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该死!请长公主恕罪!”惊慌之余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疏影连忙上前扶起周远:“周大人请起。不知者不罪!”
见疏影上前来扶,周远连忙后退一步自行起身:“微臣不敢!”说完站起身来,又后退一步再次与疏影保持距离。
“是本宫隐瞒在先,与大人无关。周大人精通音律,不知对我的长相思可感兴趣?”
“微臣不懂长公主的意思。”
“本宫的这个曲子,尚在创作阶段。今日也是一时闲暇,想听听哪里还有瑕疵。既然大人精通音律,这件头疼的事情,可不可以请大人代劳呢?”
周远听罢本想推辞,这样一来一往,明目张胆的出入溪苑,与二人名节有损。更何况,长公主高高在上。若是,皇上听了流言动了雷霆之怒,那自己可是闯了祸端了。
可是,长公主有命自己又不敢推辞。正自犹豫不决之际,春蕊道:“周大人,长公主是器重你,可不要推辞啊!”轻声提醒着。
“可是,微臣、、、、、、”
疏影的脸上略微有些失落,随即浮上一抹释然的笑容:“我知道大人在担心什么。若大人觉得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本宫明日便差春蕊在大人下朝的路上等候,将曲谱交给大人即可!”
“春蕊,摆驾回宫!”说完,紧了紧披风转身离去。
春蕊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周远,眼神夹杂着担忧。
“你跟周大人是怎么认识的?”疏影轻轻的问道,似乎不带任何表情。
“奴婢与周大人原是旧识,我们是自幼一同长大的。只是奴婢家因获罪而家道中落,原本的亲事也只得作罢了。”春蕊匆匆的说了这些,欲转身离去。显然,对于此事春蕊不愿多提。
看着春蕊离去的背影,疏影不禁在心中叹气。宫里从在这宫里的不缺少可怜的人。在这宫里的每个人,上至皇帝下至奴才都很可怜。我现在还有时间去自怨自艾的去替别人可怜自己的身世吗?
数日后,翊宸宫。
“皇上,这是刚刚进贡的雨前龙井,你尝尝看。可还喝得?”梦溪将茶递到楚恒手中。
楚恒接过茶杯,打开茶杯又放了下去。见他如此反复,似有心事,梦溪屏退了众人:“皇上似有心事?”
“你听到近日宫中传着的一些流言吗?”楚恒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上指的是有关长公主和礼部侍郎周远的事吗?”梦溪道。
“可不就是这件事吗!近日传的沸沸扬扬的,聋子也听见了。”楚恒气愤的说着。
“嗯。一个是皇上至亲,一个是青年才俊、国之栋梁。若是处理不慎,于二人名节有损不说。皇家的颜面,更是不堪!”梦溪加重了语气,一抹隐忧袭上心头。
利器()
“那么皇上可是有什么良策了?”梦溪十分了解楚恒,遇事宁可自己伤脑筋,也绝不求助于人。一旦说与人听,那便是做了决定。
“朕的意思,由你出面去试探长公主的心意?周远这边就由朕来问。若他们真的情投意合,朕便下旨赐婚。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皇上的意思是要赐婚?这样做会不会太仓促了?“梦溪觉得突然。
“一点儿都不突然!长公主回国已经有一段时间,她现在才二十出头,难道下半生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周远,也算是青年才俊。若是他的心里对长公主有意,朕倒是乐见其成。朕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正好趁此机会,绝了她的念头!”
梦溪并没有注意听楚恒后面的话,她在想去试探长公主的心意自己去并不合适。这样私密的事,长公主不会与自己说的太多。要派一个跟她相熟的人才行,而且这样还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皇上,臣妾的意思是,此事梦溪去问并不妥当。我私下觉得,幽兰妹妹如何?”梦溪推荐道。
“幽兰?你极力推荐她去,可是有什么缘故?”楚恒疑惑道。
“幽兰妹妹与长公主相识已久,更加了解长公主的性情。办这件差事,怕是更容易一些。”
“后宫的事由你做主,朕没意见。你看着办吧!”说完,楚恒转身离开。
春升殿。
“我?这,恐怕不妥吧?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长公主和皇上也说过,后宫事以皇后为尊。这样做,岂非越俎代庖?“幽兰担忧的道。
“自从妹妹生了云霞公主,皇上就让你协助本宫料理六宫事。你干预此事,也不算僭越!“
梦溪低头沉思:“长公主与妹妹相交颇深,这件事,非妹妹不可。妹妹就不要推辞了吧?“
幽兰有些犹豫,自己也担心这流言对长公主不利。这个人,不揪出来,自己心里也不安。想到这里,勉强答应道:“幽兰遵旨!“
溪苑。
“那么,帝贵妃今日是奉旨而来吗?“疏影听罢,心中顿生反感。
“不!臣妾是为了长公主而来。“幽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用意。
“为本宫?“
“不知道,长公主可听到外间的传闻了?”幽兰问道。
“听到了。这么说你是为流言而来?”
“幽兰相信,流言终究是流言,定会有不攻自破的一天。但是,流言却绝不会是空穴来风的。故而,为了长公主的名节,我还是要来向长公主求证一番以释疑。”
“你想问什么?”
“请恕臣妾无礼了!不知,长公主与周大人是、、、、、、”幽兰特意停顿了一下,搜寻着合适的词语,以免触怒疏影。
“我与周大人互相欣赏,引为知己。并无外间传的那般不堪。“疏影冷冷的。
“别无其他?“幽兰反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倒弄不懂了?“疏影疑惑不解的道。
幽兰犹豫着,不得不把楚恒的意思透露给她:“皇上和臣妾等,都希望能够杜绝流言,还长公主和周大人清白。若是,长公主和周大人情投意合、、、、、、”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本宫的话,帝贵妃难道没听懂,需要重复吗?”疏影冷冷的反问道。
“长公主切勿动怒。臣妾也是想着要息事宁人,尽快平息流言。”幽兰讪讪地说着。
御书房。
周远听了楚恒的话,惊出一身冷汗。虽然楚恒的口气,很是平静谦逊。但是对于周远来说,却是平地起雷一般响在耳畔。
周远的头磕在地上:“皇上恕罪!微臣并不敢存非分之想。”
“既然如此,你与长公主相会频繁,又私相授受。可知犯了宫中大忌?”楚恒言辞犀利的问道。
溪苑。
“若是长公主,真的与周大人情投意合。男未婚女未嫁,奏请皇上赐婚,找一位东床佳婿岂不好。一则平息了流言,二则长公主的终身也有了依靠啊!”幽兰循循善诱的说着。
听着幽兰的话,疏影心中不禁翻了个个儿。幽兰是奉旨而来,自己又与她颇有交情。若是因为此事而伤人,便得不偿失了。毕竟幽兰也是为自己的名节着想。
而且幽兰是奉旨而来,担心伤及自己已经说的十分谦逊。她明白楚恒的意思,若是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赐婚是最理想的解决办法。
“原来如此,帝贵妃和皇上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本宫如今,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劳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皇上,若是给周大人带来很么困扰是本宫的不是了,我一定会亲自向他致歉。”
御书房。
“微臣知罪!但凡皇上有所命周远不敢有违,但臣与长公主并无私情,只是知己,仅此而已。皇上所命,我即便冒着抗旨的死罪也不敢欺君。”周远拒绝道。
“你现在就是在抗旨!”楚恒的声音低沉,显然已经是在愤怒的边缘。
溪苑。
“长公主有这份心意,自然是极好的。幽兰当然可以将长公主的话转告皇上,但是,这里我要说一句僭越的话。希望长公主不要怪罪才是。”幽兰见疏影先前已有抵触情绪,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说就是了!”疏影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也不似先前那样排斥。
御书房。
“可是若臣违心答应了皇上的赐婚,欺骗了长公主和皇上。周远私下以为,这才是更大的欺君。”周远挺直背脊分辨道。
楚恒阴鸷的目光直射周远的眼睛,心中愤怒不已:这小子如此不识抬举,若他坚持不肯,朕也无计可施。朕虽然希望,流言可以因此而消,但若他心中没有长公主。朕岂非好心办了恶事?
想到这儿,楚恒的脸上便缓和了许多。走出御座,来到周远身边:“平身吧!”
溪苑。
“我与长公主于陈国相识在先,也算是有些交情,也是比较了解长公主为人的。既然你现在不想与周大人在一起,难道以后也要一直一个人吗?你可是才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大好的光景就这么辜负了吗?”幽兰似劝慰的说着。
“以后的事情一切都要看天意,只是现在本宫并不曾想过这样的事情。有劳皇上和帝贵妃一直以我的事为念。”疏影再四推辞。
尘埃落定()
御书房。
见皇帝要来搀扶自己,周远连忙起身:“微臣惶恐!”说罢自行起身。
“既然你不肯娶长公主,朕还有一策。既能止息流言,又能保全长公主和你二人的名节。但这一次你若再敢推辞,朕绝不轻饶,定要问你个欺君之罪!”楚恒威胁道。
溪苑。
“但愿长公主只是一时的心情还没有平复,而不是抱着终身不嫁的心思!”幽兰似有所指的说着。
疏影闻听此言,受了不小的震动:“你说什么?
幽兰摇摇头道:“没什么。臣妾斗胆问长公主一句,既然你心中不喜欢周远,可是心中已有人选?”幽兰试探着问道。
疏影见幽兰将话说的如此明朗,心下有些窘迫。沉默不语。见疏影沉默不语,心下已有几分把握,进一步逼问道:“长公主心中的人选难道、、、、、、”幽兰几乎呼之欲出了。
御书房。
周远坚定的看着楚恒灼热的目光,坚定的道:“只要皇上不是要周远做驸马,但凭皇上吩咐便是!”
“你这算是答应了吗?”楚恒逼问道,希望能从周远的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
“是!”
溪苑。
疏影打断道:“难道什么!”疏影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不自然。
“难道是悦王?”幽兰有意点明,想知道疏影的反应。
“我、、、、、、怎么可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吃的肉喝他的血的吗?现在还来说这样荒唐话做什么?”疏影站起身转过身,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御书房。
“皇上是要微臣与长公主结为异性姐弟?”周远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驸马风波反应过来。
“不错。唯有如此,你们以后无论是想讨论乐理或是诗词,都可以光明正大。亦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更重要的是,长公主和你孤男寡女,颇有瓜田李下之嫌。即便你已有家室,如此一来便更加不合适。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嫌。怎么样,你可愿意?”楚恒质问道。
溪苑。
“是吗?那就好。纵然长公主不愿意嫁给周远,以后定会遇到良人。只要这个人,不是悦王。否则,皇上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对付他!”幽兰刻意加重了语气,提醒着疏影。
幽兰的话让疏影觉得浑身颤抖,如身在冰窖,顿时觉得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
御书房。
周远听罢觉得,为今之计唯有此计可行:“但凭皇上做主!”
楚恒满意的看着他,自信的笑容浮于脸庞。
夜间春升殿。
听了幽兰的话,楚恒一只手拍在案上,桌上的茶盏跳了起来:“哼!”
“皇上息怒!虽然长公主极力掩藏,但臣妾还是察觉了长公主的心意。而且她说话吞吞吐吐,不像她原本的作风。”幽兰镇定的说着。
“她是妄想!难道她心里还有有那个魔鬼不成?想让朕放过他,想都不要想!”楚恒激动的踱步,脸上的表情犹如浸了千年冰霜一般。
“皇上稍安勿躁!如今事已至此,我们要改变长公主的心意怕是不可能了、、、、、、”幽兰担忧的说着。
夫妻辩论赛()
“朕偏要行那不可能为事!朕是天子,定要扭转乾坤主宰一切!“楚恒狠狠的说着。
“饶是如此,皇上亦不能主宰人心!“听到楚恒的话,幽兰冷冷的说着。
“那朕就在长公主面前处死悦王,让她彻底死心。然后另觅一青年才俊,为其赐婚。如此一来,便可绝了她的念头。“楚恒恶狠狠的说着。
“有一句话叫做物极必反,月盈则亏。臣妾相信,皇上此举非但不能如愿,反而会再一次失去她。
”幽兰静静的说着。
“难道要朕把小姑姑拱手相让不成吗?她这么多年一人在悦王府备受苦楚,此等深仇要朕如何释怀?长公主是朕唯一的亲人和长辈,朕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姑重蹈覆辙!”楚恒斩钉截铁的说着。
“既然皇上把长公主当做唯一的亲人和长辈,更加不能这样做。”幽兰同样用坚定的口吻说着。
“这是为何?”楚恒疑惑不解。
“暂且抛开长公主和悦王是否两情相悦。即便从眼前来看,长公主在青楚,悦王在千里之外的陈国。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地域相差甚远。若不出意外,他们是永世不能相见的。”
“再者,悦王既然亲自手书一封要把长公主送还,定然不会再有索要的心思。皇上何必为了长公主一时的心结闷闷不乐呢?”幽兰劝慰道。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无论是任何人都难逃天意二字。若是他们相隔千里之遥,朕自然不会有此忧虑。倘若,有朝一日悦王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就只有听之任之的份儿吗?”听幽兰的话,楚恒感觉自己无能为力。
宫中的生活再险恶、自己的身体和所处的环境再恶劣,楚恒都没有感觉到这般的无助。原以为,自己如今已身为九五之尊,再也不会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可是,毕竟自己是个凡人。
都道天子是上天之子,奉天之命来统治万民。可原来也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自己倍觉辛苦。终究是拗不过天意去!
楚恒正自伤感时,幽兰的声音突然想起:“皇上可还记得与幽兰的赌约吗?”
“赌约?当然记得!”
“很快就有好戏开场了,皇上想看吗?”
“好戏?”楚恒更加疑惑不解的盯着幽兰。
仔细回忆着与幽兰打赌的内容,脸色不紧阴沉:“你就这么有把握?”楚恒冷冷的问。
“皇上知道悦王是如何让长公主心甘情愿下嫁的吗?”幽兰幽幽地问道。
“是什么?“
“与皇上用的是同一招!“
“赐婚?“
“悦王向陈国先皇请旨赐婚,当时我刚刚成为悦王侧妃仅一月。先帝以此为由严词拒绝,之后便再也没有提过。“
“后来呢?”
“后来,悦王因此也有近一年时间不问政事。一年后,悦王因攻打青楚和青篱两国有功在先,旧事重提。先皇才应允。”
“这不是顺理成章吗?”
“长公主听说先皇已经下旨赐婚,她不能抗旨不尊。唯有,以死明志。”
“你是说、、、、、、”楚恒瞠目结舌的说着,他似乎了解幽兰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安分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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