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乱!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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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乱!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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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你吃醋了?” 

我放下杯子起身:“别忘了我要的生日礼物。”急於走出房门。 

“小扬,”身後响起他的声音,“偶尔叫我一次父亲怎样?” 

“不怎样。”我头也不会的走了。 

心情不会好的,我知道。就像我有时带著女人的香水味道回家,他的心情应该就与我现在一样吧。 

我们都明白,我和他,即使羁绊再深,依然不会上床。 

男人的欲望是可怕的。从早熟的我第一次把萧先生作为Xing爱的幻想对象时起,这种对於他肉体的渴望就没有停止过。 

只是与那相比,有更更重要的东西。 

一旦上了床,我们就会有什麽爆发而无法挽回了。 



PS:什麽叫做男人的爱情?长相首就是全部了吗?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呢? 

人究竟有没有另外一种延续生命的方法? 

两个完全相似的人,年轻的,步入年长的後尘? 



1993年4月1日 星期四  暴雨来临之前的阴闷 

我喜欢今天的日子,4月1日星期四,正适合来一场不大不小的游戏。 

萧先生说今天把他的公司借给我使用一天。在这之前他的秘书已经把我那学弟的父亲折磨个半死了。股票狂跌再狂升再跌到谷底;几家签约公司宁可付违约金也不肯再度合作;莫名其妙的被告上法庭;旗下产品突然受到质检不合格而被查封… 

我看著这满满一打的蓝色文件,突然对萧先生的秘书很感兴趣。记得初次见到她时就觉得是个精明强干女性,没想到她的能力远超我的想象嘛。不愧是萧先生所选择的女性。 

但是,即使是她,也不会在萧先生身边做很久的。萧先生需要的不是精明,这样的人他可以找来很多替代品,但是他自己却只有一个。 

任性,想要什麽就一定要得到,不管他人的感受。 

坚强,即使等待多久,都不会灰心不会疲倦。 

骄傲,时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唯一可以成功的人。 

这样的萧先生,世上只有一个。 

所以,他所需要的,是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世界彼端的自己。 



既然他伟大的秘书把一个垂死的企业交给我,我也没什麽兴趣,就不如卖个人情,将它交给了学弟──孟白。 

“谢谢。”孟白僵硬的鞠了一躬。 

“不必了,我也不是做白工的。”与一个人终生的自由相比,这点东西算什麽? 

沈万零告诉我,成就事业,人才第一。一个人就算在厉害,终究精力有限,没办法以一当百。找到重视我,并且忠诚於我的人,运用他们的才华,使之成为我的力量。当有一天我成为商业的亚瑟王时,我就是唯一可以站在萧先生身边的人。 

我的圆桌骑士,现在已经有了第一位勇者了。 

这位勇者,在短短一天──四月一号──就整垮了他的父亲。从此不会再有恨意,只有忠诚。 

对了,今天我收到了不亚於情人节的情书。 

情人节收到的是勇敢的告白,而愚人节收到的是懦弱的告白。我直接把它们扔到了垃圾桶里──这样懦弱的人是没有什麽利用价值的。 

但是垃圾箱中最上面的那一封吸引了我的目光。那笨拙的文笔,是出自我熟知的一个男孩子之手。 

“孟白。”我只需轻声唤,孟白就能立刻出现,面无表情,随时等待我的命令。 

“是。”他低头──180公分的身高,比我还要高一点。 

“你看这个。”真是讽刺,白天他刚刚成为我的圆桌骑士,晚上就收到了他弟弟给我的情书。他看了看,并没有什麽反应。 

他的没有反应,令我很满意。 

据报告所说,孟家上下都很重视孟白的弟弟,可以说全部的关心都留给了弟弟母女俩,而相对的孟白的母亲却一无所有,按理来说孟白应该恨他的弟弟才对,但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抛下了所有的过去。告别了曾经因为痛失母亲而在街角失去理智的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人,我很欣赏,我没有选错人。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孟家大少爷来访。 

我连哼都懒得。孟家大少爷?大少爷应该是我身边这个人吧?原来我也满护内的嘛。我笑。 

“脱。”我扯开自己衬衫的纽扣,看了孟白一眼,“反正今天是愚人节,不如玩一玩。” 

孟白自然是不会违背我,所以,当孟家二少爷上来看到我时,我可是光著与孟白在床上打滚的。 

看著他瞪得老大的眼睛,我窃笑,其实他还蛮可爱的。 

他面色惨白的慌张而逃,逃到门口撞到一人停住了。 

“萧…萧先生…”他结舌道。 

萧先生?我一愣。看向门口的英俊中年男子。 

“你回来了。”我微笑,却依旧在孟白的怀里不动。 

“我回来了。”他的眼里瞬间火亮,转过头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发呆。 

听得孟白叹了口气,我抬起头,对上他沈稳却清澈的眼睛。 



再次低下头往他怀里缩,我说:“今晚我就睡这里了。” 

他无语,轻轻搂住我的肩。 

无欲无求,我很喜欢这个骑士,充当我的抱枕。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 

除了…梦见了萧先生。 



1993年5月1日  星期六 晴 

果不其然,令我感兴趣的萧先生的精明女秘书,成为了蓝若第二──公开的女友。 

今天是五月花展的开幕式,国际花商齐聚一堂。 

宴会取消了以往的华丽灯具,鲜花琉璃取代了水晶。餐布全部是从意大利进口的蕾丝花纹布,银器是英国名品,瓷器则是出自景德镇的老字号。 

这一价格不菲的会场,正是出自萧氏集团之手,也就是说,萧先生有进军花卉市场的打算。今天的会场赞助,不过是个开始,向众商家显示财力的雄厚,以便为将来的计划打下基础。 

萧先生携女友出现在会场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耀眼的,不可忽视的存在,萧先生即使在众多精英之中,依然像是午後的太阳,炙人火热。 

我明知我现在的目光不亚於烈日一般的灼热,依然收不回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焦灼著。 

缠绕著他的颈项,他的耳鬓,他的喉结… 

突然想咳嗽,嗓子紧得很,我回头,孟白早已等在那里。 

“回去吧。” 我道。 

孟白伸过手,没等我推开就抚上我的额头。 

“扬,你发烧了。” 

写到这里,真的好晕了,也许我该睡一会了… 



1993年5月7日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医院遇见这个女人──萧先生精明能干的女秘书兼他的现任情人。 

我想即使我带著口罩,她依然能够认出我,因为她不可能不认识我身後的孟白──前几天刚刚被她整垮的孟氏老板的儿子。 

我讽刺的看著她,可惜我的嘲讽只通过口罩上面的眼睛是不能充分发挥效果的。 

“小扬你…感冒了?”我瞥了她一眼,不记得可以这样叫我的为数不多的人中有一个她。 

“是啊,”我微笑,“我当然不是因为怀孕才来的。”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我猜中了。 

萧先生不会是这麽不小心的人吧?还是说,他是故意放松戒备,也就是代表他要彻底接受这个女人?我的眉头一皱。 

也许是我还不够成熟,我的知觉一直告诉我,蓝若是唯一可以插入我和萧先生之间的女人了,而今… 

“是萧先生的?”我确认的问。 

她不语,点头。 

“你打算一个人做掉?” 

她再次不语,从她的忧郁我可以看到她的不舍。 

一个精明强干的女子,栽到了萧先生的手里,也不过就是这样。她不若蓝若的潇洒,也许是因为她比蓝若爱得深。 

“我想要它,可是…” 

“想要就去跟他说啊。”我冷冷道,她猛地抬起头,惊讶的望著我,眼底充满了疲惫。 

怎麽?我让我的养父娶个新太太,这事就这麽希奇吗? 

孟白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为什麽他这麽不安呢? 

他们两个究竟怎麽了? 

我只是笑。 

不解。 

1993年5月8日 星期六 晴 

女秘书从萧先生的房间奔了出来,泪流满面。在我的印象当中她总是带著一张完美的女性的脸,今天真是…跟个普通的欧巴桑没什麽区别了。 

她撞到了我,定定站住,想要吃了我一般怒目跋扈:“你以为你是谁?他是谁?你们两个真是狠毒!狠…”没等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管家忙分赴下人将她抬走,并且打了急救电话。 

萧先生从房内走出来,奇怪的看著我,然後像孟白一样伸出手摸我的额头。 

“你还在烧呢。”一个天旋地转,我被他抱在怀里。 

“乖乖的回去睡觉。”他低沈的嗓音像是从遥远处传来,听起来好舒服…我缩缩头。 

“你呀…也就是在生了病的时候,才会像个孩子…” 

他低沈的笑,我喜欢听。 

朦胧中我想,我还有多久才能比他高呢。 

1993年6月1日  星期二  晴 

五月花展结束,圆满成功。萧氏企业在记者会上正式宣布加入花卉交易市场,第一步棋就是扩建花卉展示中心,作为新兴的花卉交易中心。 

儿童节这天,环球嘉年华贴满了新花卉展的广告。五彩的气球上都标有萧氏集团的标志──一只被简化为字母X的雄鹰。 

我和萧先生故地重游,来到了多年前他带我来的地方。那时,是他第一次带还是孩子的我来到游乐园,尽情的像个孩子般的玩耍。 

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不像孩童时代,虽有颗成熟的头脑,却为了存活而不得不装出孩子的模样。要乖,要讨人喜欢,那时的我无暇抱怨,每日都想方设法的接近邢家的人。 

尽管心中藏著无比的怨恨。 

但我决不会去报复邢家。与其亲手打垮邢家,不如这样冷眼旁观它的灭亡。对他们来说,曾经向垃圾一般的存在,冷笑著看著自己的势力一点点无能为力的消失,这不是远比复仇更让他们感到耻辱吗?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从我离开邢家的那一刻起,我的蓄意迎合,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仇恨。 

萧先生抱起了我们身边的一个孩子,小孩大大的眼睛闪烁的眨阿眨,然後笑出咯咯的声音,红扑扑的小脸直想让人亲一口。 

萧先生温柔的笑,抱著孩子高高举起。 

这样的场景,真的像是一对父子。 

“为什麽不要那个孩子呢?”女秘书的孩子,他为什麽不要呢,如果他这麽喜欢孩子,大可以要了那个孩子啊。又不会有人要他对那个女人负责,娶她成为我的後母。 

萧先生放下孩子,转而问我:“你想要我有一个孩子吗?” 

“不好吗?和你一模一样的孩子。”你我都是很自恋的人吧。与你──萧雄完全相同的人──你不正是一直想要的吗。 

“不会有人比你更像我了。”他笑,再次买了二十只气球给我。我一个176 

我和他将气球一个个的分给孩子们,像重新过了一次没有勾心斗角的孩童时代,真心的笑。 

游乐园於我,真正的代表快乐。 

可是游乐园不是属於大人的地方,这种单纯的快乐,我曾经错过了,就不可能重新拥有。 

我还没拥有曾经的快乐就已经长大了。 

所以萧先生高举著拥抱著的孩子,绝不可能是我。 

但是我甘之如饴。只有快速的成长,我才能成为那个最像他的人。 

唱片机里曾经有放过一支曲子,歌词写的毫不押韵: 

我们行走在这个世界。 

也许是与许多人擦肩而过,也许是独自奔跑。 

两边是看不清的高耸的树林,遥远传来夜鸟的嚎叫声。 

我不想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我宁可艰难狂奔。 

不奢望听到教堂的锺声。 

不敢左右回头。 

狂奔。 

我抽出这张唱片,翻过背面,看到了一行小字──送给我失去的爱。 

失去了唯一能够和自己相伴的人,就会像这个作词者“莲”一样,孤独恐慌到老。 



一周以来,我都忙於收拾残局。妄图以我来威胁萧先生的漏网之鱼,必须一个不落的收拾干净。我的努力和忙碌,无非是为了将来与他对等的地位,对於萧先生,我不允许自己是个累赘。 

萧先生需要的正是我需要的,萧先生喜欢的正是我喜欢的。一个可以和自己并肩的,彼此平视的夥伴。 

阻止我一步步前行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总之,一周前我被绑架了。 

孟白去停车场的时候,我等在门口。一块方巾盖来,我就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发现我在一个废旧的仓库里,仓库外似乎很安静,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我知道我被绑架了,也知道喊叫是没有用的。双手被反在身後绑起,口袋里的手机似乎也被撤走,放在我旁边的桌子上。 

有人走过来,我眯著眼睛,装作还没醒的样子,偷偷观察著这几个人。 

三个高大的男人,相貌凶恶,典型的电影中的绑架犯。可惜被绑架的不是柔弱的女子或孩子,而是同样高大的我。 

其中一个男人正用我的手机打电话,听口气是他的雇主。 

很快有了头目级的人过来,马上就要有一桶凉水浇在我的头上──我不得不睁开眼睛。要知道,冬天里洗冷水澡可不是我的爱好。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送到我的嘴边,电话里响起了萧先生的声音“喂。”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码的,不出我所知道的几个人,名单开始在我脑中虑过,排除一个个可能性为零的答案。 

“说,要他过来,否则你性命不宝。地址是…” 

我打断了他的话道:“萧先生,是我。我现在被绑架了,但是我肯定可以毫发无伤的回来。” 

一只军靴重重的踩在我的手上,剧痛,但是我只挑眉的望著靴子主人,微微一笑。 

即使我身边没有萧先生,没有孟白,我依然是我,骄傲的不会低头,并且知道如何,何时会脱险。 

他被惹毛了:“妈的,你儿子在郊区的第五加油站的车库里,你要是不在两个小时内赶过来,就瞪著收尸吧。”随挂断电话。 

如果他所说的地址是真实的,那麽这里的的确确是废弃的加油站之一。我猜想,早在他们打电话给萧先生来之前,孟白就该已经追踪到我的信号了,因为我的手机里面有声控的联络装置,“毫发无伤”这四个字就是我发信号给他的声控开关。 

但为什麽我说的是“我肯定可以毫发无伤”,而不是“要想毫发无伤比较困难”呢? 

我在这个不得不闲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什麽也不让我做),竟意外的开始和自己抬杠玩了起来,说明我真的是空虚啊,我自嘲的笑。 

“笑什麽?”有人走过来问。 

我笑而不答,透过他的肩膀上方,我看到了孟白矫健的攀援身姿。 

难得看到他亲自出手,伸展一番刚刚“进修”完毕的“业务”。接下来的就是很俗的东西了,无非是孟白的神射,然後是我的拍拍屁股走人。 

对了,临走没忘了学电影里(学校逼著去看的)来一句:“对不起,我忘了通知你们,孟白他可是别人抢著要的保镖。想挑战他,等一百年吧。” 

孟白噗嗤一笑,为我披上一件风衣。我对这个保镖很是满意,尤其是他匍一出场的时候,Pose摆得挺帅。 

我走在废墟中,思绪一直围绕著排除完毕的名单当中。直到孟白脚步一停。 

顺著他的脚步望著远方,草丛覆盖到膝盖的那里,站著一个让人永远心动的,这个世界最最冷漠,最最自私的男人。 

我笑,心里不知是快乐还是辛酸。 

“萧先生。”尽管你相信我,但你毕竟还是来了。 

轰然的长风,刮过草原,直冲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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