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老妪。”而他自己就娶了一名三 十六岁的法国遗孀。
作为旧式官僚出身原郭从德董理,他总是不无羡慕地眈视着那些同僚的法国女人。 然而,那个时候法国人已经相继离开了那块他们已经失去了的土地,郭从德董理只有望 洋兴叹而已。此后不久,他特别批准了伯尼·艾尔索普在西贡建立了越南第一家吉斯米 特夜总会。
不久,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成为越南高级官员和外国驻越军事人员经常出入的场所, 因此许多政治动态和政策计划也把那里变得十分敏感。中央情报局西贡站站长约翰·理 查森先生把那个地方称为“交易所”。
“我与郭从德董理没有私交。”伯尼说。“我对他的态度如同每一个到吉米斯特夜 总会来的人并无二致。”
根据情报来看,伯尼在撒谎,他深知在越南这个国家没有私交和贿赂什么事也办不 成。郭从德董理从不愿意人们看到他与那些半裸的外国女人坐在一起。他在顶楼的房间 是经过特别安排的,只有伯尼和郭从德董理能够走进那间设有电动摇荡床的颏室,郭从 德董理在那间密室里享用免费提供的异国姑娘的风味和精美的佳肴。
在吴庭艳总统的政府里,郭从德董理是一个极为特殊的人物,他自大的民族主义给 予了吴庭艳总统很大的影响,尽管在他糜烂的生活中那些自大已经荡然无存。吴庭艳总 统多次拒绝了美国的建议,拒绝美国派军队协助他巩固政权,甚至拒绝象南朝鲜、泰国、 台湾和菲律宾那样的亚洲盟国的军事人员给予帮助。
掌握郭从德董理的必要性就在于促进对执拗的吴庭艳总统施加影响。因此,理查森 先生从美国回到西贡以后,决定了对郭从德董理进行全面的调查。
1960年4月5日晚9时30分,我与约瑟夫·艾尔索普来到了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
伯尼到大叼避暑去了,一位越南领班接待了我们。他认识约瑟夫,很热情地同我们 打了招呼,并将我们领到环形过廊边里座上。从那里,我们能看到五名胸脯高耸、汗淋 淋的印度舞女在舞池中不停地旋转。她们都穿着伊斯夫最新设计的舞装:胸脯的上部悬 着两个坠满闪闪发光细珠的半环型金属箍,腰部也是一个同样的金属环;一经舞动,悬 垂的细珠就摇晃起来,使并非有意遮挡的部位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当她们将手臂象蛇 一样柔软地朝后面反弯过身子,髋部熟练地扭动之时,甚至连她们的下身也公然暴露在 相隔很宽的细珠串之间。
伯尼就是靠这种方法经营着吉斯米特夜总会。他认为色情商业是最稳定、最经久不 衰的商业,只要人类尚存,作为各种人类需要的,或者说是最必不可少的刺激中,最无 法曷止的性刺激都会使吝啬的人变得慷慨起来。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伯尼在挑选舞女时 最注重髋围和胸围的要求,臀围愈是宽阔则愈会得到青睐。除此之外,伯尼与设在其它 国家的吉斯米特夜总会订了一个契约,定期交换招聘舞女,以此来使吉斯米特夜总会常 焕发新的面貌。几年来,伯尼瑟美国、意大利、德国、土耳其、泰国、马来亚、菲律宾、 尼日利亚与香港等地的吉斯米特交换了数量可观的肚皮舞女。一次伯尼抱怨郭从德董理 “口味越来越高,而且越来越怪癖。”
“请问郭从德董理今晚到这里来吗?”我问。
领班显然对郭从德董理很熟悉,告诉我们郭从德董理每天都到那里去。当我们问到 郭从德董理是否每次都要同一名外国舞女在那里度过夜晚之时,领班神秘地对我们说, 伯尼正为郭从德董理大伤脑筋,因为几乎所有舞女都不愿意招待那位越南官员。“他太 野蛮了。”舞女们都那么说。那位领班还告诉我们,郭从德董理那时正在楼上,陪伴他 的是一名十六岁的土耳斯姑娘。
几块美元的小费又使那个领班讲了更多的情况。我们得知,郭从德董理正在与伯尼 商谈一项协助外国夜总会从越南南方廉价招聘肚皮舞舞女的事情,据说这种快速周转生 意的利润非常之大,已经有一批越南姑娘被送到国外去了;另外,那个领班说,郭从德 董理还在请求伯尼招聘更多的ba dam(洋女人)到西贡来当时,越南政府官员从事非常经营已经是十分普遍的现象。他们在吴庭艳总统严格 的任用制度下得到了庇护,而警察是根本无权过问的。即使有些地方议员曾经对此提出 过一些异议,事情仍然继续,并且同从前一样的蔓延着。走私、贩毒、买卖妇女在当时 广泛地进行,以至不被认为是犯罪活动,只有不胜枚举的枪杀和政变阴谋以及越共的颠 覆活动,才真正困扰着那个政府。
时过十一点以后,夜总会的灯光暗淡下来,五名喘息着的印度舞女跳起一种更为淫 荡的舞蹈。许多美国人和越南人已由被他们挑选上的姑娘陪同着走上楼梯。
使我难以理解的是,清廉的吴庭艳总统的周围为什么都是一些与他本人的性格大相 径庭的官员,并且他极力对他们加以维护和支持;倘若那些人具有吴庭艳总统那样优秀 的品质,并与人民接触得更为紧密一些,那么越南南方的整个局势必须是另一番情景。
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而且也不可能那样。那些懒散的、官僚气派十足的越南官 员总是把我们善良的建议当作对他们内部事务的干涉,当我们的建议提得过多的时候, 他们就会对我们形成一种天然的敌意。
我们很快就秘密布置了对郭从德董理的调查网,并争取到他的一个贴身保镖,因而 有关他的许多情况立即源创不断送到中央情报局西贡站理查森先生的那里。
郭从德董理直接卷入贩运妇女的活动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主要是以外国 夜总会在西贡招聘舞女和女招待的名义进行的。后来渐渐越出了这个范围,扩展到了与 一些西贡黑社会组织互相勾结的地步。
郭从德董理的这些活动导致了西贡报纸几乎每天都要刊登出少女失踪的报道,以至 连从事色情生意的娼妓们也感到十分恐慌。在越南人的眼里,那些被贩运到外国去的女 人的命运一定是非常悲惨的。
1960年9月初的一天深夜,一辆带着帆布车棚的GMC式军用卡车从新平站悄悄地驶过 了市区的街道,向龙家码头的方向开去。车棚内十五个未满二十岁的越南姑娘拥护地坐 在靠前的车板上,手腕上都戴着美制的微型手铐;坐在后档板上的四名身穿军便服、携 带汤姆逊冲锋枪的男人不停地对她们发出低声的警告。
那十五个姑娘几乎都是因为散发传单被捕的女学生,其中包括前陆军特别突击队麟 中校十五岁的长女和堤岸朱记碾米厂老板朱成铄的宠妾和三个女儿。在离开志和监狱之 前,她们的嘴都被胶布封得很严,眼睛缠着黑布,以致她们都认为警察要把她们送到别 的监狱去,而这种事是十分平常的。等到她们得知被以她们的体重计价卖到异国之时, 至少已经是数天以后的事情了。
龙家码头附近的豪迪洗衣房里,伯尼、郭从德董理和青林帮(西贡最大的黑社会组 织)的头目泰用法语正在低声交谈,望着那十五个被蒙着的女学生逐个被带携带武器的 男人带到一架秤大米的地秤上量着体重。
泰已经与郭从德董理进行过两次这样的交易,一次是在五月到来之前的六名本来应 转运到迪石省鹅蛟以南位于沼泽地带集中营的妇女,第二次是扫荡那些活动在越柬边境 同塔梅西北越共分子时捕获的二十名磅罗乡村的高棉姑娘。所以这些交易都是以一种每 磅体重一千元南越币进行的,然而,郭从德董理和伯尼从来没有收过那笔钱,因为他们 与青林帮不太文的契约中以同样的方式进口货物,而那个价格即为双方的到岸价格,只 是进口时交纳的实际上远远高于运出越南的价格。
青林帮作为西贡各种犯罪团伙中最有势力的黑社会组织之一,是因为有得到许多政 府和警察部门官员的庇护,即使它与西贡其它黑社会组织发生冲突之时,它也往往会得 到警察的直接帮助。此外,青林帮与国际黑社会组织也有着密切联系,泰国、马来亚、 缅甸、老挝甚至意大利、印度、土耳其的走私犯,尤其是泰国和马来亚的海盗武装匪徒, 都经常同青林帮分子进行交易。
伯尼感到在西贡混乱的社会环境里,没有像青林帮这样的黑社会组织支持,吉斯米 特夜总会就得不到安全的保障。尤其是倘若吉斯米特夜总会的顾客一夜之间遭到冷枪或 绑架(这种事在当时非常多),那将很难继续经营下去。再则,如果与他们相处得好, 黑社会组织可以不断地为吉斯米特夜总会提供价格比从其他国家招聘低廉得多的舞女和 女招待。伯尼知道郭从德董理需要吉斯米特夜总会远远胜过吉斯米特夜总会需要郭从德 董理的程度,因而很容易使他陷入这种秘密交易之中。
并不是所有来到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的外国姑娘都愿意从事那种娼妓生涯,特别是 来自马来亚和泰国的姑娘,他们多是作为舞女或女招待被骗至西贡的。伯尼要求青林帮 在把所有的姑娘送到吉斯米特夜总会之前,一定要保证她们清楚并同意她们将要做而且 必须做的事情。这个要求对凶残成性的青林帮不成问题。他们有的是办法来制服那些惊 恐万状的外国姑娘。尽管如此,伯尼仍然遇到过个别被他称为“巩固不化”的捣乱者。 结果只有把她们送回青林帮去“反省一个时期”。
在吉斯米特夜总会发生过一件非常轰动的,最后几乎使伯尼在监狱里度过十八个月 刑期的事件。
1961年3月5日是整个旱季中最热的一天,室内的桌椅和其它家具都带有微温,昼夜 不停开着的电风扇将混浊愿望抑的空气吹过,人们仍然流汗不止。上午,在棋盘区和陈 国赞大道都出现了热死人的现象。
入夜以后,情形并没有好转,树叶一动不动地垂在枝上,似乎已以被日间酷热的太 阳晒得昏迷过去。所有的市民此时都涌到街上,到处散发着潮湿的闷热混合的难闻气味, 各个冷饮店的酒吧间都挤满了顾客。
与西贡其他地方相比,吉斯米特夜总会由于它坚厚的水泥结构和冷气设备,显然使 那进而成为另一个季节。几乎在西贡的美国军官那天都光顾了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连 顺化大学院长论金先生也坐到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长方形的舞池中,三位身穿红、 白、黄色紧张身越式旗袍(ao dai)的越南姑娘在缓缓地摆动着腰肢,尖细的嗓子唱着一 种叫作hat gheo的调情民歌。
“你们喜欢这种歌曲吗?”西贡警察局的辉中校问我们,他悠然地坐在离我们不远 的地方喝着加冰的饮料。
我点点头表示喜欢。实际上,我根本听不懂歌词,那三个姑娘是用喃字演唱的,但 是,从她们的表情和动作,以及拖着长音的调子中,我猜出了歌曲的内容。
吉斯米特夜总会经常是以越南姑娘的演唱作为开始。
不久,流声机放出最流行的水兵舞曲,越南姑娘被身着泳装的黑人舞女代替了,于 是一些青年军官和游客走进了舞池,那个叫作“黑橡胶”的黑人舞女在同一名肥胖的超 过官员对跳着,不时把她修长的大腿滑进那名超过官员的两跨之间,样子看上去十分滑 稽。
晚10时过后,舞池中变得空荡档的,舞女们都坐在青年军官中调笑着。忽然,舞池 以外的灯光暗了下去,两名赤裸身体,仅在腹下系着一根很细臀带的金发姑娘进入了舞 池。这是在西贡吉斯米特夜总会第一次出现半裸的金发舞女。当问到那两名丰腴的舞女 是否新到的应聘女郎的时候,伯尼神秘地微笑着摇头,表示无可奉告。
事实上,伯尼的确无法作出准确的回答,因为青林帮头目泰提供给他的是两份假护 照。从事人口走私的黑社会组织经常使用这种方法有效地回避国际警察对他们的追踪, 并且尽量把那些拐卖的妇女送到远离她们祖国的地方。国际上最大的人口走私团体是意 大利、土耳斯、泰国、印度和巴拿马职业走私集团。他们每年把数以千计的妇女转送到 世界各地的色情场所,同时也从事毒品、黄金以至军火的贩运活动。
伯尼是在一天前刚刚从青林帮那里购得那两位金发舞女的,她们当时表示完全顺从。 青林帮的头目泰告诉伯尼,他已经给予那两个姑娘一些“忠告”,伯尼深知青林帮是怎 样“忠告”那样发觉上当的外国姑娘的,他对此表示非常满意,因为他需要青林帮在事 先,有时还要在事后“忠告”她们一下。两个被泰称之为“德国舞女”的姑娘在豪迪洗 衣房被剥光衣服,站到地秤上去的时候,伯尼就听出来所讲的并不是德语,而是一种很 接近小亚细亚,或者巴尔干地区的语言。
然而,伯尼并不在乎这些,他拥有两份泰交给他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护照就可以 了。在他的吉斯米特夜总会甚至还有几名没有护照的舞女。他所关心的,只是那两名 “德国姑娘”究竟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掌握在舞池里表演那种摆动臀部、舞动乳房的舞 蹈。他命令负责教授那种舞蹈的阿拉伯姑娘在二十四小时内教会她们。事实上,她们做 到了,并且跳得相当出色。
一段舞曲结束之后,许多青年军官都过去试图与那两个金发姑娘交谈,然而却始终 没有弄懂她们讲的是哪一种语言。“That”s all Greek to me!“(我对她们的话一窍 不通。一位佩戴海军陆战队校级肩章的军官抱怨着说。伯尼费了很大气力才说服了围着 那两名金发舞女的军官们,把她们带上了楼梯。
(英国人认为希腊语最信懂,所以特别用Greek这个语来比喻。——译者注)
那位抱怨的青年军官说得非常正确,两位金发舞女确实在讲希腊语。她们是塞浦路 斯克里尼亚市希族学校的教员,分别是二十四岁和二十八岁。在一次希、土两族居民的 冲突中她们遭到了土耳斯族学生的绑架后,被转交给土耳斯走私犯,辗转泰国而贩卖到 西贡。
自从1958年6月英国政府宣布希、土族居民分治以后,信仰东正教的希腊族人与信仰 伊斯兰教的土耳斯人便开始了持续不断的暴力冲突。在“泛土耳斯主义”的影响下,土 耳斯政府和希腊政府都声称要派军队进行干涉。1959年中旬开始,这个冲突导致公开的 枪击和绑架事件的发生。一位名叫苏米德拉的土耳斯少女被希腊族警察强奸并击毙的事 件发生后,愤怒的土耳斯人开始袭击所有的希腊族居民。被捕捉到的希腊姑娘从原来的 枪杀,到后来通过走私运回土耳斯内地进行贩卖。截止1960年12月,已经有二百三十名 希腊族姑娘遭到这了这种噩运,而土耳斯人声称已经有二百名以上的土族姑娘遭到希腊 族人的残杀或强奸。
青林帮从泰国海盗船上接收了两名希腊族姑娘之后,开始同吉斯米特夜总会开始进 行商谈。泰坚持要把她们的价格定为六千美元,而且是现款交易,因为他们认为她们是 纯血纯的德国姑娘,并为她们捏造了十九岁和二十一岁的年龄。如果郭从德董理没有提 出另外一个方案来的话,伯尼几乎要立即拒绝那个非份的索价。
几天以后,郭从德董理和伯尼把九名从顺化市以“酒吧女招待”为名招聘的九名越 南姑娘和吉斯米特夜总会一名香港舞女送到豪迪洗衣房。当她们来到那两名希腊姑娘住 宿的位于豪迪洗衣房地下仓库门前的时候,从昏暗的仓库里传出她们的哭叫声。泰告诉 她们,他的手下人正在给她们一些“忠告”。此后,那两名希腊姑娘顺从地走上了地秤, 由泰的保镖剥光她们的衣裙进行秤量。这时郭从德董理和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