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婢妾就算地位再低下也是您的人,婢妾如今身子不好,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个个都欺到婢妾的头上来,婢妾无法,只能拖着残躯过来求福晋开恩,饶婢妾一命。”靠在秀锦的怀里,此时兆佳氏控诉可谓是声俱泪下。
“既然是奴大欺主,林初九,让刘嬷嬷过来,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都发卖了。”胤禟看也没看兆佳氏一眼,会如此也仅仅只是因为兆佳氏名义上是他的女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嗻。”
董鄂氏看着目光冷厉的胤禟,再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兆佳氏,心里暗骂兆佳氏狐媚惑主,奸佞小人,不仅害她在胤禟面前失了脸面,还害她损失了不少人手。
闹剧过后,兆佳氏的生活的确好了不少,也没有人再为难她和秀锦,可是她的病却越来越重,若说之前她还能靠秀锦的搀扶下地走两步的话,现在的她连动动手指都难了。
这一场怪病磨平了兆佳氏的高傲,也磨平了兆佳氏的野心,她总想着到底是谁害了她?又想着当年若是没有投靠德妃,没有对完颜氏和董鄂氏下手,是不是她就不会是这般光景了?
躺在床上,兆佳氏看着坐在一旁绣荷包的秀锦,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她费尽心思去争去夺,甚至去害人,到了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却只有一个傻傻的小丫鬟,这算是报应吗?
第六十二章 七寸
近来,婉兮从听雨嘴里得到不少的信息,其中,有关于宜妃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消息最多,婉兮不知道她们的计划,其用意也是她结合这些得到零散的信息,拼凑出来的。
德妃既然暗地里算计于她,不管成与不成,婉兮都不可能对她太客气。
这人呐!不要以为自己站得高了,就一定有看得远,有的时候,站在低处的人一伸手,就能捅死站在高处的人。
前世婉兮的心都放在胤禟身上,凡事只想着安稳度日,而今,她依旧想要安稳度日,可有些人偏偏就见不得她安稳,既是如此,她又何必收起自己的爪子,平白受人的气。
“侧福晋,老夫人和夫人到了。”听竹看着门外的动静,再瞧婉兮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地轻声提醒道。
婉兮回神,抬眼望见正往里走的玛嬷和额娘,不由地起身迎了上去。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老夫人和齐佳氏一见婉兮,齐齐上前行礼。
“玛嬷,额娘,你们这不是折煞我吗?”婉兮快速上前两步,扶起两人。
老夫人握着婉兮的手,一脸慈爱地道:“侧福晋,礼不可废。”
婉兮知道老夫人此举是不想让她留下话柄,心里虽然难受,却也知道这都是家人对她的关怀。
“玛嬷,额娘,来,坐。”婉兮扶着老夫人和齐佳氏坐下,回头见着端来茶水和点心的听竹,点点头。随后,只余了高嬷嬷和听雨在室内侍候,听竹和听兰则在外守着。
老夫人和齐佳氏见状,也想拉着婉兮说上一些体己话,再跟她说说家里的近况。兄嫂的关系如何,嫂子有孕几月了,顺便再说说兄长因着嫂子有孕闹得一些笑话。
之前齐佳氏曾跟婉兮提过她兄长谦宁取亲之事,只是之后发生不少事,等到齐佳氏再提及时,人选已经定好了。婉兮虽然有些遗憾没能参与,不过她心里到底还是高兴的,最起码,今生她知道自己的嫂子是谁,她哥哥喜不喜欢,过得又好不好。
老夫人虽然没有坐主位,不过自打坐下,就一直细细打量着屋里摆设,见这院子位置好,摆设精细,便知自家孙女是个得宠的,如此她也就放心多了。
婉兮正准备说一下德妃的事情,就见守在门外的听竹进来禀报,说是弘旻宝宝睡醒了,也不多说,便让奶嬷嬷把人给抱进来了。
老夫人和齐佳氏一见弘旻,立马伸出手来抱,那样子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弘旻宝宝胆子大,也不怕生人,之前不管是洗三、满月,又或是周岁宴,齐佳氏他们都未曾靠近,真正算起来,这次才是第一次见面。可能是血缘的关系,弘旻宝宝一点都不排斥老夫人和齐佳氏的靠近,相反地像个人来疯,咯咯地冲她们笑。
婉兮见状,哄着弘旻宝宝叫人,看着老夫人和齐佳氏心肝肉地哄着弘旻玩,婉兮也觉得的高兴。只是时间有限,轻松的气氛也仅仅只能到这里为止。
老夫人和齐佳氏心里也清楚,婉兮会特地让人来请她们,肯定是有什么要吩咐,所以说笑一会儿,便听婉兮说起对付德妃的事来。
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都说强者为尊,重活一世的婉兮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要成为强者,不要再让别人主宰她的命运。
“婉兮,既然清楚谁才是罪魁祸首,那这帐就应该找那位讨回来才是。”自打婉兮成了九侧福晋,又生了胤禟的长子之后,老夫人的腰杆可比过去来得直,即便在族中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婉兮轻轻点头,见老夫人和齐佳氏都同意,又继续道:“玛嬷,额娘。德妃娘娘人在宫中,要对付肯定不容易,可乌雅一族不一样,他们在宫外,而且听说有不少人在内务府任职,这其中怕是没少给德妃娘娘帮忙吧!”依着婉兮的意思,直接打其七寸才是正事。
德妃能这般风光,这般得意,不就是因为内务府有人,行事比别人方便么?若乌雅一族被他们一锅端了,她德妃即便是四妃之一,她也仅仅只是四妃之一。
老夫人闻言,一脸冷凝地道:“内务府盘根错节,其中的弯弯道道虽多,可真要碍了圣人的眼,那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有老夫人在,齐佳氏自然是不可能越过婆婆提意见的,不过她心里也自有一杆秤。她的女儿走到今天本就不容易,谁想到身为婆婆的宜妃没动手,反而是这不相干的德妃频频出手,真当自己一个包衣奴才上了位,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他们完颜家虽说名声不大,却也有着一定的底蕴,而乌雅一族,即便出了一个德妃,可除了德妃一家抬了旗,其他人还不一样都是包衣。
不管之前乌雅一族之前如何,现在他们既然对她女儿出手了,那他们不回敬一番,难免给人留下一种懦弱可欺的印象。
“玛嬷,这些事虽说母妃和爷都有打算,可我自己的帐得自己算。”婉兮的目光落在老夫人怀里的弘旻身上,她的意思很明确——为母则强。
“好,我完颜家的姑娘就该有这样的气势。”老夫人看着婉兮一脸坚持的模样,一声感慨,“这就好,这就好,之前,我原是担心你的性子柔弱,难以撑起大局,现在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婉兮长叹一口气,前世的她可不就像老夫人说得那样,撑不起大局,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命。好在上天终是仁慈的,而她既然得了这重来一次的机会,就不会再像前世一样,窝囊地任人取走自己的性命。
“玛嬷,孙女再柔弱,心里也清楚,能纵容孙女也只有血脉相连的家人……”婉兮还想说胤禟,可是她心里更清楚,他们之间终究还隔着一层,若不把这隔在中间的膜去掉,他们永远无法做到坦然相对。
“唉……”一声长叹,老夫人心里也是有些不舍的。
因着说到伤心处,几个人的情绪都有些沉闷,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径自玩耍的弘旻宝宝开口了,“额娘……水……”
婉兮闻言,也顾不得伤感,伸手从老夫人怀里把他抱过来,然后细心地喂他喝水。
之后,大家都默契地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嫁入皇家这种事,是荣光,却也是责任和命运。
老夫人和齐佳氏并没有呆太久,差不多一个时辰,两人就带着人离开了九阿哥府。
两天后,婉兮便听说她哥哥谦宁和德妃的侄子在街上因为口角打了一架,据说打得还挺凶的,德妃的侄子可是连腿都断了,不养上个把月的,怕是不能出来横行霸道了。
婉兮听到这个消息,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甚至心里暗自高兴自家哥哥脑子转得快。双方之间有龌龊才能有仇恨,有仇恨,报复起来才能显得理所当然。
果然,因着这次的事情,不管是宜妃、伊尔根觉罗氏,还是胤禟,都未曾怀疑到婉兮身上,只认为是乌雅一族不会做人,这才引得完颜家出手教训,而且,因着婉兮的关系,胤禟暗地里还帮了两把。
说实话,自打查出兆佳氏背后的人是德妃后,可谓四方皆动,不,算上婉兮背后的完颜家,是能动的都动了。
当然,他们这些人并没想一次性地解决德妃,毕竟康熙好脸面,单看德妃育有两子的份上,康熙就会想法保住她。可要是德妃以及乌雅一族都出了问题,那即便德妃还能保住现在的地位,也难保住一直支持她的乌雅一族和面上的荣光。
事实上,乌雅一族的把柄多不胜数,之前一直未动,也不过就是看在德妃以及她名下的两位阿哥的面子上。现在德妃率先动手,也就怨不得别人上门找茬了。
包衣世家平日里看着不起眼,实际上这些人的势力关系纵横交错,错综复杂,牵连甚广。相较其他的包衣世家,乌雅一族因着德妃的崛起,显得格外地嚣张。以往不注意到罢,真盯上,才发现私下里,这些人可是能贡品都敢克扣享用的。
胤禟越是了解,脸色就越黑,他们这些阿哥都不敢干的事,不敢用的东西,这些狗奴才到是先行用上了。
“九哥,这些奴才的胆子都肥啊!”胤俄看着手里的折子,一脸的不敢置信啊!
“何止是胆子肥,爷看他们是早就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胤禟一脸咬牙切齿地道。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这些包衣世家就跟蛀虫一般,披着奴才的外衣,用着主子的份例,长此以往,到底谁是主谁是仆,怕是难以说清了吧!
“九哥,这事你是怎么打算的?”胤俄一向为胤禟马首是瞻,遇上这种事,自然是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等。”胤禟眯着眼,良久才吐出一个字。
“哈?”胤俄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盯着胤禟又问,“不是,九哥,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胤禟见胤俄一副搞怪的模样,笑道:“这事啊,自有人帮咱们办,德妃也好,乌雅一族也罢,迟早都是要被收拾的。”冷笑一声,胤禟只要想到婉兮和弘旻差点遭了毒手,就恨不得活撕了德妃。
不过思及伊尔根觉罗氏调查的那些事,胤禟不由地看向胤俄道:“老十,德妃娘娘可没少往咱们这些个兄弟后院伸手,你也多注意些,别着了道还不自知。”
胤俄想着后院里的那些糟心事,也觉得是时候该管管了。
第六十三章 请脉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蝉鸣阵阵,气候燥人。
婉兮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双目微阖,旁边的听竹正为她扇着扇子,婉兮睡眼惺忪,一脸总是睡不饱的模样。
听雨端着冰镇西瓜和酸梅汤过来,婉兮伸手端起酸梅汤呷了一口,入口的酸甜和清凉让婉兮微微提了提神。
“今年的夏日比之往年更热了,也难怪皇上早早地便去了塞外。”婉兮一脸慵懒地感慨一声,低头又继续喝手里的酸梅汤。
一旁的高嬷嬷看着喝完一碗冰镇酸梅汤的婉兮还想伸手拿西瓜,不由地出声提醒道:“侧福晋,你的身子娇贵,这些寒凉之物还是少用为妙。”
婉兮想着自己最近的身体状况,要说不好,也不对,似乎就是肠胃有些不适,特别是早上的时候,想到这里,婉兮猛地坐起身来,一脸震惊地看向高嬷嬷,随后又低下头盘算起自己的小日子来。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都已经生过孩子的婉兮对于怀孕的种种迹象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只是近来天气太过闷热,她一时疏忽,到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刚才高嬷嬷的一句提醒反而让她注意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
“侧福晋,要不,还是传御医进府一趟吧!不管是与不是,总得有个确切的答案不是。”高嬷嬷双眼发亮地道。
从弘旻七个多月开始,整个清漪院,包括胤禟都想着婉兮能再怀一胎,可惜越是着急越是没有动静,谁知等他们不关注了,好消息反而来了。
“嬷嬷,可是侧福晋的身子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听竹一脸关切地问道。
婉兮长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想着因为康熙巡幸塞外而留京的胤禟,天天忙着户部的大小事务就算了,没事时总是一脸期盼地望着她的肚子,若这次真的有孕,想必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收回思绪,婉兮想若是再次传出自己有孕的消息,这后院的女人们怕是又要动起来了,毕竟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大选,到时又会有新人入府。此时不把握机会,日后谁又能保证她们还有会。婉兮眯了眯眼睛,出声吩咐道:“嬷嬷,先让人去请御医吧!”
高嬷嬷闻言,一脸笑意地应声出去了。
“听雨,记得把清漪院都给本侧福晋盯紧了,若是再有人像在宫里那般伸手,就不必再客气了。”婉兮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一脸若有所思地道。
现在的婉兮虽然不会再像前世那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但是只要是能借助的力量她从来都不浪费。毕竟她一个人的能量太过渺小,而要对付的敌人又太多,不想想办法,她如何能维持现有的一切。
听雨和听竹闻言,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听雨一脸高兴地道:“侧福晋,你就放心吧,整个府里奴婢是不敢保证,但是在清漪院,奴婢定然不会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靠近你一步的。”
婉兮要传御医,王安能拒绝别人,却不敢不给婉兮面子,所以高嬷嬷这话一说完,王安不仅派人飞奔去了太医院,还让人去给胤禟传信。毕竟这侧福晋真有个好歹,他也担不起责啊!
王安心知高嬷嬷是婉兮身边的红人,平日里也相当地恭敬,今日这事虽然有些突然,不过该做的该准备的他都得提前准备好,“高嬷嬷,侧福晋的身子到底如何?可需要准备那些药材不成?”
高嬷嬷见王安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地笑道:“王总管不必如此,今日这事说不定会是件喜事。”
王安想了想,随后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地道:“高嬷嬷,这是真的吗?”
高嬷嬷看了一眼王安,一脸平稳淡定地道:“八
九不离十。”
作为婉兮身边的人,婉兮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即便这次稍有疏忽,可细细一想,便能得出结论,请御医要得不过就是一个确切的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王安见状,一脸的喜色。
婉兮虽然是侧福晋,可到底是上过皇家玉牒的人,生得小阿哥不仅得太后青眼,就连康熙也时常挂在嘴边,御医自然不敢怠慢,对方一请,御医便收拾东西随其过来了。
御医过来后,婉兮躺在床上,藕色的帐幔已经放下。御医向婉兮请过安后,这才坐到床前,轻声说道:“请侧福晋将手伸出即可,奴才为侧福晋请脉。”
婉兮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自帐幔中伸了出来,御医望着面前娇嫩纤细的手腕,一旁的高嬷嬷立马将锦帕置于上方,御医点了点头,将手轻轻置于婉兮的手腕上,双眼微闭,认真摸了一下脉博,随后眼前一亮,谨慎起鉴,到底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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