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知道胤禟的性子,所以每次都是他作为三兄弟的代表来看账册,说是看,也不过就是随意翻翻。胤禛他们心里都清楚,胤禟若是想要这银子,他完全可以不带上他们,既然他主动带上他们,那就证明这是他的一番心意,如此,他们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胤禟见胤禛这般也不多说,若他们兄弟之间连这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别说这生意,其他事也不必再说了,毕竟胤禟支持胤禛,一是为了情谊,二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和整个府里的人都有一条退路。
“对了,还没有恭喜四哥呢,府上又添喜了。”胤禟记起之前得到的消息,拱手笑道。
“谢九弟。”说到喜事,胤禛一向面瘫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
说到子嗣,胤禛也好,胤禟也罢,私心里,两人都是想要子孙满堂的,但是他们心里也清楚,皇家的子嗣夭折居多,要活下来了他们这做阿玛的要用心,他们的额娘也不能一点手段都没有,这也是什么胤禛会适当放纵后院,胤禟纵容婉兮的原因。
婉兮可不知道这些,这段时间,一直呆在清漪院里养胎的她已经很少再去关注外面的那些是是非非了,只是今天收到的这个帖子让她微微有些讶意。
“侧福晋,这四福晋的生辰,你可是要亲自去?”高嬷嬷看着手中的帖子,有些为难地问。
婉兮这胎好不容易才保住,御医交代了,说是再经不起半点折腾了。这四福晋生辰,人来人往的,即便不用应酬,这人多了也难免有碰撞,到时若真生什么意外,再后悔可就晚了。
婉兮拿过高嬷嬷手中的帖子,细细看着,上面的花纹字体无一不精致,可是婉兮却不打算给四福晋脸。
她与四福晋本就没什么情份,真论起来,两人还有旧怨。她可不相信胤禟为她逼得四福晋低头,四福晋心里还能一点疙瘩都没有,就算她们中间隔着一个弘晖,可就四福晋那作派,婉兮并不认为她值得自己去冒险。要知道她肚里的这个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她不想因为任何人而失去。
“不去。不过这贺礼要加厚一成。”人不到,这礼总要到。
“是,老奴这就去办。”高嬷嬷闻言,立马笑着往外走,那副样子似生怕婉兮会反悔一般。
婉兮望着高嬷嬷匆匆忙忙离去的背影,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一旁的听竹道:“嬷嬷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还怕我为了那不相干的人去冒险不成。”
听竹将手头的针线放下,抬头见婉兮浅笑盈盈的模样,不由地也笑道:“高嬷嬷只是以防万一,侧福晋有的时候就是太过心软了。”
心软?
婉兮听了这话,不由地笑了起来,现在的她可不再是上一世那个总是轻易相信别人的傻瓜了,她知道好歹,也懂责任,所以她再不会像上一世那般因为所谓的名声,无底限地对别人的欺辱一忍再忍。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婉兮垂间嫣然一笑,那一瞬间的轻柔婉约,看得一旁的听竹都不由地失了神。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仇旧怨(一更求关注)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婉兮垂间嫣然一笑,那一瞬间的轻柔婉约,看得一旁的听竹都不由地失了神。
心软什么也得分对象,从前婉兮只是脑子没转过弯,而今,她并不想再过那种墨守成规的日子,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她都不可能再走从前的老路。
这一转眼,又快要到选般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进府的会是谁,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想着前世的种种,婉兮觉得也许她又得开始琢磨着怎么恢复往日的荣光了。
之前她太过大意,在隆科多和李四儿手上吃了亏,现在她又得以肚里的孩子为先,待肚子里的孩子安稳降世,她再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们的机会。
有宠有子有势力,她凭什么要对那些人客气,而且不要以为她不知道,安静了一段时日的后院又开始重新动起来了,而经历了李四儿的找茬后,婉兮的心便又硬了一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欺辱。
正好又要选秀了,到时不管是谁进了九阿哥府的后院,只要敢动一丝歪心思,她必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温和。
有些人,有些事,若不遇上,尚有化解之力,可一旦遇上,婉兮觉得就她那并不算大的心眼,想必更看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而不是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
近来四贝勒府喜事连连,先是后院某位格格有孕,再是福晋乌拉那拉氏的生辰,好事都聚在一起,作为福晋的乌拉那拉氏便乘机广帖子,邀请亲朋友一起赴宴。
这番举动也让京城里的人大为惊讶,要知道不管是胤禛,还是胤禛的四贝勒府,行事向来都很低调,不管是胤禛本人的事,还是府内女眷下帖子请人赏花听戏,都少有大操大办的,而这次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生辰,一向活得比胤禛还要规矩的乌拉那拉氏竟一反过去的低调,突然变得有些张扬起来。
若是以往,依着乌拉那拉氏的性子,生辰什么的,指不定就是给亲戚和交好的福晋上几张帖子,摆宴小酌,再听听戏,这生辰就算是过了,而这次乌拉那拉氏却一反常态广帖子,但凡是有来往的,无论是宗室还是命妇,她都有邀请,看样子是准备热热闹闹地办上一场生辰宴。
此举闹得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测容貌仅止清秀的四福晋究竟有什么驭夫之术,竟让性子冷清的四贝勒为她破例。
“瞧她那张狂的样子,不就是办个生辰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福晋是被冷落太久想再办一次婚好提醒爷和咱们这些妾室,她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呢!”摆弄着指手腕上的玉镯,李氏眼露不屑,语带鄙夷地望着府里来来往往,忙碌不停的下人们,咬牙切齿地道。
“侧福晋,慎言。”春喜听着李氏的话,差点没吓得跪下。
再办大婚这种话可是能随便说的,这女子再嫁,要么了夫婿,要么和离,不管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慎什么慎,如今爷少来我这,乌拉那拉氏该多高兴,可惜就算少来我这也没多去她一次。”李氏话说得刁蛮,可声音到底还是小了几分。
这府里,除了乌拉那拉氏,也就只有已经成为侧福晋的李氏能邀请平日里交好的侧福晋过来一起喝个茶赏个花,可请归请,但不会有乌拉那拉氏摆出来的这般阵仗。
再者,真正让李氏不高兴的大概就是乌拉那拉氏的得宠,明明不得宠却摆出一副得宠的模样来,这是在恶心谁。
“侧福晋,主子爷为人低调,福晋这般看似风光,可谁能保证爷心里没有想法呢!”春喜瞧着面色不愉的李氏,不由地开口劝道。
“你说得也对,爷的确不喜张扬,虽然这两年爷变了不少,对后院的人的要求也严了许多,可爷再变,这脾气禀性都摆在这里,还能换个人不成。”李氏扯着手中的帕子,一脸的不甘心,她就不懂了,爷怎地突然就变了。
以往,爷虽然恪守规矩,可是在所院众女之中,她还是最受宠爱的,半个月时间里,她独占五六日,剩下的福晋固定两日,其他人么喝个汤,要么连汤都没得喝。可前两年,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爷突然就待她冷淡了,虽说也不见得对别人多好,但是跟了胤禛这么多年,李氏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出他的一丝想法的。
正侧福晋之间,本就难以he ping共处,乌拉那拉氏视她为眼中钉,她未必就不恨乌拉那拉氏,毕竟她们之间还隔着弘盼一条命。但这又怎样,她差点就要报复成功的时候,爷硬生生地截断了她的路,可好在她的弘昀保住了,这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爷同时在敲打她和乌拉那拉氏。
事实上这一点,李氏清楚,乌拉那拉氏也明白,再因为弘晖和弘昀在一起,又有胤禛盯着,她们心有忌惮,这才安安稳稳地过了两年。可即便这样,两人依旧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乌拉那拉氏面对李氏不客气,李氏逮着机会也不会让乌拉那拉氏好过,这你来我往,明枪暗箭的,只要不涉及子嗣,胤禛都不插手。
只是,之前进府的两位满族大姓的格格,有一个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有孕了,虽然不知生男生女,可是对于乌拉那拉氏和李氏而言,却是个不小的威胁,这也是为什么乌拉那拉氏突然变得张扬,李氏又这般浮躁的原因之一。
“侧福晋,这次福晋生辰,怕是要来不少人吧!”春喜有些好奇地问。
“的确会来不少人,就是不知道九阿哥府那位完颜侧福晋会不会来?”李氏对于婉兮还是很感兴趣的,即便上次错过,却不妨碍她对她神交已久,再者就凭着弘昀经常去九阿哥府小住的事,她就不得不同对方打好关系,“说来,上次就该主动一些。”
李氏一提,春喜也不由地想到当日在花园里看见婉兮的那一幕,那的确是个不可得的美人,难怪九阿哥会捧在手心里。
“这次也可以啊!”
“这次?还不一定呢?听说上次这位侧福晋在潭柘寺差点小产,之后便一直在府里静养。虽说事隔两月,情况想必都稳妥了,但是依着九阿哥对这位侧福晋的重视,怕是不肯让她来参加福晋的生辰宴才是。”李氏嘴角含笑,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因此变得松快了不少。
“侧福晋……”春喜看着突然笑得十分开心的李氏,满脸的疑惑。
李氏看了春喜一眼,并没解释,而是一脸得意地道:“我啊,只是笑福晋的打算要落空了。”
她怎么忘了,那样的人能迫使福晋低头,又岂是福晋能左右的。
正院里,乌拉那拉氏正在询问生辰宴准备的情况,得知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脸上也不由地露出丝丝笑意来。
“帖子都已经送出去了吧!”乌拉那拉氏问。
“回福晋的话,都送出去了,各府的福晋夫人都表示到时会准时赴宴的,只是九阿哥府……”说到这里,春嬷嬷也有些犯了难,九福晋倒是表示会来,而那位九侧福晋,就没有明确的回应了。
这到底是来还是不来,没个准信啊!
“怎么回事?九弟妹可是不便前来?”乌拉那拉氏捧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一脸讶意地看向春嬷嬷问,“等一下,难不成是那位侧福晋拒绝赴宴?”
春嬷嬷看着变了脸色的乌拉那拉氏,为难地道:“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不来,不过,瞧着意思应该是不会来了。”
乌拉那拉氏皱着眉头,似没有想到婉兮会这么不给她面子。上次因着婉兮,九阿哥逼得她不得不向婉兮低头,就是现在她同两个嫂子的关系还一直处于不冷不热的状态,这次生辰宴,她除了想向众人证明她四福晋的身份和地位,另外就是想趁着机会消除婉兮还有她和两个嫂子之间的误会。
说来,她可是康熙亲自选定的四福晋,身份比之婉兮的侧福晋更为尊贵,她都已经低了头,婉兮再不给脸面,这可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若是可以,四福晋压根不想以福晋之尊去交好一个侧福晋,无奈人家受宠,她的丈夫和儿子都又对她好感十足,这个认知差点没让乌拉那拉氏咬碎一口银牙。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主动交好她,谁知她都低头了,完颜氏一个侧福晋居然敢直接下她的脸面,难道她以为九阿哥会宠她一辈子么?
“原因?”
“老奴在离开时曾打听了一下,据说完颜侧福晋自打从潭柘寺回来后就一直躺在榻上静养,老奴想会不会是阿哥太过看重完颜侧福晋肚里的孩子,才会……”
嗤笑一声,乌拉那拉氏虽然能体谅对方因子嗣之故拒绝赴宴,但是她这心里依旧会觉得不舒服,虽然她的生辰宴每年都有,可能像今年这样大操大办的却是少之又少。
“罢了,既然人家不想来,那本福晋也不能勉强别人不是。”话是这样说,但乌拉那拉氏还是在心里狠狠地给婉兮记了一笔。
这前仇旧怨的,今日不能报,来日她必定会报。
“春嬷嬷,先让人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这一次生辰宴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是,福晋。”
婉兮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把四福晋给得罪死了,其实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太在意,就上次的事情而已,她一点都不相信四福晋心里没有疙瘩。
既然早就有了疙瘩,她又何必再往上凑,虽说不死不休这种事不适合她们这些院的女人,可是背后捅刀子么的就太过平常了,婉兮可不想送shang men去给人捅刀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黏糊
婉兮既然打定主意不去赴宴,就不会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而是一心一意地着手给肚子里的孩子准备各种衣物用品。
别看婉兮平日里懒洋洋的,可对于胤禟和几个孩子,她却是无比上心的,若非这次伤了身子,指不定她已经把他们夏裳都给做好了,怎么可能像现在,把活都分给身边的丫鬟们去做。
婉兮一直认为有些事情亲自去做才能体现她的关怀,上一世她不懂,这一切她认定了便倾力付出,只为了不负他的一片真心。
胤禟和几个孩子都喜欢穿婉兮做得寝衣和常服,婉兮也不让他们失望,每每动手之前,她亲自选料、裁剪,最后一针一线亲自缝制,每一步都不假他人之手。只是这段时日因着御医的叮嘱,她每日能做的就是吃,再不就是睡,整个人都闲得有些慌了,今天这挑选衣料和花样的事情还是她努力争取来的。
婉兮将挑好的衣料放到一边,手里拿着刚选出来的花样图,微微叹了一口气,每日每日的都这样,她反而开始怀念起以前忙碌的时光了。正出神,感觉到手里的花样图被抽走了,不由地抬头看去,只见胤禟立于榻前,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不由地坐直子,双手抓着他的大掌道:“爷,你回来了。”
“怎么了?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胤禟边说边在榻边坐下了,双眼却仔细打量着,伸手抚摸着她依旧带着些许苍白的脸颊,心里的愧疚越深了。若是当时他能再警醒一点,也许就不会让隆科多他们有机可趁,伤到婉兮和弘旻了。
“妾身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闷?”婉兮看着伸手在她眉心揉按的胤禟,不由自主晃着他的大掌撒娇。
“御医如何说?”胤禟看向一旁候着的听竹,大掌却握着婉兮的小手,细细把玩。
自从潭柘寺里回来,胤禟就进宫把御医所里最擅妇科的御医给请了过来,婉兮的一切身体情况可谓是样样都依这位御医的吩咐行事。眼瞧着婉兮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不说胤禟,就是高嬷嬷她们也十分信任这位御医的医术,但凡他开口,她们必定会做到。
“回主子的话,御医说侧福晋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少量的huo dong可以,但不能过度伤神。”听竹曲身行礼,小心作答。
那天,从潭柘寺回来,胤禟周身的戾气真的吓倒不少人,那种好似下一刻就会死在他手上的感觉太过清晰也太过深刻,侥是沉稳的听竹也不由地对胤禟产生了几分惧意。
胤禟闻言,脸色好转不少,他就怕婉兮会有什么不适,近来后院的那些女人又开始不老实了,八福晋又走回了原来的老路,看样子她是撞了南墙也不打算回头,就是头破血流的也要继续跟着胤禩走,至于胤禩,胤禟一直都很清楚,不到最后他是不会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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