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个遍,倘若不答应的话,面情上自然说不过去,这让杨军正一时间踌躇不已。
“清扬担当组长自然是可行的,不过清扬资历尚且浅薄,能否使得动你们局里那群作威作福惯了的官老爷门儿?”杨军正绕着弯子提醒道。
“他们敢!谁他妈不听我清扬兄弟的,我就将他拿下,这简直就是造反!哎呀,您只管放心,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出面的。再者说,您不也想要考验下您这位侄子嘛,这次就当做是一次考核,如果当真上料的话,那就继承您的大统,如若不然……”
“够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抓紧时间破案才是王道!”杨军正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赵铁的言语,不过凭借陈清扬的脑袋自然不难想象,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清扬,事发突然,你要做足准备,现在立刻赶到陈家村,速度破案!如果七十二小时之内案情告破,我定然记你头功!”
陈清扬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兴奋之情,相反脸上透着一股浓浓的不愿:“杨叔,这事我不拿手,再者说我回头还有事,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望我父亲,您看能不能换个人?”
杨军正以为是赵铁的话引起陈清扬的不爽,在钱景图的犯罪证据还未真正到手之前,杨军正怎敢轻易得罪这尊大神,连忙说道:“我起初不想让你做组长是为你好!你真以为这是块香饽饽?刑事案件的侦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其中牵扯到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要立下军令状,一旦不能及时破案,最终所要遭受的将会是行政处分。我不舍得让你冒这个险啊,机会多得是,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陈清扬突然想笑,当然是嘲笑而或冷笑,直到今时今日他才真正看清杨军正的嘴脸,他不过是伪君子,距离披着羊皮的狼也已不再遥远!戏演到这份上,陈清扬已经无需再去做作,只是淡然一笑,便欣然应允。
四辆挂着警方牌照的绿色吉普车浩浩汤汤地赶往陈家村,车队阵容庞大,这在陈家村的次数并不多,一路引来不少路人的围观。陈清扬如坐针毡,虽然这里是他无比熟悉的地方,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黑土地,不过面对那一张张满含期待神色的脸颊,他依然无比紧张。
就像是自己当年一样,看着矿上的头头开着轿车路过自己家门口的的时候,眼中会释放出无比炙热的光芒,期待,向往,渴望,还有一种深深地彷徨。然而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自己转瞬在这个世界上再走了一遭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而自己现在更是以荣归故里的方式带着四辆挂着牛逼车牌的吉普车从村口扬长而过。那种激荡的心情,自然溢于言表。
开车的司机正是擅长溜须拍马的张涛,这三两日内张涛也已经多多少少听到些许关于陈清扬的传闻。一个农村小子突然间就鲤鱼跃了龙门,这让他心中多了很多感慨。当然羡慕陈清扬的背后,心中难免也对其生出一种鄙夷。毕竟他并非是靠着真本事上位的,如何才能服众,这才是关键问题!看来,陈清扬以后的人生道路依然任重道远!
不过,这种鄙夷自然是不会表露而出的。张涛打开了话匣子,笑道:“陈局,看您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的神态,想来这次定然出师顺利,到时候一举告破杀人魔的大案,想不出名都难啊!”
陈清扬此时完全是因为紧张过度这才导致脸上潮红阵阵,与张涛所谓的精神饱满实在有着天壤之别,陈清扬打了个哈哈:“破案不破案还很难说,刚才赵局已经和我简要说了一些关于死者方面的身世。这个名叫娟子的女人似乎精神有些失常,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据说是从四川拐卖来的。现在户籍都还没有查出,何谈破案,难啊!”
张涛见陈清扬似乎心情不错,隐隐有种谦虚的意蕴,连忙拍马屁道:“看您说得,您是谁?连钱景图那只老狐狸都被您给收拾了,一起小小命案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您可要一展神威,也好让小子我在您老人家屁股后面长长见识。”
陈清扬不由哭笑不得,自己很老吗?这厮脸皮当真比城墙还厚,大了自己整整十岁,还好意思在自己跟前称呼老人家!看来又是一个想做官想疯了的人啊!
张涛只是一出闹剧,陈清扬在享受到相邻欣羡的眼神之后,便沉静心神开始仔细回忆今晨在后山发生的事情,那个叫麻六和全哥的人,还有那个徐二壮,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那个幕后指使人强哥又究竟是谁?究竟是何导致了娟子的死亡?
第059章 深仇大恨铁塔男
此时整是夏日,芳草萋萋,青松遍布山头,路旁皆是一片碧幽景象。奇花异草各吐芬芳,迎面而来阵阵芬芳气息。徜徉在这林间小道,不知觉间心境变得一片恬淡,让人深感舒适。不过倘若得知这里前不久刚刚发生过一起命案,估计再也没有人会生出这种悠然自得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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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流行风靡一时的吉普车体积实在太过庞大,压根无法穿过林间小道,无奈之下众人只得选择步行。一行十余人,陈清扬年纪最轻,不过级别却是最高,又是这次行动小组的组长,理应走在前头。那并不健硕的身影勉强算得上是雄姿英发,胸膛笔挺,脸上一片肃杀情形,与此时此刻的氛围倒是有着几份融洽。
张涛一路溜须拍马,好话说尽,生怕自己照顾不周惹得陈清扬这尊大神对自己心生怒火。陈清扬倒是乐得消遣,并非是贪图享受,毕竟被人高高在上的仰望,总好过于被人心生鄙夷的俯视。
现场异常混乱,早已遭到破坏。此处草丛高高耸起,错乱杂陈,地面上鞋印无数,现场少说也有数十人赶来观望过。东北人个个都是好事的主儿,平生最爱聊闲唠嗑,一盘瓜子,一张板凳,倘若再能加上一壶烧刀子,两人少说也能扯个三五个小时。更不用说此地发生了人命案,四周闻讯赶来的人纷纷想要上前一探究竟,所谓的现场,早已与菜市场无异。
陈清扬虽然不懂刑侦学,但是当年福尔摩斯全集却是认认真真看了三五遍,心中多少也懂些旁门左道。所谓破案,最简单的无非就是根据目击证人的讲述,从中抓取最直接的证词,复杂的莫过于通过DNA验证、现场推理等等一系列繁冗的手段。然而碰巧的是,陈清扬刚好就是那目击证人之一,当然他是不会将早上的事情托盘而出的,试想一个堂堂公安局副局长亲眼目睹他人抛尸的场景,却并未给与丝毫阻拦,这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负面影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清扬自然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陈清扬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随后又四处溜达了一圈,足足抽了三根烟后突然大手一挥,呵斥道:“拉上警戒线,任何与本案无关的人立刻后退一百米。报案者和所有前来观望过,见到死者本人的群众到二十米外守候。”
陈清扬的命令下达之后,群众之中顿时传来一阵阵嚷嚷声,农村人丝毫没有法制观念,说起话来也是大大咧咧,压根就不把警察当回事儿。
“凭什么?俺们村里死人,俺们为啥反而不能看?就只需你们看,俺还没看着呢!”
“对对,我们就不走,就要在这看到底,看看你们警察老爷们儿是咋破案的。”
……
群众的嚷嚷声将陈清扬心神搅得颇不耐烦,当下对着张涛等人吼道:“我说话你们没听到吗?所有人迅速离开这里,再破坏现场,破不了案,我们都得完蛋!”
张涛有意表现自己,连忙拉着身旁几个小警员,赶到那帮人跟前,对着一个体型瘦弱的小屁孩儿推搡了一把,嚷嚷道:“说你们呢,怎么回事儿,这是你们呆的地儿吗?一会将你们当做是罪犯抓起来,你们说该咋整?”
那孩子倒是倔强,嘴皮子很硬,嘴上骂咧道:“老子高兴就要看,碍你个屁事儿!”
张涛顿时傻眼,好半晌未曾有丝毫回应,待到张涛意识到这个屁孩在辱骂自己的时候,大手随即甩出,啪的一声那半大孩子的脸颊高高隆起,一片红肿中透着五道手指印儿。
张涛似乎依旧不解气,抬手便要打人,然而猛然间,自己眼前一花,只觉得伸出的右手仿佛是被一把铁钳紧紧禁锢住了一般。张涛木然当场,下意识地定睛张望,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铁塔”。
那人个头足足有两米出头,精壮精壮的,比牛犊还要健硕几分。光头,胸肌发达,肌肉贲张,将衬衫涨的鼓鼓的。更尤为恐怖的是,铁塔男的眼睛。犀利如刀,锋利无双,那眼神仅仅是盯住张涛,便给后者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甚至,张涛有种窒息的感觉,苦闷的尽头似乎还有一种邪意的快感。
铁塔男似乎极其有个性,抓住张涛的手后半晌无言,不过眼神中却充满了戏谑之情。张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硬茬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瞪视着铁塔男,用力挥了挥手想要挣脱,然而自己整条胳膊早已一片酸麻,无论自己怎样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铁塔男的神情极其冷酷,如同一张死人的脸颊一般,没有半点表情。突然,他松开自己硕大的手掌,压根不看张涛,扭过头死死地盯住了陈清扬,那眼神微微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意蕴,他是谁?和陈清扬究竟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
第060章 霸王归来陈清堂
此时因为铁塔男的出现,现场显得有些静谧,那种寂寥极度诡异。就在人们纷纷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时候,突然有人传来一声略带疑问的话语:“这不是村里的野种陈清堂吗,这崽子咋回来了呢?”
陈清扬并未理会他人的异声,相反身形呆滞半晌后突然伸出自己的手掌朝着陈清堂挥了挥。动作迟缓、呆滞,却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参杂其中。陈清扬先前之所以让张涛将众人给赶出去,原因无他,就是担心这些乡亲们会认出自己,到时候引起众人揣测。陈清扬并非是喜欢张扬的人,一直以来皆是低调做人。自从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坚韧,倘若不是张君明一而再再而三对自己痛下黑手,他万万不会在大街上将他狠狠教育一番。这下倒好,干脆自己二叔的孩子直接将自己认出当场。这怎能不让陈清扬懊恼不已!看来免不了是要在人前风骚一把了。
不过,之所以让陈清扬此时神情凝滞的主要原因还在于这个倔强的堂哥。
陈清扬的二叔名叫陈建斌,可惜死得早,清堂刚出世的时候,陈建斌就因车祸身亡。清堂的老娘起初还算守妇道,但终究是熟透的水蜜桃儿,兴许是因为生理需要,也兴许是实在难以忍受一双手掌的安抚,最终耐不住寂寞和邻村一光棍条好上了。这光棍识得肉味之后胆子倒是愈发地大了,不管是白天黑夜总是想着法儿往清堂老娘的床上钻。这一来二往,纸终究保不住火,最终东窗事发。
清堂的老娘名叫郭凤,这女人属于即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的那一类,实在难以忍受乡邻的指指点点,最终一去不复返,甚至连亲生儿子都给抛弃了。
据说郭凤去了上海打工,现在已有十三四年之久,具体如何早已无人得知。清堂还算争气,自从七八岁懂事的时候,得知自己成了孤儿便不再寄居大伯家,一个人在一个夜晚离家出走。他不想做拖油瓶,更不想被人骂作野孩子,是杂种。这厮脾气犟是出了名的,陈清堂走后,陈建安痛苦不已,自己带着两大瓶烧刀子赶到陈建斌的坟前,一顿嚎啕大哭,声称对不住他,更对不住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种。不过陈建安能力有限,四处找寻陈清堂无果后,此时也就作罢。
原本一切归于平静,却不曾想突然四年后从上海拍来一张电报,声称是普陀区的民警,抓到一群少年扒手团伙,陈清堂是主犯,根据审讯得知陈建安的地址,特地让陈建安赶到上海筹办此事。
陈建安虽只是一大老粗,不过对自己这个侄儿却是在意得紧,想法设法凑了五千大洋一路摸瞎赶到了普陀区公安分局。当时陈清堂不过十二岁,即便是进少管所都不够资格,最终只得交了三千罚款写了保证书了事。
回家后陈建安非但没有打骂陈清堂,相反一顿嘘寒问暖,从吃穿住行开始问起,只差没有将陈清堂身上现在长了几根汗毛给问了个遍。不过,从始至终,陈建安都未曾过问陈清堂如何走上了犯罪道路。由此不难看出,陈清堂在陈建安的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不过让陈建安未曾想到的是自己的煞费苦心并未赢得陈清堂的理解,相反以后的生活中陈清堂竭尽无赖本色,今天偷邻居的鸡蛋麻油,明天抢邻居家小孩的糖果糕点,反正没少给陈建安惹麻烦。
好在陈建安平日里人缘不错,乡邻又可怜陈清堂的身世,因此也就并未太过追究。然而陈建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侄儿竟然在十三岁那年偷窥自己闺女洗澡,那一次陈建安动了真怒,逮着陈清堂一顿狠揍。皮带差点都给抽断了,毕竟偷鸡摸狗尚可原谅,这么小的屁孩儿就开始偷看大闺女洗澡,还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堂姐,这对于老实巴交的陈建安而言,实在是忍无可忍!
很简单,陈清堂再次失踪。这一去又已经是七八年之久。别看陈清堂在陈家村是出了名的野种,但是这厮天生是护犊子的异类。陈清堂一辈子最看重的是就是家人,自己的爹妈去世后,最尤为看重的便是大伯和陈清扬。陈爱莲因为长相水灵没少被村里的恶少欺负,每每陈清堂见到这幅场景之后,二话不说便会操起家伙上去拼命。这厮是典型的狂暴主义者,一言不合便会抡着大菜刀上去和你拼命,开玩笑,毕竟是在国际大都市混过的野种,对小小陈家村这帮小崽子怎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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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堂的倔强和他的天赋异禀皆是出了名的,当伯父操着皮带狠狠抽自己的时候,他并未反抗,更未辩驳,从始至终跪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任由陈建安发泄。他永远都不会将当时的真相告诉大伯,当初自己并非是有意偷窥堂姐洗澡,只是发现村支书的儿子二蛋前来踩点,自己刚刚撵走二蛋,坐在墙头上为爱莲放哨而已。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句解释就可以冰释前嫌,然而陈清堂并为此这么做,只因为那是他的大伯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只因为自己不想让大伯因此内疚一辈子。当初陈清堂再次离开陈家村也并非是因为无声的反抗,只是不想给这个已然是千疮百孔的伯父家增添半点负担。
陈清堂回来了,那个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拼命的野种回来了,那个十二三岁的时候个头便有一米七出头的野牛回来了,那个可以一拳轰碎水泥砖的犊子回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要看看那个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大伯。这厮看着陈清扬的眼神异常炙热,那种热度,一时间让陈清扬差点潸然泪下。
陈清堂,这匹八岁便胆敢独自在大上海闯荡的野马,他的归来怎能不引起一段不朽的佳话?
第061章 免不了风骚一把
张涛似乎也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面对足足有两米一十,虎背熊腰,肌肉极度发达的陈清堂,张涛腿弯已然微微发抖,他讪讪地向后退了一步,走到陈清扬的跟前,羞惭道:“陈局,您看?”
陈清扬撇了撇嘴,未曾出声,只是用眼神和陈清堂默默交流着。陈清堂从始至终没有半点表情,那如同山峦的身体朝着陈清扬扭了过来,距离陈清扬足足有一米开外便伸出那双无比巨长的铁臂,一个紧紧的熊抱,几乎让陈清扬窒息。那个当年为自己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