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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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王-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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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痛骂,忽然看见儿媳妇从厨房出来,惊愕地问道:“爹,怎么了?”

说这话的时候,那歌声却没有停歇,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老汉这才知道不是儿媳妇唱的,自然骂错了人。哼了一声,回头进了屋子。

他接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又听到有人叽咕着说笑,那笑声很象儿媳妇!

他立即火冒三丈,爬起来冲出门,这次他没用贸然怒骂,而是循声找去,却是隔壁一个媳妇正在跟隔壁大妈说话,看见铁青着脸出来,都很惊愕,问道:“他大叔,你怎么了?看你气色好差呀!”

老汉苦笑,说了句没有什么,又回到屋里。可是,没多久,他又听见外面有人在摔东西,还不阴不阳地骂着,好象句句都是针对自己来,而且说话声就是儿媳妇!气得他又爬起来循声找去,结果,依旧是他自己听错了,是隔壁的人,并不是他的儿媳妇。他儿媳妇老老实实在厨房做饭呢。

老汉知道,在这样下去,只怕自己当真会发疯的。如果不查清儿子的死到底是不是儿媳妇下毒的话。

而现在,仵作说了不是中毒,郎中说了不会给死人看病。唯独一个希望,就是知秋国舅了,可是,人家说了要开膛破肚,难道,真的只能这样吗。

他在屋里没头苍蝇似的转了无数圈之后,又听到好象儿媳妇在门外跟人说笑的声音。而儿媳妇明明就在厨房没有出来,老汉一跺脚,把心一狠,开膛破肚就开膛破肚!为了查清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说不得,也只能这样了。

他来到衙门,把话传了进去,包拯无奈地摇摇头,棺材已经让仵作送回坟地安葬了,现在又同意开膛破肚,只能重新又挖出来,然后又派人去请叶知秋。

叶知秋来了之后,先让老汉把死者生病之后的处方拿来给自己看了,然后问了老汉他儿子死亡的经过,特别是当是的各种症状,这才进行解剖。

解剖的时候,老汉自然不敢在旁面观看的。他一直在外面等候着。

包拯却一直在旁边观瞧。叶知秋解剖完,叹了口气,道:“死者是中毒死的!”

这句话,把包拯惊得是目瞪口呆,急声问道:“何以见得?”

叶知秋指着死者剖开的咽喉部分,道:“刚才那老汉说,死者死亡之前,曾经说不出话,我就怀疑咽喉出了问题,解剖开一看,果然如此。死大人请看,死者喉头严重水肿,已经将呼吸道几乎全部堵塞,死者的失音就是因为这个水肿,使声带变形,水肿堵塞呼吸道,造成死者无法呼吸,最终窒息而死!因为死者的喉头水肿是比较慢地发展的,所以他的窒息过程也是比较慢的,窒息过程的缓慢,使得他脸部青紫肿胀,嘴唇紫绀等窒息症状并不明显。所以仵作才没有注意到这些窒息现象。”

包拯道:“仅仅因为喉头水肿,就可以断定是中毒吗?”

“当然不是。”叶知秋道:“死前有上吐下泻这些严重的肠道反应,这是很多中毒的常见症状。”

“嗯,会不会是砒霜?”

“不是!砒霜虽然也有严重的肠道反应,但没有咽喉水肿的症状。既有严重的肠道反应,又有喉头水肿的,只有一种药物可能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是生半夏!”

“生半夏?”包拯眉头一皱,“会不会是郎中开的药方里用了生半夏?”

“不是!”叶知秋肯定地说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郎中的方子,没有半夏半夏是一种温化寒痰的药,但是,老汉说他儿子身体一直很好,从来没有什么病,咳痰的病也很容易发现,既然老汉说他儿子没有病,那应该就没有咳痰,而且,郎中的用方也不是针对寒痰的,所以,死者应该不是治病用药错误导致的半夏中毒!死者不会没事服药玩,这半夏也不是什么补药,所以,很有可能是误服。比如食物里有半夏。”

包拯赞赏地瞧了叶知秋一眼,道:“国舅分析头头是道,很不错啊。”

“涉及到本行,所以说出来,供大人参考。”

包拯道:“既有上吐下泻又有喉头水肿,而且水肿很厉害,达到令人窒息的地步的,只有半夏?”

“中药里面来说,是的。”

“除了中药,别的毒药也没有听说什么药会让人如此啊!”包拯捻着胡须来踱步,“现在,查清楚谁给死者服用了生半夏,案件就水落石出了!”

包拯立即叫来那老汉,道:“你儿子的死因,知秋国舅已经查清楚了,是服用了生半夏,导致喉头水肿,堵塞呼吸,窒息而亡。”

老汉悲切点头,向叶知秋拱手作揖致谢,心中庆幸自己决定让国儿子开膛破肚查明原因。果然查清楚了。不过,服用生半夏致死,这让老汉立即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儿媳妇,狠狠道:“肯定是那个贱人,伙同奸夫给我儿子服用了生半夏,毒死了他!”

叶知秋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半夏的毒性并不猛烈,一般不会用作毒药害人,而且,半夏中毒的救治很简单,一般郎中都知道,服用姜汁就可以解毒。用来下毒害人远不如用砒霜之类的好。再说了,如果是强迫灌下,死者肯定会呼救,后面郎中来看病,也会说的。”

老汉道:“既然半夏中毒这么容易解毒,为什么看病的郎中没有给我儿子解毒?”

“因为郎中没有准确地判断出令郎是半夏中毒。”

包拯叹息道:“是啊,庸医害人啊!老汉,你们家有生半夏吗?”

“没有,我们家又不是开药铺的,怎么会有这些呢。”

叶知秋道:“半夏中毒,服用之后很快就会有反应,所以应该是在发现死者生病之前服用的,而且通过食物误服的可能性很大!

包拯眼睛一亮,点点头,对老汉道:“你好好想想,你儿子生病之前,在什么地方吃过东西?”

老汉仰着头,想了好一会,道:“他那天没有出去,是在家里吃的饭。”

“谁做的饭菜?”

老汉想了想,道:“好象是,是我做的,那天儿媳妇刚好出去了,是张大婶家帮忙去了,张大婶媳妇生了个儿子,办满月酒,她去帮忙。我就说嘛,她早不去晚不去,偏偏那天去,肯定是给我儿子下了毒之后,就躲出去了,生怕人家怀疑。”

包拯道:“这么说,那天是你做的饭?”

老汉点点头。

“吃饭之前,你儿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挺好的,我儿子身体一直很好,他不会做饭炒菜,就帮我打下手,刚好有乡下樵夫挑柴火沿街叫卖。家里柴火快没有了,就叫进来买柴火。这樵夫柴火挑子上挂着一只竹鸡,儿子就问卖不卖,那樵夫说就是卖的,八十文。我说太贵了,儿子说没事,还说我这些年辛苦了,应该享享福。就掏钱买了,让我炒了下酒。他陪我喝一盅。我们爷两吃完饭,他说头有点痛,就回房睡了。下午就上吐下泻起来。”

“等等!”叶知秋心中一动,“那竹鸡你吃了吗?”

“吃了,不过我只吃了两块就不吃了,因为不我牙口不好,那野味肉紧,嚼劲大才行,我嚼不动。”

“他把竹鸡吃光了吗?”

“吃光了,还一个劲夸我厨艺好,炒得好吃,以后,他再也吃不到我做得饭菜了。”说到后面,老汉抽噎着哭了起来。

第191章屎罐子

第191章屎罐子

“老人家先别哭,”叶知秋道:“我问你,你那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老汉抹了一把眼泪,想了想,道:“别的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反胃,可能是酒喝多了点吧。”

“不是的!”叶知秋长叹一声,道:“是中毒了!就是这竹鸡下的毒!”

包拯和老汉都吃了一惊,竹鸡怎么会下度呢?一起望着他。

叶知秋道:“竹鸡最喜欢吃半夏了,你们买的那只竹鸡,应该是长期吃半夏的,体内存积了足量的半夏,所以,竹鸡体内含有半夏毒。你们吃了有毒的竹鸡,所以就中毒了,当然,你吃的少,所以只有比较轻微的肠胃反应,令郎吃得多,所以中毒了。”

对于包拯来说,虽然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却符合他最初的不是谋杀的推断。所以还是容易接受的,当下捋着胡须道:“这么说来,岂不是不能吃竹鸡了?吃了竹鸡的人岂不是都有中毒的危险?”

“这到也不是,能半夏毕竟不是那容易吃到的。只有很少的一些竹鸡会因为吃得太多而蓄毒。所以,大多数竹鸡都不会有中毒的反应。”

包拯微笑,道:“这次真的是多亏国舅,才揭露出这案子真相,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就石沉大海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涉及到医药的案子,卑职恐怕还要麻烦国舅呢!”

“行啊!”叶知秋很干脆地答应了。

包拯是相信了这个解释,但是,对于老汉来说,这个答案太过匪夷所思,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

看见老汉的表情,叶知秋知道他想什么,道:“老人家,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作个测试,去请樵夫、猎人帮你抓几只小竹鸡来喂养,用半夏加鸡食一起喂养,等大了,再杀了,把它的肉拿去喂狗,看看狗的反应。”

老汉点点头,这个试验太关键了,虽然麻烦,但老汉决定一定要做。

随后几月,那老汉果真按照叶知秋所说,花钱托进城卖柴火的樵夫、猎人抓了几只竹鸡,就用生半夏和鸡食一起喂养。小竹鸡果然特别喜欢吃半夏,却不中毒。几个月之后,等小竹鸡长到他们当时买的那只竹鸡那么大的时候,便杀了,把肉喂狗,果然,狗在吃完竹鸡肉之后,不久就上吐下泻,一命鸣呼了。

老汉看着死狗,良久不说话。过了几天,便主动提出让儿媳妇改嫁走了。

这天,是叶知秋十六岁生日,几兄弟提议好好给叶知秋庆贺一下。范妙菡自然是要参合的了,她提议去汴梁河边那家四里飘香,庞安时第一个赞成,他对那家的酒是情有独钟。朱肱一听说有好酒,便忍不住掉口水,嚷嚷着去。唐慎微生性随和,也没有更好的提议。于是,五人便乘车来到了,四里飘香。

这里照旧是生意兴隆,座无虚席,不过,上次掌柜的说好了,他们再来,就算是柜台挪了,也要给他们腾出地方来。不过还算凑巧,正好又有一桌客人吃完了离开,便腾出地方来了。

范妙菡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热闹,虽然坐在大堂,却也感觉比那什么雅座好多了。来了就瞪着一双妙目四处张望。

酒宴很快摆上。几个人推杯换盏,喝得十分高兴。

突然,范妙菡吸了吸鼻子,皱眉用纤纤素手在鼻子前面煽着道:“好臭!你们谁这么龌龊,大庭广众之下放屁?”

几个人也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臭味。庞安时哑然失笑,指着朱肱笑道:“不会是你吧?三哥,放屁也不出去!”

朱肱胖乎乎的脸晃了两晃:“你小子自己贼喊捉!”

“不是你?”庞安时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唐慎微,嘿嘿笑道:“二哥,如果是你,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唐慎微酒量不行,才几杯,就已经脸红了,听这话,更是脸上跟火烧坡似的,急忙摆手道:“不是我!我才没这么缺德呢!”

三人便把目光都投向了叶知秋,庞安时道:“大哥,今儿个是你的大寿,你放两个出来贺寿也没有什么,能不能打个商量,下次换个不太臭的出来行不?”

叶知秋笑道:“你们大哥没有这么逊吧?大庭广众破坏气氛?”

范妙菡一摆手,道:“别争了,好象不是放屁,屁不会这么久的。”说着,她吸着鼻子,东瞧西瞧,“这味道好象也不是从咱们这边传出来的!”说到这,她的目光落在了旁边座位的一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涨红着脸站了起来,一步一挪费力地往外就走。一个中年妇人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到外面去……”

少年瞧了一眼范妙菡,神情更是窘迫,脚下步伐加快了,可是,他的两腿好象有什么拖累,不习惯这样的速度,一个踉跄,往前摔倒,就听见咣当一声,好象瓦罐摔碎的声音。

随即,那少年身下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顿时间,饭馆里人人皱眉,靠得近的,更是起身离座,一边煽着鼻子,一边躲了开去,盯着那少年身流淌出来的散发着便溺臭味的黄白液体,目光满是厌恶的神情。

少年趴在上,用双手蒙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眼见众人疑惑而又嫌恶地望着地上的少年,那妇人涨红着脸起身搀扶那少年,同时对众人赔笑道:“实在抱歉,我儿子有病,这大便一直不能自控,只能在裆下挂一个瓦罐,扰了大家吃饭,实在抱歉,我们这就走。”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也跟着赔罪。

范妙菡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那少年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羞愧,着急着出去,所以才摔倒。却原来是有这么个毛病。心中也觉得不好意思。问了才知道,这妇人和那中年男子,是这孩子的父母。

掌柜的倒也好心,听说是病了如此,也没有说什么,赶紧吩咐伙计把少年带到后院清洗,换一身干净衣服。孩子的母亲千恩万谢,跟着去了后院,孩子的父亲留下帮着伙计打扫地上的污秽。还一个劲赔罪。

很快,场地打扫干净了,众人摇头,都同情地议论着,各自坐下继续吃饭。

范妙菡问孩子父亲道:“你们可曾请了大夫给孩子看病?”

那男子长叹一声道:“请了,前后请了大夫不下百十个了!都没有治好。”

叶知秋他们一听,都和惊讶,唐慎微问道:“百十个?那孩子的病怕是时间不短了吧?”

“是啊,孩子三四岁就是这样,到现在,也有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几个人就是惊呼道:“十年还没有看好?”

“是啊,”男子神情哀伤,“大便不能自禁,每天都要拉七八十次,没有那么多裤子换,只能穿开当裤,然后在下面吊一个瓦罐,都十几岁的人了,他也很不好意思,平常只在家里坐着,不愿意出门,今天好不容易愿意出来吃个饭,结果出了这么个事情。哎!要是能有哪个郎中治好了我儿子的病,我就是当牛做马报答他也愿意!”

范妙菡对叶知秋道:“师哥,要不,你们给这孩子看看呗。”看好了,也是一件积德的大好事嘛。”

叶知秋他们四个都点了点头,不过,百十个大夫都看不好,他们能看得好吗?

那男子疑惑地望着他们,道:“你们是……?”

范妙菡指着叶知秋,道:“这位就是得到药神壶翁托梦传授仙方,无偿传授给京城大夫们,治好京城丹毒瘟疫的神仙弟子,当朝的知秋国舅!是我的师兄,他们三个,是他的结拜兄弟。”

叶知秋的名气在京城已经很响亮了,虽然很多人不认识,但是,却是知道他的。一听说眼前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知秋国舅,不由惊喜交加,双膝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国舅爷,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叶知秋急忙将他搀扶起来,道:“我尽力而为。”

这时,那少年从后面跟着母亲出来了,走得很慢,显然,双腿之间换了一个瓦罐。看见范妙菡同情地瞧着他,不禁又羞又窘,涨红着脸低着头。

中年男子把叶知秋他们的身份说了,妇人也是惊喜交加,急忙福礼致谢。

叶知秋让那少年坐下,问了发病经过,这些年的治疗用方,现在的病症,然后给他诊脉望舌。随后,唐慎微他们几个都逐一诊脉望舌。

诊断完了,四人谁也不说话。范妙菡奇道:“你们怎么了?赶紧开方啊!”

唐慎微苦笑道:“这个病,都有百十个大夫看过,能用的方子都用光了,我们正在冥思苦想,还有什么方子没有用过的。”

范妙菡嫣然一笑,望向叶知秋,道:“要说别人不知道的奇妙的方子,便只有我师哥知道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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