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登上王位,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是非常幸运的生为了北叶国的皇子,无论是政治还是战争,在座的各位都要比我懂得多,既然如此,凭什么由我来当这个国王呢?”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全都变得煞白,他们混迹了这么多年,哪里会听不出叶月的弦外之音,不少人开始紧张,冷汗顺着额头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然而两旁的御前侍卫却早已经抽出了森寒剑刃,谁都别想离开。
“我知道,你们中有人对我很不满,对父亲也很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怨恨,是憎恶,当初父亲为了登位,为了清洗势力,的确用了很多过激的手段,这一点我承认,但结果如何,想必诸位有目共睹,这换来了北叶国十多年的安详,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想必各位应该比我更懂吧,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今日过后,我便会向南玉国宣战,到那时我希望看到的是诸位万众一心,不分彼此,而不是明争暗斗,为了利益你死活我。”
话说到这,叶月故意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公侯大臣们,眼神越来越阴冷,嘴角挂着的微笑让人毛骨悚然,他轻轻敲着叶北的棺木,嗒,嗒,嗒
第215章 剑挟公侯·虚灵石篇()
攘外必先安内?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真正做起来却没有说的那么容易,各大家族间私底下有着数不清的利益链,彼此纠葛,势力盘根错节,时常会产生摩擦,表面上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更甚者,丝毫不把王权法典放在眼里,为了利益,斗个你死我活早已是常态。
这个问题一日不解决,北叶国只会逐渐没落,就像一个参天大树,表面上看虽然很繁茂,实则内里早就爬满了蛀虫,遍布空洞,脆弱不堪,叶月借着葬礼和加冕之名,借着讨伐南玉之名,将各方诸侯召集北风城,可不仅仅是为了说一番漂亮话而已,他要做的是把手中的剑架在这群人的脖子上,让他们明白,北叶国的君主到底是谁!
各方诸侯前几日的宴会不敢亲自前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北风城有诺兰公爵在,他们心有忌惮,生怕着了这个老狐狸的道,来了就走不了,真正敢亲自前来的唯有乐笙公爵,但前几日,他们收到信笺,乐笙和诺兰都死了,庆幸之余也动了小心思,叶月可不是叶北,他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罢了。
对他们来说哄骗小孩子可谓简简单单,为家族谋取利益才是他们真正需要考虑的东西,什么讨伐南玉,什么葬礼加冕,那些都无关紧要,在这个世上,真正靠得住的唯有手中的权利和财富,只要拥有这两个东西,你就能拥有一切。
一个十五岁的男孩而已,继承了王权又能如何,他什么都不懂,说到底,真正掌控北叶国的并非所谓的皇室,而是他们这群家族掌舵者,本该是如此的
本该
铁卫军齐刷刷的拔出剑刃,冰冷的盔甲遮掩了他们的面容却遮掩不了骇人的杀意,叶月敲击棺木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冲着面前这群自以为是的公侯们冷笑着“从今日起,我希望诸位能够放下成见,将麾下军队交由皇室直属指挥,当然了,你们可以留下一些守卫,以一比一百的比例,讨伐南玉不是简单的事,但我说过,血仇必偿,你们也不必担心,岩凯国,花之国,旭阳国,湾峡国,宝石国以及朝灵国,无一例外都赞同了讨伐之事,已然组织了联军,此战不可能败,待到战争结束,该封赏的封赏,该加爵的加爵,军队依旧隶属归还,一切照旧,我绝不干涉。”
叶月给他们画了一张伸手可及的大饼,别说七国联军了,哪怕仅仅是朝灵和北叶联手,南玉国便难以抵挡了,正如叶月所说,此战不可能败,想一想南玉国溃败之后,那些无主的城邦,丰饶的土地,以及数不清的战奴,如此庞大的利益哪怕是帝王也会为之心动。
只是军队直属皇室?
单单这一点就绝对是不可能的,利益再大,也要有命拿才是,战后归还说的好听,可谁知道叶月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当初叶北征伐敌国之时,也不曾提出这种要求,更多的是恳求与合作的态度,因为这些军队并不是皇室养的,而是他们自己花钱供养,若没有他们这么多家族的支持,所谓的王权,所谓的国家不过只是一个笑话而已,仿若空中阁楼,顷刻便要崩塌,你一句话就要夺走指挥权,凭什么呢?
叶月这番话引的一片哗然,他们冷眼注视着叶月,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就是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叶月殿下,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把军队交由皇室直属指挥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问您一句,这些军队的粮食,费用以及装备也全都由皇室提供吗?若是如此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徒瑟家族第一个同意,您尽管拿去,我一个侍卫和仆人也不留,让他们全都随您上战场,讨伐南玉。”
徒瑟侯爵说的已经非常委婉,北叶国各大家族的军队加起来百万不止,即便各个主城留守部分军队,也有七八十万,这些人吃的,用的,喝的,穿的,由谁来提供?
是,北叶皇室很有钱,但讨伐南玉绝非一日之事,加上路途遥远,恐怕三五年都不一定能结束战争,如此庞大的一笔开销,恐怕不是你叶月能够支撑得了的,最简单的办法,依旧由他们各个家族解决军队的开销问题,叶月只能借,就如同当年的叶北一样。
战争是混乱的,如果南玉国战败,烧杀抢掠只是常事,虽然有些不人道,但到手的城邦和土地怎么也比虚名头衔要强的多,这种事只能让自己手中的军队去做,到那个时候,说不得,自己人都要打起来,你叶月想要一手掌握军队,换句话说就是要绝了他们的念想,如何平复人心?
徒瑟侯爵这番话说完,在场人的神经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说不怕死是假的,谁知道叶月会不会一怒之下让铁卫军将他们杀绝,只是在他们心中家族利益才是摆在第一位的,与之相比,个人的生死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况且叶月真的敢动手的?
他今天敢动手杀光在场公侯,明日北叶国就会四分五裂,叶北身死,此刻又失去了南北守护的威慑,王权的威严早已不复存在,任凭你叶月怎么摆架子,怎么冷脸色,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徒瑟侯爵,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这是命令,当然了,你大可以拒绝离去,我不会拦你,更不会杀你,但只要你踏出北风城一步,我可以向你保证,明日之后,徒瑟家族将被除名,褫夺封地爵位,以叛国罪论处,无论男女老少,皆施以绞刑。”叶月不喜不怒的说道。
他说的很严重,可在徒瑟听来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如此做法必然招致各大家族的反感,你可以除名徒瑟家族,将他们以叛国罪论处,但你难不成还能将在场所有权贵都处死不成?
“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是了,在你们看来我手中只有区区四万铁卫军,一座北风城而已,这点军队的确少得可怜,所以呢,今天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两个人,赫茜,现任旧神教的教宗,瑰莉,花之国的公主,亦是我未来的妻子,哦对了,你们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诺家的军队可还留在北风城,自我的教父诺兰公爵死后,这支军队暂时由我指挥,那么我手中现在具体有多少军队呢,准确的说,三十万以上装备精良的战士。”
这才是叶月的底气所在,他之所以敢直接叫板这群公侯,凭借的可不仅仅是铁卫军而已,还有花之国军事上的支持,诺家一如既往的信任,以及他背后的幽魂组织。
“这”
叶月这番话说完,不仅仅是徒瑟,所有人面色都变了。
什么叫做现任旧神教的教宗?
什么叫做诺家军队暂时由我指挥?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沐白,他可不曾听叶月提起过旧神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一个赫茜,他之前还以为这只是叶月为了葬礼,特地去请了一名修女,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旧神教?殿下您这是”
沐白还在犹豫要不要劝告一下叶月,毕竟他的身份只是一名学士而已,哪怕资历再老,也比不上诺兰公爵,事实上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质疑叶月的决定,可旧神教不一样,这个教会起源于北叶国,信徒无数,虽然并未像旭阳国圣教那般极端,但神权至上的这一套说教,着实惹怒了叶北,事实上他们也的确威胁到了皇室的地位。
故此叶北才不惜一切的打压旧神教,这个决定谈不上是对是错,立场不同而已,至于因此会死多少人,那些当权者根本不在乎,他们自在乎结果,只在乎如何能把对方踩下去或是直接踩死。
“您应该知道,我父亲的身份是什么,他并非王位的合法继承者,而当时旧神教为北叶国的国教,父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教会的承认,哪怕强行夺得王位教宗也不会为他加冕,再者,当时旧神教无论是财力还是教众,都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叶月闭目问道。
“那意味着,教宗如果有心,完全可以先隔岸观火,伺机而动,待到陛下将要登上王位之时,再站出来,随便找个由头拒绝为陛下加冕,以当时旧神教的势力来说,哪怕取而代之也非不可,到那时,说不定北叶国就会成为第二个旭阳国,所以陛下才会不惜一切殿下,您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沐白越听越糊涂,既然叶月知道旧神教的过去,那这个所谓的现任旧神教教宗又是怎么回事?
“沐白学士,父亲做出了当时最好的选择,打压旧神教,的确,在当时来说,这个选择无可厚非,若非逼不得已,相信父亲也不愿意杀这么多人,这就如同下棋,三步最优,不一定就是五步最优,父亲当时做出的决定,不一定适用于现在的情况,与其延续毫无必要的仇恨,为什么不握手言和呢?”
第216章 何为信仰·虚灵石篇()
无人敢对叶月说半个不字,葬礼顺利举行,旧神教名正言顺的恢复了在北叶国的地位,那些沦落为妓女的修女,听闻这个消息,喜极而泣,为了这一天等了太久,上神果然没有抛弃她们。
她们互相拥挤推搡,试图越过御前侍卫,想要亲眼看一看赫茜教宗,她一定是上神派下来拯救苦难的使者,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然而
利刃贯穿了她们的胸膛,鲜血喷洒,断肢横飞,修女街顷刻沦为地狱。
面对御前侍卫的利刃,这群女人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刃刺来,甚至没想过要躲,或许是因为躲不开,又或许是因为她们明白了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她们背叛了信仰,成为妓女,只是为了活下去,赫茜也很无奈,她不得不杀,这群人早就已经不是旧神教的修女了,她们只是罪人而已,旧神教绝对容不下这种人,当她们决定为了活下去而背叛上神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偿还之日终会到来。
赫茜并没有理会,她转过身,注视着棺木中那把锈剑,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光复旧神教这个目标支撑她活到了现在,现在这个目标达成了,自己的仇人,叶北死的连尸体都没剩下,他的儿子,妻子,女儿也无一幸免,可不知道为什么,赫茜只觉得疲倦,她甚至不想说话。
如果叶北稍微仁慈一点,也许旧神教的处境并不会如此,哪怕遭人排挤,受人冷眼,但她依旧可以安安心心的当个修女,将一生奉献给上神,不需要考虑太多,但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她的人生因此支离破碎,很长一段时间内沦为过街老鼠,没东西吃,没地方住,仿佛自那以后,这个世上便只剩下了无止境的恶意。
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不再信任任何人,如同刺猬一样蜷起身子,保护自己不受恶意的伤害,也拒绝一切善意的行为,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过自杀,因为她找到了活下去的目标,那就是复仇,光复旧神教,哪怕这个目标在当时看来实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只要它存在,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支撑。
旧神教宣扬的是爱,仁慈,不是恨,复仇,道理是很简单,漂亮话谁都会说,那为什么还有人不可避免的让恨成为了自己人生的主题?
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他们爱的那个具体对象被剥夺了,被毁灭了,他们的心灵出现了巨大的空洞,爱已经成为了一个他们无法去理解的词语,赫茜多么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天真的年代,那个时候她还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仁慈,她渴望自己那颗满怀爱意的心能够重新跳动起来,但是她办不到,因为它每跳一下,那些残酷血腥的回忆就会化作利刃在她身上割一下。
于是,她只能为那颗心裹上一层坚冰,将它伪装成恨,带着一颗寒透了的心继续前行,看看自己还能为逝去的人做些什么。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已经做完了,此时的赫茜有些茫然,她本打算结束这一切,然后向上神赎罪,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进行偿还,但零的那番话,让她不得不继续忍受这份罪孽,痛苦的活下去。
在场的公侯中又不少人都亲自上过战场,他们见过太多的血腥场面,但面前这一幕仍是他们为之心寒,这个名叫赫茜的修女该是何等残酷,才会决定屠杀这些毫无抵抗之力,被迫沦为妓女的可怜人。
教堂深处柱子的阴影下,修女西维尔紧紧的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的眼中是不解,是茫然,但更多的则是惊恐与畏惧,不该是这样的
叶北的葬礼非常简洁,叶月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完美,哀痛,悲伤以及仇恨在他眼中体现的淋漓尽致,紫罗则在一旁沉默不言,许多内阁大臣也形式般的说了些赞美之词,最后由赫茜进行祷告致辞,盖棺下葬。
虽然葬礼一切顺利,但现场的气氛却是说不出的诡异,而今天还远没有结束,再过不到两个小时,就是叶月的加冕仪式了,晚上还有他与瑰莉的婚礼,短短一上午的功夫,这群大臣深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同样的不择手段,同样的残忍无情,但相比起叶北,叶月更让人捉摸不透。
识海之内。
“太慢了,还是太慢了,我说了多少次,出剑不要犹豫,快准狠,攻守并无定式,看的是你瞬间的反应力,不要如此死板的套用剑招来对敌,再来!”
授人剑道的萧殊和平日里相比完全换了个人,严厉的过分,但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以前授徒讲究的是水到渠成,若真的学不会他也没办法,现在不同,他以舞蝶为剑种,替蝶打下了基础,无论蝶的天赋如何,她的起点就已经高过了凡尘剑者的终点,萧殊自然希望她能够迅速领悟,其一是想看看这样能否帮她修复神魂,其二,他也有一些私心在里头的。
虚灵界难寻剑者,如诺赫,奎尹等人,也不过化魂灵武,根本无法让萧殊全力以赴,但如果是四君这个层次,虽然强,但对敌的话,对他体悟剑道裨益不大,他需要一个对手,如同当年道观中中,那个完全了解自己剑法,能将自己逼入死境的对手,既然找不到,那索性就培养一个出来。
萧殊眼中的杀意可不是作假的,剑势快如雷霆,毫不留情的朝蝶周身要害刺去,即便没有丹元加持,此剑之势亦是难挡。
剑意压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