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案上仍舊堆著成堆的奏摺,陳俊哲為此煩惱不已。心下一直惦記易儲一事,希望讓悅王能早日到御書房協助他監國。
“老臣參見皇上!”水沢道。
“免了!”陈俊哲懒懒的应着。
陈俊哲将易储的想法简单了告诉了水沢:“爱卿,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想尽快将此事了结!你可传我旨意到礼部!”说完,陈俊哲歪着身子。话音将落,圣旨已就。
“皇上此事可要三思?”水沢提醒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想要易储,以前从未有过任何迹象。难道、、、、、、
水沢突然想起在不久前,悦王到丞相府与他密谋的那件事,是不是悦王已经得到了什么风声?
“此事朕已深思熟虑。若朕天不假年,有生之年,朕一定要玉成此事,方才安心!”陈俊哲虽面带病容,可是提及易储,他的眼神里却写满了坚定。
看着陈俊哲那坚定的眼神和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水沢讷讷的退下:“臣领旨!”
看来易储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难更改。不过他倒是乐见其成,悦王成为储君便是他日新君,水无垠即便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众妃之首。当初水无垠奉旨下嫁悦王为侧妃,水沢还颇为担心。现在看来,未必不是因祸得福。
陈国太子府。
“此事可确切吗?”太子陈琉膺盯着那管家道。
“千真万确,奴才看到丞相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管家道。
“一定要阻止父皇易储,若是旨意一旦到达礼部,一切就已经来不及了。附耳过来!”陈琉膺说罢,示意管家靠近他。
“好,奴才这就去做!太子殿下,还有一件事、、、、、、”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将悦王府发生的事情告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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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非命()
“怎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話就說!”陳琉膺冷冷的。
“是關于蓮韻公主的事!”管家抬起頭小心的看著他。
“說!”
“悅王殿下他、、、、、、”管家小心翼翼的說著,时不时用眼睛看著陳琉膺那陰晴不定的臉,心里直打鼓。
陳琉膺聽罷將桌案上的物件一掃而光:“蘇管家,你先去辦那件事。”
“是!”蘇管家答應著趕緊離開,只担心陈琉膺在盛怒之下,自己粉身碎骨。
“陳睿彥!本太子一定要把蓮韻公主奪回來,再狠狠的把你踩在腳下。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擁有她!”陳琉膺惡狠狠的道。 蓮韻,本太子一定要得到你!除了我,洠四芘涞蒙夏恪
陳國皇宮。
侍衛走近內侍身邊,低聲耳語,只見內侍半張著嘴臉色都變了。內侍轉身直奔御書房,一溜小跑,輕輕的走近陳俊哲:“皇上,丞相大人——殻耍
陳俊哲聽罷跳了起來,手中的藥碗摔在地上,抓住內侍手腕的力道,根本不似一个病人:“你說什么?”
內侍強忍著疼痛一字一頓的道:“回皇上,丞相大人,殻耍
陳俊哲翻著眼睛,只覺胸口異常憋悶,一口鲜血噴了出來,栽倒在地。
陳俊哲再次醒來已經是掌燈時分,依稀看見灯影之下一群群忙碌的身影,头痛欲裂。再次闭上眼睛,定了定神便挣扎着起来。
“皇上醒了!”宫女连忙跑了过来,轻手轻脚的将他扶起。
另一个宫女连忙将药碗端过来:“皇上,太医吩咐,皇上醒了就要服药!”说完,将汤匙递到陈俊哲嘴边。
陈俊哲将碗放下:“全部退下!”
“臣遵旨!”
“奴婢告退!”
陈俊哲一声令下,所有人包括太医在内全部鱼贯而出。偌大的寝殿里只有陈俊哲一个人,他突然觉得很累。
丞相突然暴毙,绝非偶然。想必是有人,有意针对悦王陈睿彦,不想坐视他成为储君。若丞相活着,那么一旦旨意下达礼部,一切已成定局,悦王成为储君便成为无法扭转的事实。而这个人,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
陈俊哲突然觉得心中有阵阵寒意涌来,他们兄弟三人是亲兄弟,怎么忍心因为皇位而手足相残?
陈国悦王府悦湮苑。
小荷大步跑进来,忘记了规矩,直奔水无垠。
水无垠正在桌上研习茶道,抬眼看见小荷,垂下眼睑:“什么事急的火烧眉毛似的?”
“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小荷那因激动而高出许多的声音中,微微颤抖。
“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天塌了吗?”水无垠将壶中茶倒入一个个的小杯子中,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小荷见状立刻凑到水无垠身边,将刚刚发生的噩耗告诉她。
水無垠手中的茶壺‘哐啷’一聲摔在地上,里面的熱水灑了出来,還冒著熱氣。
水無垠腿一軟,向后踉蹌著退去。幸有小荷在后面撐住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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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战()
“你、、、、、、你說的可真嗎?”水無垠低聲問。
“千真萬確,小姐,是宮里傳出的消息!這會兒怕是王爺也知道了!”小荷道。
“什么時候的事?是誰,究竟是誰?爹——”水無垠腳下一軟,跪在地上。
“小姐,奴婢不清楚,只是知道老爺殻耍∪绻〗阆胫老晗感梢匀柾鯛敚 毙『砂参恐馈
“王、、、、、、王爺?對,王爺!”水無垠深吸一口氣,勉強控制情緒。
“小荷!王爺呢?”水無垠問。
“在留夏居!”小荷小聲道。
水無垠不禁側目:“留夏居?”
這兩日,悅王一直留在留夏居衣不解帶的照顧疏影。自己和王妃的房間,再洠と氚氩健
事實上,自從疏影嫁進來之后,王妃和自己的房間就很少見到悅王的身影了。自己倒是樂得清靜,可是王妃就難說了。
王妃近一段時間,專心禮佛,看上去放佛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金剛經,實則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與悅王是結發之情,三番兩次傷了悅王的心,悅王也就視她如敚гO了。除非不得已,否則他是寧愿去悅湮苑也不會去漪瀾閣的。
既然悅王在留夏居,那么要好好想想,要如何让悦王晚上到自己房里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荷见水无垠发呆,有些担心。
“啊!小荷,你先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
“是!”小荷担忧的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
留夏居。
得知噩耗的陈睿彦,坐在那里独自守着疏影。
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太子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连丞相都敢这样杀,还有什么他不敢的。
难道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要接近白热化了吗?想到这儿,陈瑞彦不禁看了看床上双眼紧闭的疏影。
陈琉膺,你要跟我宣战了吗?这场只有你我的战役,终于要开始了吗?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跟我一决雌雄了吗?
我陈睿彦在战场上可于谈笑间歼敌于千里之外,皇位之争,我从不畏惧。可是我陈睿彦的人,你休想染指!
陈睿彦看着疏影的目光,转为一丝忧虑。疏影,我该拿你怎么办,才能不让你受伤害?也许,我根本没这个资格。但你是我陈睿彦的女人,我决不允许别人伤害你。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任何人都不会有。陈睿彦收回心思,继续考虑眼前的形势。
眼下父皇卧病,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第一件事就是要废太子。太子趁此机会,将丞相诛杀。等于向所有人公开自己争权的野心,无异于在父皇脆弱的身体上,再捅上致命的一刀。
即便父皇不死,也所剩時日無多,陳琉膺便可迅速眨麚Q京城內外防范。然后,一切已成定局,自己也為板上魚肉,任他宰割。
自己失去了丞相這個有利靠山,父皇如今又臥病在床,這個時候如果太子把守禁宮,那我豈不是腹背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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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诏()
陳睿彥立刻起身:“來人!”
菊香和梅蘭聽罷跑了進來:“王爺!”
“你們過來!”悅王叫過他們吩咐了幾句,向外走去。
菊香和梅蘭面面相覷,分頭行事不提。
太子府。
“太子,悅王,進宮了!”管家道。
陳琉膺沉吟半晌:“密切監視宮里和悅王府的動靜!”
“太子,你不進宮嗎?”管家驚訝的。
“不急!且看看再說!”陳琉膺對悅王防范已久,如今皇上想廢他而立悅王。他卻反而不急了,這讓蘇管家很不解。
相信丞相一死,所有人都會噤若寒蟬、投鼠忌器,如今自己且看看再說。也算是一招投石問路吧!
陳國皇宮。
“皇上,悅王殿下求見!”內侍道。
陳俊哲倦怠的半仰在躺枕上,聽罷跳起了身子:“快叫他進來!”
“是!”內侍退了出去,將陳睿彥讓了進來。
陳睿彥走了進去,跪在陳俊哲身邊:“兒臣給父皇問安!不知父皇身子可好?”眼中噙滿了淚花。
陳俊哲顫抖著雙手扶起他:“好,好!快起來,我兒,你怎么進宮了?”
“兒子聽聞丞相之事,想著父皇與丞相多年情誼。兒子雖然不能做些什么,但求盡些綿薄之力!”陳睿彥諔┑恼f。
“父皇有话跟你说,来!”说完,陈俊哲将陈睿彦带进内室。
陈睿彦跟着他走进内室,看来父皇真的遇到难题了。会不会跟那件事有关呢?陈睿彦还在发呆,陈俊哲便从内室的墙壁后面,拿出一个明黄色卷轴将它放在陈睿彦手上。
“父皇这是、、、、、”陈睿彦犹豫的看着父亲。
“若父皇不在了,你就拿出这道遗诏立刻登基。你可以凭借他,调动京城内外的御林军和禁卫军。若太子敢反抗,就地格杀!”陈俊哲将陈睿彦的手放在遗诏上面,向他面前一推。
“父皇你是要、、、、、、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朕怀疑身边出了内奸,至于是谁还不知道。彦儿,朕希望你在宫里住下,与朕形影不离!”陈俊哲道。
“父皇?”陈睿彦受宠若惊。低头沉思半晌:“父皇,丞相为何会突然之间暴毙?”
“彦儿,这里有个缘故。我告诉你、、、、、、、”陈俊哲将自己废太子的决定和改立陈睿彦为储君的决定以及让丞相去礼部传旨的事情大概告诉了陈睿彦。
“这样一来,刺杀丞相之人是、、、、、、”陈睿彦几乎要将太子的名字呼之欲出。
陈俊哲点头默许,两人心底已经有了答案:“那,父皇要彻查此事吗?”
陳俊哲搖頭不語:“現在徹查無異于讓更多的人死于非命。這樣下去,國無寧日。朕讓你與朕同住,有兩層用意!”陳俊哲盯著兒子的目光,有詢問的意味。
“父皇是擔心我被人監視,進而步丞相后塵。順便也讓兒臣護父皇周全?”陳睿彥一字一頓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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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谏()
陳俊哲看著兒子,滿意的點點頭,輕拍陳睿彥的肩膀,以示贊同。
陳睿彥每日讓巧詩為自己和父親送來一日的膳食,然后從中得知蓮韻的病情和府中的情況。真正做到了,與父親形影不離,進則同入,出則成雙。食同桌寢同眠。外人不得介入,所有消息都無法流通。
陳睿彥急在心里,可是自己心里清楚,不能為兒女私情而耽铡隆H羰侵活櫻矍暗膬号殚L,將來就再也洠в心芰ΡWo她了。即便陳睿彥急的日不能坐,夜不安寢也只能急在心里。
青籬。
身穿龍袍的南宮傲坐在龍椅之上,威風凜凜,頗有幾分帝王風范。一改往日的當太子時的頹廢、萎靡。
一月前,青籬皇帝南宮留病重。太子監國,一切政事皆委派于太子全權處理。半月后,南宮留撒手人寰,太子南宮傲即位。改元新治,南宮傲為籬臁邸S捎谀蠈m傲控制瘟疫,維護一方邊疆安寧,人心思定。
“臣等參見皇上!”丞相和御史道。
南宮傲抬頭走出來:“二位請起!不知二位這個時辰來御書房所為何事?”
“請皇上立南宮離為太子,以安民心!”二人齊聲道。
南宮傲低頭半晌:“二位原來為此事而來。但是,朕目前還洠в羞@個打算。”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为何?皇上,历朝新君登基先立太子,以安民心。为何皇上却要反其道而行?”
“皇子尚在年幼,立储一事还言之过早。虽然立储可以安定民心,如果错立将会荼毒苍生。其危害,远比不立太子还要大。所以朕决定,暂且不立太子。”
御史白幺向前一步道:“可是皇上、、、、、、”
南宫傲坚决地制止了他们:“立储一事朕心里有数,朕也知道立储的重要,还是再等几年吧!”说完,南宫傲转身走回桌旁。
白幺还要说什么,丞相拉拉他的衣角起身告辞:“臣等告退!”
“你拉我做什么,皇上分明是、、、、、、”
“既然皇上已经决定,我们只要做到规谏就可以了。以后时常提醒着也就是了。”吴澶道。
“可是来之前你并不是这么说的啊,丞相大人?”白幺不解。
“白大人,现在事情有变。皇上主意已定,而且皇上的理由充分,皇子却是太小,不足以担大任。且等等看吧!”说完,吴澶转身离去。
清楚穆王府。
“王爷筹谋多年,今日终于一展抱负了!”梦溪道。看着楚恒的眼神很激动。
楚恒的臉上反而布滿陰霾,夢溪見狀頗為疑惑:“王爺為何悶悶不樂?”
“現在事態漸漸明朗,丞相和太傅還有皇貴太妃雖然屬意本王為帝,但登基之后長公主的事,就是最首要的。解救長公主便成了頭等大事,這可是相当棘手啊!”楚恒不禁焦懀У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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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嫌隙()
“王爺現在就要先天下之憂而憂了嗎?”夢溪反問著,口氣里卻有一絲鄙夷。
楚恒聽到她話語里耄Р刂唤z不善,看著她:“你難道不願意看到本王君臨天下嗎?你不想當皇后嗎?”楚恒疑惑道。
“哪個女人不是望夫成龍的?更何況夢溪的夫君,本就是人中龍鳳,這一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怕只怕有些人,被勝利衝昏頭腦,忘了自己的治國理想!”夢溪的言語犀利,字字句句似提醒著楚恒,不要忘本。
楚恒聽罷笑著搖頭,一把攬過夢溪,將她擁入懷中:“你想太多了!解救長公主是我們一直要做的事,這將關係到我們對陳國的態度。而且我們的國力、、、、、、”楚恒低聲分析著。
夢溪歎氣,心中為難。但是她依舊要用這話試探一下楚恒,想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大權在握,而忘記了手足親情和當初的理想。
夢溪掙脫了楚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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