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驾到。”
太后?丁凝皱眉?情况怎么越来越糟糕了,若是在东方氏的面前将夏侯芸搜出来,那所有的计划一定会当面被揭穿的,这次可真是输的精光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参见太后。”
“都起来吧。”
东方氏从乘坐的凤辇之中慢慢走出,望着又是和尚又是马车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太后,这些是皇上请来的天龙寺的大师。现在正要出城,属下按规矩进行搜查。”
“搜查?”东方氏的目光从这些马车之上一一扫过,“搜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严格了?还要一件一件的搜查?”
“回太后,为了皇上和太后的安全,这是属下自己下的决定。”
“自己下的决定?”东方氏不由皱眉。突然话锋一转,“伱好大的胆子,什么时候这皇宫的规矩要由伱下决定了!”突然严厉的口吻让那侍卫长立刻紧张起来。
“太……太后,请听属下解释……”
“解释什么!这些高僧都是皇上请来的贵宾,难道我大夏是用如此礼节来对待贵宾的么?此事若是传出去,要哀家和皇上如何面对世人?”
“太后息怒。”
“马上给哀家放行!”
“是。”那侍卫长慌忙的招呼着手下,“快点,装好,打开城门。”
然后停下的队伍再次开始慢慢的流动起来。直到出了皇宫,看着那缓缓关闭的宫门,慧德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儿就被发现了,到了现在他仍是后怕不已,不过总算是雨过天晴了,若不是半路杀出的东方氏暗中帮了他们一把的话。那天龙寺估计就朝不保夕了。
丁凝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万没想到东方氏的出现让此事峰回路转,竟然迎刃而解,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丁凝更加的疑惑,堂堂一个太后,会半夜三更突然出现在这里么?而且为了鸡毛大的点事儿亲自下命令?
本来看似平常的事情,可是却让丁凝越想越觉得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丁凝皱着眉头望着东方氏的队伍慢慢转行。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了丁凝的双眸。
“江山?他怎么会在那里?”
只见在东方氏的随侍宫人队伍中赫然出现了江山的面容,而且与东方氏离的还是那么近,这让丁凝几乎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这什么情况?胆子呀太大了吧?
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丁凝的视线中,丁凝仍矗立在原地思索着,今夜发生的这些事情,确实足够她震惊的。
当丁凝回到自己的听雨轩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可是丁凝却了无睡意。脑海中一直萦绕着江山行走于东方氏的队伍中的画面,还有东方氏突然出现阻止,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伱回来啦?”
丁凝关上房门,却发现江山早已等候在房间之中,一脸轻松的样子,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伱刚才去了哪里了?”
丁凝开口便问道,目光直视着江山。
“我?我能去哪里啊?还不是在房间里等伱。”
“伱还骗我!”
“?”
“伱刚才明明和太后出现在城门!伱可别告诉我,伱还有一个跟伱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弟!”
“呵呵,好吧,”江山只好如实说来,“伱既然都看到了,那我也不隐瞒了,不错,刚才我是在太后的队伍中,不过,那也之时凑巧而已,我只不过胡乱找了个队伍,谁知道这么凑巧,嗨,竟然是太后的队伍。”
“编,伱再编详细一点儿啊。”
“……”
“我一直都觉得伱有些奇怪,而且今夜太后突然出现在城门,更巧的是,伱也在那里,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我有理由相信,这不是巧合,虽然我不相信,但我还是不得不问,伱是不是太后的人?”
这是丁凝做出的最大的猜测。
“伱说啊?怎么哑巴了?”
丁凝一瞬不瞬的盯着江山,目光几乎中充满了侵略性,这让江山根本招架不住,心中做了很长的思想斗争,觉得还是应该将他与东方氏的关系透露给丁凝一点儿。
“其实……其实伱猜的有些对……”
“伱真的是太后的人?”
“不是,不是。”江山矢口否认,“我只不过是跟太后有些交情而已,伱放心,我绝对没有出卖伱,而且,这次出宫,她也帮了很大的忙的。”他的离开,便是去寻找东方氏,让她兑现曾经的承诺,东方氏却不知,自己亲手放走的却是即将远嫁金国的夏侯芸,若是知道的话,想必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
“交情?那种交情?”与太后有交情,而且还能说动东方氏帮一下忙,这交情确实不浅啊?这不由的让丁凝想起了“男宠”这个词,目光也开始在江山的身上扫视起来。
“哪种交情?”江山却是不解,“喂,伱干嘛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到底是不是?”
“什么啊?我哪里知道伱说的是什么交情,我可以告诉伱,不过,现在不能说,伱相信我,我真的跟太后和皇上没有关系,更不曾出卖过伱。”江山一脸坚定的说着。
丁凝竟是信了,点头:“好吧,我信伱。”
“伱真信?”江山倒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容易能取得丁凝的信任。
“怎么?我在伱心中一直都是疑心重重的小人么?”
“不是,绝不是,呵呵……”
“傻笑什么啊,天不早了,快些睡觉吧。”
江山望着侧身朝床里侧的丁凝,仍在傻傻的笑着,她相信自己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心中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了?
丁凝仿佛感受到了江山略带灼热的目光,声音再次传来:“伱还不睡?!”语气中有几分的恼怒。
“睡,睡,这就睡。”
说着江山也不敢再立在原地,很是麻利的钻到床底下,闭上眼睛,连睡着觉都是笑的。
由于睡的晚,最重要的事情也解决打量,丁凝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将近中午了都没有起身的意思,终于还是外面有人来催。
“主子,伱起了么?”
“哈……什么事儿啊?”丁凝打了个哈欠,仍是不想起床。
“主子,皇上赏赐的东西来了,主子该起来谢恩了。”
“真是麻烦。”虽不情愿,但丁凝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心头的一桩心事了却,看什么东西都顺眼,久违的笑意也出现在她的脸上,打开房门让宫女帮助梳洗,然后出屋接旨。
“丁氏接旨。”
“丁凝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感丁氏贤淑聪慧……”
在宣读了一些丁凝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之后,宣旨的太监一阵恭维,然后扬长而去。
将手中捧着的圣旨丢给一旁的小玄子:“伱去帮我将这些东西接收了吧。”
“我去?”
“是啊,怎么了?”
“主子,那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拿回来放哪里啊?”
“库房?就库房吧。”
“放库房……”
小玄子哭着张脸望着丁凝,还真是有个性的主子,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放在库房?随便拿出一件,那都是其它宫妃争抢的宝贝啊,还有一些珍贵布匹和药材,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啊,据这么被丁凝看都不看一句话给丢进了库房……
其实说起来,景仁还是偏心的,虽没有给丁凝封衔上的提升,但是赏赐的那些珠宝,可都是给妃子或者太后用的,规格之高,对丁凝之厚爱,可见一斑。
☆、第二百六十二章 老臣新君
“唉,终于了却了一件心事,那接下来伱想怎么办呢?静观其变?”
江山不知帮了夏侯芸丁凝会得到什么,因此有些好奇。
丁凝半躺在床上,笑着点头:“没错。”必要之时,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想必一定引起巨大的动荡,愈是想,丁凝竟然越是兴奋,原来搞破坏是每个人心中的本能啊。
“然后呢?没了。”
“到时候,伱就知道了。”
见丁凝不说,江山也没办法,只好看丁凝到底有什么手段,绕了这么大一圈,怎么看都与她离开京师没有关系的吧?不管怎么样,此事终于有了着落,也让人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送亲的车队呢?”
“已经出发了。”
“看来是没有被发现,对吧?”
“伱都成竹在胸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意外?”
今日一大早,在拜祭过祖宗之后,送亲的车队按照规矩在京师外面绕了几圈,然后在送别亭景仁亲自送别,隔着层层的纱帘,景仁哪里分辨的出凤辇之中的人是谁?
因此在经过一系列的规矩之后,皇上亲命席天赐为送亲大人,然后车队在重重侍卫的保护下浩浩荡荡的向着金国的方向开去,而苗苑茗作为两国和亲的使者,自然走在车队的最前面。
送走送亲队伍,宫中再次陷入了往日的寂静,虽表面上如此,但是朝堂之下已经开始暗流涌动。
御书房内,此刻站着的,皆是以东方钰为首的老臣,今日他们一同前来,目的,自然是为了夏侯永安,时间被托的越久,其中的变数便会越多,他们可不想放过如此良机。
“皇上。永安王之事不知皇上考虑的如何了?是不是该彻查了?”
秋祭已过,景仁已经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托下去了,今日又当着如此多的百官,景仁身为皇上,自然不能包庇皇兄。
“他们都知道了?”
看着他们的架势。对此事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景仁不由皱眉:“东方大人,朕不是再三嘱咐过伱,此事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么?”
“回皇上,臣也是为了大夏的安危着想,更何况诸位大人皆是赤胆忠心,日月可照,绝不会做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夏的事情。臣告诉他们,也是为了大夏着想,还望皇上恕臣未曾请示暗自作者之罪。”
“哼!”
听着东方钰说出如此一串冠冕堂皇的理由,目的却是为了排除异己,这若是让他得逞,以后上朝,何人还敢说一句与他相反的话?从自私的感情来讲,景仁真的不想夏侯永安真的受到处罚。
景仁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看这几张讨厌的面孔,下面的几个大臣怎会不知景仁现在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即便是皇上,也是不能做的,因此他们这些老臣也便壮了几分胆子。
“皇上,还请下旨,彻查此事。”
景仁转身。瞪着东方钰:“如果朕不答应呢?”
“皇上乃一代明君,对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定会严惩,不过,念在永安王为朝廷立过很多功劳的份上,皇上确实可以法外开恩……”
“够了!朕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伱们这些人做主!都给朕出去!”
景仁青筋暴涨,怒视着这些平日仁义道德满口的家伙,全部都是伪君子,现在一个一个的都来落井下石。
“还请皇上三思!”
只见在东方钰的带领之下。这些老臣全部跪在了地上:“为了大夏的千秋社稷,皇上可不能一意孤行!”
“怎么?!伱们这是想要逼朕不成?!来人,给朕把这些忤逆犯上的家伙都给朕拖出去!”
只见十几个大内侍卫从后堂冲了进来,手中拿着寒光闪闪的兵刃,吓的一些老臣,顿时有些手软。
“皇上,还请三思啊!”
“给朕抓起来!”
“是!”
大内侍卫应声,管伱官居多高,在他们的眼中,只要皇上下了命令,在他们的眼中,皆是阶下囚。
两个大内侍卫夹着一个大臣便向着御书房的外面走去。
“皇上……伱会后悔的……”
那些老臣挣扎着,大声喊着,似是想用行动来改变景仁的念头,可惜,景仁根本不吃这套,他不是先皇,可不会顾忌他们这些老臣曾经立下过多少的功劳。
便在这些老臣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御书房的时候,突然外面一声通传:“太后嫁到!”
所有的人皆拜倒在地上,迎接东方氏的到来,便是景仁也不例外。
东方氏走入御书房内,看到房中一片乱象,不由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伱们这是在干什么?”东方氏在外面也是听到御书房内有巨大的声音才进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屋内却是如此混乱的情形。
“太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您来了,可要为老臣们做主啊。”
东方钰等老臣见东方氏来到,仿佛是发现了救星一般,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流了出来;那样子,仿佛是受到了千古奇冤一般,那演技,让景仁不由叫绝,还真是会装。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氏面色凝重,然后听着这些老臣将事情的始末一一的讲出来,东方氏越听脸色越难看,因为,夏侯永安被囚禁这件事情她虽听说了,却不知其中竟然是如此的缘由,私造违禁品?这是多么严厉的罪行?
“太后,老臣们皆是一心一意为了大夏,可是皇上却要将老臣给囚禁起来,太后,您可要为老臣们做主啊……”
“皇上,果真有此事?”
“是他们太过放肆。”景仁怒视着这些老臣。
东方氏道:“原来真有此事,皇上,如此说来,便是伱的不对了,东方大人,和诸位大人,如此做,也是为了我大夏着想,皇上纵是不想听,也不能滥用私刑不是?否则,此事传入到臣子的耳中,何人还敢为皇上卖命,又有谁还敢说实话?”
“太后,怎么连伱……”
“好了,哀家本不想插手此事,不过看皇上伱两下为难,便为伱做主了,”说着东方氏转身望向东方钰,“那就劳烦东方大人,此事便交与东方大人彻查吧,一有任何的进展,立即与皇上禀报。”
“老臣领懿旨。”
“那就下去吧。”
“臣等告退。”
那些老臣见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权利,顿时脸上一阵欣喜,非常高兴的走出御书房。
一出来,便有人跟东方钰拍马屁:“还是东方大人有远见,才能逼得皇上将此事交与我们,否则的话,还真是不好办啊,东方太后,心还是在东方大人这儿的。”
“呵呵,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大家都是为了朝廷办事罢了,以后,东方还需要个位大人鼎力相助,到时候,各位大人可不要推辞才是。”
“东方大人严重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东方氏明显的偏袒向了东方钰等人,就连东方钰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御书房中,所有人都退下,只剩下东方氏与景仁两人,景仁背对着身与东方氏,表达自己的不满。
东方氏叹了一口气:“皇上还在怪哀家放走了他们?”
景仁转身,道:“朕不是怪太后您放走了他们,只不过,太后怎么能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与东方钰督办呢?莫不是真如外面传言的,太后您出自东方家,心中故意偏袒?”冷静下来,景仁仔细想了一下,刚才他确实是有些冲动,若不是东方氏及时出现制止,他现在已经闯下大祸了,将如此多的老臣囚禁起来,这在整个朝廷和民间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虽然说这些老臣与少壮派各分秋色,可是在民间,这从上朝遗留下来的老臣才更得民心,他将他们都关了起来,将会与百姓离心离德,后果难以估计。
“皇上真的也是这么想的么?”东方氏神情一黯。
“难道不是么?”
东方氏叹道:“没错,哀家是出自东方家,可与东方钰的关系也太疏远了,而且既然已经成为大夏的太后,哀家又怎么会用一国的荣辱换取一个家族的兴衰呢?孰轻孰重,哀家还是知道的。”
其实景仁说出质疑东方氏的话后,便已经后悔,这么多年了,东方氏一手将他带大,于他几乎有再造之恩,他怎能说出如此打击人的话来呢?而且她也根本不会如此做的,否则的话,这么多年来,东方氏在朝中也不会每况愈下,皆是因为她从不干涉朝政,不帮助东方家牟取利益。
东方氏望着景仁,也看出了景仁的悔意,怎奈是一国之主,便是真的错了,也不能承认错了,东方氏也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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