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一口气跑到公交车上的时候,我气喘吁吁的问司机:你是谁?
司机一愣,反过来有些生气的问我:你是谁啊?坐车到站外坐去,别坏了规矩。
我笑了笑,咽了口吐沫,因为我没穿经理的制服,加上我基本就没在房子店客运站待过,开会的时候都不是我主持会议的,所以认识我的人不多,很多老司机都说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哪天有幸见一面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此刻我笑道:我就是挂牌经理刘明布,这一趟车你不用开了,我来开。
司机刚开始一怔,但片刻后直接傻了,他连忙窜出座位,到了我的身前好声好气的说:诶,经理啊,我这有眼不识泰山啊,我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我要是失业了,我可怎么养活他们啊。
我说:不是让你辞退,我的意思就是我想开这一班车,你休息吧,今天工资照发,我就是在办公室坐久了,闲得慌,所以出去溜溜风。
这下他明白了,才连番感谢的下了车。
等我开着14路公交出了房子店客运总站,果不其然,刚才给我送包裹的那个人,依旧蹲在站点等车,我把车子停在站点,他上车后看到我,笑着说:嘿嘿,你开车类?
我也点头,笑着说:是啊,我开车,我是一个小司机。
他靠在我的座位旁边,一股市侩的味道顿时露出来,他笑着说:那啥,都认识,表要票钱了。
我摇头,笑着说:那怎么能行?公交也是有规定的,这个不要票钱,那个不要票钱,公交公司吃什么啊?拿什么养活员工啊,是不是?
他嘿嘿笑着,说:那啥,额也给你跑腿了,你把票钱给额便宜点哈。
我摇头,说:那也不行啊,价格是公司定的,又不是我定的。我就是个小司机,价格我可不能改呀。
他垂头丧气,说:诶,你这小司机咋这么倔类?
我一看时机成熟,就说:不过,我可以不收你钱,但我问你几件事,你得如实回答,怎么样?
他连忙点头,说:阔以呀!
看来我的想法以及做法是完全没错的,首先包裹里的地址是一个山中小村子,那里边的人应该都穷,而送信的人,应该也是那个村子里的。
其次,他抽的烟我没见过,但一定是很便宜的几毛钱一盒的那种,而且他每次都抽到剩下烟还不舍得扔,说明他也很穷,至少不富裕。
反正我没见过哪个百万富翁抽的剩下烟也不舍得扔。
最后在刚过中午这个饭点之后,他到达房子店客运站,首先到达这里至少需要做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说明他一定还没吃午饭,可能就是不舍得吃,因为市区的饭馆子可不便宜。
抓住了他不舍得花钱的心理,而且在我回到房子店期间,一直没有14路公交车发出去,所以我就亲自来开这一辆车了,我就要抓住他的心理,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我笑着说:是谁让你送信的?
他一愣,说:我不晓得了,反正你看了盒子就晓得了。
“可我刚才看完了盒子,仍然不晓得啊?你到底说不说实话,不说实话现在就赶紧买票,票价二十!”
“额里个亲娘类,额来滴时候票价一块,回去咋就成二十类?”
“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只要说实话,票价不需要你拿,我再倒贴你一百块,咋样?”
一听倒贴一百,这家伙心动了,想来想去,腼着肚子,挠着后脑勺,笑着说:额想起来类一点,是额村里一个老头,说把盒子送给你类。
“一个老头?年纪多大?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第630章 午夜敲门声()
他双手揣在一起,笑道:一个老头嘛,哪里会特殊类。【。】
我很严肃的说:你没有跟我说实话,而且我从你眼中看到的都是欺骗,如果你骗我,那你要不拿出二十块票价。要不现在就下车,爱做哪个车就做哪个车,不服你就投诉,看到没,投诉电话就在车门上。
我一副耍流氓的样子,反正就是逼迫的他必须给我讲实话。
这中年人也是迫于无奈,左右思索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额不敢说实话呀,那老头在额山村类是个大人物,谁也不敢得罪啊。
问来问去,始终没问出什么名堂,而我也感觉了出来,这中年人不是不想告诉我,他是真的不敢。我不停的加价,一直加到了五百块,他始终也不敢说那老头是谁,是什么地位,顶多就告诉我,那个老头不一般。别的没了。
我笑着说:看样子,你们这是打算让我去一趟了吧?
我已经在心中料想出来他们的做法了,估计就是想让我去一趟,可让我去他们山村里干什么呢?为什么那个我从未蒙面的老头,可以知道我的地址?可以知道我的姓名?
中年人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还没点呢,我说:诶诶诶,掐了!谁告诉你公交车上可以抽烟的?
他一怔,腼着肚子不好意思的说:嘿嘿,忘了忘了,聊得太欢。习惯性掏烟了。
我说:你带路,我跟你一起回去,这一路上吃喝住店,费用我全包了。
他高兴的说:咦!那可好类,出来类时候,俺族长就给我了八十块。做火车都不够啊。
我不知道他靠着这八十块钱是怎么从陕西跑到我这的。八十块在如今这个时代能干什么?去一家差不多但还不算特别好的餐厅里,可能连一顿饭的钱都不够。
把车子停在焦化厂的时候,那些老司机一看到我,个个都惊讶道:哎哟哟,刘经理啊,多少年木有见过你了。
我笑道:前段时间忙,今天没啥事。
停好公交之后,我知道这中年男子还没吃饭,就带着他去附近的一些饭馆里,简单吃点。
到了一家小馆子,我给他点了一碗烩面,一盘花生米,一盘干煸豆角,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还确实有点不好受。
当即我小声问了一句:这位大哥,你叫啥名字?
额呀?额叫宋大财,小名狗蛋。
我扑哧一声直接笑了出来,我发现乡村里很多人的小名都会叫狗蛋,或者孬蛋。我又问:大财,你饿多久了?
他夹了一个花生米,扔进了嘴里,用衣袖抹了一下嘴巴,说:额也没饿多长时候,就是来的时候一直啃窝窝头,渴了就找个公共厕所去喝点自来水,他娘了个爪耙子,你那房子店真偏啊,没有卖窝窝头的,厕所里也没有水管。
看的出来,其实他也是一个实在人,一个被生活所逼迫的实在人,从大山里出来,他自己身上没多少钱,村里资助他八十块他送信,但这八十块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笔巨额财产,而且也不是他自己的,回去估计还要报账,所以他是能剩一分钱就是一分钱。
我说:那你来的时候,坐的啥?
来类时候呀?坐的小拖?拖拉机?,额在窑厂门口蹲了好些个时候,终于逮到拉砖的小拖往你们这个市区来的,额就大哥长大哥短的,给了十五块钱,坐在小拖上赶了过来。说完,他又赶紧夹菜,这一大碗烩面外加花生米以及干煸豆角,他自己一个人都快吃完了。
可见他饿了多久。
我不吭声了,他吃饱之后话却多了起来,这个时候问我:小兄弟啊,你还是个经理类?
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盒芙蓉王,递给了他,他看起来并不认识这种烟,因为他的眼中并没有浮现出觉得这种烟多珍贵的表情,而更多的味道则是疑惑,像是没见过——
抽了一口之后,才赞叹:咦,这烟得劲啊。
我哈哈笑道:你也学会我们这的方言了啊。
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高铁东站,所幸他带的还有身份证,我俩就做高铁直奔陕西,在到了陕西,他自己就知道怎么走了。
而我们在赶了一天的路程之后,晚上还没到,只是赶到了当地一个县城里。他说天黑进山太危险,只能第二天早上再走。
我嗯了一声,说:那行,住宾馆去吧。
他一歪头,说:住啥子宾馆啊,天桥下边可暖和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问题是县城里有天桥吗?
天桥没有,但是有别的桥啊,桥洞里可暖和了,走,额带你去。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节俭的人,他不想让钱花在他觉得不值当的地方。以农华弟。
我说:跟我走吧,桥洞我也能受得了,问题是还没到那个程度,住宾馆就行了,我请客。
到了宾馆,开了两间房,晚上就在这里入住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葛钰忽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她告诉我她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被这个噩梦吓醒了。
我笑着说:噩梦而已,不要怕。
但是等葛钰把这个噩梦给我讲了一遍之后,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葛钰说,她在梦里看到我跟着一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一起吃饭,一起坐车,还一起住宾馆,那个长满虫子的人,每一次走到我的身后都会看着我贪婪的笑,好像是要吃掉我的样子。
我身上隐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就打开了灯,往身后看去。身后什么都没有,我笑着说:没事,只是梦而已。
阿布,你在哪?我很想你。葛钰很少跟我说出这种话,但我俩很少有时间真正腻歪在一起,我知道她真的很想我。
我说:在外地出差呢,过两天就回去了。你喝口水早点睡吧。
葛钰嗯了一声,这就挂断了电话。而我,则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电视墙上,这堵墙的另一边,就是宋大财的房间,葛钰刚才详细跟我说她梦里的一切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原因,就是她的梦境,跟我的经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首先她梦到我和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梦里她看到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不停的吃,而我一口都没吃,我面前也没有饭菜。我想了想,这不正是宋大财我俩在焦化厂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的情景吗?
再往后,她梦里看到我和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一起坐在火车上,我在闭目养神,而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却翻着一本书,不停的嘿嘿嘿笑。这不就是在高铁上宋大财的反应吗?他没坐过高铁,没见过上边的杂志,翻开之后看到里边的,还忍不住的赞叹:额滴个亲娘类,一个个长类这么俊。
而这些都不是让我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葛钰最后的梦境里说,我和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住在了同一个宾馆,午夜十二点之后,他就跑到我的房门口,来敲我的房门。等我醒了去开门之时,他就赶紧跑,然后每隔十分钟都会来敲一次。
我当时问葛钰最后会发生什么事,葛钰说,在我第三次开门的时候,她看到我身上也忽然变得浑身都是虫子,她就直接吓醒了,然后这才跟我打电话,确认一下我是不是很安全。
我虽然笑着安慰葛钰,但我心里却早已惊颤不已,看了一下表,此刻刚好十二点整。
呼,可能就是一个梦而已。我正要蒙头大睡,忽听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从外边传来
PS: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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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隔壁屋的死人()
手腕一惊,直接掉在了床上,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慌乱的样子,而是镇定自若的问:谁啊?
外边没人吭声,我走过去,正要开门。却忽然想起葛钰所说的话。她说在我开门的时候,我的浑身会长满虫子,那我还能过去开门吗?
坐在床上思索片刻,外边的敲门声依旧存在,但我问是谁的时候,外边敲门那人也始终不吭声。
想定了注意,我觉得就是不能出去,不管谁敲都不能开门,熬过今夜,到了明天早上一切就都没事了。我可不想让我的浑身长满虫子。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第一次敲门的时候我没开,过了大概十分钟,外边再次传来了敲门声,这一次我又问:谁啊?
外边还是没人吭声。我忍住心中的好奇,不管敲几下门。我始终都不去开,只要外边的人不说话。我是一定不会开门的。
而且,我想趴在猫眼上往外看的时候,才忽然发现这破宾馆里根本就没什么猫眼,除了打开门之外,我是无法窥探到外边情景的。
这太折磨人了,每过十分钟,敲门声准时就会响起,我想打前台电话,但这屋子里却根本就没有配备电话,一个小乡镇的宾馆,也就跟民房差不多,完全没有宾馆里该有的东西。树如網址:ёǐ。关看嘴心坐在床边,我很是焦急,但解决问题才是目前最关键的。我就盯着房门,大概在又快到十分钟的时候,我紧紧的盯着门缝。看看有没有人会从这里路过。
十分钟后,敲门声准时响起,但门缝里照射进来的光芒却没有被阻挡,这表明外边根本就没人路过,又或者此刻我房间门口根本就没有人。
我很是急躁,因为那个宋大财从山沟里出来,他虽然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他并没有,也不会用。我不可能直接打他电话联系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我,除了开门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要不然就一觉睡到天亮,啥也别管,啥也别问。打死不开门。
不过这个办法虽然可行,但每过十分钟就会响起的敲门声真的让我如坐针毡,这个根本就不可能被完全忽视掉的,因为每一个人在入睡前,只要躺在床上,在很静的环境下,听到不停的敲门声,任凭谁都扛不住的。
当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躺在床上忍不住大声骂道:外边究竟是谁,妈的一个劲的敲门,烦不烦?有本事撞门进来!
外边忽然传来一句:啥?我是客房服务员,送夜宵的。
“放门口吧。”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当即就用被子蒙住头,的睡。
可不管我多用力的蒙住脑袋,那敲门声都能钻进我的耳朵中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给我气的直接拔出匕首,站在房门后,在与眼睛平行的高度上,直接用匕首开始挖。
既然这房门上没有猫眼,那行,老子亲自造一个猫眼总能行了吧?
我的黑光匕首很锋利,几乎在三五分钟之内,就将这用碎木屑压制而成的廉价木门给挖出了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破洞,从破洞里往外开,正好看到对面的房屋门。
这下好了,一会再响起敲门声的时候,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敲门。
我冷笑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了,今天我就跟你杠到底了。
大概又是十分钟过去了,但这一次并未响起敲门声,果不其然,在房门上挖出一个破洞之后,那个一直敲门的人,不敢再这么恶作剧下去了。
而就在我这么思索的时候,房间外还真的再次响起了敲门声,我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匕首就冲了过去。
可等我到房门口一看,却发现敲门声并不是从我这门上传来的,而是从隔壁房门上传来的。
那敲门声也是敲了三五下之后,没有了声音的。听声音的来源,像是来自我房间右边,好像就是宋大财的房间。
我一怔,心想葛钰梦境里,那个浑身长满虫子的人,应该就是宋大财没错啊。而她的梦里是宋大财在一直敲我的门,现在我门上挖了一个洞,怎么他自己的房间门开始被敲响了?
第一次敲门,宋大财似乎没有察觉,到第二次敲门的时候,我在房间里隐隐听到了宋大财朦胧的声音:额滴娘类,谁啊?大晚上不睡觉。
宋大财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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