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宝全听说杜海生结婚的时候,便早早的关了包子铺,带着王翠花想去看个热闹。
因为人太多,夫妻俩好长时间才挤到了前边,自然,因为长的漂亮,王翠花虽然由王宝全保护,但还是难免被某些不怀好意的牲口占了便宜。
虽然王宝全很生气,但想想,这么多人,碰一下也是很正常,再则,是他们两个往前挤的,也怨不得别人。
正在他擦汗的时候,倒是王翠花一脸兴奋的扯了扯他的衣角,道:“孩儿他爹,看,快看,那不是木先生么?”
王宝全一怔,顺着王翠花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见木十一一身笔挺的西装,带着一朵红花,正在婚礼大厅忙活着,不时的招呼着客人,谈笑风生,很有绅士风度,还有几个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面色很是威严,冷冷的眼神中不住的朝四周看着。
“娘类,这木先生看来跟杜先生关系很好类,看样子,他应该是城里人兴的那啥,对了,伴郎,就是不知道伴娘是谁。”
王宝全也是一脸的激动,两眼放光的在那自言自语着,他知道木先生和刘天禹关系很好,却没有想到,看他这样子,应该跟杜先生关系也不错。
毕竟,像他那样的人,不是随便就能当伴郎的。
得,王宝全已经在心里认定杜海生不是今天的主角,只是伴郎罢了。
“诶,兄弟,哪个是杜海生啊。”
王宝全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识杜海生,只得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一个围观者,笑呵呵的问道。
不想,那围观者却是轻蔑的侧过脸来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眼拙么,没有看到那个身着笔直西装,戴着红花的年轻人么,就是他。”
顺着这人的手所指的方向,王宝全再次朝场中看去,顿时感觉脑袋如同爆炸一样,结巴的道:“他,他就是杜海生?”
“啊,是啊!”,那人见身边这个穿着还算体面的中年人看到杜海生的模样,竟然脸色大变,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眼神中更是多了些许的嘲讽。
“不是新郎,他戴什么红花。”
这一下,不但是王宝全,即便是他身边的婆娘王翠花也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眼睛瞪得贼大,仿若中了邪一样,脑子里更是一片混乱。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朋友木十一先生,竟然就是叱咤上海滩的杜海生,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到内心的极度震撼。
“两个乡巴佬!”
见王宝全和王翠花两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副白痴样子,身边那人疑惑的看了一眼,嘴角一扬,轻蔑的道。
在他眼中,这两个乡巴佬就是为了看热闹的,根本没见过大世面,得,这下好了吧,见到杜海生杜先生的真人就彻底被镇住了。
不得不说,杜海生的气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这人心中无比激动的想着。
可,接下来的一幕,倒是让此人更加不敢置信和接受。
杜海生正在婚宴大厅接待前来参加婚礼的客人,趁着空隙,本想到门口透透气,却无意间正好看到一副呆傻模样的王宝全夫妇。
这次结婚仪式,他并没有通知王宝全和刘家村的村民,毕竟,这样的大场面对于他们来说从未见过,到时候肯定举手无措,甚至被其他人冷落,反倒是不好,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宝全和王翠花竟然为了看自己,提前关了店铺,跑来看热闹,不但如此,竟然还挤到了前排。
很显然,看这对夫妻的样子,很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杜海生微笑着走了过来,“保全大哥,你们两个怎么也在?”
“我,我,我们只是,只是看热闹的。”
听到杜海生叫他们,两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有些结巴的回道。
杜海生早就料到,若是自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给刘家村的村民或者王宝全两口,就会是眼前这种景象,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
“呵呵,你们不要紧张,既然来了,就随我一同进去吧,今日我大婚,保全大哥你也正好参加。”
杜海生笑笑,示意负责安全的士兵让开,放他们进来。
这下,王宝全夫妇都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摆手道:“不,不用了,我,我们还是在这看看就行,再说,我俩,我俩也没带钱……”
两人本就是质朴之人,说出话来也是朴实憨厚,王宝全因为出来的匆忙,确实没有携带钱财,再则,就他那点收入,即便把这几个月的钱全拿出来,只怕人家也未必放在眼里,毕竟,他可知道参加今天婚礼的都是些什么人,自己不过是个在济南呆过,然后又在上海做不起眼生意的小老板罢了。
跟那些人在一起,王宝全想想,都感觉很大的压力。
“没事,你们且随我进来就行了,至于红包么,你包子铺的生意越红火,我的红包不就越多么。”
杜海生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没有看到,也就罢了,既然王宝全来了,杜海生断然不会让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那里。
“可……”
王宝全本还想说什么,见杜海生的神情很是坚决,只得点头跟着杜海生走了进去。
哗然……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嘲笑王宝全夫妇的那家伙彻底傻了,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刚才被自己肆意嘲笑的对象,竟然跟杜海生认识。
不但认识,看样子关系似乎还不错,而且,还喊对方为大哥。
这世道,不是他不明白,看来还是变化太快,刚才嘲笑别人的人,此刻却被对方无形中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张勋,段天虎!”
到了房间,杜海生朝着正在跟马永贞开玩笑的两人喊了一声,二人转回头一看老大旁边的王宝全夫妇,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举着手中的酒杯赶紧走了过来,一脸堆笑的道:“王大哥,你什么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来来,咱们去喝一杯。”
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王宝全朝马永贞身边走去。
正在和张勋和段天虎的女人聊天的刘雪,看到王翠花,也是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白了杜海生一眼,拉着王家婆子去聊天了。
“你们几个,要是王大哥和嫂子出现什么意外,等着找你们算账。”
杜海生临去迎接客人的时候,转过头警告道。
“知道了老大,放心去吧。”
三人同时点点头,只是刘雪没有说话罢了。
杜海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让王宝全夫妇受到什么伤害,毕竟,今天参加婚礼的人,要么是高官显贵,要么就是军阀头子,商业巨贾,身份不相同,自然会从内心里产生自卑感,那样,对王宝全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处于保护目的,杜海生自然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
第六百二十六章:一个馒头引发的故事!
洪泽开本没在杜海生的邀请名单之列,而且,他也不过是最近才开始在上海滩崭露头角的洪氏集团的董事长罢了,而且,还是靠着杜月笙的帮助才取得如此的成绩,这一次来,正是杜月笙在其中帮忙,带着他来到了都市格林大酒店,毕竟他和杜海生没有任何的私人交际。
而在这次参加婚礼的人员当中,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人物。
跟在杜月笙身后装模作样的跟其他人打着招呼,可惜,真正买账的人并不多,杜月笙离开去陪薛岳、孙传芳等人了,而他这种级别,很显然还不够资格。
故而,杜月笙让他留在大厅,跟其他人多交流,扩充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
不过,当杜月笙离开后,似乎大家心有灵犀一般,同时选择无视这家伙的存在,以至于他端着酒杯站在场中,却落了个孤家寡人,无人理会。
百无聊赖的他看到了正在和王宝全,马永贞等人聊天的段天虎和张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段兄、张兄,别来无恙啊。”
洪泽开走到近前,一脸堆笑的朝两人打着招呼。而在段天虎和张勋身边的王宝全和马永贞,因为他不认识,也只是礼貌性的点点头。
两人见来人是他,俱是一愣,洪泽开此人,张勋和段天虎于他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说过几句话,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朋友,因为工作需要,对其了解的较多一些,在他的眼中,洪泽开此人很是精明,做生意也颇有眼光,可此人太过势利,对权贵之人奸佞献媚,极力讨好,而对于底层的老百姓,则是百般的刁难和冷漠,即便是对手下的工人,也是想尽办法克扣工钱,这样的人,段天虎很是讨厌。
上次也曾经和杜海生提起过,不过,碍于杜月笙的面子,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能从自己老大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悦。
不过,既然人家上前打招呼,两人也不能当着面去薄对方的面子,只得点点头,勉强笑笑,道:“泽开兄也来了。”
“杜大哥婚礼,我岂能有不参加之礼。”
此番话一出,除了王宝全,包括马永贞俱是在心中暗自鄙视,这家伙,看上去年龄怎的也超过三十岁了,而他们的老大今年也不过二十四岁,竟然厚颜无耻的喊杜海生为大哥,我擦,老大有你这样的兄弟,还不得倒八辈子的霉,段天虎心中那个郁闷啊。
对于洪泽开的看法,再次降低了一个档次。
而且,这家伙说的似乎自己很吊一样,其他人不知,他还不清楚,若不是杜月笙的话,这样的场合,他即便是想来,也得有这个资格。
洪泽开暗中观察片刻,见段天虎和张勋,甚至他身边的两个男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即便是说话也是敷衍,虽然心中不爽,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笑容可掬的看向马永贞和王宝全道:“这两位是……”
“马永贞、王宝全。”
张勋抢先一步面无表情的介绍道,他对洪泽开的反感,丝毫不亚于段天虎。
“呃。”
洪泽开点点头,因为他来上海的时间并不算太长,而且最近两年,马永贞一直在美国那边的维耶里那岛处理兵工厂的事情,很少回到上海,即便是回来了,也是忙着和杜海生、张勋、段天虎、张子涵、王充等这群损友们在酒场上一决胜负,很少参加有外人的活动。
因此,对于马永贞,他并没有听说过。
不过,饶是如此,他刚才也看的仔细,段天虎和张勋和马永贞、王宝全二人聊得甚是愉快,想必,这二人也决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但凡不是普通人物,他都要想办法套近乎,尽最大的努力去拉拢。
“不知马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洪泽开看了一眼马永贞,见对方生的高大,年轻,身体极为壮实,穿着更是不凡,尤其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高傲,故而,先问道。
“保密,无可奉告。”
马永贞微微一笑,回了一句,笑容也随之收了回来。
“呵呵,看来是很重要的工作。”
热脸贴住了冷屁股,在马永贞那里吃了个鳖,臊了个大红脸,显得极其的尴尬,洪泽开的脸皮极厚,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听到这句话,早就识趣的离开,可这家伙竟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这不得不让四人叹为观止,这家伙的脸皮,嗯,真是太厚了。
洪泽开以为是马永贞故意刁难于他,是不给他面子,却是不知道,马永贞的身份,除了军中的那些人,即便是杜月笙,知道的也甚少,而他作为维耶里那兵工厂的管理者,除了于阐、张子涵、元东山、段天虎、张勋这些杜海生的绝对心腹,其他人也根本无从知晓。
所以,马永贞所说的无可奉告也是他的最终答案。
只是说话的方式和语气让人无法接受罢了。
见马永贞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洪泽开转而看向了旁边的王宝全,同样问道:“不知王先生是从事什么工作?”
“俺开了个包子铺。”
王宝全倒是回答的痛快,还带着浓厚的山东口音,跟山东大汉憨厚、质朴的形象正好吻合。
“包子铺?”
洪泽开一愣,话语中尽是轻蔑的嘲笑,他还以为这中年男人是什么人物,没想到,只是个卖包子的,这让他找回了一丝刚才因为尴尬而丢失掉的尊严。
呵呵,没想到,段天虎和张勋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卖包子的朋友。
心中虽然嘲笑,但洪泽开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带着极其不敬的语言道:“原来是卖包子的啊,现在包子多少钱一个,一个铜板?”
挖苦,讥讽,简直是赤裸裸的嘲笑,这一次,不但是马永贞三人,即便是王宝全,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很便宜,不过有些人还吃不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饶是王宝全再好脾性,自然也受不了对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自己,故而,也是冷然一笑,针锋相对道。
洪泽开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禁不住眉头微微一动,今天他已经很是不爽,现在却没想到还要受到一个卖包子的故意针对,心中气不过,也是报以冷笑,道:“卖包子就是卖包子的,包子再好,也不过是给底层的老百姓吃的罢了,想必,不是那些人吃不到,而是不愿意吃这些便宜的东西罢了。”
不等王宝全说话,倒是旁边的马永贞闻听,顿时把脸拉了下来。
他刚回到上海的时候,杜海生带他一同前往王宝全的店里吃过包子,包子很香,他也是赞不绝口,而且,这王宝全也是山东的,跟他是老乡,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就是从农村来的,以前一直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眼前这家伙这一番话,顺带着连他也捎带了进去。
不但是他,就连段天虎和张勋也是一脸的阴沉,跟马永贞一样,他们也都是农村人的孩子,从小在农村长大,若不是遇到杜海生,断然不会有现在的地位和生活,而且,俩人也同样跟杜海生一同前往王氏包子铺吃过包子。
洪泽开一句话,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不但得罪了王宝全,还把面前这三位给得罪了个干净。
马永贞的脾性本来就火爆,眉头一皱,怒目圆瞪的看着洪泽开,道:“你的意思是,凡是吃过包子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么?”
“这……”
洪泽开此时也甚是后悔,当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眼前三人的面色变化,知道惹了众怒,可没办法,话已经出口了,再也无法更改。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站出来质问他的正是刚才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马永贞。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洪泽开心中暗骂一句,卖包子的都能跟张勋和段天虎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指不定这家伙也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铺小老板呢。
想着,也是忍不住一声冷笑,道:“马先生认为洪某所言非实么?有头有脸之人,谁去那种地方吃包子,岂不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侮辱。”
说完,停了片刻,突然问道:“莫非,马先生也经常去王宝全的包子店吃包子不成?”
这句话很显然是在赤裸裸的侮辱马永贞,若是马永贞承认的话,那就证明他也只是个最底层的人物,若是说不是的话,刚才的话就毫无反驳的意义了。
而且,这番话所带的讽刺意味,饶是段天虎和张勋也是忍不住眉头紧锁。
他们可都知道马永贞的脾性,在上海滩,除了杜海生,他从未害怕过任何人,这厮可是说出手就出手,只要不爽,看着不舒服,就干出手揍人,只要不是老大,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管,而马永贞出手之前,眉毛都有一个特别的变化,眉头一皱,顿时成了八字眉。
现在,马永贞的眉毛已经比八字更八字了。
两人不出手,正是这个原因,虽然他们也想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洪泽开,但今天毕竟是老大的婚礼,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闹事。
马永贞却是不同,他可是和杜海生拜把子的兄弟,两人的关系跟穿一条裤子一般。
要知道,维耶里那兵工厂远离上海,杜海生让他一个人全权负责,还让他就任五人军械制造公司的总经理,若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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