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看着周身冷气更重的胤禛,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
福晋这是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而且就忠勇郡王的性子,没直接打shang men来已经是给主子爷面子了,若主子爷为了福晋硬是打忠勇郡王的脸,那后果他都有点不敢想。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别说主子爷了,就是他们这些奴才也不明白福晋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完颜侧福晋,三番五次地闹出事来,即便吃亏也不长教训,这也难怪人家要下狠手了。说实话的,换个人,指不定早就要了福晋的命。
这事儿吧,端看福晋最后的下场,以后怕是再无人敢小看这位不是福晋却胜似福晋的侧福晋了。
同是一个圈子里人,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谁还能装作什么没有发生。一如苏培盛所想,婉兮的强势让不少人都产生了一丝忌惮。
事实上,本朝的规矩有些薄弱,别看康熙这般重视,其实在大部分人心里,嫡福晋和侧福晋相差不多,最为在意这一点差别的往往就是刚好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其他人看得最终还是实力。只要有实力,他们哪管对方是嫡福晋还是侧福晋,谁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就追捧谁!
第三百三十五章 掳人
乌拉那拉氏看着面前跪下请罪的众掌柜,贝齿轻咬红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铁锈的味道,她才慢慢回过神来。
之前她原本是想趁着还有回旋的余地,想法让婉兮停手,却有想到她步步紧逼,丝毫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只不过几天的时间,竟将她最后的铺子也给围攻了。
不是她的人没有能力,也不是她店里的东西不好,而是胤禟给婉兮安排的一切都太好了,好到乌拉那拉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乌拉那拉氏的铺子没有全被被转手之前,婉兮也好,完颜家也罢,一点停手的意思都没有。不少人都观望,就是想看看最后的最后到底是乌拉那拉氏绝地反击还是被打落尘埃。
相比乌拉那拉氏的焦躁,婉兮和完颜家就显得自在多了。不过因着有太多的人想打探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婉兮不在京城,那么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王大父子的身上。相较王大的游刃有余,在应酬方面有些生疏的谦宁就只能选择躲了。
这次的事情说是他mei mei帮着他们报仇,实际上也是帮他们完颜家扬名,以往即便他mei mei得宠于忠勇郡王,又接连生了三子一女,听着好似不错,可是正受益的是完颜一族,不是他们完颜家。而现在,仅凭着他们在短时间内将雍亲王福晋所有的产业打垮的事,就能让大部分的人记住他们完颜家,而不是完颜一族。
谦宁的野心可能不大,但是他内心想要振兴完颜家和成为婉兮的依靠的想法却从未停止,再者这件事在他看来主要的功劳还是他mei mei,他不该接受大家的追捧,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避着那些锦上添花的人,没想到最终却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是完颜·谦宁?”谦宁从衙门出来,骑马回去的路上却被七八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团团围了起来。
对方单看面相还显得有些憨厚,但是周身的气质和煞气无不在说明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的态度还算好,但是谦宁还是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恶意。
他来不及思考这些人的真正目的,但是据他观察,这些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个当头算计他。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哪位?找在下又有何事?”谦宁压下内心的猜测,一脸笑意地看着对方,语带客气地问道。
虽然没有弄清对方的来头,谦宁的态度还算是不错的,事实上谦宁在做人这方面比一般的世家子多了一丝谦逊,无疑这是一个很能让人产生好感的举动,但是对于这些想要找麻烦的人而言,再多谦逊和礼貌都没银子来得吸引他们。
“有人想见你,所以还请完颜公子跟我们走一趟。”说罢,几个人不自觉地上前两步。
谦宁坐在马上,眼里闪过一丝紧张,但是脸上还是努力保留一丝笑意道:“哦,就不知道是……”话未说完,抬手的瞬间,谦宁手上的马鞭直接向离他最近的男人抽去,待对方下意地往后退时,他直接驾马冲了出去。
眼瞧着谦宁突出重围,带头的男人怒骂一声,立刻骑着马追了上付出,那些没有骑马的自然是凭着两条腿努力往前,至于追不追得上,就不是现在他们该关心的问题的了。
谦宁的骑射不错,又占了先机,一开始的确占了不少的优势,不过对方也不差,而且还很有经验的样子,看得出来,应该是军旅出身。本来谦宁还想不到谁会这么大手笔地为他这么一个小人物动用军中的人,之后想到雍亲王福晋的娘家,他也释然了,只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满满的愤恨的。
雍亲王福晋想抓他,无非就是想借着他去威胁他mei mei,借此让她停手,再贪心一点,也不过就是想借此让那些产业重新回到她手上。
可世上那有那么好的事,主动挑衅未遂,输了一切,耍阴招再想全部都要回去,那他们之前付出的那些心血算什么,陪她玩过家家的闲情逸致吗?
“驾……”甩着马鞭,谦宁此时的想法便是快点逃开。
紧追在后的男人却显得游刃有余,没花多长的时间就已经同他并驾齐驱了,“完颜大人,你还是识实务的好,否则真伤了你……”对方的意思很明白,甚至话语里还带着一丝警告和威胁。
谦宁一脸怒色,整个京城,就是皇子宗室也没谁像他们这般大胆,直接在街上掳人。别说什么纨绔子弟,能在这京城过日子的,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纨绔子弟心都门清,否则就他们那点身份,凭什么一直逍遥,还不都凭着一股眼力劲。倒是这雍亲王福晋,真是好胆识,在京城就敢掳人。
目光扫过一旁的男人,谦宁轻喘着气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京城,在这里动手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也不懂吧!雍亲王福晋这是打算让你们做完这票就直接去死吗?”
男人表情微怔,似乎这才想起他们脚下这片土地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而是天子脚下,一时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速度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影响。
谦宁察觉到他的变化,倒也没有一副庆幸的模样逃出生天,因为他心里清楚,对方能追上他一次,未必就不能追上第二次,再者对方没有否认他的问题,那就证明他确确实实地猜对了。于是,他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略带亲近的笑容,喘了两口气道:“兄弟,想来你也明白,再晚上一会儿,你们别说抓我,就是脱身都难。我不想跟你们为难,只要你们现在离开,我当什么事都有发生过。至于雍亲王福晋那边,既然福晋这般想同我完颜家打交道,我们自然要亲自shang men拜访了。”
男人听了他的话,沉吟片刻,他是要还人情,可不是想让兄弟们跟着他一起死,想通这一点,他突地拱手相向,轻轻扬高了声音道:“多谢。”
他的话音刚落,便勒住缰绳,慢下速度之后,转身往回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谦宁的面前。
谦宁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若对方不听他的劝告,今天他还真没信心摆脱这一切,那么后果自然也不是他想要的。当然他刚才的话也所言非虚,只是前提是衙门的人来得够快,否则一切是白搭。
想到这里,谦宁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复杂,但是眼里却残留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打马回府,他觉得这事既然发生了,那就得认真对待,谁知道下一次这雍亲王福晋又出什么花招。
王大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会这么大胆,在这四九城里就敢派人干掳人的事,这闹到皇上面前,可是不好解释的。不过只要一想到他儿子差一点就可能被绑走,他这背上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这件事不能瞒着你mei mei,甚至不能瞒着郡王。雍亲王福晋太过大胆,只为了这些铺子就敢冒这么大的险,若是别人趁机再刺激她一把,她是不是就敢派人shang men来sha ren。不行,在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之前,让你额娘他们都不要出府,以免让对方钻了空子。”王大想了想,一边说一边磨墨,不一会儿,就将这事写成信件,交由管家送到庄子上去给胤禟。
庄子上,胤禟刚从书房里出来,正准备去看看婉兮,就听林初九说完颜府送信过来,说是有急事。胤禟眉头微挑,他想不出来完颜家有什么事,不过他到底没有拒绝,只是让林初九把信拿过来。只是当胤禟看了信里的内容后,原本眼里的那一丝不耐立马消失了,急声道:“林初九,备马,爷要去四哥的庄子。”
胤禟现在是真的急了,他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就是一个疯子,上一次的事情还没完,这一次她倒是利用起她阿玛留下的势力了。不管事情有没有成,造成的影响却是十分恶劣的,若完颜家不说,等八哥他们反应过来,他们怕是有da ma烦。
该死的,他从来没像现在这般希望一个女人死。
胤禟在大事上绝对是明智的,若非如此,当乌拉那拉氏对婉兮出手时,他就不可能帮着她把事情抹平。而现在他支持婉兮回击乌拉那拉氏,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老实一点,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疯狂。
什么仇什么怨!
等到胤禟将事情告之胤禛时,胤禛嘴角不由地露出几分苦笑,看样子胤禛也没有想到乌拉那拉氏竟会为了几间铺子而疯狂。如此作为,难免会让他对乌拉那拉氏感到失望。
雍亲王府中,乌拉那拉氏接到消息,得知行动失败时,她的眉头就不由地皱成了一团,各种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在屋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明明还没有到四月,可她却偏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原本是想借由完颜·谦宁和婉兮谈条件的,毕竟损失惨重的她不借机挥回点本来,手头上没多少银子,怕是很难震住后院的那些女人,特别是一直跟她作对的李氏。为此,她借着她阿玛的名头,找了他从前的部下,拿着往日的恩情求了这么件事,本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想最终还是失败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到背后主使这一切的人就是她?
双手绞着手中的锦帕,乌拉那拉氏的目光频频往外张望,似在等什么人,又似在等什么消息。
“福晋,春嬷嬷回来了,马上就到内院了。”双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到底为什么?
“福晋,春嬷嬷回来了,马上就到内院了。”双儿从外面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乌拉那拉氏闻言,脸上的烦躁稍稍褪去几分,轻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抬脚往外走去。一旁的双儿跟在她身后,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轻松,相反地带着几分凝重。
“老奴给福晋请安。”春嬷嬷一进内院,瞧着乌拉那拉氏迎上来的身影,不仅没有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相反地压力备增。
“嬷嬷,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可有引起上头的注意?”乌拉那拉氏低声问道,目光看向春嬷嬷时,还不经意地伸手指了指天,眼见春嬷嬷摇头,心里头这才算是安定了些。
她就怕事情没有办成,反而引起宫里的注意。她已经失去了胤禛的敬重,不能再去这个福晋之位了。被软禁的那些日子,度日如年只是感觉,生不如死才是她真正的感受。若一直没有出来,她可能就那样认命了,但是她出来了,所以即便是死,她也不再不接受软禁。
“福晋,即便宫里头没有反应,但是王爷那边肯定是知道了,福晋不如趁着王爷还没有发火之前,主动到庄子上去认个错。”春嬷嬷瞧着好似松了口气的乌拉那拉氏,急声劝慰道。
乌拉那拉氏脸上闪过几分不悦,却又很快隐去,想必她也知道就她现在的处境,身边的人是真的不能再出问题了,“嬷嬷,你这说得什么话?让我去庄子上,你确定爷是想我道歉,而不是想将此事给压下来?”
“这……”春嬷嬷看着面露不悦的乌拉那拉氏,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这件事明显是瞒不住的,而且主动承认错误和被动地接受教训,那完全是两回事。再者,春嬷嬷可不认为主子爷那么好说话。乌拉那拉氏不肯承认,她们在旁边却看得清楚,从福晋一意孤行地选择对付完颜家开始,主子爷那边就一直没有动静,这怎么可能,而唯一的解释便是主子爷见福晋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便选择了直接放弃她。
“嬷嬷,这事咱们先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宫里的态度,另外也让人打听一下爷那边的动静。”乌拉那拉氏的声音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响亮,想必在这件事上,她自己也显得无比的心虚。
春嬷嬷面上恭敬,心里却止不住地叹气,福晋这是在硬撑,而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唯有在心里祈求上天能让王爷看在大阿哥的份上,将事揭过。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让人去打听。”春嬷嬷冲着乌拉那拉氏行了一脸,转身又匆匆出去了。
若说乌拉那拉氏原本还带着一丝侥幸的话,那么当春嬷嬷带回胤禛的口信时,她便知道自己的算盘算是彻底白打了。
她早该猜到的,一向不容许别人违抗他的命令的人,这一次竟任由她动手,任由她被打落尘才能,亦不出手,想必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
“嬷嬷,忠勇郡王应该去过庄子上吧!”乌拉那拉氏的语调微微扬高了些,显然这一刻她才对自己的自以为是感觉到一阵无力。
“回福晋的话,忠勇郡王的确去庄子上见过主子爷,具体谈了什么老奴不知,不过从苏公公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主子爷这次是动了真怒,所以福晋可能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次选秀,后院估计会进一位身份高贵的侧福晋。”春嬷嬷放缓了话气,和声细气且着一丝小心翼翼地对乌拉那拉氏说道。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回应她的是乌拉那拉氏愤怒的尖叫声,“谁的意思?这是谁的意思?爷,还是胤禟那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福晋,慎言。”春嬷看着形象全无,只顾着叫嚣的乌拉那拉氏,立马朝双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守在门口,以免有人把这些话给传去。
如今的忠勇郡王可不只是一个跟在八阿哥身后的光头阿哥,他深得皇上和主子爷的信任。原本春嬷嬷就不赞成,劝说多次也无效,毕竟乌拉那拉氏从来不是董鄂氏那般没有主见的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精明的人,屡屡却在这种事上犯错误,即便吃了苦头也不长教训,真是……
“慎言!呵!他都敢把手伸到雍亲王府的后院来,本福晋凭什么不能骂他。”乌拉那拉氏坐到一旁,整个人喘着粗气,内心的怒火好似无从发泄。
春嬷嬷看着她这个样子,内心忍不住一阵吐槽,你没把手伸手到人家后院去,人家会花心思来对付你。当然这种话她是不敢当着乌拉那拉氏的面说的,毕竟主子之间的事情只有主子们自己才能解决,她一个奴才参与进去,跟找死没么区别。
“福晋,此事已成定局,与其气坏了身子,不如趁着选秀还没开始,打听一下秀女们的情况,也好有个准备。”春嬷嬷叹了口气,继续劝道。
“也罢,嬷嬷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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