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成没法应过来一击打在肩膀上,顿时变了脸色,怒骂一声,一鞭子又开始抽去。楚无苦也是恨极,手一转,合起的扇子弹出一道冷光,竟变成了一把短匕。四人的混战愈发激烈。
“一帮瓜崽子。”酒鬼吐眼神迷离地看着四人,吐出这句话,说完自己就呵呵地笑,“啥子招哦,瓜兮兮不是这么打,诶呦,稳起撒”
他一边看一边评价,最后像是看不下去了,一手提着大酒坛子就抡砸过去:“一帮哈戳戳的!我来!”
这大酒坛像是长了眼,楚无苦一步躲过就见它竟是拐了弯的,正好砸到他身上。楚无苦当即用扇子一挡,瞬间一股强力压来,他脚死死抵在地上,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往后滑退。
酒鬼弹身飞起,拎回酒坛当一下挡开飞珠,一切就像算好的一样,他转身后躺,正好对着向韧倚去。他的动作明明不快,但向韧就是感觉自己左右都无处可躲,干脆以刀当盾,撑住他的背。
这酒鬼虽然邋遢,但身修八尺且很是匀称,一压下来竟如山重,向韧撑着刀不得已被他压完了腰,仍是停不住他的力道。
胡不成见了一鞭子劈向酒鬼,酒鬼明明没看,双臂一展,身子一转像是滑到一样爬到了地上。这鞭子就直接抽到了向韧鞭子上,刚准备起来的向韧又被一抽,直接摔倒在地上。同时酒鬼一滚,压住鞭子,再一滚,将鞭子缠到了自己身上,同时还躲掉了赵飒的飞珠。
酒鬼起身又是一转,胡不成手里鞭子脱手,手把位置直接顺势抽向赵飒。正在偷袭的赵飒连忙改了飞珠稀疏的算盘来隔。可鞭子一甩过去酒鬼酒往反方向转动身子,本要抽上去的长鞭立马变了方向,从另一头打向他身后。
赵飒腰身被抽到,当即疼得不行,自知不是对手。
胡不成手里武器脱手更是武者的耻辱,他一哼:“醺醺长老怎么不在内门待着。”
酒鬼像是解不开自己身上的鞭子似的扯着,听到他问,抬头笑道:“瓜娃子,这里有酒!”他说的理所当然,然后又皱眉,“臭丫头乱叫什么醺醺,我姓楚,我叫一成,永远只醉一成的一成!哈哈哈哈!”
他说完揉揉眼睛:“哦,你不是小竹子,不好玩哈,我去找她,找她喝酒去!”
他话音一落,腾身就起,留下一帮人自己在愕然,留下醉醺醺的一首:“天地分明既爱酒,天地应与我相识。但以杯酒向天地,饮尽三千当一痴!哈哈哈哈哈嗝!”
第十八章还是人被算计了()
“他是谁?”常疯见这人三两下就解决了场上四人不禁大为好奇。
萧白歪歪头,想了想道:“楚一成,没太听说过,听名字是谷主的兄弟才是。”
楚无苦最先打理好自己,他将自己凌乱的发丝理好,衣服也尽力顺平,打开扇子一摇:“耽误了这么久,还请胡师父选徒吧。”赶紧选完赶紧走。
胡不成也是打累了,他一招手:“就最近的这十个,过来。”
站在第一排的弟子有些错愕,确定无误后一个个屁颠屁颠地跑了上去。
另一边向韧见赵飒带着徒弟走了,想着干脆也带他们先走。可他刚要走,楚无苦就发话了:“向师父留步。”
向韧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听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常疯远看着他们,心底隐约觉得不对。
向韧脸色变了几变,视线在常疯与萧白二人身上看了又看,最终问楚无苦道:“你确定?”
楚无苦认真地点点头。楚成一见这样子就知成了,立马继续自己的安排。
常疯见向韧看着自己,而且他鼻孔一出气像是在生气。正茫然着,常疯就听向韧指着自己和萧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先不要当我的弟子了,给你们个机会,好好反省,以后再说!”
他的模样很是生气,本能获得好机会的常疯这被浇的不是冷水了,是冰水。
“为什么?”常疯想到自然就会问,他直接上前一步。
向韧也要离开了,一向刚正的他气冲冲地回了一句:“你们自己反省!小偷小摸的事以后不要干!”
什么?常疯看着身边和他一样得到弟子名额的孩子一个个离开,那眼神又戏笑有得意。不懂发生了什么的他有些恼火,萧白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去看角落,那里楚成正阴仄仄地对他们笑着。
寒意从脚底升起,他气不过,也不顾胡不成正在给弟子授衣,向前就问楚无苦:“敢问无苦师兄与向师傅说了什么?谁与你说的?是不是楚成!”
楚无苦只是受人所托办点小事,不想这孩子居然敢直接质问他。他摸摸常疯的头,微笑道:“我也只是听说你们有些不干净的事而已。”
“师兄不应该把事情弄清楚么!”常疯咬牙说道。话是对楚无苦说的,眼睛却是盯着楚成。
他这话一出萧白就知糟糕,立刻出手拉他。楚无苦皱眉,然后笑道:“看样子,我觉得事情应该没错才是,你应是偷了人银子的。”他后面的话咬了重音,让台上每个孩子都听了去,看向常疯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常疯大怒:“血口喷人。”
楚无苦自认是不会对一个孩子出手的,他一摇扇子,显得很有风度:“好了,胡师父,您的弟子也选完了,走吧。”
见楚无苦转身,常疯怎会罢休,他执拗的性子上来,伸手就要抓他。楚无苦耳朵一动,提住衣袍一闪,一扇子打在常疯身上。
常疯眼见他出手,扇子上还裹挟着内力,这极快的速度下他本是下意识地要动用身诀去躲,但一想楚无苦与胡不成都属高手范畴,万一瞧出了什么肯定不好。于是他只能匆匆侧身,让他打在肩膀上,跌坐在萧白身边。
楚无苦掸掸衣服,好像刚才没碰上的那地方被常疯弄脏了一般:“不自量力的家伙。”他说完就走,看都不看常疯一眼。
木牌掉落在常疯边上,紫衣也粘了灰尘。常疯眼中带怒,盯着楚无苦的背影又要再起。
萧白在他身后按住了他肩,小声道:“他是谷主的儿子,内门三师兄,不可冒犯。”
常疯咬牙,萧白的话让他看清了局势,确实,他现在打也不能打的,根本没办法出气。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楚无苦把剩下弟子的分配交给楚成,自己回内门休息去了。
楚成走到中间去,见常疯还在,嗤笑道:“小偷小摸的两个,你们还不下去等着?”
常疯站起,一言不发。萧白倒是没什么反应,安静地跟在后面帮他捡起衣服和木牌,两人一起往下面走去。孩子们刚才还羡慕着两人,现在又见他们回来,更是开心。
楚成正得意着,却见常疯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竟让他浑身一冷,不由想到一句俗语
狼若回头,必有缘由。不是报恩,就是报仇。
他自己想着,身上又是一抖,再看常疯他已经站回了原处,模样有些收敛。楚成摇摇头,一个小屁孩而已,再让他去那地方呆着,以后肯定就是这样混下去了能有什么本事。
暗叹自己想多了,楚成开始一个个分配弟子。
“西药园子,负责西药园子的过来,这两个给西药园子!”楚成点着常疯和萧白道。
“来了来了!”挂石牌的何来跑过来,本来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谁知现在又分到了人,“西药园子负责的是王寿师兄,他刚才被人带走了,所以我来负责。”他眼睛亮亮的,很是开心,毕竟上一次招徒时西药园子并没有能分到人,到现在都只有他和刚才服毒的王寿。
楚成看向何来的眼神很是嫌弃,在纸上勾掉名字,像是指货物一样指指常疯萧白:“就是他们,带走。”
“谢谢,谢谢!”何来听了就来领他们,“两位师弟跟我来,路有点远,要走快些的!”这位师兄明显很老实,招呼了他们就往西药园子走。
“走吧。”常疯收了眼中的怒意对萧白说。
萧白点点头,之前不惜要爬崖的他竟然对这种待遇没有丝毫怨言似的,只是应着。
晚星渐起,虫声在夜里鸣着。
整个楚家因着地势,夏天也阴凉的很。西药园子在楚家极偏的位置,黑漆漆的,常疯和萧白被带着在路上吃了点干粮,走了半个时辰才到。西药园子靠在山脚,蚊虫甚多,几亩药田虽然规规整整地开辟着,但看样子里面的植物稀稀拉拉地没几个。整体安静得很,一围篱笆将这里和刚才的灯火锦簇隔开。
石牌弟子何来见了新人很是兴奋,一路上都在给他们介绍楚家药谷。
“只要好好提升自己,一步步往上,就可以像大师姐那样进入内门”何来眼睛里都放着光,熟练地打开篱笆,“进来,你们”
“不是为我这样的人建的!我的儿子,我的女儿是我害了你们”
这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何来的话,他一扶额,叹道:“那个是王寿师兄,负责管这里的,你们先进来,我带你们去休息,也不早了。明早再跟你们说其他事,我得去照顾一下他。”
常疯点头应下,视线不规矩地打量着。不远处药田间两个小土包旁,王寿正趴在上面痴痴傻傻地念叨着一两句话。
何来匆匆把他们两个带到地方就要出去看王寿的状况,留下两人在宽阔的房间里休息。
房间四处泛了灰尘,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但还掩饰不掉那股很久没有使用过的破败感。有一个排榻,被褥都换了新的,一排有六个位置,不过也只有常疯与萧白两人住这而已。
在封未休常年强迫式的自我要求影响下,一向随意的常疯把自己的东西整齐地放好,大字型躺在床上。
萧白脸上还有着被打过的痕迹,四处看了看,选了一个地方安置自己的物件。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到床边,空气有点安静。
常疯抬眼看萧白,这人的性子真是闷的很,也规矩的很,长得也是漂亮的很。
他坐起身来捏下萧白的脸,故意打趣道:“呐,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啦,我叫徐长风,你可以只叫我常疯。我知道你叫萧白,一个闷子。”
“闷?”萧白挠挠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确实有人说过他闷。
“你手上拿的什么?”
常疯握住萧白的手腕,虽然很不起眼,萧白指间一直夹着一个黑乎乎的石块一样的东西。
常疯记得,就是这东西划伤了楚硕。
萧白挣开常疯,摊开手心,一块通体黑色的小东西泛着幽幽冷光。
“这是星铁,在苏州捡的。”萧白抚摸着星铁,像是在抚摸至宝一样,语气也变得爱惜起来,“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当时有块天外石坠落在苏州附近,我们特地去那里把它带走,这是周围掉下来的碎屑。”
“对,那天平白无故的就打起了雷。”常疯记得那日,就在他正和未休师父说话的时候,凭空一个惊雷,未休师父当时就说是要变天的。
他把自己的思绪从往事中抽离:“喂,你一个萧家的,来这干什么?”
萧白一惊,赶紧看看周围,还好四周只有虫鸣,和王寿隐约的疯言,加上何来劝慰他哄着说话的声音。
确定没有人听见之后,萧白按住常疯的手,直视他郑重地问道:“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常疯见他如此严肃只觉有趣,拍拍胸口:“当然不会,不过话说在前头,你得跟我说清楚我才帮你保密。”
萧白抿着嘴,犹豫下又说:“萧家是炼器世家,家主萧笙是我父亲。”萧白低着头,两只手叠在一起放在膝上,手指摩挲着那小块星铁,“我娘去世的早,家主就给妾正名,也越发不管我”
常疯半坐在床上,他从萧白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落寞。
“我想学炼器,但是没办法和其他哥哥弟弟们一起。有个穿黑袍的蒙面人,他每晚都会来照顾我,教我炼器的方法。他说我很有天赋,还答应我,如果我能融化那块星铁,就把星铁交给我来打造武器。”萧白每每一提到炼器音调就会不自觉的上扬,“我跟他说了我的很多想法,我觉得铁水中加入其它物质能让它更坚硬,他也觉得可行。但加什么,加多少,怎么加,这些我都没有思路。黑袍说楚家擅长制药丸,可以从这里学习,触类旁通,说不定能有收获。”
“黑袍?有意思”常疯跳过这点,“你怎么说也是萧家嫡子吧,就这么出来没人发现?”
萧白摇摇头:“他们平时也不会注意我,黑袍也说,他会帮忙,让我放心的呆在楚家。反正我在不在,对他们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可能只有她会着急吧,萧白看着自己腰间的一个小香囊。
“你放心,在这里我们就是朋友了。”常疯伸出手,“你安心去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萧白见着常疯干净的笑,心中一暖,他也跟着笑了,与他两掌相击:“谢谢。”
“那你以后可要给我打造一把好兵器啊。”常疯开着玩笑,爬起来去洗漱。
“好啊。”萧白也跟去清理自己,“我一定会打造出一把让全江湖争夺的宝剑,送给你。”
站在萧白前面的常疯玩笑似的应下道谢,并没有注意到萧白在说这话时眼睛里的肯定。
第十九章访禁地无生水峡()
烛光照亮案前,楚硕把扒着脖颈,对着圆鉴看自己的脖子。
这伤口已经结了痂,楚硕还是到吸着凉气,想摸又不敢摸,眼睛里是关于这伤的恐怖记忆。
“咯吱”一声,门开了。
楚硕手一抖,忙把伤口盖上:“阿爹。”
楚成笑着进来:“我看到那小子了,一看就是没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吧。放心,我替你出头,已经把他们安排到最没人关注的地方了,到时候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楚硕一听就呆了:“阿爹,你是说那个叫徐长风和萧白的。”
“是啊。”
楚硕几乎要哭了,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说给楚成听。
楚成也惊得忘了喝水:“你,你是说,有个黑衣人威胁你们,让你不准对那两个动手?还要把他们背来?”
“是啊。”楚硕把伤口给楚成看,“看,这个就是当时留下的。而且而且,他的剑,那一下子很像破风式!肯定就是楚家的人。那身手,一定还是内门的!”楚硕回忆着黑衣人挑破张村手腕的剑招。
楚成一愣。
“赶紧去把他们调回来呀!”楚硕怕道。
“什么?”楚成大惊,当即摇手,“不可能,我可是请的楚无苦帮忙,怎么可能再回来?”
楚硕拉住楚成的手:“阿爹啊,您是要看着您的儿子死啊这”
楚成心里不甘,眉头拧成一个球,他是极不忍心儿子这样的:“唉,是是是,你别担心。这刚安排下去的事估计一时半会改不了,我尽量快些,放心,我会给他们个好位置的。”楚成只好一边安抚儿子,一边动着脑子拼命想挽救的方法。
楚硕那边是一派焦急,常疯倒是毫无意识。
这一晚是两个孩子初到楚家的第一晚,两个各怀目标的躺在床上,相互都是难眠。
萧白手里仍不放那块星铁,此时他手里还握着那个香囊。
他与常疯说的都是实话,一些舍去了个中辛酸的实话。
萧家在长安,他的二娘是长安城里的一个世家小姐,嫁给萧笙作妾还是异常嚣张跋扈。她是一直对萧白的娘柳如温鄙夷嫉妒得紧,萧笙扶她作妻后,她也十分不待见长得与柳如温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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