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真的能被如此轻易的吓倒的么?她丁凝若是真的一心想在宫中渡过生命中剩余的日子,可能她会照着他所说的去做,可是,现在她并不想呆在这里啊,那便又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丁凝轻声低语道:“看着,这次,这个祸是闯定了。”
“你想干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从丁凝的背后响起,吓了丁凝一跳。
转头望去,却是不知何时从床底爬出的江山,眉头一挑,遂问道:“你又听到了?”
“听是听到了,但是看起来,某人又要不太平喽。”
江山夸张的表情惹得丁凝白眼连连:“太不太平管你什么事儿?”说完,接着问道,“对了,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伤?恢复的还比较理想,你干什么问这个?”
丁凝道:“若是好的差不多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这里不适合你。”她想做一件更加轰轰烈烈的事情,到时候不知自己的小命还保不保得住,哪里还有心情顾忌他。
江山倒是无所谓的样子:“放心,我什么时候都走的掉的。”
“那就好。”
当丁凝这边正在暗自思量自己的下一个所谓的“计划”之时,却不知,已经有人开始向着丁家下手。
自古有言,官商一家,狼狈为奸的说法,现在丁凝招惹了郝冰儿,自然便与郝家产生了冲突,郝冰儿的父亲,乃是当今的礼部尚书,在朝中亦是举足轻重的角色。
郝冰儿被欺负之事一传回郝府,所引起轰动自然是不在话下。
无人料到一个商贾的女儿,竟然欺负到了朝中重臣女儿的身上,惹得郝尚书甚是生气,于是修书与自己的好友,让他们给丁家来点所谓的颜色看看。
这所谓的“颜色”,却让丁家的产业瞬间陷入了困境,不仅各地的货商大量的减少了对于丁家货品的请求,更有官府四处与丁家为难,丁府上下陷入了困境。
当然,这些事情丁凝还不知道。
“老爷,您看该怎么办?”
当祁琴和轩辕玲将四处传来的信函呈到丁成辉的面前之时,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了,她们本以为此事只是偶然现象,初时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将此事压了下来,可是后面全国各地分处的紧急密函如雪花般飞来,所言之事大体相同——不知何种原因,货商大量的减少与丁家的合作。
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然后这才将此事报与丁成辉听。
将手中的信函一一翻阅,丁成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真是没想到,竟会有如此的事情:“琴儿,玲儿,此事,你们是如何看法?”
轩辕玲开口道:“此事发生的如此蹊跷,定然不简单,其背后一定有黑手。”
“没错,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祁琴也赞同轩辕玲的说法,只是现在,她们还无法确定,这背后是谁在搞鬼。如此事情,在过去的如此多年,都未发生过,今日毫无征兆的出现,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丁成辉也点头:“我也觉得此事不对劲,赶快派人将此事查清楚,我们再做决定。”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事关生死
“老爷放心,童老已经派人前去调查此事了。”
便在三人在这边一筹莫展之际,童老却从外面匆匆而来。
“老爷。”
童老满脸焦急的样子,童老已经算得上是丁家元老级别的人物,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但是像今日如此慌乱的样子,便是祁琴和轩辕玲亦是头一遭看到。
“怎样了?有什么消息?”
丁成辉站起身来,丁凝那边的事情便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又闹出此事,简直是火上浇油。
童老喘着粗气,额头都是汗水,看来是才从外面赶回,望着丁成辉,道:“老爷,不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
轩辕玲和祁琴亦是非常的好奇,不由的伸长了耳朵。
只听童老道:“老爷吩咐的事情我已经查明白了,原来今日所有对丁家不利的消息,都是礼部尚书指使下面的官吏干的。”
“礼部尚书?”听童老如此说,轩辕玲不由皱眉,“他一个礼部尚书,怎管得着我们的事情?况且我们听雨轩与他从无过节,又何来得罪一说?”
童老道:“这两位姑娘就不知道了,方才老朽从线人那里得到密报,你们可曾知道这个礼部尚书的女儿是谁?”
“是谁?”
“便是前一阵子与小姐一同被送入宫中的郝冰儿,”童老道,“据那线人说,好像是小姐在宫中惹到了那郝冰儿,此事传到礼部尚书那里,便迁怒于我们听雨轩。”
童老将来龙去脉讲清楚,萦绕在众人心头的舞团终于解开,丁成辉皱眉:“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凝儿在宫中又闯祸了?你们说,她有没有被皇上怪罪?啊?”
事情一联系到他的宝贝女儿身上,顿时有些慌了手脚。连亲自给丁凝写的让她“放开手脚”去惹祸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童老摇头:“听那人说,正是因为皇上于此事不加理会,这才会让郝府上下如此气愤。”
“那就好,那就好。”
丁成辉在一边喃喃自语,旁边的轩辕玲与祁琴皆惊讶于景仁对丁凝的宽容。这是第几次了?堂堂皇上竟然对一个小小女子一忍再忍,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由此看来,景仁对丁凝,那是真心真意的。
丁成辉的心方才放下,便听到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然后一个闪身,戴君华从一旁闯入众人的视线中,一脸的惊恐的样子,便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一般。
“老爷……”
戴君华的声音中全部都是颤音,整个人明显的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怎么了君华?”祁琴连忙上前安慰道。“出什么事情了?”
只见戴君华颤颤巍巍道:“老……老爷,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铁……铁出事了……”
“什么?!”
本来还甚是镇定的场上之人在听到戴君华如此的回答后,全部都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目看着戴君华。
其中童老更是激动,因为此事便是他秘密进行之时,与夏侯永安之间的协议从来都是他管理,便是丁成辉对待于此事也不是十分了解。此事戴君华却说出事了,为何他这个主事人却不知?
只见戴君华从怀中取出一张很小的纸条,然后慢慢递到丁成辉的面前:“这是刚才受到的飞鸽传书,老爷,请过目。”
丁成辉脸色沉重的接过纸条,看完之后,脸色更加的阴沉。
“老爷,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童老迫不及待的问道,只见丁成辉一脸郑重的说道:“信上说。咱们从金国运来的铁,被官府查获了。”
“怎么可能?!”
众人听完之后,更是惊讶,首先出现的反应便是怀疑此消息的真实性,因为他们与金国的布铁交易都是秘密进行的,不仅铁的运送路线是十分的隐秘,便是伪装都做的非常仔细,若不仔细搜查,根本就无法发现,更重要的是。因为与夏侯永安有关系,在运送的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有一批夏侯永安派的军士守护,一般官府之人哪里敢上前搜查?
可是,便在现在这风雨交加之际,却发生了如此一档子事情,千算万算,众人都没有想到,此事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凑热闹。
私走铁,那可是炒家灭门的大罪,莫说他丁成辉一人,便是听雨轩中的下人,都会因此事而受到牵连的,怎能不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
丁成辉道:“信上说,铁在一处转运途中的仓库中被官府之中的人无意中发现并被查封的。”
“那老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轩辕玲道,“既然他们已经查获了铁,为何还不来抓我们?”这才是让人费解的一点,单凭此一点,纵是立刻派兵围剿听雨轩在大夏也不为过,可为何现在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们只是奉上面的命令将那批货查封,却好像还没有来得及及时的检查,应该还没有发现其中是铁。”丁成辉皱着眉头,“不过,若是放在官府,那暴露是迟早的事情,所以我们要行动起来。”
“老爷有何打算?”
危及关头,方显出了丁成辉纵横官场数十载的老练,遇事沉着冷静:“琴儿,你先去王爷府上,将此事告知王爷,看看王爷有何打算。”
“是,老爷。”
“玲儿,你跟童老一定要想尽所有办法拖住那些人,不让他们将那批货物从咱们的仓库转移出去。”一旦转移,定会被人发现其中的不同,到时候一切便难以挽回了。
“可是,老爷……”
“没什么可是的,”丁成辉望着二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收买也好,疏通也好,总之,一定要保证货物不被移动,这可是关系到听雨轩数十年的基业和数百人的性命,就拜托两位了。”
“是。”
“还有,立刻让岑斌却调查,他们查封我们这批货的目的和动机何在。”
“我马上去办。”
分配好各自的任务,丁成辉望着厅中众人,道:“各位,拜托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丁凝与郝冰儿之间的冲突,会产生如此多的连串反应,竟然牵扯出如此重要的事情,一时间将听雨轩,将丁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境,而丁凝,此时却浑然不知,心中仍然在盘算着如何实施自己所谓的“计划”。
当夏侯永安得到这个消息之时,亦是一脸的震惊之色,一边吩咐着府上的一些护卫悄悄前去打探,另外马上修书一封与查获这批货物的官员,信中言明,没有他的允许,不可挪动那货物半寸,然后剩下的便是担心了。
曾经夏侯永安不是没有想过会出现此种情况,可是却从未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私造军需,便是皇上的亲哥哥也是不可原谅的,可以被安一个谋逆大罪,到时候……
可是夏侯永安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其它的用意,只是因为如今军械制品的经营掌握在东方钰的手中。东方钰乃是一代权相,亦是一代大贪,暗中在军械品中牟取私利,导致军队的战斗力极差,而东方钰因此得到的利益,更是难以计数。
夏侯永安虽有心拔出这颗毒瘤,可是到如今却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还不能贸然出手。
而且在夏侯永安的调查过程中,他发现东方钰好像还有其它的企图,但是却也不确定。因此,夏侯永安只能冒险自己私造军需,然后装备给他最信任的部队。
只是对于这些,景仁并不知道,他若是知道夏侯永安私造军需,不知会作何感想?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若是被东方钰知道了此事,那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朝中一定大乱,没了他的钳制,不知还有何人能与东方钰对抗……
“王爷,还在为那件事情担心?”
夜已深了,夏侯永安仍然在书房中想着事情,凤凰一边给夏侯永安加上一件衣服,一边安慰道:“其实照妾身说,王爷根本不必如此担心,若是该发生一定会发生,想躲,也躲不开。”
“你何时也信了命运了?”
凤凰微微一笑:“妾身本来是不信的,不过再次遇到王爷,妾身便信了。”说着话,凤凰的眼中满是浓情妾意,“若是真的出了事情,不管是生,是死,妾身都会追随在王爷的身边。”
“唉,”夏侯永安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凤凰笑着摇头:“怎么会苦?只要能与你在一起,便是到了哪里,妾身都不觉得苦。”
“唉……”
最难消受美人恩,对于凤凰的情谊,他何时能还的完呢?
于是,在一片平静的表面下,时间又先前推移了三日,这三日,听雨轩上下是忙个不停,忙着处理铁的事情,而宫中,丁凝似乎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这一天阳光阴沉的很,可是丁凝却兴致勃勃的起了个大早,然后便向着一旁伺候的小玄子问道:“小玄子,你说,这金国的使臣,居住在哪里?”
☆、第二百二十章 计划实施
第二百二十章 计划实施
外面灰蒙蒙的天气仿佛与丁凝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玄子不知自家主子今日为何会有如此的雅致,自从前几日景仁上听雨轩来过之后,这听雨轩上上下下全部都胆战心惊,心道这次自家主子怕是有苦头吃了,却仍然被丁凝躲了过去,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丁凝心中思量,古语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如今,她丁凝已经做好了惹更大祸的准备,既然景仁十分坚决的不想让他参与此事,那她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到时候,看他还怎样将她留在宫中。既然做好了如此的打算,那么,这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打如敌人的内部,看敌人有何“反应”了。
小玄子见丁凝眼神闪烁,只得回答道:“这一般的使节都是居住在外宫的,只是这次金国的使节好像有些特殊。”
“特殊?”
“嗯,”小玄子点头,“听人说,这次的使节,好像是居住在皇宫西北角的偏殿内。”
“还有此事?”
听了小玄子如此回答,丁凝登时两眼放光,暗道,果然是老天爷都帮忙,看来这次是天意如此。
“那你带我去那里看看,如何?”
听丁凝说要去那里看看,小玄子惊讶道:“啊?主子,你想去那里?”去那里干什么?要知道,这西北角,乃是紧挨着冷宫的地方,一便是一般的宫人都避开此地,嫌此处晦气,去没想到今儿个自家主子竟主动要求前往。
“怎么?有何不可?”看着小玄子迟疑,丁凝眯着眼睛问道。
小玄子吱吱唔唔,解释道:“主……主子,这个地方,有些……晦气。”
“晦气?”听到此。没想到丁凝更高兴了,竟然大乐,“好啊,今儿个,我就去找找晦气。”说完。丁凝已经迈步走出了房门,只留下小玄子在后面嘀咕,自己主子这又是唱的哪出?不会是被刺激过度,傻了吧?
想是如此想,但是小玄子还是乖乖的引领着丁凝向着西北角的方向走去。
愈是像是西北角走,这四周的景色越是荒凉,而且宫人也越来越少,好不容易碰到一两个,满脸都是阴沉的样子。似是今天的天气一般,仿佛不知何时便会大雨倾盆一样。
从听雨轩到西北角,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宫中之路九曲十八弯,又有那么多的 禁制,丁凝在小玄子的引领之下,终于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看着一侧那已经破败的宫殿。不由黯然神伤,这便是皇宫大内的,纵使在这所有人都羡慕的地方,都有如此荒凉之处,望之,让人心生凉意。
“主子?”
见丁凝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那“冷宫”出神,小玄子马上开口提醒:“看着这天气好像快要下雨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确实,不知何时。这天色已经被阴沉的乌云映的如同黄昏一般,黑云低矮的在空中飘荡。
“嗯。”
丁凝点头,不再多想,立即随着小玄子向着西北角的方向继续赶路,可是这还没走两步,却如小玄子所言,天空中突然一个炸雷,“轰隆”一声剧鸣,接着便是一道白色的巨龙划过天空,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噼噼啪啪的打咋石板之上。响个不停。
这冷宫附近并没有修建走廊,因此这雨一来,登时打在小玄子与丁凝的身上,冰凉的雨水打在身上,让丁凝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幸好这个地方离着金国使节居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两个遂快步向着前方的楼宇方向而去。
小玄子不知自家的主子找金国使节有何事,但是他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安的感觉。
两人躲在楼宇的下面一边避雨一边打理着有些湿润的衣服,望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势渐渐在天地间织起一个水帘幕布。
“小玄子,你说的那个地方可是这里?”打探四周,发现除了两人所在的这座楼宇之外,并没有其它的建筑了,莫非这里就是金国使节居住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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