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岳涵一张老脸气的通红,欲喝乏气,只得低声数落:“惜春雨是吗?咳,咳,你们喜欢的都是同一人吧!想没想过他一个怎么分你们众人?咳咳……抢到手又能如何,其余的人能甘心吗?自古红颜祸水,咳,还是想清楚些为妙啊!他可是个男人,百年之后你们的产业交给谁?”
个中道理他们岂非不知,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春雨这样的尤物他们怎放得了手?沈岳涵不过仅见春雨一面,只晓得他的外貌哪懂是那深奥的内涵吸引着他们欲罢不能?
“天下豪杰应有尽有,庄主何不放眼挑选,我们这些被美色所迷的人哪配的上令爱啊?”司易绝说的含蓄,不过凭沈岳涵一庄之主哪会不明白话中意义。
“庄主好好休息,我们告辞了。”说罢,男人一个个跨步离去。
“你们给我站住。”沈岳涵急道。
男人们丝毫没停留的意思,室内空荡荡,沈岳涵趴于床畔喘息不已,血气上涌怒意横生道:“不识抬举的东西!我栖月山庄还怕没人入赘!你们等着……”恨意充盈卧室,溢满心头……
“没想到,沈岳涵是为自己打理后事。”
伤的不轻啊!魔教果然不可小觑,五个20十不足的小子把蜂拥的群豪杀的溃不成形,甚至不晓得鹊小楼有没有出手?柳风情边想边走。
“司易绝,人家沈筱乐一直追着你,总该给她答复吧?”秋煊赫笑道。
“又不是我追她,给什么答复?”司易绝瞪眼道:“你快找自己失踪的老婆才是,凑什么热闹?”
“你……”
“别骚扰春雨……”
众人吵闹着回房不提。
“惜春雨!”秋煊赫一进门就瞧见春雨端坐扇木桌旁品茗,讶道:“你怎么来了?如果,被司易绝他们知道,我可是罪加一等啊!”随即笑着坐于对面,陪了杯。
惜春雨静静喝茶,好象这房间是他的卧室般悠闲自得。
“这次武林大会出乎预料,死伤无数,待下去不是办法,聚集在此怕魔教又生干戈,一网打尽。所以,明日分散离去。不知道惜少侠有没有雅兴过府一叙?”
春雨笑道:“有伤在身怎敢烦劳操心?我来只不过想借几人一用。”
“区区小事,但说无妨。”
“席家兄妹。”
秋煊赫一呆道:“这……他们是我妻的家人,怎么借?何况,找到雅晟时我又该怎么解释?”
“他们同意呢?”
“这……”秋煊赫犹豫不决。
“秋煊赫,何必再装?”春雨斜眼打量面前的男人道。
秋煊赫脸色微变,僵硬笑道:“装什么?说笑了!惜少侠如有误会在下的地方还请直言相告。”
春雨点头道:“凶手是你!”
“什么意思?”
“杀上官虹飞的凶手是你,那么席雅晟、席月、席幽偌的失踪亦与你脱不了干系。”
“呵,呵,呵……我怎么会抓自己的老婆,亲戚?”秋煊赫狂笑不止。
“因为他们目睹你杀人。”
“他们原就是想杀上官虹飞而去,见我结果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为何让他们失踪?”
春雨冷笑:“这里可不是你能控制局势的悦剑山庄,是武林大会群雄聚集之处,万一有个风吹草动,你第一山庄的名声如山倒啊!席雅晟、席月、席幽偌皆是好动多嘴易冲动的个性,相处了那么久的你自然明白。你会冒险把这三座火山放在炸药堆里吗?让他们失踪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这么一来,有谁会怀疑到你头上?”
“我与上官虹飞无怨无仇,为什么杀他?”
“你没有动机,那么你背后的人呢?”
此言一出,秋煊赫脸色铁青,瞪大眼望着春雨无语。“你怎么察觉的?”秋煊赫缓了口气询问。
“因为你对席家兄妹的失踪毫不担心,甚至跟司易绝他们来问我冰雪城一行的事。你又没参加洛神会为何如此关心?放着老婆安危不顾,跑来搅混水?不觉得反常吗?”
秋煊赫苦笑不得。“这样你就确定是我?”
“不。”惜春雨饮了口茶道:“席家兄妹踏入江湖不过几天,认识的武林豪客曲指可数。当一个人在黑暗一片的凶杀现场遇上犯人,第一件事莫不惊叫,或是逃命。他们没有,为什么?除非凶手是他们熟悉的人。”
“龙钥麒、司易绝他们就没有嫌疑?”秋煊赫不服道。
“他们和席家兄妹的关系有你熟吗?”
“即使这样,他们也未必肯跟我走。”
“江湖流传着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奇技——摄魂术,想必秋二庄主不会陌生吧?”春雨扶着乌黑的发丝道。
秋煊赫目光不善得盯着春雨道:“既是他们被人迷了神志,任何人都可疑了!”
“摄魂术用一句话来控制操纵,可以使他告诉你,知道的一切,做任何你要他做的事……平日神色如常,更没半点异样举措,如没有暗示,与常人无异。上官虹飞死状凄惨,但因为是你,他们呆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黑夜中看着你的眼睛,这岂不是你使摄魂术的良机?”
“说得好象亲眼所见。”
因为鹊小楼的那番话啊!他说当时坠海时欲杀我的人在身边,凭我的耳目有几人能瞒住?无论武艺高低亦可在身畔的,死人不谈,那么就剩席月了。连日对自己的亲近不是作假,就是暗中受人控制!……敢来必定胸有成竹,他已去席阳的房间证实了摄魂术的存在,还真该谢谢沈风尘啊!他教了好多……这些春雨当然不会说,只是浅笑道:“你没把席月他们怎样吧?”
“你说我会吗?”
“谁知道?我不是你。你们夫妻远没有外人所见的那么亲密,人都作了工具,你怕是早知道洛神宫的存在,防有人暗怀不轨吧?我不问你背后的人是谁,欲把我怎样?跟洛神宫有何牵连,与席府之间的关系?但,最少用这个秘密保他们平安。”
秋煊赫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倒是你要多加小心,通常聪明的人都不长命。”
“诚领忠告,铭记在心。希望你会遵守承诺。”
“再怎么说雅晟都是我名义上的发妻,我没柳风情心狠手辣。”
春雨嫣然一笑踱步出门。秋煊赫欲动,身子却软如一潭泥水,难移分毫。苦笑道:“还真是有备而来啊!”男人看着眼前吃到一半的茶水无言以对
第二十七章 狂
鄱阳湖临长江以南,三地交界之处,景观秀丽柔媚,人物比扬州别风滋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得天独厚的是东北有杭州风情山庄、往西是乞丐窝洞庭君山、离武夷栖月山庄快鞭策马更只一天之遥。往常行云流水,络绎不绝,带动鄱阳湖一周的商农生意兴隆,兜里漏油,嘴边淌蜜,眼都弯成月牙。短短一条街竟开了3家勾栏,饭馆多不胜数,客官如肯花银两,要什么没有?
由于鄱阳地处微妙,许多人巴望这块肥肉往肚里掉。自古有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有让人迷失本性、暴露欲望、贪得无厌的魅力。难怪多少武林中人、商贾富豪争着往鄱阳湖致产开业。但,有几人成功呢?连两大山庄、人布天下的丐帮皆讨不到好,长江一行的小门小派怎点得了头?
人不能铁齿,话不可说绝。翻掌为云覆手为雨,控制着鄱阳湖万亿性命的幕后霸主,现时正于鄱阳湖畔——柳苑,半解衣衫醉卧香膝,尝各式温柔品消魂风月。半眯眼如酣睡犹警觉野性的黑豹,薄唇隐含邪邪笑意,不知做什么甜梦哪?榻边的美人各个妩媚绝伦、国色天香、风情疏异,神情却是如此高不可攀。然,都沉默的乖乖等待着男人醒来,不敢发一言。
嗖——
一条人影轻巧窜入敞开的窗户,当空3翻至卧榻跟前恭敬跪膝禀报:“教主,蓝使已经来了。”
鹊小楼微睁眼,斜瞄着跪拜的人两指一挥。
底下人领会,笑拜而去,依旧没漏丝毫声响,窗帘也不起任意飘浮。
鹊小楼嘴角一勾,左手撑着欲摆个舒适的坐姿,早有美女敬上浓茗,捶肩敲腿、梳发擦拭……男人冷魅倾笑,愈显其严酷邪味,美人们看痴了去,再不知世事,身于何地……
少时,又一男人复掠窗口进房,势如飞燕回旋流畅滑落榻前,双手抱拳跪道:“属下参见教主。”
鹊小楼就着美人的手品茶,笑道:“怎么到这来了?你一半是‘他’提拔的,不是吗?”
“身为魔教的人,自然听命于教主。”男人忙道。
“你可是武林第一庄的二少,我能拿你怎么办?”鹊小楼托着下颚道。
秋煊赫脸色煞白,慌张解释道:“我以为是教主的意思……”
“闭嘴!”鹊小楼打断秋煊赫沉声道:“我对你很不满意。谁叫你对席家兄妹下摄魂术的?谁指使你带他们去风情山庄的?你杀上官虹飞为什么漏了那么多马脚?以为干的天衣无缝吗?在风情山庄见面我就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我不记得吩咐过啊!”
“是……”
“这么?想找替死鬼?还是推卸?”鹊小楼利眼暴射寒光道:“你是听别人的还是我的?”
秋煊赫额角冷汗淋漓却不敢动分毫,毕恭毕敬道:“誓死跟随教主!”
“哦?”鹊小楼颇有兴致的望着灰头土脸的秋煊赫道:“现在知道怎么汇报他了?”
“属下明白!”秋煊赫脑袋叩得更低,怕惹来无妄之灾。
“栖月山庄的事瞒得过他左右的耳目却未必骗得了你,否则这蓝使之位怕是要易主了。”鹊小楼笑着挑起块刚出笼的杏花糕咬了口,道:“之前的错事就罚你自击三掌。”似囊中取物般轻松,又像猛兽致命的袭击,恶劣、毒辣、潇洒……说罢摆了个请便的架势。
“谢教主。”秋煊赫凝气,聚右掌心,不假思索的送往自身胸口,砰!砰!砰!一连三掌,秋煊赫白中泛青的脸庞紧绷,咬着牙关不流出血水,稍溢用衣袖擦去,急速的轻声喘息证实他以受重伤。
鹊小楼微微一笑问:“雨儿可好?”
一边的美人们从男人强硬的手段魄力中清醒来,暗妒着名唤雨儿的人,男人温柔的目光,和谐的笑容全都因他展现。雨儿是谁?男的女的?为何使男人在意呢?
“今早卯时三刻由栖月山庄往西行,龙钥麒因为惜公子带伤雇了马车,一路两人,想必是去唐门。”秋煊赫捂胸沙哑道。
鹊小楼丢下手里的糕点,换着品尝道:“司易绝呢?”
“司易绝带着席阳、席幽荷、席风情、席鹤雅回逍遥堡了。”
“雨儿找过你?猜出你是凶手?”鹊小楼问。
“是。”
“他开的条件是席家兄妹?”
“是。”
“怕是摄魂术都让他瞧出端儿了吧?”
秋煊赫点头不语。
司易绝,燕鹤归怎肯离开雨儿?鹊小楼想着瞄了眼秋煊赫问:“柳风情呢?”
“回风情山庄了,他怕洛神宫对自己不利。”
鹊小楼点头道:“席月他们已在我手上,怎么告诉‘他’,你明白吗?”
“是!不,不过……”秋煊赫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
“恩——?”
“我答应惜公子保席家兄妹平安。”
鹊小楼笑道:“你以为我会对他们不利?”
“不……”
“我虽然冷血,对自己心爱的倒还不至于绝情。”鹊小楼忽然道:“你对席雅晟还有眷恋吗?”
秋煊赫苦笑着说:“即使喜欢,可已经搞杂了,他不会爱我的。”
“没有追就言败,你真是男人?魔教的蓝使?”鹊小楼垂眼俯视他道。
“我……”
“那么,多来我憬华宫,不会还要我教你怎么做吧?”
秋煊赫笑道:“不敢。”他又不想找死,岂敢占教主便宜!虽说教主涉猎广泛,但他堂堂第一庄的二少怎不善风月?拜师学艺?笑掉江湖同类的大牙哦!
鹊小楼帅性挥手,示意秋煊赫退下。躺卧暖塌凝望鄱阳湖中雪花飞舞,细雨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淅沥沥吹荡使人洋溢起心田的愁思。
秋煊赫弯身告退,跳出窗的举止明显比来时钝了些许,刚才的三掌没留情啊!
噗-噗-噗……
小巧的白鸽与秋煊赫擦身而过,飞进房稳稳停于鹊小楼伸手可及之处,乖巧的一动不动,夸耀般抬了抬脚跟的信筒,咕咕几声。
鹊小楼一把探入掌心,抽出密函观之:
启教主:惜公子、龙钥麒已近鄱阳,亥时可至。
亥时?这么晚?雨儿找得到客栈歇息么?鹊小楼唤过左右笔墨侍侯,回复:
鄱阳一带所有客栈均空出上房,亥时接客。如有违者,斩!
鹊小楼把纸条搓成细卷塞入信筒,拍拍白鸽圆溜的脑袋,吹了声口哨,鸽子像利箭似的穿出窗直冲云霄,眨眼不见踪迹。
“爷!他是谁啊?值得你这般操心?”娇媚的官人伏趴鹊小楼肩头醋意横生道。
鹊小楼继续欣赏室外幽静,回忆起春雨的种种冰冻的眼神逐渐柔和,邪笑爬上唇角。
“爷~~~!”美人不依地扯动鹊小楼的衣衫道:“爷今次来鄱阳,却整天想着别人,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么如此?我不要!”
“那个春雨到底是谁?把爷迷成这般?好讨厌!”
“我看准是个妖精!”
“就是!”
“爷,别想他了,我们陪您还不是一样?”
鹊小楼侧头温柔一笑,左拥右抱,轻拉美人的手调笑。突然一个腾身化掌为指,迅速点其|穴道,美人前一刻还说笑着下一瞬间竟动弹不得,均瞪大眼讶异的盯凝行若游龙般的男人。
鹊小楼捏着其中一人的下巴,笑道:“忘了我是谁?也不该忘记才有人受罚吧?真是不长记性的东西!”
我们是你的侍寝啊?陪了你那么多年,就为了叫雨儿的人要罚我们?为什么?他比我们美?比我们侍侯的舒坦吗?比我们更爱你吗?我们是嫉妒的不知所措啊!不,难道……无奈有口难言,心急如焚……
鹊小楼刨开美人的红唇,拉出粉嫩的舌头,用力一扯,光芒闪烁,舌根被银勺钉于墙壁,入内2寸,疼的人一下子昏过去。但,身子一软顺势落地,牵动舌头,伤口拉大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哭爹叫娘的悲痛,无声胜有声啊!光看那表情,其余的美人皆扭曲了脸,眼中充满恐惧,胃液翻滚,苦涩啊!他们怎么忘了男人的真面目了?他的疯狂、野性、邪惘、狠辣、歹毒……往往丰富的享受会消磨人的理智,竟认为男人对他们有情?呵,呵呵……自大,他们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以为做了男人的陪寝是天大的恩赐,把人都踩在脚下,其实不过是几个可怜虫的痴心妄想……算什么?宠物?杂草?随时,挥之既来呼之退却……地位?什么地位?兵临险境才知晓其中利害,太晚了,太晚了……
不要杀,我还不想死!美人湿润的眼哀求着男人的怜悯。
“你说的对,春雨是妖精。是个可以让我倾尽所有的妖精!”鹊小楼拿起桌上的筷子朝着女人的耳孔狠狠刺下,毫不犹豫,如对待一只破损的瓷瓶,无关痛痒。
不——!好可怕,血从七窍流出,死不瞑目的瞪大着眼,不~~~!他不要这么死,他再不多话,别杀他,别……
鹊小楼没听见任何哀求,无声的告饶哪能打动人心?——何况是他!被剥夺了声音,于沉默中死去有多可怕!男人满意地注视着对方‘风情万种’的眼神,轻轻揭开他的衣襟,修长有力的手指从锁骨蜿蜒游走,忽然——美人眼珠暴突,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望着男人指掌间扑通扑通的心脏,咽下最后一口气。
“呐,把它吃了你就可以不死。”鹊小楼踢醒只留下半截舌的女人邪笑道。
不!要她吃心脏?吃人的心脏?不,她……可是,她不想死啊!女人一把夺过男人手中依旧温热的器官,大口大口的吞噬,牵动巨痛的伤口,流泪狼狈地下咽……好恶心,想吐,可是当低头瞧见满地的死尸,抬额一双猎豹般凶残的眼睛看着她,不!她要活着,不能死,她不要死……
“懂了吧?话可不能乱说!否则,就像你们一样没机会再开口!”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