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震笑了笑:“宇哥!留点神,这可是我刚买的车,兄弟我连屁股都没坐热呢!”
傻豹大声喊:“林诗诗今晚第十六个出场,你千万别晚喽!”
萧宇点点头,加大油门摩托车风驰电逝般向民权路驶去。
萧宇虽然没有看清本田车内究竟是谁,可是他已经猜测到一定是红粉虎,以红粉虎的性格她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台湾,萧宇不敢惊动太多的弟兄,香榭丽舍的血案目前已经告一段落,和记已经下令召回留在台湾的手下。如果红粉虎为了复仇仍然留在这里,即使她是方天源的契女,等待她的仍然是帮规的严厉处罚。
萧宇把时速已经飚升到一百三十公里,比亚乔良好的性能展露无遗。他已经看到了前方本田车的车体,两辆车在前方的岔路口处先后向通往翠矶山的小路开去,萧宇的内心变得沉重起来,黑寡妇一定发现自己被跟踪。
那辆本田车的车主似乎意识到对手已经有所警觉,车速猛然提升,试图从一旁超越黑寡妇驾驶的菲亚特。
本田车的车头重重撞击在菲亚特的车体左后侧,菲亚特车身一晃,随即加速向前摆脱。前方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菲亚特率先向左侧拐去。本田车迅速跟了上去,这时从右侧的道路上一辆五十铃皮卡猛然拐向左侧道路,加速向本田车的尾部撞去,本田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後备箱被撞得瘪了进去。车子歪歪斜斜的在路面上晃了几下,才重新控制住方向。
原来黑寡妇并不是一个人,她的同伴事先就在这里埋伏。她是故意引诱急于报仇的红粉虎,意图将她至于死地。本田车加速与菲亚特并行,两辆车摩擦出刺耳的金属声,嘭嘭!剧烈的交火声同时响起,菲亚特和本田车侧窗上的玻璃被子弹射的粉碎。
萧宇加快了速度,那辆五十铃皮卡的司机显然从观后镜中看到了萧宇,他将车减缓了速度,妄想用车身将摩托车顶出去,萧宇抓住了车厢的后缘,身子猛然提起,抛下摩托车,攀爬到皮卡的货箱中,嘭地一声巨响,後窗的玻璃被子弹击穿,萧宇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趴倒在车厢的底部,子弹呼啸着从他的身上飞过。
“靠!”萧宇恨恨的骂了一句,他留意到车厢内有一大堆棉布,他微笑了一下,用火机点燃了一团棉布从破裂的後窗向驾驶室内扔去。
司机向后又开了一枪,好在萧宇早有准备,他瞧准时机不断的将燃着的布团扔入驾驶室中,不多时驾驶室中就冒出了浓烟,萧宇听到那司机开始剧烈的咳嗽。车门猛然被推开了,一个满身是火的男人从车上跳了下去,五十铃皮卡宛如喝醉酒一样在公路上开始行进,整个驾驶室已经烧着,萧宇根本无法进入。那司机跳下车时,显然用什么东西抵住了油门,汽车疯狂的开始加速。
萧宇显然没有充分估计到目前会面临到的恶劣形势,在现在这种速度下,跳下车去不死也得身受重伤,车身猛然一震,萧宇的身体一下撞在驾驶室的金属外壳上,痛得他大叫了一声,五十铃皮卡再次撞到了本田的尾后。萧宇向前望去,前面的两辆汽车经过多次的撞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两辆车仍旧在彼此亡命纠缠着。
五十铃皮卡的车头部分已经完全燃烧,大火只要烧到油箱,车体就会爆炸,萧宇的目光再度落到车内的棉布上面,他把棉布连接在一起,驾驶室后方的护栏上牢牢打了个绳结,尾端系在车内的备用轮胎上面,他估算好距离,打开后车箱的挡板,将轮胎慢慢的向路面放去,高速滑行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阵阵的青烟。
萧宇试了试棉布,确信能够承受自己的重量,他一点点的向轮胎下滑去,慢慢的将整个身体俯卧在轮胎上面,这个步骤最为关键,如果掌握不好平衡,轮胎极有可能倾覆过来,将他卷入车底。
萧宇完全平衡在轮胎上之后,点燃了前方的棉布,着火处的棉布一点点的断裂,终于和五十铃皮卡完全分离开来,橡胶轮胎在路面上因为惯性带着萧宇继续的向前滑行,前行了大约二十米才完全停止下来。
五十铃皮卡整个车体已经燃烧,在前方五十米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车体炸的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本田车和菲亚特同时冲出了路面,两辆车栽入了路面斜坡下的泥潭,黑寡妇率先从车内爬了出来,反手从车的后座中抽出一柄明晃晃的日本军刀,尖叫着向本田车的方向冲去。
红粉虎从翻倒的本田车内爬了出来,她的反应极为迅速,身体向左一个翻滚躲过黑寡妇的全力一击,伸手从地上抓起一段树枝,横扫向对手的下盘。
黑寡妇手臂微微扭转,刀身反削向红粉虎手中的树枝,刀光闪过树枝从中间被砍成两段。红粉虎将手中的半截树枝向黑寡妇掷去,身体欺近对方,右手去拿黑寡妇握刀的手腕,黑寡妇刀柄向自己身前稍稍回收,改成双手握刀,大叫一声从左到右劈向红粉虎,红粉虎身体一个倒折,刀锋擦着她的小腹劈过,红粉虎的左脚弹出,重重踢在黑寡妇的小腹。
黑寡妇的身躯向后退了两步,军刀翻转挑向红粉虎的胸腹。红粉虎高高跃起,双足踢在黑寡妇的胸口,黑寡妇仰面摔倒在地上,军刀也甩到一旁。
萧宇来到她们的面前时,黑寡妇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量。红粉虎拾起地上的军刀冷冷走到黑寡妇的面前:“谁让你杀的我哥哥?”黑寡妇惨笑了一声:“你永远不会知道!”红粉虎怒吼一声,军刀狠狠刺入了黑寡妇的胸膛,然后大声的哭了起来。
萧宇默默走到她的身边,扶她从地上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警察就会来到这里,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仇恨让红粉虎支持到了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萧宇拥着她的身体快步向公路走去,他忽然感到一丝浓重的杀机,他的手臂出于本能的把红粉虎向一旁推了出去。
一柄匕首从身后射来,萧宇的身子在瞬间向左偏移了一下,匕首刺入了他右侧肋下。剧烈的疼痛险些让萧宇晕了过去。
红粉虎连忙冲上来扶助了他的身躯,萧宇用力拔出匕首,黑寡妇临时前的最后一击显然没有足够的力量,不然现在这柄匕首已经穿透了萧宇的胸膛。
红粉虎愤怒的望向黑寡妇的尸体,如果不是萧宇,现在受伤的应该是她。
萧宇用手捂住仍在流血的伤口:“你必须马上离开台湾!”
红粉虎含着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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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理想与现实
剧场内掌声雷动,林诗诗拿着奖杯激动的向观众表示着感谢,她的目光仍然在搜索着萧宇的身影。傻豹和尾巴四震这些人正在没命的鼓着掌,不时的吹着尖锐的口哨。
“宇哥干什么去了?再不来颁奖式都结束了!”丽娜小声嘟囔着。
尾巴回头看了看:“天知道!刚才我还跟林诗诗说他要献花呢!”
这时四震指着台上喊了起来:“妈的!那小子谁啊!搞了这么大束玫瑰不是想追我们大嫂吧?”兄弟们听他这么一喊,全都向台上望去。
却见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青年捧着一大束红玫瑰正笑着向台上走去,尾巴认得那人:“靠!那小子不是市长的公子马中昊吗?妈的!胆子不小,敢撬我们老大的马子!”
四震怒不可遏的说:“老子去砍了这个王八!”
“宇哥来了!”丽娜惊喜的喊。
换了一身黑色西服的萧宇出现在剧场的入口,他的脚步很缓慢,看到兄弟们他微微笑了笑,四震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笑着说:“宇哥真有你的!郑重其事的擦了粉过来!”丽娜连忙冲过去把鲜花塞到萧宇的手中:“快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萧宇慢慢向前方的舞台走去,林诗诗自从他走入剧场开始,她的眼光就停留在萧宇的身上。在这个时刻,她最希望和自己分享快乐的人就是萧宇。
萧宇向林诗诗微笑着,他把鲜花递到林诗诗的手中:“祝贺你!”一滴鲜血沿着他的手臂缓缓滴落在舞台上。
林诗诗的眼睛闪过无比复杂的神情,两点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烁,萧宇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转身向台下走去。林诗诗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傻豹看出了什么不妥,他连忙向萧宇过来的方向迎了过去,萧宇握住傻豹的大手,整个身躯都靠在傻豹肩头:“什么都……别问……带我离开……”傻豹看到了萧宇胸口的鲜血,他用力的拥抱住萧宇的身躯,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林诗诗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冷,玫瑰从她的手中缓缓飘落,她看也没看鲜花一眼,转身向幕后走去,回过头去的瞬间,她的泪水无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萧宇躺在汽车的后座上,傻豹为他点燃了一颗香烟:“为什么不去医院?”
萧宇笑了起来,他抽了一口烟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我没事!只是多流了点血!自己包扎一下就行。”傻豹叹了口气,也点着了一颗烟:
“不如给林诗诗打个电话!”
萧宇摇了摇头:“豹哥……你觉没觉着我和林诗诗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傻豹看了看萧宇:“为什么……会……会这么想?”
萧宇微微欠了欠身子:“刚才在门前看到了诗诗,她在舞台上快乐的样子,让我忽然发现,她会有很好的未来,而我只会给她带去忧郁和不幸……”
傻豹没有说话,他趴伏在方向盘上,他能够体会萧宇现在的感受。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们这种黑社会份子只不过是人渣,是社会的败类。可是人们又怎么能理解他们的出身、环境、感情和理想呢。
傻豹有自己的理想,他想守着自己的那间面馆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他有自己的感情,虽然秀雯仍然没有接受他,可是只要他每天能够守候在秀雯的身边他就已经满足。他已经脱离了这个泥潭,他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萧宇呢?
萧宇的理想决不会是永远做一个二十四堂中最没有权势的堂主,傻豹从萧宇第一次杀人开始就知道他的抱负远远不止这些。
可理想最容易被朋友和女人埋葬,萧宇在感情与理想之间彷徨着。放弃理想去追逐想要的感情,还是牺牲感情去慢慢实现自己的理想。
烟已经燃到尽头,萧宇的眼中有一点晶莹在闪耀,自从踏上台湾的土地,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改变,他已经越来越不像原来的那个萧宇。他失去了以往的冲动和热情,对任何事情开始变得冷静和理智,开始学会权衡利弊。
夜风吹散了烟灰,萧宇将烟蒂远远的弹开。
傻豹忽然说:“夜深了……我们回家……家……去吧……”
萧宇的内心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随即他才意思到傻豹的话激起了他对家的无限渴望。
夜已经很深,萧宇和傻豹分手后并没有回家,台南这个所谓的家只会钩起他内心更深的孤寂,他独自一人来到楼下的杰克酒吧。
他本以为酒可以让他忘记不开心的一切,所以他喝了很多,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醉,他甚至觉着自己变得越来越清醒,伤口的疼痛还在继续,萧宇的动作却开始变得麻木,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死气沉沉。
电话忽然响了,已经是凌晨三点,萧宇机械的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哭声,萧宇用力揉了揉额头,他试探性的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章晴晴?”
“萧宇……你混蛋……这么多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章晴晴边哭边说。
萧宇笑了起来,他的手下意识的去捂住因为笑而牵痛的伤口。
“你说!你是不是没有良心?”章晴晴显得异常的委屈。
也许是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萧宇从心底感到亲切:“丫头!怎么了,是不是美国鬼子欺负你了?”
“你不是说会给我打电话吗?我在纽约整整等了一百零八天……”章晴晴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萧宇的心中一阵感动,他清楚章晴晴的性格,除了对自己,她不会向任何人放下她的骄傲和矜持,电话中她丝毫不掩饰对萧宇刻骨铭心的思念。
萧宇轻轻咳嗽了两声,章晴晴立刻停止了哭泣,关切的问:“你生病了?严不严重?”
萧宇笑着说:“你少在这儿咒我,我身体别提多棒,刚才还跑一马拉松回来!”
章晴晴笑了起来:“萧宇……你送的泥娃娃……我好喜欢……,我现在每天都把他们放在床头,就像看到你一样!”
萧宇的眼前浮现出章晴晴笑靥如花的模样,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你这么想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我陪你睡得了,省得你拿泥娃娃当寄托!”
“流氓!”章晴晴害羞的骂了一句。
萧宇暗骂自己一句,怎么又没轻没重的跟她开这种玩笑,连忙岔开了话题:“怎么样,学习顺利吗?”
“还行,不过整天对着的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萧宇乐呵呵的说:“遇到合适的可千万不要放过,招一洋女婿给你爹长长脸!”
“你讨厌,尽挑我不爱听的话说!”章晴晴显得有些不高兴,她顿了顿又问:“最近有没有见过那个林诗诗?”
萧宇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知道章晴晴真正关心的是什么。
“喂!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章晴晴大声说。
“没见过,听说她最近在照顾她姐姐,我一直没顾得上去看呢!”萧宇信口胡诌了起来。章晴晴虽然猜到萧宇十有**在骗她,可是内心深处却宁愿相信萧宇说得是实话,她低声说:“再有两个月我就放暑假了,到时候我要天天盯着你。”
“我没听错吧?听你这意思好像要赖上我似的?”萧宇这会儿连酒都忘记喝了。
“我就是赖上你了,谁让你欺负我的……”章晴晴的声音很低,细的像蚊子的嗡鸣。萧宇的压抑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他还要说什么,却听到章晴晴小声说:“坏蛋……你老是骗我把话说出来……”她害羞的挂上了电话。
萧宇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干,扔下两张纸币,转身出门,高亢的唱了起来:“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噢……噢……”
第二天一早,齐邦达到夜总会来调查关于黑寡妇被杀的事情,萧宇一脸的茫然:“齐督察,你怎么什麽事情都来找我,我昨天跟尾巴他们一直都在清江剧场,你不信可以去调查。”
齐邦达在萧宇的对面坐下,他把一张照片放在萧宇的办公桌上:“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萧宇看了看照片上是已经死去的佐治,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你撒谎!你没见过他为什么要让人分发他的照片,把他找出来?”齐邦达显得有些愤怒。
萧宇笑着说:“齐督察好像对我有偏见,我真的没见过这个人,你们警察查案办事都要讲究证据,捕风捉影的事情可千万不要相信!”
齐邦达满怀深意的笑了笑:“萧宇,你做过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最好不要让我抓到!”
“谢谢齐督察关心,以后无论吃饭还是上厕所,我都会给你打个电话!”萧宇满脸的嘲弄。
齐邦达并没有动气,他把佐治的照片放入口袋:“黑寡妇原名秦蒙,今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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