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春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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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宫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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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嫣因着岁数小,身量娇小,便佯作惧怕地伏在她怀里不起来,眼波一转,遂抬起头来,神态纯然天真,问道,“那嫣华宫的蓉妃是如何死的?”

    “这不该你知晓。”赵婕妤将她拉到桌旁坐了,苏嫣接了茶,便瞧见那王美人正望着自家。

    王美人眼中诧异一晃而过,带着小人得志的笑,道,“那蓉妃是咎由自取,羞愧自裁而死的,罪有应得!”

    可当晚,分明是宜妃传了圣上旨意,赐了毒酒为何如今却落了个畏罪自缢的罪名!

    苏嫣静静听着,凝着那张媚俗的脸,这才恍悟。

    自家那一场生死,当真是太不值得,一场精心布下的局,她却在失去亲人与恩宠的打击下,失了分寸,白白中了那宜妃的圈套。

    前世她拥有一切荣宠与地位,从不曾将心思花在后宫里勾心斗角的功夫上,此事之前,宜妃对她素来恭敬有加,千依百顺,从未露出过端倪,却不知已是狼子野心。

    只恨当初将人心瞧得太重,临了才落得如此凄凉。

    苏嫣双目微垂,面纱下徐徐地勾起一抹笑,如罂粟般涩毒。

    长路漫漫,这笔血债,一分一毫,定要教她尽数偿回来。

    王美人素与宜妃亲近,为宫内人驹知,两年前她初入后宫时,见蓉妃荣宠最盛,便欲依附,谁知蓉妃根本无意栽培于她,遂又心存恨意,眼巴巴地攀上了宜妃,鞍前马后,十分谄媚。

    这样的人,若不是现下时机未到,她自然是不愿多瞧一眼的。

    “你先回去歇息,后日还要赶路。”赵婕妤欲将苏嫣支走,不料那王美人又发了话,“瞧苏妹妹这俏摸样,便是愣神儿也比旁人好看了,若是我这话儿将她吓着了,便算我多嘴。”

    “嫣儿还小,哪里见识过这些?只怪我教导无方,”赵婕妤委婉地将话锋一转,又道,“说起来,仍要谢宜妃娘娘手下留情,这会子,嫣儿才能安然无恙了。”

    王美人悠悠地将茶盅搁下,遂露出那一贯奉承的嘴脸,连忙接口,“那是自然,咱们宜妃娘娘素来心慈手软,最是体恤下人,断不似嫣华宫里的那位,清高气傲,容不得人了。”

    “人死为大,咱们倒不必多多议论,这些日子,宫中风头正紧,仍是少说为好。”

    苏嫣观那赵婕妤一言一行,倒是个难得稳妥之人,亦识大体,只可惜样貌平平,也不懂得讨陛下欢心,久而久之,恩宠便渐渐淡了。

    倒是那王美人,虽是面目虚伪,可因着宜妃提携,加之于媚功上很下功夫,皇上每月照例会有两次临幸,竟是比位分更高的赵婕妤,更得宠些。

    三人各自思量之间,便见小礼子并芳竹打殿外进来禀报,说是如暮姑姑方从冯昭仪那儿过来,正是查问嫣华宫走水之事的。

4花开并蒂() 
如暮此人为六宫宫女总掌事,官从正三品,袭四品俸禄,宫里头的宫女小主见了她,仍需尊称一声姑姑。

    赵婕妤同王美人仔细答了,又有宫女太监为证,并没甚么疑点。

    “这位姑娘眼生,老奴瞧这也不像新来的宫女儿。”如暮姑姑眼光锐利,径直朝苏嫣走来,赵婕妤见状方欲辩解,只见苏嫣当下眼眶一红,竟是哭了起来,直往她怀里钻去,口里嚷着,“姐姐,快送我回家罢,我再不敢呆在宫里了。”

    一面儿捂着那浮肿的半张脸儿,嘤嘤啜泣,十分可怜,赵婕妤便对如暮道,“这是我姨母家的表妹子,前几日进宫探我,今日因着顽淘,才被宜妃娘娘责罚过了,这会子还伤着,打傍晚起便在寝宫里养着,并不曾离开半步。”

    如暮见苏嫣小女儿怕事,这才客气道,“那老奴便往别的宫里去了,小主们早些安置罢。”

    王美人心下暗笑,这苏嫣真真儿是个绣花枕头,空有副好皮相,却是个胆小不中用的。

    见如暮一行人走了,此事暂时作罢,她便也携了婢女回殿去了。

    睡前,苏嫣拉着赵婕妤说了几回话,便将话锋一转,问,“那蓉妃去了,她的儿子可曾受了牵连?”

    赵婕妤便答,“靖文皇子毕竟是皇家血脉,自是无虞,这会子养在慈宁宫里。”

    苏嫣暗自宽了心,不论如何,靖文都是她怀胎十月诞下的儿子,他如今安然无恙,总算是得以慰藉。

    那血浓于水的母子恩情,便是隔了一世,也教她无法割舍,但现下时机还不成熟,决不可贸然妄动了。

    嫣华宫大火,起得蹊跷,那看守的小云子和小文子,直说宫里头不干净,一晚上尽是怪事。

    先是有女子白影儿进出,又有莫名的琴音传来,不一会就着了火,想是那蓉妃娘娘阴魂不散,不肯走了。

    黄培安在宫里久了,甚么冤屈没见过,自然不信鬼神这一套,便下令将那两名小太监拖下去,各打了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大约丑事,苏嫣便在这噪杂声儿中睡了过去,十分安稳,不曾有梦。

    次日清晨,红菱仔细服侍了她梳洗,对着铜镜,见苏嫣虽是只着了寻常流苏碎花裙,亦未施粉黛,却能将这鹅黄色穿出十二分的俏,遂笑答,“原只道华裳衬人,见得表秀,才知人亦可衬衣了。”

    赵婕妤安排妥帖,待巳时方过,便由小礼子并几名鞋女陪着,往皇城南侧的玄武门去了。

    离宫当天,连阴了数日的天幕骤然放晴,春风煦暖。

    一夕之间,宫里的芙蓉花竟是尽数盛放,淡淡的香气缭绕似雾。晨光泛着柔和的金,落照在琵琶湖面儿上,映出那一池红艳似火的芙蓉花,怡人心醉。

    苏府的马车早早儿地便在停在玄武门外,一径翠色布幔,双马驱车,远远能依稀瞧见有家仆牵马侯着。

    两人叙话一番,赵婕妤仔细拂了她的面纱,面有愧色,亦是十分心疼,苏嫣才辞别而去。

    她方走出数步远,那赵婕妤忽而在身后道,“妹妹,这宫中人情凉薄,非是久留之地,你此次一去,望莫再回来了。”

    苏嫣回眸,一时无语,只将她望着,随即弯了眉眼,冲她甜甜一笑。

    从玄武门远望而去,玉烨皇城巍峨壮阔,坐北依山,南临渭河,一脉帝王之气。

    那笑意仍挂在唇畔,她敛起眸色,再不回头地渐行渐远。

    姐姐,你的好意,嫣儿此生无福消受,只怕日后,定然要负你一番苦心了。

    还未走到车马跟前儿,就有蓝衣小婢忙地迎了上来,替她披了斗篷,又好生打理一番,直说,“那宫里的娘娘个个都心狠手辣,教秀受了这样的委屈,夫人昨晚急的直抹泪儿”

    苏嫣见这丫头言语直爽,生的圆脸弯眉,瞧着十分顺眼,却仍是将她打断,道,“是非之地,咱们回府再说,先扶我上车罢。”

    那小婢一愣,随即忙地搬了脚凳,待苏嫣进了车,才吩咐车夫启程。

    苏嫣将帘子掀了,冲她道,“你也进来坐罢。”

    她更是疑惑,今日这大秀怎地这样不同,从前她只喜欢一人独坐,从不让人陪着。

    一路上驱车直走,苏嫣将面纱卸下,那小婢瞧见伤口,登时双眉紧蹙,心疼道,“秀便是有错儿,那宜妃娘娘也不必如此下狠手!”

    苏嫣只娇娇一笑,问,“你本名是哪几个字,说与我听听。”

    小婢不解,只得如实道,“奴婢自五岁进府,老爷便赐名兰若,并不记得本家的名字了。”

    苏嫣又随口问了几句闲话,大约了解了苏府脉络。

    兰若许是跟在苏嫣身旁伺候久了,十分贴心,苏嫣阖了双目,倚在软靠儿上,忽而想起了阿碧来。

    车身徐徐停住,兰若轻唤了几声,苏嫣缓缓张开双眼,秀目潋滟,由她扶着下了车。

    苏府的朱漆大门两扇并开,门口立着两头石狮子,虽不十分宏大,总归是官宦世家,该有的派头仍是很足。

    苏嫣挽起裙裾,抬头望着苏府的金字牌匾,方觉如梦初醒,惶惶然顿悟。

    踏进了这扇门,便要和从前划地干干净净,以苏嫣的身份,重新再活一世。

    环顾周围,苏嫣和兰若对视了一眼,便都觉出了异常。

    “晨起奴婢出门时,老爷夫人早早儿地备好了东西,怎地这会子也没人来接秀的?”兰若嘴快,探头瞧了瞧,连李管家也不在。

    “咱们赶紧瞧瞧去罢。”仍是苏嫣果断,她刻意放慢了步子,由兰若引着进屋。

    苏府是整齐的白墙乌瓦建筑,间隔地点缀了花圃菜园,别有一番简洁地韵味。

    未到正厅,就见一名五十来岁儿的灰衣老仆急匆匆迎来,“家里出了大事,夫人请秀赶紧过去!”

    苏嫣点了点头,脚下加快了步子,待到正厅时,但见立了满屋子的人。

    上座那紫裘贵妇人见她来了,满面愁容地下了榻,仔细瞧了瞧,不由地掬了泪,将苏嫣搂在怀里,道,“你伤成这样,教娘的心都揪碎了!”

    苏嫣便携了她的手,道,“娘莫要伤心,我这不是好好儿的,皮肉伤最不打紧,不消几日就能痊愈。”

    “我的嫣儿真真是长大了,经了此事,日后再不可莽撞胡来了!”夫人赵氏破泣为笑。

    “家中出了甚么事,为何不见爹爹?”苏嫣见她对自家慈爱有加,心下不免有些愧疚,这一家子人殊不知道,大秀早已魂归九泉,她只是桃代李僵罢了。

    方说起这个,赵氏便又添了愁,道,“事出突然,一个时辰前儿,朝廷忽而派了监察御史来咱们家,询问了片刻,竟是将你爹爹押走了,说的甚么近一步问话儿,可问话怎地需要这样大的动静?你爹爹平素为人老实,如何也不会犯下事来!”

    “娘,莫急,咱们仔细想想,近日可是惹了甚么人,爹爹在府衙里可是接了甚么案子?”整屋儿的人皆是心急如焚,只有苏嫣最是冷静。

    从旁那翠袄夫人这会子也说了话,道,“还是大秀想的周全,夫人惦念老爷,现下咱们仍是想法子为要。”

    苏嫣正辨不清身份,却见那翠袄夫人身旁站了位粉衣少女,形容娇俏,一汪水灵灵的圆眼,将她望着,忽而开口,声音脆嫩,“长姐,爹爹走前留了句话,教我听去了。”

    想来这便是二姨娘周氏和她的小妹苏芷了,周氏忙地道,“芷儿快说,老爷说了甚么?”

    “爹爹说,去林家。”

    林家?苏嫣正想着,那赵氏便喜道,“林家,正是林监察!咱们苏林两家为世交,想来定是能帮上忙的!”

    “这下咱们可有路子了。”周氏陪着笑,又将苏芷拉过来,赵氏便道,“这回芷儿立了功,待老爷回来,定要讨你的赏。”

    苏芷甜嫩地笑,偎到苏嫣身旁儿,仰头问,“长姐,那宜妃娘娘可是十分厉害?听他们都说,宫里的女人皆是不好惹的。”

    周氏呵斥道,“你姐姐刚回来,莫要添乱。”

    苏嫣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性,遂俏皮道,“甚么娘娘我并不了解,不过宫里的板子当真厉害,若你以后不乖,就领你进去受罚!”

    那苏芷吐了吐小舌,又乖乖地站了回去。

    赵氏便张罗备礼,即刻就要去林府拜访,苏嫣亦顾不得有伤在身,便收拾妥当,遂赵氏同去。

    走前儿,苏芷私下同苏嫣说,“文远哥哥昨日来过了。”

    苏嫣只得佯作知晓地应下了,可苏芷却拉着她又道,“他十分歉疚,说今日再来。”

    “等我从林府回来再说罢。”苏嫣不以为意,那苏芷却更觉奇怪,长姐自宫中回来,言行间皆似变了个人儿,竟是连自好的文远哥哥亦不放在心上了。

    林府离苏府并不远,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

    林家管事见是苏夫人和苏秀来了,十分客气,忙地通报引见。

    林夫人携了家仆们笑着迎过来,一行人寒暄着进了屋。

    赵氏仔细说了事情始末,林夫人亦是面色焦急,不住地安抚她,说林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教她宽了心,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保苏大人出来。

    赵氏自是感激万分,苏嫣便上前行了礼。

    林夫人这才注意到戴了面纱的苏嫣,不禁皱眉道,“嫣儿这是怎地了?”

    “说来话长,都怪她顽淘,幸得没出大事了。”赵氏不愿细说,便问,“怎地不见清清?”

    林夫人笑道,“她这会子正在卧房里,教嫣儿过去罢,两人已有小半年不曾见面儿了,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林家秀的闺房在一弯木桥后头,十分雅致,苏嫣扣了门,只听那淡淡的声音道,“谁在外面?”

    苏嫣推开门,那琴台前的女子抬起头来,惊喜道,“嫣儿,原是你来了!”

    当看清楚那林清清的样貌时,苏嫣却愣在当下。

    少女倚琴而坐,身着淡黄色锁花杏,一双温婉的杏目,两弯秀致的细眉,尤其是那柔婉的神韵,竟和上一世的自己,生得七分相像!

    这惊诧着实来的太过突然,苏嫣凝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一时无言。

5不识宁郎是故人() 
林清清仍是温婉地笑着,将她拉到软榻上,亲昵地询问了片刻,只说教她们莫要担心,想来这苏林两家的秀关系亲厚,从林清清的言行上便能瞧得出了。

    苏嫣亦不遮掩,径直将面纱取下,露出半面儿伤口,林清清找来上好的药膏,替她敷上了,便道,“此次你进宫,可曾见过那位蓉妃娘娘?”

    苏嫣又是一惊,旋即说道,“不曾,蓉妃前日便去了。”

    林清清面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似有欣喜又似有忧愁,这顿时教苏嫣起了探究的兴味,她笑的十分艳丽,便问,“林姐姐,你认得蓉妃?”

    “蓉妃娘娘哪里认得我,不过是去年围猎时,我在围场外头见过她一面儿,当时皇上正揽着她看热闹,我离得很远,只瞧见皇上对她对她真的很好,后面跟的一众妃嫔,皇上连一眼都不曾看的。”林清清说道皇上时,脸颊上不觉地飞了一抹红晕。

    苏嫣仍是笑着,可心里却一片冰凉,林清清见她不答,更添了份娇羞,便握了脸道,“如今蓉妃去了,想来皇上应是十分伤怀。”

    “若是伤怀,又怎会将她关在冷宫里三十七日,直到死去。”苏嫣直直地看入她的眸子,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天子怎会有真情?”

    林清清摇摇头,道,“不,我见过的陛下,是有情之人。”

    这单纯的女子,竟会天真地以为帝王有情,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情爱的瑰丽幻想罢了。

    难怪她动情,段昭凌那样的男子,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论是他尊贵无上的地位,亦或是他俊朗高华的仪表。

    苏嫣不再争辩,俏生生地笑了,打趣道,“我听出来了,林姐姐之意并不在蓉妃,想是心里惦记着旁人吧!”

    林清清晕色更深,推了她嗔道,“教你口没遮拦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原是随口问问罢了,我本来想要告诉姐姐的,现下是用不着说了。”苏嫣故意卖了关子,林清清便缠着她问。

    苏嫣心里头尽是那晚,嫣华宫内段昭凌寂寥的身影,林清清说了些甚么,她全然听不进去。

    末了,她只静静地道,“宜妃如今龙宠正盛,再不会有人记得蓉妃了。”

    林清清亦是安静下来,两人凭窗而坐,各怀心思,窗外云淡风轻,一片晴好。

    “嫣儿,我听父亲说,皇上一直在彻查此案,所以始终未定唐家的罪。”

    苏嫣幽幽开口,“只可惜,结局都是一样的,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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