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与自己里应外合,那就无需担心了。必要的时候通个气,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
自从静纹死后,这是林氏第一次笑。新来的婢女,因为年轻没什么经验,做事毛毛躁躁的倒是很让她操心。
不过,如今林氏倒也开始有心情调教她了。但是,静纹的仇一定要报!
静纹在她心里虽然是奴才,这么多年来自己对她也不十分上心。但她服侍了自己这么久,自己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恩怨分明的。她有时虽然犯傻、呆笨,但是做事却很得力。
如今她为了自己豁出了性命去,自己的心腹不能白死!想到这里,林氏便恨恨的:这个不孝子,想做皇帝?做梦!
林氏一人在发呆,新来的婢女阿婧跑进来:“娘娘,幽王殿下求见!”
林氏将头偏向一边:“不是告诉过你,走路的时候放慢脚步不要跑吗?”皇贵妃的语气中虽然是责备,但是不免充满溺爱。
阿婧讪讪的低头,又以福礼:“是。奴婢知道了!那么娘娘要不要见幽王殿下?”阿婧歪着头看向皇贵妃。
攻心计()
“他终于肯见我了吗?让他进来吧!”皇贵妃将双臂摊开,让宽大的袖袍平整的铺于地面。
阿婧听罢答应着退出,奉了茶离去。
“参见母后!”楚阳行了大礼。
林氏看也不看楚阳一眼,怪声怪气:“不敢当!从今而后怕是本宫见到你反而要给你行大礼了,否则,这君前无礼之罪我可担当不起!”林氏冷冷的说道。
楚阳听罢方知母亲还在为自己将她禁足之事生气,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楚阳坐在林氏身边,将茶斟满用嘴仔细的吹着,那动作十分轻柔:“母妃不要生气,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母亲的安危。若是有人对母妃下手,那就是做儿子的该死了!”说完将已经微温的茶水递到林氏手中。
林氏并不接,只是将茶杯放在桌案上。依旧冷冷的:“是吗?那本宫还要为我儿的孝心感动了?”
楚阳便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都要先将她稳住。否则,登基大典若是出了差错,那就什么都做不了。
“母妃,儿子所拥有的一切,皆是您所赐。当然做任何事情也要得到您的首肯,若少了母妃的鼎力相助,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楚阳极尽谄媚之能事,希望以此来麻痹母亲,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放弃了皇位。只是希望在登基大典之前可以安然度过。待登基大典结束,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林氏听着儿子的话,大有拍马屁之嫌。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意图,但是林氏却十分清楚他如今手中有权,无需惧怕任何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自己是楚阳的生母,同时也真的害怕在关键时刻自己会突然跳出来以太后的名义罢黜他。
虽然这几句话林氏听着很受用,但是可没有被楚阳的一番甜言蜜语完全腐蚀掉心智:“不要在那儿跟我胡说八道!你若想当皇帝,母妃不拦你。若你要真的做出悖逆祖宗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端茶送客。
阿婧走了进来,做了‘请’的手势。
楚阳听罢,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母亲,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那里面隐隐的有一层杀意。
听到阿婧的声音,楚阳回过神来。晃晃脑袋离开常青阁。
刚刚那个念头是什么?她是自己的生母,自己刚刚说的话没错,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母亲给予的。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
百密一疏()
远处管家于晴文看见幽王连忙小跑过来:“参见皇上!”
楚阳听罢连忙向四周张望:“你小声些,不要被人听了去!”
楚阳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你来有事吗?”
躲在华从后面的夙沫在采摘花瓣,给堇妃泡制花瓣茶,听到这边的声音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楚阳的身影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行礼,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夙沫退了回去,仔细聆听着。
于管家也跟着压低了声音:“王爷,陈国已经万事俱备,只消王爷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冲进皇宫。到时候顺者昌逆者亡,皇位还不手到擒来?”
“都说兵贵神速!有陈国相助还不水到渠成?对宫内要严密封锁消息,不能走漏了风声。传到了母妃耳中一切都白费了。你出宫去,将太尉带来见我。”
“是,王爷!”于管家答应着离去。
夙沫听得专心,听到这里她知道二人对话已经结束了,那就意味着她很有可能随时被发现。
回过神来的夙沫,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考,手中的花篮落地,闪身离去。
楚阳循着声音找去,走近看到一个篮子丢在地上,篮子里的花有一部分散落在地上,说明人还没有走远。
楚阳抬头看向前方,往前追了几步,看见不远处夙沫消失的方向,那是浅醉殿的方向。楚阳的嘴角微动,转身回了御书房。
辛遥亮出虎符:“丞相有命,禁卫军听令。禁卫军需全力拱卫京师安全,严禁内乱。皇宫内外若有异动,杀无赦!”辛遥说罢扫视一下众人。
辛遥话音一落,下面立刻一片窃窃私语:“丞相与幽王一向水火不容,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就是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丞相不会也出事了吧?”
“各位!丞相此举定有深意,虎符和手谕皆是丞相所赐,手谕我也检验过,的确是出于丞相之手。我们都是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我们只要奉命行事,想必也不会有错!”辛遥的一番话,激起所有人的使命感。
“末将遵命!”
辛遥的一番鼓动,使得禁卫军全军临阵倒戈,从此丞相琉光孤掌难鸣。看着群情激奋的禁卫军,辛遥内心一阵畅快,琉光,这一次我看你如何勤王!
悔之晚矣()
风如月站在御书房中间,挺直背脊不做声,等待着幽王先开口。
幽王见到他很是高兴,连忙让人赐座。风如月也毫不客气的坐下来。
风如月一落座,幽王便与他拉起了家常,跟他百般的套近乎。回忆一些幼年的往事以及他如何尽心竭力的辅佐父亲,又讲了一些关于幼年读书时的一些趣事。
风如月听着只“嗯,啊”不止,勉强应付着,完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幽王的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温馨,风如月心底却没来由的泛起一阵恶心。
亏他满嘴的念着先帝的恩德和功业,亲眼见到先帝是如何兢兢业业的为着这江山,为着青楚社稷的千秋万代。可是他为了这帝位不惜卖国,如此不择手段之人、丧心病狂之徒,青楚江山若真的到了他的手中,岂不要亡国了?
听到幽王说起幼时读书之事,不禁悲从中来。那个时候的孩子天真烂漫,有最可贵的兄弟亲情。他们互相袒护着对方,相亲相爱其乐融融。随着年纪一点点儿长大,心计多了,隔阂多了。多了一些提防之心,少了许多温情。
后来,幽王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很不寒而栗的感觉。
作为先朝帝师,又身兼辅导皇子的重责,他曾自认为恪尽职守,能够教出如楚阳和楚恒这样的皇子,此生无憾。
但是他却忘记了为人师表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修身。
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帝师,自己的学生先天具备了后面的条件,在他们掌握了所有为人处世、治国之道以后,修身便显得尤为重要。
这样才不会使一个人走向歧途。有这样的人觊觎皇位,轻则众叛亲离,重则危害社稷、遗祸后世。
他疏忽了这重要一课,如今悔之晚矣。看着幽王还在那里侃侃而谈,风如月心中很复杂。鄙夷、痛心还有决绝。
见风如月一直冷冷的:“太傅!本王是你一手调教,所做的一切都希望得到你的支持。”楚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风如月的反应。
风如月不置可否,一脸的漠视。
“我之所以把师傅你请到御书房来,是因为多年来太傅您教导本王辛苦,又是先帝重臣,百官之首。是我朝诸位大臣以及百姓眼中的元首,受臣民爱戴。因此,楚阳不才想请太傅再次辅佐本王,与本王一同劳心国事!”说完,楚阳自信的看着风如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风如月看着楚阳的目光,心底不禁涌出一丝反感。他不禁低头沉思,如今楚阳外有陈国军队,内有禁卫军倒戈,即使丞相一人在外奋力抵抗终究难成大事。
而且长公主出师未捷已经身陷囹圄,若自己再公然反抗幽王,岂不是更没有势力可以与之抗衡?不如自己虚与委蛇,且与他周旋些时日再说。
风如月心念至此,倒是有些犹豫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阳见风如月犹豫,便知道事情还有商榷的余地,心中不禁欢喜:“太傅不必急着回复本王,如今形势了然,想必您也看得明白。良禽择木而栖,如何取舍太傅心中需多做衡量!”说完,楚阳便命送客。
见风如月走远,于晴文从侧殿出来:“王爷,您为何放他离开,而不是将他一并拿下?”见楚阳一改往日作风,管家于晴文面带不解的问着。
看着风如月消失的背影,幽王踱步到殿前:“他是我恩师,授业之恩恩同再造,比起父母生养之恩有过之而无不及。且他是百官之首,为官多年无论朝中还是民间,威望极高又是先朝帝师。我心中实则不忍伤他极深,若他肯辅佐与我自然很好,但若、、、、、、”
于管家听罢,疑惑的看着他:“如何王爷?”
“若杀他恐犯众怒,现在登基在即不宜制造麻烦!”说完回到正座。
风如月走在出宫的路上,他很清楚幽王之所以放他走的用意,可惜他是打错了算盘。但自己可真的要打算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到了太尉府,发现门前的守卫已经撤去,心下疑惑连忙快步走进府中一探究竟。
见到冷凌月悠闲自得的品茶,风如月大惊“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风如月平安归来,冷凌月满脸的喜悦:“老爷你回来了?”“幽王跟你说了什么?”风如月立刻问
冷凌月疑惑的:“自你走后没多久便来了一个人,紧接着守卫的人就跟着他离开了。我还在疑惑,现在想来定是幽王解除了对我们的禁足了?”
风如月听罢,脑筋飞快的旋转,想必是自己的态度起了作用。自己虽没表态,但是一个表情足以令楚阳懂得自己的心思,观察细微如此,当真令天下政客汗颜。
见到风如月不做声,担心发生什么事情:“老爷,你是不是答应了幽王做了什么、、、、、、”
“夫人!”风如月打断了冷凌月的猜想:“你放心,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只是、、、、、、”风如月的想法在脑中不停的盘旋。
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风如月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冷凌月,说罢叹气:“希望幽王不会看穿我的心思!”
冷凌月‘腾’的一下站起身,身形之迅速绝不似一个知天命之人:“我不同意!老爷,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夫人,我别无选择!”
“可是,你不能把这渺茫的希望寄托于幽王。”
“夫人,现在长公主身陷囹圄。丞相琉光虽有羽林军和禁卫军,可是,禁卫军统领辛遥已经临阵倒戈,只有一只羽林军的左麟伊也是独木难支。穆王楚恒避世多年不问世事,此时更是无法指望。如今我若公开再与幽王为敌当真没有势力可与幽王抗衡了!为今之计唯此一计!”
“但是,大人这样做太危险了。幽王自幼由你一手教导,难道你不了解他的为人吗?他如此诡计多端、老谋深算,万一你的想法被他所洞察,那我们太尉府几十口岂不是顷刻殒命?”
风如月用手掌摸着额头,坐在那里眉头紧锁:“夫人那!我们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若国都不在了,哪里还有家呢?”说到这儿,风如月深邃的目光看着冷凌月眸子。
冷凌月紧咬嘴唇,欲言又止,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若牺牲我太尉府这几十人性命,能保全我青楚江山,死何足惧?”
天牢。慕云捧着一碗几乎快干了的饭,上面的菜已经微微发出酸涩的气息。
“长公主,您就吃一些吧,这饭勉强还能吃些,您就吃了它吧!”慕云用几乎乞求的声调,求着疏影吃东西。
疏影看也不看转身走到牢门前,双手扶在牢门栅栏上面:“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个什么形势。身在牢中,竟是半点儿风声也听不到!”说着恨恨的用手拍着牢门的栅栏。
慕云连忙放下碗,过来将疏影的手握在手里吹了又吹:“公主,仔细手疼!”
慕云叹着气安慰着疏影:“就算公主你忧心外面的形势,也要好歹吃一些。如果外面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长公主你身陷于此,也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在此安心吃住,以逸待劳?”
疏影听着直摇头:“只怕是时日不多了!不知道太尉和丞相是不是也被拿下了?”说着,疏影望着天老尽头的楼梯拐角处。
穆王府书房。梦溪站在楚恒身边奉茶,自从上次在堇妃寝殿里见到梦溪,楚恒觉得她是个身上充满谜一般的女孩。
自古红颜多薄命()
他对她产生过诸多怀疑与猜测,觉得这样的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孩怎么可能十多年来只在母亲的寝宫中做一个粗使的宫女?这实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无法解释这样不合情理的事情,母亲显然并没有在意她,这才是真正危险的事情。索性自己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料定在自己的身边,她也翻不过天去。
梦溪自然知道楚恒这样做的目的,但是她的心里仍然感谢他,让她远离皇宫。
楚恒坐在书房里,心中忧虑。幽兰出走,幽月也不在了。枫叶堂现在无人主事,而自己分身乏术,这个时我根本不能离开王府。京城内外可到处都是幽王的眼线哪!
京城内外,所有王公大臣全部都被楚阳软禁起来。他王府中的人至今还能出入自由,全部是因为自己平时不问世事的缘故。
可是,自己如今需要做一件事,苦于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啊!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了。
想到这儿不禁想起幽月和幽兰,眼中不禁浮上一丝水雾。
看到楚恒的神情,梦溪欲言又止,移动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感觉到梦溪的不自然,楚恒立刻收敛情感,眼神中立时多了一丝冷漠:“退下吧,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听到楚恒的话,梦溪转身离去,却在书房门前停下,转身看向楚恒。
楚恒抬头正对上梦溪那忧虑、幽深的眸子,那一刻楚恒的心没来由的漏跳了一下。连忙红着脸别过脸去:“你怎么还留在这儿?”
“即便今天王爷要怪罪于我,奴婢也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奴婢以后是这王府的人,若是在我和王爷之都有一层隔阂,那么以后在王爷身边便永远没有信任!”梦溪下定决心,要与楚恒谈谈,无论今后是被赶出王府或是乱棍打死都认了。
楚恒听着心中好笑,这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如今居然在自己面前竟然谈起了信任来。既然这样我就看看有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楚恒笑了:“想说什么,说吧!”
梦溪转身到楚恒身侧:“奴婢很清楚您向娘娘要我的目的,不求王爷对我有多信任。奴婢自幼父母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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