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应该知道土地垭是怎么来的吧?”我望向他们问道,刘华努了努嘴:“凯尔,你故事都还没讲完呢,我们哪里能知道!”我在心里想到:“我知道没讲完,这不是考考你们么。”刘立军接话道:“应该是地瓜藤被他们兄弟俩烧死了,然后土地垭就出来了,是吧!”我看了看他,说道:“聪明,不过不完全是烧死的,也是用刀砍死的。”他们一副期望的表情,我见了这副情景,又开始了我的布道。
大火燃起来了,地瓜藤的叶子很快就被烧焦,在火光中,人们看到地瓜藤变成了一条龙的形状,才知道自己的先前判断是错误的,这根本不是什么妖藤,而是一条龙藤啊,龙藤在火里不停的挣扎,有人想扑灭大火,却被这两兄弟拦了下来,因为他们也听说了一开始那人为什么会来砍地瓜藤,是为了村里人行走的方便,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那些迷信的东西,他们才不信。大火烧过之后,兄弟俩又上前去把地瓜藤给砍断了,这一次,地瓜藤是真的断了,因为在砍断的一瞬间,整个地瓜藤所处的山梁就断了下去,村子的两边就这么打通了。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这根地瓜藤是狮峰村风水藤的缘故,而兄弟俩所杀死的是一条即将修炼成功的龙,因此便遭了天谴,两道天雷直接降下劈在了兄弟俩的身上,兄弟俩并没有因此倒地而亡,而是变成了两棵树。
“变成了两棵树?”刘立军有点不相信最后的结果,“可是我在土地垭并没有看见那两棵树啊!”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去,那两棵树你都没看到?其实我也没看到!”刘红高兴的喊道:“刘凯又在吹牛了,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还说的那么玄乎!”刘华却在这时为我澄清:“刘凯说的那两棵树我见过,你们没有见过的原因是他在几年前移过一次,那时我还小,跟着我妈去赶小元,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他们在移那两棵树,然后也听了一些关于这两棵树的传闻。那会一直追着刘凯把这个故事讲完的原因就是确认一下,因为我只是听过故事的后面,看他说的是不是同一个,没想到还真是同一个。”这下我们都相信了,原来听老一辈讲的这些故事都基本发生过,不过我还有些疑问:“华尔,那两棵树现在在哪里啊?”刘华望了望远处的土地垭:“唉,现在这个位置看不到,狮峰村那个学校你知道吧,就是赶小元的时候要路过的那,就在那个学校的上面!”我想了想,依稀记得那里确实有两棵树,树长的很奇怪,一年到头上面都没有叶子,只有树干和光秃秃的树枝,要说它死了吧,可它每年都会发芽,但就是不长叶子。
山断开之后,村民们路过也方便了起来,得了实惠,想想龙脉断了就断了吧,断了又不能复原,地瓜藤都死了,后来慢慢的村里有了阴阳师,还专门算过这件事,所得的结果就是杨风和杨火是天上的天将,这次下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斩掉这条妖龙,任务完成了他们就升天了,又有人觉得他们是为村民谋了福利的,这份福利体现在来往的方便,厚实的土地之上,于是,便把这个断裂的山口命名为“土地垭”,把他们兄弟俩当做土地神祭拜,那两棵树一开始是种在土地垭的,后来有风水师说种在那里就完全压住了龙的灵气,还是移移位置的好,土地神要拜,龙气也要得啊。
这个故事终于讲完了,刘华却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刘凯,你说最近那些杨家的倒霉事情是不是都是因为他们的这两个杨姓的祖先杀龙之后所留下的诅咒?”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也开始怀疑了,这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都姓杨,发生在同一个村子,年代不一样,一方斩龙,一方招报应,似乎很合理,可是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好像我以前听说过一件挖坟挖出金鱼的事情,那家人也姓杨。”“挖坟挖出金鱼?”他们的眼睛又放光了,不过还是刘立军最先忍不住开始发问,因为似乎他们又有故事听了,我见了他们这个想听故事馋馋的样子,就随便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那家祖坟葬的位置很潮湿,天天总有水从坟里浸出来,在坟的上方,长了一丛很茂盛的荆棘。但这户人家生活的很好,邻居却告诉他:‘你看看你们家祖坟,成年累月都有水从坟里浸出来,你们全家人到时都会被冲走吧!’家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因为葬人从来没有葬在水源上的,后面全家商议,决定给坟移位。在动坟的时候,天上突然雷鸣闪电,等把坟挖开的时候,里面有个小水坑,坑里有两条金鱼。金鱼腾空而起,都飞到了我们的村子。一条就落在我们家附近,另一条落在对河山,就是赵波他们家后面。”他们一副满足的表情,刘华却有些不甘心:“可是,这和最近发生的怪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摇了摇头:“还不是有祖坟的关系,龙脉挖掉了,后人就会败啊,最近这几年,不都是姓杨的人败的么!”刘华听了恍然大悟,但对于目前到底是哪种原因引起的杨家衰败却是一头雾水,我看了看他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别想了吧,你要是都能知道的话,那你就是阴阳师了,你再想想,他们挖断龙脉,败后人,关我们毛的事,咱们还是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两棵树吧!”
第六十五章 鬼骨
也就是随口说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后来还真成了现实。和他们讲完土地垭的事,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走到了小葫芦山的下面,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周围的雾却愈发的浓了,到处都蒙上了一股神秘的色彩,此时再看山下的水库,有一种清澈与幽怨,似乎是天上神仙掉落凡间的一滴泪,周围的这些雾气却让我想起了那块七彩光团最后爆炸洒向世间的祥瑞,那条龙,是不是就真的给杨家带来了平安,给大家带来了福祉?杨家的那些后人都死得好恐怖,到底是哪种原因造成的呢?还说刘华想呢,自己也在想了,带着这些疑问,我默默的向家走去。他们似乎也受我感染一般,静静的跟在我身后,不时的扔出一颗擦炮,声音在雾气中传出老远,而冒出的烟,则把周围的雾裹的更浓了,配合着我心里的谜团,越来越乱。
转过这个拐角,已经能看见自己的家,这里处在坟子山的尾部,一边是葫芦田,另一边就是松立湾,这两个地方就这么被坟子山隔开。离这里最近的当然属刘立军家了,往前走几步就到,经过立军家,我们的队伍便少了一人,在狮峰山时的那份兴奋劲似乎还没有过,刘华还在一边玩着擦炮一边学着那个长长队伍的样子念经,而刘红也跟在刘华的身后模仿,刘华像下命令一样要求擦炮爆炸,擦炮果然就爆炸了,只是遇到那种哑炮的情况,他就会嘀咕:“哎,这个咒语不灵!”立军家和我们家之间本来是家雷他们家,不过自从狗尔死后,他们一家人就搬到了别处,具体去了哪儿我们不清楚,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这座房子空了,金桥在山下住惯了,山下的房子也被他修葺的相当好,他当然不愿意再上山来,因为在山下,至少每次上街的时候容易些。
我向他们俩建议到:“华尔,走我们往家雷家去看看吧!他们家不是有棵枇杷树么,好像枇杷就是现在结果吧!”刘华一定,眼睛放光,马上同意:“好!”刘红当然也欣喜的跟在我们身后。这里有一个废弃的砖窑,我依稀记得是在我五六岁的时候还在用,不过现在它已经只剩半截,到了这个砖窑上面,就是狗尔家园子的地界了,远处的桔子树因为没有人施肥,只结了很少的几个,在这个季节,也才长到小指大小。狗尔的坟就葬在他们家旁边,我们过去的这条路,就是最先遇到的路,已经看不清是一座坟了,到处长满的杂草,只当这里有着一个小土包。再走几步便是感叹,杂草丛生的房子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要不是以前经历过,一定会认为这是几十年前留下的房子,谁曾想,这才几年没有人的修葺,就变成了这幅模样!雾气此时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这么一个荒废的旧宅,在这种环境的装扮下,更显一股阴冷与神秘。我们到了枇杷树下,并没有发现枇杷,也许是它根本就没结,也或者是它早就被路过干活那些人摘光了。
有些失望的回了家,他们俩向我道别,我就目送着他们离开了。氛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那种宁静,没有同龄还是陪伴的宁静,这种宁静伴随着我一个又一个夜,而我总是在想,“祖祖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房子搬到山上来,要玩都没有孩子陪,写完作业就是发呆,然后再变的见人不言。”我就只能一夜一夜的等待了,没有去思考未来,只是温馨的享受着这份爱,亲人的,同学的,还有这令人孤独的房屋的。
终于又是一个星期天,又是一个家里准备去赶小元的日子,除了街上的热闹之外,还有很多好吃的在等着我,刘华也要去,不过貌似刘红去不了,因为他们老师之前落了一天的课,准备在这个周末补上,“少了这个跟屁虫,我们也显得清静!”这是我问刘华刘红为什么没来得到的回答,我笑了笑,想想也是,“她现在一定在好好的享受学习的快乐吧。”早上坐车去,下午妈问我要不要跟他一块回的时候,我果断的选择了继续玩一会,而刘华也用相同的方式回答了他妈妈。没有大人在一边的束缚,我和刘华算是完全放开了,以至于后面玩着玩着就六点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回去的人,所以到我们村的车也就没有再跑了,没办法,只能走回去吧。
看着路上稀稀拉拉的人群,有一种落寞的感觉,这时完全没有早上来时那种人们的络绎不绝,很快就到了白石垭,白石垭也是把一座山劈开之后形成的,不过没有相关的传说故事,看这种情况,应该是早先那些人打石头所形成的石科之类,后面就索性开通了以方便人们行走,从这个垭下经过的时候,我生怕从上面滚下石头下来,因为在路中间,也确实有滚下的一堆石头,傍晚的风吹的岩上的梭梭草一阵响动,感觉似乎有一条蛇从草丛里爬过,我止住内心的恐惧,对刘华说:“华尔,我们跑吧,不然回去就黑静了。”其实心里是因为害怕而想快速的逃离,刘华很赞同我的意见,他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来证实他听见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我几米远了。
我们一口气跑了很远,真的有很远,可能有两公里的样子,因为眼前已经是狮峰村的学校了,我停下来,因为实在跑不动了,刘华也停下来,在路边的石头上歇了歇,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问刘华:“华尔,你说的那两棵树在哪?就是杨家那两兄弟死了变成的树!”刘华缓了缓气,指着学校上面说:“就在那上面,我们上去就能看见了。”我有些迫不及待,便说:“走吧,上去看看。”刘华边缓着气,边极不情愿的起身,上了一道坎,刘华指着不远处说:“就是那了!”我朝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暮色下,两颗树,本该是枝叶茂盛的季节,却只有一些枝丫,树下被人们修了一个整齐的方形台子,这两棵树就种在台子里。从这里不知经过多少次了,却一直没有留意,今天在刘华的告知下才知道原来它们也有这样一段故事,我跑到跟前,跳上了方台。
暮色近了,可入目的景象还是清晰,从树皮来看,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书,因为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几种,柏树是肯定认识,除此之外还有水青树,青杠树,苦楝树,桐油树,差不多就这些了,这两棵树明显不是其中的一种。刘华只是站在方台下看着我,表情显得有些担心,对我说道:“凯尔,你不要乱动哦,听别人说这两棵树很古怪。”他不这么说还好,这么说了就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掏出裤包里的小刀,朝着我眼前的树就扎了进去,我只是感觉手臂一震,这震动明显不是来自地上,因为仅仅是手臂震动,也不是因为树的反弹,因为刀子已经扎进树里面了,倒像是我碰到某人背后的一惊,他全身的震动引起我手臂的震动,我吓了一跳,可瞬间就调整过来了,“不就是一棵树嘛,怕什么呀。”这么想着,我又把刀子抽了出来,眼前的景象又开始加速我的心跳:刀口开始不停的流出血一样的液体,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血,因为我根本就不相信树会流血。刘华看到这个场景也吓坏了,还好当时在街上买擦炮的时候买了打火机,还有几本他准备用的作业本,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全都递给了我:“凯尔,拿去烧它!”我机械的接到手中,把纸张点燃就往树上抛,因为鬼故事我们听了很多,好像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怕火,刘华怀疑这两棵树多半都是鬼怪变的,才让我用火烧它们。
火的作用似乎有点过头了,因为我把纸抛到树上之后,不仅刀口的血流的更快,树枝上也开始下血雨,我抬头望了望,树上的树枝显现出了一幅骨架的影子,正在痛苦的咆哮,只是发出的声音变成了树枝与树枝之间的摩擦声,而另一颗树上,也有一幅骨架的影子,在一直注视着旁边的骨架,我们吓坏了,赶紧跑向远处,然后才转身看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火已经熄灭了,我们只能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像骨头一样的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而没有被烧的那棵树,此时已恢复了当初的样子,只是有一些黑气在它的周围袅绕。我看看刘华的身上,多了好多黑点,便打开打火机仔细看了一下,真的是血,暗红的颜色,还散发着一些腥味,“华尔,你身上有血!”在我的确认后我惊叫道,刘华觉得我大惊小怪:“你身上还不是有,不是那会下那场血雨的时候淋在我们身上的么?”我才感觉到我的脸上有液滴,摸了一把,拿到眼前一看,全是血。
第六十六章 水库
“全身是血,怎么办?回家了肯定会挨打的。”我这么嘀咕着,刘华想了想,似乎有了主意:“这样,凯尔,我们先到水库里洗一洗再回去吧,反正过了土地垭下去就是水库。”这个提议不错,正好回家也会走那一条路,暮色已经有些浓了,不过还是能看清不远处的东西,凭着记忆,我们下了土地垭,来到了水库的堤岸上。路过土地垭时,我发现不远处的那个供奉土地的台子竟然有火星,这附近的人也真算虔诚了,这么多年了,竟然土地垭的香火还是没断,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祈求什么,只看见台子的上方有一大丛象征风水的荆棘藤。
都到现在这个时间了,堤岸上竟然还有没有归家的鹅,我和刘华还是比较怕这玩意的,因为我们小时候基本都被它咬过,看它们向我们靠过来的时候,我们马上就跑开了。水库上的位置也只有涵洞的那里才设有石梯供人站脚,我们不得不跑到那儿才能清洗身上的血液,夜幕下的水库,有一种要把人吞进去的架势,还好传言水库上从来没有死过人,不然我们现在又要提心吊胆了,身上的血迹被一点一点洗去,我和刘华互相看了看,最后确定再没有血点的时候,才起身往家跑去。
心情一路的忐忑,一方面由于刚刚见到的那两具奇怪的骷髅和树上降下的血雨,产生的恐惧没有地方安放,另一方面,这次回家多半是要挨打了,妈在回家的时候就吩咐过,要我早点回去,现在已经到了这么晚,前面的路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估计回到家的时候就会黑静吧,我在前面一直跑着,刘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到了我们家,和刘华道了别,我就向亮着灯光的灶屋走去,和我猜想的一样,妈妈很生气,见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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