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热狗摊老板,对方若无其事的把东西置回原来的地方。
看着一脸愕然的我,情人他却展开了大大露齿的笑,低头往我手上的大热狗堡一口咬下去。
「我最喜欢吃老亨利的大热狗了!」
我满腹狐疑,却不多问什么,想起了吴老曾经要求他要制造三次警告的事。
没关系,只要不杀人就好了。
到了晚上,我们跑去看了一场十分精采的百老汇歌舞秀,之后回到曼哈顿市中心,找了一间富含旧日建筑气息、却有现代化设施、专供商务及观光旅客到纽约市度假休闲的酒店休息。
临睡前我问他:「今天……你射击的……是市长的座车?」
仅挨在我身边,躺在被窝里,他轻轻点了头承认。
「要是杀了市长,我们是不是就得立刻潜逃到墨西哥,再偷渡回台湾?」」我兴奋的问。
「你呀,电影看太多了!」他用中指指结敲敲我的额头,说:「瑞瑞,相信我,我办事很小心的,绝不会让你惹上麻烦……」
揉揉被敲的额头,我用眼神控诉他:「谁说我不相信你?别老是把我当笨蛋嘛!」
「市长座车都有防弹设施,傻瓜才会乱开枪!我只是把车头上那只银色的小东西打下来,顺便练练枪法。」
瞧他说的轻描淡写,我这个气的!
「下次出手前先通知一声,免得我在一旁吓的跟白痴一样,要是因此惊慌失措坏了你的事怎么办?」
「反正你的神经也跟大个一样粗,我才不担心你会做出什么令人侧目的事。」他笑笑地说。
我一气之下,用力拧他的耳朵:「臭老板,你是拐弯说我反应慢是不是?好,我要让你知道除了神经之外,我别的地方也很粗鲁!」往他身上压过去。
老板伸手一握,施施然说:「有多粗?我用手帮你量量看……」
第二天老板带我到下城的炮台公园搭乘早上第一班游览船,到自由女神岛。高达150尺的女神像是1876年美国建国百年时,法国送的生日礼物。
老板要我陪他攀登自由女神,看了看说明,开玩笑,有354个台阶耶!这可是耐力与体力的考验,老板的体能不成问题,可是我──我是标准的文弱书生,不知爬不爬的上。
「试试看,瑞瑞,要是半路上爬不动了,我背你!」老板捉狭似的鼓励我。
「要是被你背了,我岂不丢脸丢到国外?」我逞强的说:「不准你帮我,我一定会爬上女神的皇冠!」
可恶,我的豪情壮翅──不,是豪情壮志被激起来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被他看扁?爬就爬嘛!我会证明自己不是个软脚虾。
爬到一半我就后悔了,想割了刚才说大话的舌头;等爬完约22层楼高的台阶,我痛不欲生。
老板又忧又急的扶我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我顺过气来。真是的,真要心疼我的话,就别用言语刺激人家,现在亡羊补牢的在一旁殷勤地说要帮我按摩腿,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辛苦毕竟是有代价的,从女神的皇冠部分,可以鸟瞰整个曼哈顿上栉比鳞次的参天高楼,配上小腿疼痛的代价,这景物千金难买,回去还可以向大个炫耀──哈哈哈,我笑的合不上嘴,老板在一旁赶紧捂住,担心我喝了太多冷风晚上肚子疼。
回程时参观了世贸遗址,逛街购物,傍晚上帝国大厦看夜景;一整天都没发生“特殊事件”,
老实说,我有些失望。
逞能爬楼梯的后遗症终于出现,我累到勉强洗过澡后,头沾枕就睡了,一直到隔天七、八点的时候,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喊着:「Room service。」
老板叫了客房服务吗?用力将眼睛撑开一条缝,看见老板已经穿戴整齐的开了房门,着饭店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老板沉默的看着服务生打点,从餐车的最下层取出一个手提箱,微笑着交给老板,随即又安静的退出去。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看老板将手提箱放下,给了我一个早安吻,说:「你今天起的真早,正好吃个早餐吧……」
伸伸懒腰,两只小腿痛的要命,还是先去泡个热水澡好了。在浴室待到全身的刺痛感稍减,走出来,却见老板打开了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组合,成了一管狙击步枪。
好家在,我心脏的承受力愈来愈强了,虽然还没当过兵,面对着这种金属制的冰冷玩意,早已经没有头一次初见时的惊骇。
「早餐有什么?」看着致命武器,嘴巴问着毫不相关的问题;的确,我的神经真不是普通的大条。
老板一面把弄着步枪,熟悉它的重量,一面回我的话:「奶油土司夹起司蛋卷、两个嫩煎荷包蛋、外加熏肉和咖啡。」
靠在他身边坐下,我随口问:「……今天有什么节目?」
「瑞瑞你脚还痛对不对?今天我们就搭地铁,随意四处逛逛好了。」
「带着这东西能逛地铁吗?」我诧异地指指他手中的“玩具”。
老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放心,待会我就把这小玩意还回去了。」
我纳闷,这男人究竟在搞什么鬼?一大早就让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视神经里,然后告诉我,他摸一摸碰一碰又要把它送回去,这……我不依啦!我一定要看看他究竟想拿这小玩意搞出什么名堂。
情人猜透了我含恨的眼里抗议着,摸摸我的头,哄着说:「乖,先吃了早餐,看我玩个射击游戏。」
有戏法看?好,我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堆奇怪的东西,然后像个急欲讨奖赏的小狗眼巴巴望着他。
老板站在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细缝,招手叫我过去。顺着掀开的长缝往外看,我们的房间位于十八楼,正对面约一千多公尺的距离有个大广场,广场前侧搭了个豪华的演讲台,台下聚集了许多人,且人数还在渐渐增加当中。
「十分钟后市长会上台演讲……」老板聊天似的说。
「你要从这里狙击他?」我吃一惊,却又暗自心跳,这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好兴奋……
「错了,龙翼会并不打算杀他,只是给他个适度警告……」他说的颇有深意,我却仍堕五里雾中。
「时间……差不多了……」情人的表情瞬间冷静专注,将窗户稍稍挪出一个洞,把手中的步枪
伸出去些,一边测测风速、一边瞄准标的。
觉得奇怪,凭我目测的结果,演讲台上似乎有些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可是主角市长应该还未到位,老板到底是瞄准谁?如果并不打算杀人,那么枪子究竟要发向何处?呜~~~~我想的头都痛了。
看看情人,缓缓调整枪口,对准了什么,在嘴角一丝冷笑扬起之际,扣动板机,一枪。
动作结束,他将窗户阖上、窗帘拉紧,拆开长长的步枪放回手提箱后就不再理会,随即对我说:「瑞瑞,我们check…out吧!」
傻傻地看他拿起俩人的简便行李,意态悠闲的牵起我的手打开房门,好像正要出门散步似的。在进入电梯下楼之前,我发现刚才替我们做Room service的服务生迅速进了刚才那间房,我猜,是要进行毁尸灭迹的工作吧!
到柜台结了账,我跟老板就跟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观光客一样,又开始了另一天的旅游行程。
老板的甜蜜生活19
在纽约玩了好多天之后,突然某个下午老板又带我回到龙翼会。
跟上次来时的门禁森严不同,今天龙翼会那道铁铸镂花大门完全开放,一辆辆富贵房车驶入,为数众多、穿着正式的东方人从门口到总堂招呼着西装革履、衣冠华丽的客人们──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老头子的生日。」老板简单回了一句,瞧他的表情,好像对区区一个生日要弄成这样大的场面有些不以为然。
「难怪黑鹰说我是用他弟弟的身分一起来美国为吴老祝寿……原来不只是藉口。」我想起来了。
「别提那只走狗!一想到晚上我都得托他照顾你,心里就不舒服!」老板的脸难看到像有人欠了他几百万。
「晚上?你要丢下我到哪去?」我有点慌,没他在身边,一个人待在龙翼会里,老实说我会害怕。
老板小声地说:「今晚老头子的寿宴上,我会离开一阵子……为了掩人耳目,你跟那只狗先在宴会上耗些时间,等我回来……」
我大概知道他要办些什么事了,这几天没看他继续完成第三次警告任务,我一直纳闷呢!
「……老板,你也别老喊黑鹰是狗啊走狗什么的,他人不坏,虽然有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可是关于这点我已经跟他声明在先了……」
他打断我的话:「你声明了什么?」
「我说我已经有老婆了,绝对不会搞外遇──我还跟他保证过,如果他喜欢我这一型的,只要有认识,一定介绍给他。」
「……就这样?」情人不欢的表情稍微开展了些。
「另外你也听到了啊,我威胁他说我老婆银狼是有名的杀手,他要是敢再招惹我,你一定会把他给杀了的!」我笑嘻嘻地说。
「真是的……」老板抱紧我,在耳边亲腻地说:「谁都拿你没辄……」
「这样的我……还不是被你给吃的死死的?」我无可奈何的回话,禁不住又笑出来。
「只可惜今晚的事过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得立刻回到台湾去,否则带你先去教堂结婚多好!」他有些惋惜的说。
「喂,你忘了吗?我现在的身分是黑鹰的弟弟周瑞,不是石瑞,难道你想跟成德会联姻是不是?」我捏捏他鼻子:「我可不准哦!你要是跟别人结婚,我一定会去抢亲的!」
情人果然又被我逗笑了:「少来,要抢也是我抢你,这世界上要是真有谁敢动我的人,我会动用全台湾的秘密军火弹药把婚礼会场炸个鸡犬不留!」
打一个寒颤,不知道老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他的描绘我开始在脑海里编织出战争的画面。
「原来我的面子这么大,值得老板你这么大费周章来强抢民男……」
「冲冠一怒为红颜……」老板说了句,我笑倒。
今晚,开放了总堂内最大的宴会厅,老板跟我都穿上了正式的西服参加。他穿上西服真是好看,剪裁得体的传统西装套在他经年锻链的有型身材上,让我忍不住都流口水了。
反观自己,虽然西装质料不错,穿在我身上就像挂在竹竿上,真看不惯;虽然老板直夸好看好看,我可不相信,他一张嘴只会哄我而已。
今天是龙翼会三位创会长老之一的吴老六十岁寿宴,听说纽约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前来致意了,满会场是政商名流,冠盖云集、衣香鬓影,我从没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今天却顶着台湾成德会会长二儿子的身分,跟黑鹰一同前来。
进入会场,宾客云集,我第一眼先找老板,看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短短的时间内就跟大部分的客人都打了招呼;看他忙,我想,我就安静的跟在黑鹰身边,乖乖的做个影子好了。
杯觥筹影里,看着许多跟老板年龄层相同、衣着光鲜的男女走过去与他亲密的说话,我一时愣愣的出了神──老板在这生活的十年间,本来就会有自己的朋友,这没什么,大个跟我也是这样谈笑的……
直到看见两个衣着入时的女郎万黏胶似的黏在他身上,我可没办法再看开下去……一时气不过,眼角触到黑鹰也无聊的站在一旁,就故意忘了老板的禁令,找他聊天。
见我主动靠近,这位台湾黑帮少主满脸止不住的讶异,往老板方向看去,嘴角扬起了“原来如
此”的意会,从路过的侍者盘中端了杯香槟递给我。
「消消气,我的“好弟弟”,Vincent是同性恋的事实没多少人知道,大部分的人只了解他是
吴老爷的首席大弟子、龙翼会暗杀部门的头号杀手、接掌华人地下势力的下一任可能人选──那些巴着他的人都是龙翼会旗下分支会长的千金,受父亲的怂恿来接近的……」
听着黑鹰简短的解说,我仍然不得释怀,虽然黑鹰说那些女人是受到怂恿,可是那副苍蝇见了糖蜜的模样在在显示,她们明明就拜倒在老板的西装裤下──可恶,别靠那么近,他是我的──
蓦地了解平日情人老对那些找我讲话的人吃飞醋的心态了。
「那么“大哥”,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些漂亮的小姐们攀谈?凭你的条件,只要能勾搭上其中一
位,不正能进一步巩固成德会的势力?」我火味十足地反唇相讥。
「拜托,“弟弟”,我们小小的成德会在美国、在纽约有谁看得上眼?再说……」他微微弯腰
,小声地在我耳边说:「我虽然对象不分男女,可还是你这种笨蛋最合我胃口。」
「你别再开我玩笑了,要是被他听到的话,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回台湾了。」我摇晃着手中的香槟,抿唇笑着,又偷眼瞧了瞧情人。
他也于此时回望,眼里有些幽暗、有些不耐。那两个女人还在他身边咯咯笑着,我气不过,朝他扮个鬼脸,哼一声转头不再看他。早知道、早知道这样的宴会让我发现到他其实有多受欢迎,是许多黑道家族心目中的金龟婿,我就不跟他来了。
我想跟他一起回去台湾,把他锁起来,不再抛头露面,永远只做我一个人的老板──
他以前也是这样看着我的吗?那一直叫我无可奈何的独占欲,此刻我也一一感受到了,竟然是种……针尖刺上心头的痛……
老板,我忏悔,以后我绝对、绝对不再随便跟小姐先生阿猫阿狗说话了啦!
「“弟弟”,克制一下你的眼神,别让在场的宾客以为龙翼会的Vincent曾经得罪过我成德会
的周瑞……」黑鹰挑了挑眉提醒。
咦,有这么明显吗?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暗自警惕,赶紧伸出还空闲的另一只手按捏自己的脸,不想让难看的嫉夫面孔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应该恢复正常了吧?正想问问黑鹰,眼角一瞥,看到老板举止优雅的走了过来,风度翩翩的十足十上流社会派头,我不太习惯这样的老板……他真的是老板?
「成德会的周壬少爷,还有……周瑞少爷,我是Vincent,幸会了,感谢两位远自台湾前来为
敝会吴老祝寿……」
话里不带一丝感情,我有些恍然,不太确定眼前叫Vincent的男人是否真是我的……
他主动伸手与黑鹰交握,我听他低低的跟黑鹰说了些什么话,接着他又伸手向我,我呆忡地也伸手,他迅速地将我的手掌没入,另一只手趁机拍拍我的肩,外表看来向是两哥们连络感情的互抱,其实趁机在我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