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终须落声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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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终须落声嗨-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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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处倒是没有不过。爷,您怎么”

    “嫌他恶心。杀了他,一了百了。”手中的茶杯被我攥得紧紧的,只可惜我攥不碎它,不然一定很痛快。这要是我家门前那个老乞丐。这杯子估计早就碎了。

    “那您是要今晚动手,还是”

    “就这三五天里,不是今晚,日子随你挑。去之前也不用告诉我,到时候我看效果。”

    强子点点头,面色凝重:“行。我吩咐人准备着。”

    “这事,办得干净点。不仅要和你撇清关系,也不要和我扯上瓜葛。”

    “我明白,爷您放心。”

    我以为这事交给强子就算是稳妥了,我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庆贺袁宗昊暴毙了。

    三天后的夜里。月过中天,我还在书房里忙活。那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从没算过账,结果皇帝让我代管部分户部事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新户部尚书短短数日就把户部弄得一塌糊涂,事务滞缓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账目不清,户部上下怨声载道。啊。也不是全部,那个刘文江就很喜欢这个只会背之乎者也的新上司。真是一货找一主、盐碱地专出危|蛄。结果到头来受罪的还是我,账目繁复。要一一对认,真苦了我了。

    “老爷,许老板有急事。”管家在门外说。

    “让他进来。”我随口答了一声,这满脑子都是账目上的事。

    不一会强子推门进来,我随口说了一句“坐”便又开始对账。听声音强子慌张得很。

    “怎么了?”我抬头看了一眼。强子惊慌的脸上还略带了些愤怒。

    强子看了我半天,张口问道:“爷。杀袁宗昊的事您跟别人说过吗。”

    “这种事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说。”我见他语气不对,合上账本问他。“怎么了,出什么岔子了?”

    “我的人刚才被官兵抓了。在袁宗昊府里。他们早有准备。我的人刚进了院子就被擒住了。”强子看着我,似乎是认定了消息是我走漏的。

    “属实吗。”

    “我派了自己的心腹去看着。绝对是真的。”

    若是真的可就不好了。这说明袁宗昊早就料到我会找人去杀他。这事若是被他抓住把柄反咬一口,我可就死定了。

    “爷,您交给我个实底儿,这事跟您有没有关系。”

    “那得看你到底还信不信我说的话。”你若是信了,便不会多此一问,你若是不信,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强子纠结着站在那,眉头紧锁,眼神低垂,良久长叹一声:“我错了,爷。您没必要害我。”

    我也叹着气:“袁宗昊能料到我会找人杀他,就证明我们现在并不安生。你我如今都在风口浪尖。若是我能捡条命在,定不会让你遭难。”

    “爷您放心,我的人,嘴巴很严,绝不会吐露一分一毫关于我们的事。没有口供、证据,他袁宗昊也是没辙。”强子低垂着头缓缓说道,“爷您公务缠身,我就先走了。”强子说着话往门口挪。

    “强子。”我叫住他,“你也给我交个实底儿。”我缓了缓,稳了稳心神,“你还相信我吗。”

    强子推门的手愣住了,好半天背对着我念叨了一句:“信。”语毕,便推门出去了。

    强子啊强子,真希望你是真的信我。

    转天上朝,袁宗昊早早地便在宫门口等着我。

    “东方大人您早啊!呦,看您的气色,昨晚一定没睡好吧?”袁宗昊偷笑着。

    “有话说,有屁放。”

    “我放了,您没闻见?哈哈哈!”

    我不再理他,径直朝宫内走。

    袁宗昊赶上来:“东方大人,下官是看您疲惫不堪,说个笑话给您解解闷,怎么还不开心了呢?”

    “那真是要谢谢袁大人了。”我甩下一句话加快了脚步。就算会被袁宗昊搞死,我也不想听他这些阴阳怪气的讽刺。

    可袁宗昊却是阴魂不散,也加快了脚步跟着我:“东方大人放心。您昨晚送过来的人我会好好利用的,不会把这些人浪费在扳倒您上。您就把心踏踏实实地搁杂碎里,看我今日的好戏。”

    上朝之时,袁宗昊一步步稳稳当当站到大殿中央,下跪行礼,口呼万岁。这一切毫无特别,在我眼里却清晰得很。

    “启奏皇上,我们抓到了前几日劫狱的重犯,现在已被关押在京兆尹大狱之内,全府差役看守,重枷镣铐,万无一失。下官抓到他们时,他们已将其他死囚杀死,只留下了户部尚书张明庆。还请皇上定夺。”

    行了,我知道了。这就是“顶缸”。用我杀他的人顶了劫狱的缸。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不是想杀了刑部尚书吗,如今之举无异于救了刑部一命。我偷眼观瞧,刑部大人一副死里逃生的畅快模样。

    “既然在京兆尹府上,”皇帝点着头,欣喜得很,“颢渊,刑部,你们两个同袁宗昊一起审讯,问出幕后主使是谁。”

    “皇上,”我们还没搭腔,袁宗昊便拦了一句,“昨夜里下官大致问了问,张明庆说了些东西”袁宗昊假装犹豫着,“下官斗胆请皇帝移驾京兆尹大堂,亲自审讯。”

一零六() 
皇上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要多大的案子才能让皇帝亲自审讯。历朝历代皇帝亲审的都是冤假错案,也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翻案易如反掌,无非一句话的事。但像劫狱这种事交给刑部处理就行了,如果其中涉及皇亲国戚、或牵连众多、或干系重大,便由刑部呈禀皇上,再由皇帝下旨着御史台、大理寺同审。一般这样的案子就是惊天动地的谋逆之案了,轻易也用不到皇帝亲自审理。

    再说,皇帝哪会审案。

    皇上见袁宗昊一再坚持,便也吐了口:“也罢,朕便去亲自审理。”皇上起身正冠理袍,“起驾,京兆尹大堂。”

    京兆尹衙门算得上是地方官里最大的了,毕竟是天子脚下的京城,总要弄出些体体面面的样子来,显显官威、壮壮门面。今日里皇帝驾临,更是威风八面。朝中百官紧随銮驾之后,京兆尹衙门里里外外都是被迫来此听审的官员,竟显得这衙门小气了。原本的快、壮、皂三班衙役被哄到府外站岗放哨,大堂上都是金盔金甲的御前侍卫,一个个按刀侍立两侧。皇帝端坐主位,稍高的左位是我,稍低的右位是刑部尚书,京兆尹袁宗昊本是这大堂上最大的官儿了,如今也只能坐在师爷旁边。

    一切安排就绪,皇帝指了指袁宗昊。

    袁宗昊心领神会,抄起惊堂木拍于案上,响声震堂:“带罪犯!”

    这小木头块儿我们每个人桌案上都配了一块,只不过各有各的叫法——皇帝那一块叫“镇山河”;皇后的叫“凤霞”;我手中的叫做“运筹”,又叫“佐朝纲”;赵誉手里的就叫做“虎威”或“惊虎胆”;袁宗昊之流的才叫做“惊堂木”。皇帝手里那块“镇山河”不仅材料贵重,上面的五爪云龙纹更是精雕细琢的。而且在当下的场合里。除了袁宗昊在皇帝授意下可以拍这第一下过过瘾以外,只有皇帝可以用这块木头。

    我看了看刑部,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我总觉得今天他要丧命。

    京兆尹衙门的差役把七个犯人押上来,在大堂门*给御前侍卫,再由御前侍卫押送上堂。我仔细看了看。一个张明庆,五个强子的人;还有一个傲气十足的像是领头的人,虽然佩戴了重枷,手脚上的镣铐也是千斤之重,但走起路来毫无妨碍,应该是个极有本事的人。

    七人上堂。六人下跪,只有那个领头的人立而不跪,几个侍卫上前按他都没将他按跪在地上。我心中不由得赞了声好本事。

    “大胆刁民,还不跪下!”袁宗昊吼了一声。那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昂首挺立。

    袁宗昊看看我又看看刑部。我则侧目瞧了眼皇帝,朝刑部撇了撇嘴。这种事是不需要皇帝张口的,也只能让刑部先上了。

    刑部轻咳两声,拿起手边的醒木犹豫了下又悄悄放下了,无奈只能伸手一指那人:“大胆贼人,皇帝驾前为何不跪!”

    说也奇怪了,那人听刑部如此一语,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双膝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听得我腿上一抽。

    袁宗昊见来人跪了,便张口问他:“姓甚名谁。从实招来。”

    那人跪在地上瞟了袁宗昊一眼,不屑地别过头去。

    刑部倒也是自觉:“从实讲来!”

    “姓武名爵。”

    “为何劫狱?”袁宗昊问道。

    武爵还是不搭理他。

    “为何劫狱!”刑部也是不耐烦了,吼了一句。

    “武爵只是听人差遣,不问原因。”

    “何人指使?”袁宗昊嘴急又问道。结果可想而知,又被晾在了一边。

    刑部接过话头:“今日你招出主使之人,皇帝开恩便饶你狗命。若是嘴硬不招,便叫你尝尝天牢的刑罚!”

    刑部天牢的刑罚可是够狠的。百姓们传说刑部有七十二道刑罚,每一道都让人痛不欲生却又求死不能。再嘴硬的人,哪怕是个哑巴,这刑罚走不了十道就得吐出真话来。可我倒是知道,所谓的“七十二道刑罚”无非是把你打晕了,然后刑部着人编一份口供,然后狱卒拿着你手指头画个押罢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好用。

    武爵似乎并不害怕:“刑部的刑罚再硬,也硬不过我的骨头!”说着,朝后面张明庆那看了一眼。我猜想是这个武爵想把幕后主使的罪名强加给张明庆,因为他这一个眼神做的太假了,在场之上所有人都瞧得清清楚楚。皇上甚至轻声笑了出来。

    皇帝轻怕“镇山河”:“张明庆何在。”

    “罪臣在。”张明庆往前跪爬了两步,叩头。

    “天牢之内死囚无数,怎么就你活下来了?”皇帝微睁二目,“可是你指使的?”

    张明庆一听赶忙叩头:“皇上圣明,这绝不是下官所为啊!”皇帝此举也不过是吓唬吓唬这个张明庆,若是张明庆知道其中一丝一毫的细情,这一吓便能和盘托出。

    “既然不是你所为,那是何人主使啊?为何这个武爵会看你呢?”袁宗昊可算是抓住了说话的地方,急不可耐地张口问道。

    张明庆悄悄往后挪着,嘴里支支吾吾。

    皇帝瞪了他一眼,两旁边御前侍卫急忙上前将张明庆按在地上,又有人抽刀上前,一时间四把钢刀明晃晃将张明清的脖子卡在中间,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四把钢刀同时发力,血溅当场。

    “皇上!皇上!下官冤枉啊!”张明庆哭闹着。

    皇帝示意侍卫上前,五个侍卫将武爵围在中间。既然已经知道武爵是要陷害张明庆,那张明庆所害怕的肯定是他供出幕后主使或是一丝一毫的线索证据,结果被武爵当场杀死。凭他武爵刚才上堂的架势,这应该不难。

    “现在可敢说了?”皇帝问。

    张明庆身边的侍卫把刀撤了后。他便疯了一般朝皇帝磕头:“皇上,下官冤枉啊!下官被他们劫持之后曾隐约听到一句,是,是”张明庆看了看刑部,“是刑部大人主使的啊!他们说刑部大人早有逆反之心。如今大军在外,国内空虚,刑部大人打算借此机会扯旗造反谋朝篡位!他劫狱就是希望笼络反贼!后来京兆尹的人抓到他们,他们便杀了其他人,留下下官好栽赃嫁祸啊皇上!”

    哪怕这是个故事,我也很佩服这个编故事的人。皇帝对于谋逆的态度就是宁杀错不放过。而且嫁祸张明庆也算是顺理成章——张明庆刚被抓就发生了劫狱。这就算是有理有据了。

    我看了眼袁宗昊,只见他朝我偷偷笑了一下。原来这就是他说的“好戏”啊,这样的“顶缸”倒是很有水准。只不过这劫狱的事,莫非是他做的?可他哪来的本事,六个人就劫了狱?

    皇帝瞪着刑部。刑部赶忙跑下大堂跪地叩头:“皇上!此人信口开河!臣绝没做过!”

    “大人!既然事情瞒不住了。我们便跟他拼了吧!”武爵突然起身,靠这一身蛮力,愣是撞开了身边的侍卫,朝着皇帝冲过去,我起身挡在皇帝身前,两旁侍卫拔刀上前和他打在一处。

    要说这个武爵可真不是一般人,常人佩戴如此重的枷锁想要走路都难,可他竟然化枷锁为武器。以枷为盾,以镣铐为刀,跟六个精挑细选的御前侍卫战在一处。不落下风。

    “你们几个,还不帮忙!杀了这个狗皇帝,迎大人为王!”武爵朝身后的五个人喊道。

    我深知这是演戏。无非是要把刑部的罪名坐实。他后面的五个人是强子派去杀袁宗昊的,怎么可能造反呢。更何况这五个人都是普通人,一身枷锁能动弹得了才怪了。这也是为何我一个无用书生敢用肉身挡在皇帝身前护驾的原因。既然是演戏,我就跟着把戏演完吧。如今刑部已经是将死之人。我无力回天,不如就给自己日后增加一份荣宠。也算是多了一层保障。

    “来人!护驾!护驾!”袁宗昊跳起来拍桌子摔椅子喊人,三班差役闻声赶来先是将强子的五个人摸了脖子。而后便冲上去跟着御前侍卫一起对峙武爵。

    只不过我没想到二子也在,而且冲在最前面。

    虽然我知道二子是个差役,总是有点身手的,可说来也怪啊,御前侍卫跟武爵打得难解难分,毫无破绽,二子却总能找个空挡钻过去,捅一下武爵腰眼儿,踹一脚武爵腿窝儿,疼的武爵咬牙冒汗。刚开始他还能挺住,可时间一长,二子这几手流氓打架的招子他是实在受不住了,分神看着二子。御前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能人,见对手分神,挥刀上前,武爵只得勉强应付。毕竟是重枷镣铐,时候一长,武爵也不行了,一招一式迟缓许多,更多的是靠着身上的枷锁的重量勉强硬撑。不消一刻,又一个破绽,二子上前猛地朝他腰眼儿捣了一拳,武爵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踉跄往前栽去,脖颈子找刀,刺啦一声人头落地。

    京兆尹大堂之上霎时间安静了。御前侍卫一刻不敢怠慢,先将死人搭出大堂,有打来水擦净地板,利利索索一会儿就把大堂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完了,御前侍卫整盔束甲,收刀在鞘,矗立两旁。就像是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如果不是张明庆和刑部被吓得四仰八叉地躺、伏在地上的话,就更像了。

    皇帝在我身后按下我张开的双臂,示意我回去坐好。

    “刑部。”皇帝叫了他一声,“如今,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啊?”虽然听不出皇帝话语间的杀气,可这和和气气的样子更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刑部费了半天劲才正经跪好:“皇上,臣冤枉啊!冤枉啊!”呵,刑部大人已经哭出来了,真是有几分滑稽也有几分可怜啊。

    “皇上,此事涉案人员以死,死无对证。未免有失,还请皇帝以国事为重。”袁宗昊跪地请命。

    “颢渊。你以为呢。”

    如今之情势我还能如何以为?若是我再帮刑部说话,岂不是连我的命也要赔进去了?“臣以为袁大人所言极是。皇帝当以国事为重。”更何况皇帝对谋逆之事本就是敏感的,大概因为他的上位也不干净吧,所以他在位时极怕谋逆之事,对有谋逆之嫌的人也是严苛得很。这么说,合了皇帝心意,此事也就此打住吧。

    “刑部,凌迟,明日正午正阳门外施行,抄家充公。三族之内女眷变卖为奴,凡年十六岁以上男丁处斩,其下发配喀尔喀,永世不得移出。”我就说吧,皇帝对有谋逆之嫌的人苛刻得很。移三族虽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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