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呆,或者谢傻都可以。哪像孔明这小坏蛋,才这么小,就一肚子坏主意。”银玲又想到了另一个家里的成员,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孔明比以前胖了,师娘和芸妹也太娇纵他了,必须让子睿回来好好管管他。”
“子睿这几年长得也太快了,十三岁后,几个月就得做新衣服。我还记得我十一二岁到十七八的时候,感觉我和子睿差了十岁一样。那时候,子睿好小啊,只知道抬头看着我傻笑。都是子涉把子睿带坏了,不过如果不是子涉,子睿不知会笨成什么样。还好,至少现在子睿也就只是说话时有些不正经的样子,其他上我都觉得ting满意的,总能为他人着想,感觉他的行事比我曾想象的还要正气凛然。不过他太直了,太单纯了点,纯朴的小傻瓜,他不能这样过于轻信别人,在荆州同学中间也许可以,但和外人得处处留些心眼,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改好。”银玲叹了口气,子睿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养成了自言自语的mao病,似乎弟弟就在身边一般。
想着说着,银铃打起了盹。万事万物似乎也都在宠溺着这个车中的天之骄女,一路平稳,连路面随处可见的坑洼也从不出现在那辆车的辙下。
银玲忽然打了一个冷战,随之立刻清醒过来。看到车旁窗帘没有被吹起,确信没有人来犯时,心中暗道:不会是子睿在念叨我吧?
我确实想到了姐姐。当时我正在想着我是否得和黄怡分开,毕竟她已不会成为我的妻子了,我也不能毁他人清白。可说要做我又怎么舍得分开,一旦分开,今生也许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这两难,哪方面我都不堪承受,可我必须选择其一。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姐姐。
“如果不能抉择时,先把一切都抛开,什么其它的都不想,回到最开始,个人之事从心本意,公事道义为先。”姐姐的话我记得不少,这句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她和我说的,结果第一次用上它是老师上课,当时我决定睡觉而不是继续折腾子渊,结果正在做好梦时被老师一戒尺打了脑袋。
可是当我完全静下来时,我却清晰地听见屋上青瓦响动的声音。
“怎么了?”她居然立刻感到我的变化,看着我柔声地问。
我迅速制止她的疑问,松开环抱着她的手,提起长戈,轻轻地顺着瓦声去向走过去。可能是他发觉下面的异动,瓦响忽然停了。我也立刻停下,静观其变。片刻后一个人自回廊角落处跳入院内,在月亮洒下的白se微光之下,我只看清了此人身着一袭黑衣,连脑袋都包着。他落地声音非常轻,至少我觉得我要是这么一下来,必然会和打雷差不多。不知他这样进来,所为何事。所以,我决定在旁先看一下再作打算,同时将戈刃藏于身后。
他向四处看了看情况,本来我生怕他看见黄怡,不过我很快就不担心了,因为我发觉她就贴在我的身后。而我因为长年的一身黑衣服,在深夜无灯的廊下根本就是一团鬼影,这是姐姐给我的形容。
当看到他要进屋时,我还是决定先动了。向前就是两大步,便挥起长戈柄向他打去。我无意伤他性命,只是怕他进去后一旦对老人不利,事情就无法收拾了。
至少他这样进来,我打晕他该不会犯什么过错。这是我第一次碰上贼,心中竟有些兴奋。这一棍可能还是有些重,死估计死不了,但难免被我给打得昏厥不醒。
那小子也好生了得,竟察觉出背后风声,猛地一猫腰,便将我这一戈给让了个空。我心中暗道不妙,幸好当时未用全力,否则这下打空,恐会让自己把持不住,摔倒在地,岂非颜面扫地。
那小子立刻从腰间鞘中抽出一把两尺长的弯刀,回身看见我,似乎吓了他一跳。不过他随即一手扒住回廊地板的边缘,另一手反握弯刀于身侧。两tui深蹲点地,作灵猫跃渊之状,仿佛随时都可能蹿起给我一击。
这种样子看着很有气势,我倒不紧张,我的戈比他长得多,按这种打法一拉开距离他便一点没有胜算。随即退后几步,立刻执戈便刺,未想他的身形很是矫健,侧身一纵竟就躲过戈刃,顺着我的戈柄,以刀滑竿而上,直取我的双手。
戈我第一次用,确实远不如天朗顺手,未想对手一欺进来我的优势便成为极大的劣势。想到此,便毫不犹豫地弃掉长戈,没想到长戈一去这手自己就很自然地去找事情干了。看来我可能比较适于当mao贼,或者说在这个方面发展比较有前途,只需把那些钱袋当作老鼠就行了。
当没有了武器,我反倒能够占据绝对优势,首先他可能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地就扔掉了手中武器。二来我的劲也比他大得太多,扣住了他的手腕,就立时有了一种看热闹的心理,仿佛并不是我在和人打斗一般。
他拼力试图从我手中拔出自己执刀的手,不过显然无法撼动。最后还是决定撒刀换手。当然另一只手也立刻被我扣住,我甚至来得及先把那把刀从他手中抢先拿走扔掉,再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实际上当我扣上他的手腕稍一发力时,我便从他吃痛不住的声音知道这人还只是个孩子。
所以,我本没有任何伤害他的意思现在也没有了理由,而且感受到他的力量大小后,我更加放心我可以轻松收拾了这小子。我还要好好教育他,大人在做正经事时不要到别人家偷东西,当然平时要不要这样登房入室,不过这小子应该没看见我们。
不过事实证明,对付孩子,一定要小心,绝不能以常人之理度之。这小子居然像周仓一样狠咬了我一口。实际上我早该想到的,我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但还是着了道。
弯刀早被我扔掉,实际上就是他还拿着,我相信这时的他也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信心和想法了。这时的他已决定逃走了,在我还在捂着手上的牙印时,这小子已经从我身侧边窜出一丈。
这怎么能让他跑了。虽然手一时没有去抓他,但身体已经向后掠出,一步刚落,随即转身,追老鼠的经验让我知道,三步便可让手追上他身上突出的衣服褶皱。那孩子逃至至门前,见无路可逃,立刻起跳,没想到这小子确实有些能耐,竟能一下子抓住屋檐,随即发力便把自己向上拉去。
刚从幕府山回来的我也知道自己的弹跳如何。所以随即起跳,在他刚要完全翻上之时,一手抓在他的衣领处,一手抓在他的腰带处,便轻松地把他拎下了屋顶。
唯一的遗憾只是他被拉下时,脚上也带了一块瓦片跌落。而当这块瓦片跌落地面粉身碎骨时,门外也忽然响起了聒噪声。
我的双手正把那小贼拎在空中,便回过脸去,让黄怡去开门,这时,黄恬也被惊醒,急忙跑出。
门刚被打开,一个很有气势的少年声音便响起,“可见一贼潜入?”
他刚说完这话,仿佛要证明似的,从那小贼的身上掉落一包东西,光从这一包摔在地上的声音,便知应是金银之类的物事。
“大胆……”
我一手拎着那小贼,另一只手挥舞让他小声点的手势,那人也倒客气,果然声音小了一点。
“恶贼,竟敢在剑阁侯府偷盗。”
不过下面他也没什么话了,更奇怪地是回去和后面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那几人也没有一个上岁数的,虽然穿戴整齐,但好像都是些ru臭未干的家伙。
那少年又转过来说,“你们可是这贼的同伙?”
“喂,小伙子,如果我和他是同伙,我还要这样抓着他,还让你看到这袋金银。”这让他们有些无话可说,而且说完这话,我就开始怀疑,这里面有问题。他们抓贼来得太巧,而且开始毫无声息。抓贼不先去验明盗贼身份,不查验那袋金银是否是失窃的东西,反倒先问我们是不是同伙。
“你们在这种光景出来抓贼,居然火把都不带,在这门廊之下,互相之间只能看个轮廓,你们却这么肯定。”黄怡替我说完了最重要的地方。
“二姐,他们一定是以摔破瓦片为号,来滋事的,目的恐怕是为了你。”
“黄怡,真是你吗?你没事吗?太好了,我们以为你那个了。后来听他们说好像看见你了,果然是你。”这句兴高采烈的话立刻泄漏了那领头说话少年的所有底细。
“小怡,这些人是?”作为“大姐夫”,我有必要出来管一下这些恶作剧少年。
“剑阁侯的少爷刘烨和他的一帮狐朋狗友陈斌、吴高。你手上这个该就是季猴子了。后面那个瘦高的应该是王累,按说这种主意定是他出的:让这小子把这些东西送进来,然后他们抓贼,没有抓到贼,但搜出了赃物,我们必然无法脱了干系,然后他力排众议,说肯定不是我们干的。对不对啊?剑阁侯子。”黄忻毫无语气变化的报上了这几个恶作剧的少年的名字,不过最后的称谓差点让我笑了出来,但那些小孩没做什么反驳。
我心中也豁然开朗,这些小子发现黄怡后便跟着我们,然后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来装英雄见美女。没想到我和黄怡还在院内,这才坏了他的大事。不过他们的筹划也确实太孩子气,中间很多地方有疏漏,至少就这帮小孩子来抓贼,就显得可疑,尤其是剑阁侯府被窃这种大事。越想越觉得这帮孩子太傻,对这帮孩子一下子没了恶意。
“怡儿,”我是故意改的称呼,是因为上次叫的时候我感觉让她占了我便宜。“我是把这帮臭小子收拾掉,还是拎回去送给剑阁侯去看。”
“你是谁?这么大口气。”没等黄怡开口,领头的少年抢先发话,显然在心爱的姑娘前被视若无物,少年有些不忿,立刻摆出架势要打。不过又看了看我手中轻松地拎着一个人,他们显然对我又作了重新估计,他们交头接耳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父与我同阶,我与他见面都需互相行重礼。”
“就凭你?”我也明白一个嘴上无mao的我,无论身材多魁梧,那份年纪便是值得怀疑的理由。
“那又怎样?带我去见你的父亲,便可知晓我是谁了。”我想他不笨,我带荆州口音的官话和如此坦然的建议足够让他意识到我不是个骗子,至少不像个骗子。而且,我料定他也不敢三更半夜去扰了他父亲的觉。
“你和黄怡什么关系?”我想他最紧张的是这个。
“他是我结义兄长,他是荆州的统兵大将军,他的士兵正在驿馆,他是来看望家父,这晚暂住与此的。”黄怡的脑子还很清楚,她的话既把这几个少年镇住,又让他们感觉松了口气。其实我们这里也有问题,比较明显地就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我们身上的衣服都还穿得这么整齐,而黄怡的脸上肯定还挂着泪痕。只是没有火光,这一切都被掩盖了。
我也觉得这几个孩子蛮有趣的,感到他们似乎就是昨天的我们自己,只是几年前,我比这帮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并无什么恶意,显然刘烨对黄怡还颇有意思,便放了那只猴子。这些小子不过是想找借口来见黄怡,既然他还没到仗势欺人的地步,那么这些孩子还是不错的。
“走吧。”我对他们说,虽然刘烨很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悻悻地走了。这一路他回头很多次,他肯定很恨我,觉得就是我从中作梗,让他没法接近他心爱的人。
“这小子很喜欢你啊。”
“小姨(怡)的事不用你管。”她倒是记性好,这个都还没忘,只是这声听着却不知是埋怨,还是凄然。
“那个小孩,姊姊一定不会喜欢的。”这句话显出些黄恬的年纪来了。黄忻微笑着用手momo弟弟的头,嗔了他几句,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他的看法。接着,便说自己累了,转身走了,却没给我留一句话。
“秭归,秭归,对于你来说,这里还真是你姊归来之地。”这是那天凌晨时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看着怡儿的离开,心中带着怅然,脸上却挂着冰霜。
第二日的早上,在无奈的梦境中醒来,虚实往来之间,皆不见想见之人。被问及yu图何为时,我只得说要好好感谢楚先生招待,那慈眉善目的老人依然是那付闲适的笑容,摆摆手,慢慢地说无需介怀。洗漱之时,黄恬告诉我,我的士兵正在外等候。
“等候多久了?”我感到有些紧张。
“不知道,我刚才在门口透着门缝看见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小心,恐怕是被昨晚的事情提醒,得小心那些小坏蛋。
“和你父亲说,我先走了。”想想既然这帮小子完全是想打黄怡主意,那么黄怡一在,他家便吃不了什么亏。
“要不要和姐姐说。”
我当时装作忧心忡忡地出去,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其实是心事重重,听到他的话,觉得不好回答,就提着戈径直出去。
其时,天刚亮,街面上有些人走动,城中百姓的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劲。我闻到了自南边吹来的风带来的气味,味道颇似米汤。他们告诉我,这是正在放粥。他们出来时看见的,听领粥的人说,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们便是靠这个过活了,听说还是一个较严颜的将军主持的,各家米铺布贾一两个月前全关张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着露an事才能结束,再拖下去,也只好和其他人一起背井离乡了。
我忽然想到了昨天他们的另一个失招,都到这种时候了,那些金银珠宝有什么用,倒不如让他扛一袋米来的实际,不过那个样子必然可笑异常。
那天早上我没吃东西,因为我确实没有胃口。
“东西带了吗?”
“带了,风云侯,我们下面去干什么?”
“便是去城外见那位严颜将军。我心情不好,不要惹我。”我猜他们会问我这问我那,所以,我直接在后面补上一句,免得麻烦。
不过,这样更糟,一帮人在我后面说这说那,让我很是不快。很快我喝止了他们的窃窃si语,只是由他们的闲言碎语,让我留意了一句:“今早有人来驿馆问我了?”
“对,当时我等正在洗漱,便有人问我们是跟从那位将军,我等报之名号后,便问我等你在何处,想来拜见,我们不便将你的行踪告之,便说正在休息,不便打扰,那人似乎也不是益州的官,也没留什么话,也没有拜帖。由于您没有和那些益州头面人物见面,所以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您来了。”
“不用和他们见了,来的人什么样子?”
“ting年轻的,高高瘦瘦的,没您高。”
“当然了,有我们天狼侯那么高,还那么瘦,那一定是竹竿。”
没有办法,这帮人总是这么开心,很快就谈到竹竿的用处,从打老婆到被老婆打,笑声就一直不断。而我虽然心事重重,还是陪他们笑了笑。
不过出城前,我勒住马头,回身冷着脸,对也随着我停下的小子们说:“给我把脸挂起来,别再欢欣鼓舞了,我们要办正事,别再嘻嘻哈哈了。”
一帮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同时把脸真的全冷下来,惹得我又发了脾气,“也别像死了人一样,严肃点别嬉笑就行了。”
出门问了门口的哨位,便知道了严颜将军的营地。
营地离城不远,在那里有不到八千的士兵和百姓hun住。实际上与我们正式作战之时,很多百姓也拿着武器和我们作战,这便是我们的邸报中所说的那些很奇怪的兵,进退颇有法度,然战斗衣着颇为。我们和他们在陆上没打过几次,因为地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