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发的低沉起来,原本隐约可见的圆月,如今也彻底的躲在了云层后面,只有一点点淡淡的光晕,透过薄薄的云层照射下来,为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咳咳!”
两声轻咳,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瞬间三道人影闪烁起来。
黑黑的竹竿、碧绿的勾爪与一把玉色的折扇瞬间对撞在了一起。一道无形的气浪震荡开来,瞬间将整个墓园犁为平地除了鬼七身边的那座无名孤坟。当然,此刻这座坟墓的主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属于谁的。
黑竹竿的背后首先闪烁出了一道黑光,黑光仿佛是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之上盘旋着一条独眼的黑色蟒蛇,一丝丝诡异的气息从那黑色蟒蛇身上散发出来,带着沉重的腐烂味道。
紧接着老枭的背后,也飞出了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上枭鸟翱翔,狰狞的望着脚下的虚空,一双利爪,似乎随时准备撕裂自己的猎物。
只剩下月公子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当然没有变化,并不是因为他比黑竹竿与老枭弱。正好相反,月公子恰恰是三人之中,最强的那一个。
至少此刻,黑竹竿和老枭满脸的惊色,而月公子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或许他是该笑的,但是看着那被三者交战力道,犁出地来的森森白骨,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笑的*。
第四十九章灵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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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月公子扬眉一派坦然,毫无压力的表情,老枭不忿之下,冷哼一声道:“月公子手段虽然高明,但是在我等二人手下,若不早早将手段尽数拿出来,只怕是难保周全。”
“黑澠毒蚺和腐天鬼枭都同样位列天地奇兽榜,以它们为神魄,倒也不凡!”月公子轻摇着手中的玉色折扇,依旧不急不缓,犹如那徐徐清风。
黑竹竿森冷道:“你既然认识它们,就应该知道。无论是老夫的黑澠毒蚺还是老枭的腐天鬼枭,都是绝不好惹的,但凡有丝毫的大意,都足以让你粉身碎骨。”
月公子再度合上自己手中的折扇,在手心轻巧的拍了拍,赞同的点点头道:“这一点倒也不假,黑澠毒蚺以人间兵祸孽气为食,腐天鬼枭同样剧毒无双,二者本就是这世间少有的魔障。常人见了,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老枭冷笑一声,忽而阴阳怪气道:“但是,你月公子绝不是常人,我说的可对?”
月公子好似没有听出老枭的古怪语气一般,郑重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再对没有了,我的确算不得常人,至少你们的这两种神魄,都伤不到我。”
仿佛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黑竹竿和老枭一同笑起来,笑的无比的畅快。
笑声未落,两道人影,便都纷纷夹杂着猛烈的腥风,朝着月公子窜了过来。这一瞬间,风停月冷。
二者背后的神魄,也都活了过来,包裹着他们的身体,化作这世间,最恐怖的恶煞,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月公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足尖轻点,宛如一片轻薄的羽毛一般,在那腥臭的恶风下,飘飘摇摇。一瞬间,宛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小船依旧浮沉着,无论那浪有多高,风有多急,它始终坚定如故。
眨眼的功夫,三人就拆了大约三十多招,三十多招下来,老枭和黑竹竿的气势已经攀升到了巅峰,现在哪怕是有一座巨山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只怕也能瞬间将其崩塌。但是看着风淡云轻的月公子,他们的脸色却分外的难看。
“月公子果然是十分了得的。”老枭艰难的说着,背后的鬼枭神魄却越发的狰狞,那猩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月公子,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月公子的四周有轻薄的淡白色月华环绕,一圈一圈周而复始,将那些剧毒的腐烂气息,统统阻挡在外,让其无法靠近分毫。
“给我破开!”
黑竹竿手持着黑色的竹竿,兵煞之气不断的涌入手中的兵刃之中,瞬间便化作了锋锐无双的剑气。剑气纵横,切割着月公子周身的月华,宛如毒蛇吐信。
刺耳的切割声,不断的传来,两种力量的硬碰硬,迸裂出一道道晶莹的火。趁着这个机会,老枭旋转着身体,手持勾爪,如黑色的龙卷一般,绞杀而来,这一击他将黑竹竿与月公子,同时包裹其中。
他与黑竹竿本就是敌人,一起对付月公子,也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比之前更加磅礴的爆炸声响起,一*的气浪席卷开来,将那座在坟头前的枯瘦男子掀开。眼看着仅剩的孤坟便要在这股气浪下毁于一旦。
“不!”
这是鬼七吐出的第一个字,便只是这一个字,就足以让任何有情有义之人,感觉它重于千斤。这一个字中所包含的情感,甚至比许多人一生孕育的情感,还要来的丰富的多。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不知何时,圆月拨开了云雾,照映下来。
就在那月色朦胧之中,一位身穿银白色长袍的神人位于中天,俯视着大地。
他的高贵和皎洁,是融合在他的骨子里的。这让人足以忽视他的容貌,但其实如此俊逸潇洒的容颜,绝对是见者永生难忘的。
老枭和黑竹竿齐齐停顿住了手上的攻击,一脸震惊的看着月公子以及他背后的那位月中神人。
“这是月华天君?”老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下意识的询问。
黑竹竿此刻似乎变成了绿竹竿,因为他的脸色绿的发青。
“相传月中有神灵,不食人间烟火,无需供奉,不受朝拜,月尊者你何德何能,竟然受到他的青睐?”连黑竹竿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竟然变得如此的恭敬。
月公子没有理会狼狈的黑竹竿和老枭,反而是注视着烟尘下的孤坟,待看到孤坟依旧完好之后,才浅浅的吁了一口气,似乎放松下来。
“生者争锋于世,乃是不得已为之,又何必继续打扰逝者的安寝?”月公子的语调依旧平缓,老枭和黑竹竿却不知为何从中听到了一丝冷峻和严厉。
“月月尊者说的是!”老枭讪笑着,竟然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勾爪,就在月公子扬眉升起神魄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绝不是月公子的对手,或者说他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以天地奇兽为神魄,尚且只是流于凡俗。倘若是以九天之上的神灵作为神魄,那执掌神魄者便已然是超凡入圣。二者绝不可以同日而语。
“月尊者驾临,自然也就没有我二人什么事了,告辞!”黑竹竿果决的收起兵刃,化作一道幽风,闪烁离去。
“今日得见月尊者天颜,三生有幸,在下尚有要事,改日定当置办厚礼,向月尊者登门请教。”老枭同样急迫的丢下这样一句话,纵身而走。
就在月公子神魄显现的一瞬间,胜负便分外分晓。
黑竹竿与老枭二者,如此的‘识时务’不禁让月公子微微摇头。这二者本不是善类,若是将他们彻底斩杀在此,倒也算是为世间除了两大祸害。只是他们走的太快,月公子却又另有要事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魔枭离开。
孤坟前,只剩下月公子与那枯瘦男子。
月华天君神魄被月公子缓缓收了起来。
“刚才,多谢了!”枯瘦男子鬼七用干涉的嗓音道。
“本就是我等为祸,你又何必道谢。”月公子轻声道。
鬼七咳出几口淤血,方才道:“世人常道月公子乃是虔诚君子,鬼七向来不信,如今看来却是不假。以前鬼七倒是以己度人,心胸狭隘了。”
月公子道:“在下亦从不以君子自居,只是求个不弃原则,不变本心罢了。”
鬼七的眼神闪烁,复又暗淡下来:“好一个不弃原则,不变本心,我与我妻如若如此,是否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说着鬼七却又苦笑起来,轻轻的摇摇头:“世若烘炉,逼迫不止,根本由不得选择。若说真的有选择,不若当初便不该踏上这条修行之路,弹指百年虽有生老病死之苦,却少了更多的煎熬、痛苦。”
月公子只是沉默不语,却显然对鬼七之言并不赞同。
鬼七从怀里抹除一个玉质小杯,杯壁上雕琢着奇异草,时刻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一看便知道是绝世的奇物。
“天长日久玉液杯在此,还请月公子代为物归原主!”
说完鬼七轻轻一推手,手中的玉质小杯便朝着月公子飞去。
用手指捻起玉杯,月公子取出一个木匣子,郑重的将其放好。这才转头看向鬼七身后的孤坟,神色古怪道:“你若有所嘱咐,在下定不推辞。”
鬼七看着月公子眼神中闪烁过一丝希冀,转而又长长叹气,咳出几口鲜血,鲜血之中已然夹杂着内脏的碎末,显然命不久矣。
“月公子一诺千金,为了这一只玉杯,追寻我夫妇二人跨越了四荒之地。只是有些路,不想再走,他若是跟着月公子,此生只怕再也不得平凡。如若如此,我妻泉下有知,也不得安息。”鬼七抚摸着身边的孤坟,神情转而坚定起来。
月公子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瞬间,一道璀璨的甚至泛着七彩的月华,被击入孤坟之内。
“月华琼光,可保三月生机。”
话落下之时,白衣如雪的人影,已然跨入月色笼罩的云端,如奔月而去。
看着逐渐消失在月光中的月公子,鬼七的神情彻底的放松下来,紧接着又是狠狠的喷出一大口淤血。
狼狈的倒在孤坟上,无神的看着天空,宛如死尸。
时间悄然而过,而这座孤坟,还有孤坟前的枯瘦男子,却似乎已经被遗忘。
再也没有人来打搅过他们的宁静。
风吹雨刮,日升月落,不知何时那枯瘦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气息,只是一双灰色的眸子依旧睁开着,死死的盯着远方,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尸体逐渐的僵硬、冰冷,却没有任何的老鸦敢上前品尝一口,仿佛是被那灰色的眸子中,蕴含的不屈意志所摄。
直到两个多月后的某一天清晨,一串清脆的叮当声,再度吵醒了这里的宁静。
手持着枯木杖,木杖之上依稀挂着几个破铃铛充当禅杖的老僧,脚踩着残破的草鞋走到了这里。
双手合十,老僧对着鬼七的尸体,微微鞠躬。
“当年一饭之恩,无以为报,今日施主曝尸荒野,贫僧也自当为施主收敛骸骨,以还恩情!”说完,老僧放下手里的禅杖,在不远处寻了两根扁平的木桩,缓缓的掘开孤坟。
第五十章灵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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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石打磨的棺椁被老僧吃力的推开,棺椁内一具秀丽的女尸躺在那里,依稀可见脸上残余苦痛之色。此刻尽管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却依旧无法掩盖其生前的风采。
老僧伸出手来将鬼七拉入棺内,将两人的尸体并排放好,旋即双手再度合十,微微鞠躬:“两位施主罪业深重,却也是伉俪情深。死后虽不免到地狱遭罪,相知相爱魂魄相伴,想来却也是甘之如饴。”
视线微转,老僧原本平静的脸色忽然有了变化。
视线所及之处,那秀丽女尸的腹部高高的隆起,隐隐约约的似乎微微平缓的鼓动着。
女尸自然不可能还活着,但是棺椁内却不见得都是逝者。
本来已经跳出棺椁的老僧毫不迟疑,再度跃入棺中,解开女尸的衣物,手中举起了他一向只为自己剃头的剃刀。
待到老僧浑身沾满血污之时,一个被七彩月晕包裹住的小婴儿,被老僧用颤抖的双手微微托起。
“死中藏生,棺内生子,想不到这世间,真有如此奇妙之事!”
将婴儿用自己最干净的僧衣裹好,老僧整理好女尸的衣着,转而又面相鬼七。
“是个小男孩,看来老天也怜悯你们夫妻二人的情深,不忍你们绝后。”说到此处,老僧却又叹息道:“此子因爱而生,却又肩负着父母的滔天罪业,此生怕是要多灾多难了些。”
看着鬼七那灰蒙蒙的眸子,老僧再度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老僧将死之前,施主于我有一饭之恩。今日老僧便在施主坟前起誓,但有一日老僧不死,定当将此子抚养成人。”
如有感应一般,棺内那原本早没有了气息的鬼七,竟然就此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灰蒙蒙的双眼。
逝者已经瞑目,生者未必就此安心。
怀抱着不哭不闹,只是吸允着月华的小婴儿,老僧一时间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管如何,先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既然于棺中出生,为免继承父母因果业障,便以这棺为母吧!从今日起你便名为‘灵柩’如此希望能帮你挡一挡煞气,让你此生不至于那般坎坷。”
似乎是听到了老僧的念叨,那小婴儿竟然停止了吸允月华,睁大了双眼,好奇的看着老僧,忽然伸出一只白藕般的胳膊,要去扯老僧的胡子。
老僧却也不恼,面色反而带上了几分喜色:“双眼灵光隐现,竟然是早慧之兆。不错!不错!你既然要跟着老僧,也算是我弟子,自然也要取个像样点的法号才是。”
抓着光秃秃的脑门细想了一会,老僧这才一拍脑壳,喜道:“以后你便法号‘燃灯’,燃灯黑暗照亮十方,不堕迷障,指引前方。你父母因一时迷失,误入歧途,如今你法号‘燃灯’,只盼你不要走错了才好。”
说完这些,老僧正要推动棺盖,将棺椁合拢起来,忽而看到女尸脖子上,正挂着一块古朴的小铁牌,铁牌淡紫只是浅浅的铭刻着一个古怪的符文,虽然奇特但却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老僧终于还是取下了小铁牌,稳当的挂在了灵柩的脖子上。
“父母双亡,棺内而生,也该给你留个念想。”
做完这些,老僧再无迟疑,迅速的将土推入坑中,重新堆砌起了坟茔。
怀抱婴儿,站在坟前,老僧平静道:“你们夫妻二人为祸一方,入土为安已为奢侈,若是再为你们立碑,只怕只能带来祸患。让你们死也难以安寝。罢了!罢了!老僧也正好省事了些。”
说完,老僧捡起地上的简陋禅杖,一手杵着禅杖,一手环抱着婴儿,踱步远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片荒地上空,忽而卷去了无穷的雷云,雷云压下,犹如毁天灭地一般。
云层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出,夹杂着无尽的雷霆,将那孤零零的孤坟轰开。
万倾雷霆之下,整个荒地都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渊沟壑。沟壑之中,雷电霹雳不断闪烁,终年不绝。如此一击,便让一个普普通通的荒地,化作了这世间罕有的死地、绝地。
雷云散去,无数的人影飞驰到此,纷纷深入深渊,探查、搜寻企图找出,造成如此异变的原因。
当然这一切,老僧不会知道,那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婴儿,暂且也不会知道。
空间之刃形成,诡异的裂缝中吹出一阵风暴。
那风暴将巨大玄蛇的身体斩开,虽然这玄蛇生前几乎就要成神,但是死后肉身失去了活性,一旦破开防御以伤口为基点,便可以拉开一个长长的口子。
深黑色的蛇血从伤口处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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