自泄了。只是仍抬头挺胸,不肯稍歇。
轩辕持这一惊非同小可,素寒烟向来爱洁,又原本就不屑自己,如今若让他知晓,只怕自己当场就能被他杀了。忙忙下床寻找湿巾,胡乱穿上衣服。待回转身来,只见素寒烟已睁开眼睛,看着他笑道:“是你昨晚照顾了我一夜吗?多谢了。”
轩辕持只觉心里一凉,复又见素寒烟不像发现真相的样子,方稍稍放了心,强自镇定道:“你昨晚烧了一夜,现在可觉得强些了吗?”
素寒烟点头道:“觉着好了很多,头不像那么昏。就是身上还难受,腿上也不知什么东西粘在那里,怪腻人的。”说完就要掀开被子查看。
轩辕持吓的连忙按住他,见素寒烟奇怪望向自己,他尴尬笑道:“你刚好,别起来,身上的想来是出了汗,粘腻的难受,我帮你擦了就好了。”
素寒烟的脸腾的一下烧红起来,薄面带怒道:“你……你怎的除了我衣服?”
轩辕持见他发怒,手脚都不知放哪儿了,急急解释道:“那个……昨晚你……你发烧烧的厉害,又老出汗,我不得已才给你擦身的。并非有意为之。”他却并不敢说自己抱着他过了一夜。
素寒烟这才缓和了脸色,带着歉意道:“原来如此,我错怪你了。看你形容憔悴,昨夜想是一宿没睡吧。”
轩辕持一心只要湮灭证据,闻言只胡乱“唔唔”的答应着。掀开被子就拿湿巾去擦那白色污迹,忽听素寒烟“咦”了一声,疑惑道:“轩辕,这白色的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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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轩辕持身子一下子僵在了那儿,脑子中仿佛有根弦“蹦”的一声断了,手举在那里也不知动作。好在他实乃花丛老手,呆了约有几秒钟,忙陪着笑道:“没什么,想是我昨晚不小心擦上去的|乳酪,洗干净也就是了。”说完便使劲的擦拭起来。
素寒烟却不太信,疑惑道:“|乳酪?乡下地方怎会有|乳酪这种东西?况还是湿的,再说我也没闻着|乳酪味儿啊?”
轩辕持暗叫要命,这个时候偏这样认真起来,少不得胡乱应道:“那|乳酪是我带过来的,昨晚在你腿上,那温度又高,就溶了。乡下屋子什么味道没有,你若能闻出|乳酪味儿来,还成了狗鼻子呢。”他这番理由着实牵强已极,所幸素寒烟也没有再追究。
如此反复烧了两日,那烧总算渐渐的都退下去了。轩辕持倒瘦了一圈。素寒烟心里感激他,却又隐隐觉得除了感激,似乎还有点别的。其实那一晚轩辕赤裸抱着自己,他是有些印象的。只是脑袋昏昏沉沉,身上又冷的厉害,因此无力拒绝罢了。后来他见轩辕持不提起,自己也乐得把这件忘了。毕竟20多年来,一向冷淡的自己从来没被人这样抱过。但是,那份火热的触感,那结实的胸膛所带给他的安心感觉,却不知为何,就像生了根似的在自己脑海里,任他如何想忘也忘不了。
从他知道自己的使命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一生只有自己和自己做伴,也因此养成了他冷淡自若的性子,不曾给别人温柔的希望,也不接受别人给自己的温柔,20年的岁月,他就这样一个人走过来,这已成了他的信念,忽然一夜间,这信念就被打破了,依赖,体贴,温情,这种种美好的滋味,让他再也不能心如止水,最让他惊惶的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他向来不屑的纨绔子弟——轩辕持所给他的。也因此就更加让他害怕。
伤口慢慢的愈合,心中的挣扎却越来越大。他细细观察,轩辕持这几天似乎也有了改变,他不再油嘴滑舌的调戏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他在躲着自己,这令素寒烟赶到放心,却不知心底的那一丝失落又所为何来。
眼看着这天终于放晴了,素寒烟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轩辕持便说该上路了。特意拿出一百两银票答谢主人家。在他来说这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的,可不知为何,这次却做的自然。也不知是自己良心发现还是为了讨素寒烟欢心。唯一知道的是,这两种答案自己都不喜欢。
那农户何曾见过这样银票,一时间呆住了,复又不住的磕头作揖,待抬起头来,这位“大善人”早已去的远了。他们还以为是在梦中呢。
想那众家丁,在轩辕持手底下久了,哪个不会察言观色,因此不用彼此宣扬,心下也都明白,这向来无法无天的主子必是和素管家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气氛因何如此微妙。只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若说两人吵起来了,但少爷又对素管家照料有加,素管家好像也是欣然接受。若说是少爷将这绝色美人弄上了手,两人之间却不见情思缠绵,倒有大半日是不说话的。宛如怨家一样。
再往西走了十几日,终于到了那片大庄子。庄头早接到信说轩辕持亲来收贡,只吓得胆战心惊,率领附近庄民老早就跪在大道上迎接。见他们前来,话未说,先老泪纵横起来。暗想:这主子向来冷酷无情,怎会体谅我们庄户人难处,这关必不能好过了。
轩辕持见他这样,先命人扶他起来,方笑道:“怎的,你老儿见我亲自来要贡,自己惭愧,所以哭起来了么?实告诉了你,哭也没用。看回头我怎么收拾……”话未完,早被素寒烟狠狠瞪了一眼,登时把下半截话吞了回去。
那庄头本姓姜,是个最老实不过的人,听轩辕持如此说,就当真了,浑不知这回有个向着自己这面的菩萨前来。还哽咽着道:“老奴是惭愧,还要主子亲自车马劳顿前来。只是今年……”说完叹了一声道:“主子先请去用饭吧,完了再看看我们这儿的情况,也就知道老奴说的都是实话了。”说完和众人一起,让着他们来到族中的祠堂偏厅。早已有人备好了满满一桌菜在那里。轩辕持也不谦逊,在首座上坐了。倒是素寒烟礼让了一番,方和姜庄头分别在他左右下手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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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素寒烟见菜肴丰盛,不由微叹道:“随便做几样也就是了,这里既然屡屡遭灾,百姓们哪过的好?却又破费来招待我们。这一餐不知是大家几日的花用呢。”
姜庄头道:“公子说的老奴更惭愧了,不过是些乡下东西凑合着,哪有甚么好的,论理,主子过来弄这样饭菜,是老奴该死,若不是年成实在太差,这样饭菜断拿不出手来。只是如今也只有请主子将就着用点了。”
素寒烟见他面色惶恐,知他心中定忐忑之极,不待轩辕持说话,便抢着道:“老伯说哪里话来,这就很好了,在王府的时候,我也不许他吃这么多菜,吃不了白白的糟蹋了。”
那庄头一愣,听素寒烟说话口气,竟像是凌驾于轩辕持之上,但这年轻公子却又偏偏不是老王爷。他自己猜了一猜,方笑道:“恕老奴年岁大了,没看真,竟没认出夫人的身份,还望夫人见谅。夫人这么说,老奴就放心了。”
素寒烟先是一愣,后来寻思过他的话味儿来,不由玉面一红,自己本想消了这老庄头的不安,谁知那语气竟让他误会了。忙澄清道:“老伯莫要误会,我只是王府里的管家而已。”又看向轩辕持,直向他使眼色,轩辕持这才嘻嘻笑道:“你这老儿胡乱说话,素管家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儿,哪能看得上我这凡夫俗子,我倒有心想娶,就怕只是妄想,若去提亲,也只是讨个没脸罢了。”
素寒烟气的怔在了那里,轩辕持这一路上不和他调笑,他还以为这公子哥儿终于收了纨绔心思,哪知当着这许多人面,他又说出这样不正经话来,面上却不好发作,只淡淡道:“喝了两杯,又胡说起来了。”
“哪是胡说,我是认真的呢,又只怕你不信。”轩辕持一边说,一边拿眼偷觑素寒烟的反应,却见他与平常并无二样,心中不由得失望之极,也不再多言,只和姜庄头说些帐目收成等话。
那庄头看素寒烟泰然自若的样子,心中不由暗赞这管家真好修养,波澜不兴的。就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也让人看不出他有七情六欲。却不知素寒烟心中正是波涛汹涌,难以自控。细思轩辕持说话,倒有七分是真的似的。但自己如何肯去相信。
用过饭,轩辕持说一路上累了,便要歇午觉,素寒烟也觉身子劳乏,就和他一起歇了,一张通铺大炕,他两人倒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彼此暗怀心思,直辗转了一个时辰,方才睡下。
待醒来时,夕阳已挂在天边。轩辕持早已去和姜庄头清算年终帐目了,素寒烟忙忙起身,见炕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盖碗参汤,便知道是轩辕持预备下给自己饮的。因寻思道:“他倒是越来越会体贴了,只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边喝了,便往前屋来。
就听轩辕持的声音道:“照你这么说,确实凄惨,只是我来了一顿,半点东西都带不回去,怎见我父亲和府里众人,传出去也让人笑话。”
姜庄头忙道:“哪敢让主子空跑一趟,已吩咐人挨家征集了一些东西。薄的很,只求主子体谅庄户人家的难处,不嫌简陋。”说完递上一张礼单,轩辕持只随便扫了一眼,笑道:“我竟是为这点子东西来的,连车马费尚不够呢。你是老人了,怎么也把我当作那没见天的土坷子。”
姜庄头心中一凛,知道主子不满意,忙惶恐的道:“那主子再宽限几日,老奴再去派人收一些。”
轩辕持一挥手道:“罢了罢了,让百姓知道,说我大老远的来难为你们。不用再去征了。”
姜庄头越发惶恐起来,偷眼望向轩辕持脸色,揣度这话是真是假,却见他脸上也微微变了色,抬头一看,原来素寒烟正倚在旁边门上冷笑着看他。
“说啊,让我听听少爷还想要什么东西,我也看看这见过天的小王爷又能点出什么东西来让人淘澄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早走了过来,拿过那礼单子看了一遍,更冷笑道:“果然是见过天的,这还嫌少呢。”说完一把将那单子撕了,对姜庄头道:“老伯不用费心了,这单子少爷既瞧不上,车马劳顿的费那些事干什么,就分给大家伙过年吧。至于老王爷那里,有我担待。况老王爷是最体恤下情的。断不致为这样事生气。”
轩辕持面色一沉,素寒烟这样刻薄的说话,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向来心高气傲,虽因一路上发生的事对素寒烟存了别样情绪,却受不得他当众给自己没脸。就欲发作,却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想起他身上还带着伤,禁不得生气,少不得把这口气隐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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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到屋里,素寒烟仍自愤愤难平。指着轩辕持道:“你竟是那吸血鬼呢,庄子都这样了,你不说接济接济,还要东西。你那是要东西呢还是要他们的命呢。”
轩辕持脸色变了几变,终忍不住阴着脸道:“你别不知足了,刚才当着那些人面就那样说我。敢情你是我主子呢。我没说你,如今你倒越发得了意,就教训起我来。”
素寒烟见他不悦,这才醒悟自己情急之下,确是逾了矩,他无言可答,一张俏脸不由得飞红起来,喘了几口气,方道:“这确是我的不是,不该当众让你下不来,你只管罚我好了。”
轩辕持倒没想到他这样高傲的人,竟能给自己道歉,一时倒怔住了,却听素寒烟又叹道:“我也只是情急,百姓们遭灾,连饭都吃不上,你却还讨这些东西,只为王府过年。究竟王府里何曾少过这样年货?你这不是明摆着逼他们的命吗?我听庄头说的那样凄惨,我心里就像是被一刀一刀剜着似的。我但凡有钱,也能救济救济他们,可我又偏偏没钱。你怎么就不能把那些吟风弄月,怜香惜玉的心拿一点在这些庄户身上?你虽说过你不把百姓当作自己的子民,又说弱肉强食,可我想着人心都是肉长成的,怎能一点都不体恤。你是命好,托生在富贵人家,你若出身穷苦,这时候还怕你不反了呢。先前我看你在那村子,说要惩治贪官,走时又给那家银子,我还高兴,想着你到底不枉为一个人。如今看来,我竟又是看错了……”一边说已哽咽难言,忍不住落泪道:“我小时候家贫,爹死的早,娘因美貌招来许多恶霸垂涎。那年种地,不过向官家借了五钱银子,谁知到了秋天,竟利滚利被那狗官长到了一百两,就杀了我们也还不出。他要娘抵债,娘不肯相从,一根麻绳就把自己吊死了,我不敢露真面目,拿草灰遮住了容貌在那狗官家受尽虐待。总算老天开眼,来了个清官把他给办了。这才有了出头之日。是,我知道,我们穷人的命不值钱,只能由着你们这般权势之辈作践……”他未说完,早被轩辕持一把搂到了怀里。
轩辕持向来冷血,别人就死在他面前,也难博他正眼一看,可此时听素寒烟因痛心自己所为而回忆不堪往事,又说他在那狗官家里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受尽虐待,一颗心就似被人生生剜了下去一样。哑着嗓子道:“寒烟不要说了,这些事不记得也罢,徒增伤心而已。那狗官幸被人办了,否则落到我手里,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他语意森寒,只恨不得追到地狱里去把那狗官剁个稀碎。
素寒烟轻轻挣脱了一下,但轩辕持抱的紧,哪挣的开。他脸颊发烫,感觉到轩辕持一颗心脏有力激烈的跳动着,知道他动了真气,方幽幽道:“我现在是好了,只是还有多少人,过得却比我当初还不如。你说要杀那狗官,可你刚才逼迫姜庄头所为,又和那官何异?我说话难听,不懂婉转,你也未必入耳。只求你看在我一片诚心恳求的份上,放过这些可怜的农户吧。”
轩辕持惭愧道:“让你这一说,我倒果然成了那仗势欺人的恶霸一般了。我已明了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