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有人向她示意,于是灵舞双臂轻抬,指尖一碰,琴声便悠然而出。
伴着曲调,舞妓们悉数上场,于男人们的推杯换盏间翩翩起舞,到是也用柔情化了几分钢毅。
宫宴正座上坐着一个身着锦袍的男人,灵舞虽直对着他,但却也因距离和这面珠帘而看不清楚他的脸。可是那股子王者之气却直袭而来,令她不得不收敛了视线,不敢再过去。
此时有大臣举杯向他,高声道:“吾王!我扎克族能在此战中重创西离皇帝,实乃大喜之事,臣敬大王一杯!”
灵舞的心开始砰砰地跳,她猜得没错,这个人就是扎克族的大王了。孔轩有提过,大漠苍狼布奇库,看来就是他了。
可是大漠苍狼对那大臣的敬酒居然没有应下,并且出手相拦,同时道:“哎!这杯酒应该敬给子陌兄!此场战役多亏了子陌兄弟的帮忙,若是没有他,本王还真不是那西帝皇帝的对手!来——”他将酒杯举向旁边一人,“子陌,本王敬你!”
一声子陌惹得灵舞顺目望去,就在那大漠苍狼的左下手边撇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清冷俊逸,白衣飘飘。
手下一滑,一个音阶落错,灵舞心惊,赶紧纠正。
一低头,却是有一滴泪径自滑落下来,很快地便与面纱融于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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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个女子痴痴傻傻穿到大清,嫁了皇四子胤禛。另一个女子手持枪支来到乾隆朝,与弘历生死痴缠—— 《清穿之今夕是何年》雍正卷、乾隆卷【全文完结】
荒淫猥琐
她以为补得及时,除了舞妓们应该不会有旁人察觉得出。毕竟歌舞升平只是借口,人们要的是一个尽欢的声面,又有谁会去在意小乱的琴声呢?
可惜她错了,就在那琴音滑走的刹那,布奇库好像怔了一下,并在同时忽然就往这面珠帘处望来。
一望间,只见那珠帘后面的女子正低头指琴,虽有薄纱遮面,却依然挡不住她娇好的面容。
布奇库不着痕迹地露了笑意,随即再度将酒杯举起——
“子陌!来,干了这一杯!”
那被称做子陌的人也不客气,酒杯一举仰头干掉,之后爽朗高呼:“好酒!”
这一声喊出,灵舞的手又是一颤,音又乱了。
这一次乱得有些明显,就连舞过她身边的舞妓都向她射出了不满及警告的目光。
同时看过来的,仍然还有布奇库。
灵舞存不住心中的疑惑,茫然地向孟子陌看去,刚巧他也偏了头来看歌舞。
虽有珠帘,但因是熟悉人,灵舞还是可以肯定那是孟子陌的脸,没错。
可是为何声音不像?
那一声“好酒”叫得十分豪爽快意,可却绝对不是孟子陌的腔调。
强压着心头的疑惑继续拂琴,酒过三巡,场下众人皆有了醉意。
灵舞瞧见孟子陌晃悠悠地起身,却是奔着自己的方向踉跄而来,心头不由得愈加的紧张了。
然,他的目标并不是灵舞,而是刚好舞在珠帘旁边的一个舞妓。
这一刻,灵舞在孟子陌的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荒淫猥琐。
没错,是猥琐,甚至他已经开始对那舞妓流出垂涎的口水。
灵舞完全呆住了,这哪里是孟子陌?这样的人与那些好色流氓有什么区别?
可是再瞧那张已经行至进前的脸,心又凉了。
这不是孟子陌,又是谁?
给你个姑娘
“小妞儿!快停下,让孟爷我亲亲!”孟子陌晃着身子走到那舞妓面前,竟是一伸手就往人家的下巴上捏去。
在场众人不但不出手阻拦,反到是哈哈大笑。
那名舞妓见他这样到也不躲,只是换了舞步,撇开舞伴改成只围着他一人旋转。
布奇库也笑了,放下酒杯冲着那名舞妓当空一指——
“自古美女爱英雄,好!好!姑娘!过来!”
一声召唤,那舞妓喜滋滋地上得前去,在布奇库面前悠然一跪,已经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了。
果然,布奇库豪声开口——
“姑娘,我乃扎克族大王布奇库!本王不会勉强于你,今见孟先生于你有意,便想着成人之美做一柱好事!眼下就来问问你,如果姑娘愿意,就随了孟先生,从此脱离歌舞贱籍。如若不愿,本王不会强求于人!你大可自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那舞妓一听这话,哪还有不愿意之说。
身在那种地方,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有朝一日能被哪个达官贵人看上再纳回家里当个小妾吗?她们不指望正房,是个偏室就好。至少那样,这一生就可只委身于一个男人。
“小女子愿意,愿意!”
哗啦!
扑通!
这边的舞妓正在不停地磕头,另一头,没跟着一块儿回到布奇库跟前的孟子陌却因酒喝得实在太多,一个没站好,晃晃悠悠的扎倒在地。
倒地之前下意识地用手拽了身边的那面珠帘,于是“哗啦”一声,宝珠散地,而他自己也在下一刻坐到了地上。
灵舞吓了一跳,却也条件反射性地站起身想要去扶。这一动,倒是忘记了身前还有把琴。于是,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那把琴也摔于地上,再不能用了。
孟子陌轻薄灵舞
“先生!”她的确是条件反射,因为不管怎样,他依然还是孟子陌,还是她与孔轩心心念念之人。
好在一丝理智尚存,她脱口而出的话是“先生”,而不是“师父”。
孟子陌一阵眩晕过去,一睁眼,却见有个天仙般的美人出现在面前。
刚刚那一动,面颊上的薄纱轻轻飘落,正落在他的脸上。
孟子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之后轻幽地开口,却是道:“真香!”
“你……”灵舞气得单手微扬,真想一个巴掌拍下去。
可是抬起的手却迅速被孟子陌抓了去,继而放到唇边,旁若无人地闻起香来。
“你干什么?”灵舞急了,想要用力地抽手,无奈力气大不过人家。“放开!”
眼见自己被这般侮辱,情急之下,另一只手已经朝袖里的银针摸去。可却在这时,突听到一声怒喝:“住手!”
众人一惊,皆向那声音望去,只见本居于高坐的扎克族王已然放下手中酒杯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
不待旁人说话,孟子陌一挺身站了起来,手却还抓着灵舞的腕。
“王!”他喊着,“王,子陌不要那个舞妓了,要这个,就要这个!”
“好痛,你放手!”灵舞惊呼,那铁钳一样的手刚好握在被布善射伤的地方,刚好的伤口在挣扎中又被扯了开,即刻便有血迹泛过衣衫。
“子陌兄弟,快放开,这姑娘受伤了!”布奇库眼尖,一眼便瞧见她已泛血的手腕,心头一动,猛抬头向灵舞看来。
灵舞也刚好回过去,两人同时一震,随即异口同声道:
“是你?”
布奇库解围
灵舞认出这布奇库正是那日在林中遇到的中年男子,而她自己虽然当日罩了面纱,却仍是被对方认了出来。
布奇库赶紧上前,一把打掉孟子陌的手将灵舞解救出来,再扭头喝道:“去传医官!”
有下人小跑而去,孟子陌皱了眉,问他:“王这是什么意思?”
“子陌!”布奇库抱歉地拱手,“真对不住,这位姑娘是本王的一位故人,还请先生不要介意,另择她香吧!这些舞妓中你看上哪一个,本王自会为你做主。”
“……哦!”孟子陌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看看布奇库再看看灵舞,脸上马上恢复了笑意:“王说得哪里话!一个姑娘嘛,子陌不会不识好歹!就刚刚那个吧!子陌不多求!”
“如此,多谢先生了!”布奇库彬彬有礼,在这种场合下着实给了孟子陌足够的面子。
灵舞不解地看着这一幕一幕,越看来去疑惑越甚。比如说孟子陌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又比如说布奇库为什么出手相救?就因为在林子里头有过一面之缘吗?
可是不管怎样,还是要说谢谢的。
有医官为她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撕裂的地方不大,擦些药再包扎上也就没事了。
见自己这边处理结束,灵舞赶紧屈膝冲着布奇库一拜,同时道:“谢谢王出手相救。”就这一句,实在是不知道还可以再说些什么。
布奇库也不怪,只上到她的近前,悄声道:
“音乱了,要静下心来,才能弹好。”
当晚宫宴结束,她们一干众人被安排到一个宫院里休息。因为明儿还有一天,所以舞妓们可以留宿王宫。
不要脸的贱人
因是琴师,又不是歌舞坊的人,那个管事老头儿特地为灵舞单独安排了一间房,这让灵舞很是感激。
今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准备推门进屋,侧面的一扇门正被人从里拉开。灵舞扭头看去,见到一名舞妓已经换去献艺时的衣裳走出屋来。
那舞妓看到灵舞,却是立即两眼圆瞪,三两步就走到了她的近前,尖声道:“好个不要脸的琴师!”
灵舞被骂懵了,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见她不言语,那舞妓更气了,抬手指向她的鼻子高声叫骂道:“我说呢,为什么你自求上门要做这琴师,原来是为了进这王宫里来勾引男人!好啊!你勾引男人咱们不管,可是你总不能抢我的行情!那孟先生是先看上我的,我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你凭什么中间插一竹杠?凭什么夺我的风头?不要脸的贱人!”
这下子灵舞听懂了,也认出了这名舞妓正是在宫宴上被孟子陌看中的那个。
一想到那场宫宴,一阵恶心便涌上了心头,眼见这舞妓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地抖出恶言,灵舞微闭了双目,没有半分力气与之争辩。
见灵舞不出声儿,那舞妓以为她是心虚有鬼,而自己这样单方面的骂也实在不够过瘾。
于是想也不想,一扬手,一个巴掌眼瞅着就要甩到灵舞的脸上。
她甚至已经感觉到掌风,可是痛疼却没有立即袭来,似乎那巴掌在半空中停下了。
“想造反么?”
冷冷地一个男声传来,灵舞一惊,立即张开眼睛寻声看去。
原来竟是布奇库不知在何时站到了两人身边,此时的他正死死地抓着那舞妓的腕,阻止了她要挥下的巴掌。
没想到你是歌坊的人
“我……王!王!饶命啊!”那舞妓显然是被这状况吓到了,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算了!”眼见布奇库就要发怒,灵舞赶紧说话:“算了,没事。”
“在宫宴上已经说过,这位姑娘是本王的故人,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怕死的来找麻烦?”
布库奇没有善罢甘休,冷冷地出声,却也道出了要保护灵舞的意图。
“王饶命,饶命啊!”
那舞妓还在叫着,灵舞却是一阵心烦,挥了挥手:
“快让她走吧!好烦。”
当下静了好一会儿,不多时,布奇库手一松,怒喝:“滚!”
世界终于恢复了宁静,灵舞长出了一口气,竟是累得出奇。
“对不起。”轻轻地,布奇库开声了。
灵舞一愣,这一句对不起好没来由,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去,对方再道:“在我的王宫里让你受了委屈,我自然是该道歉的。”
“……呵。”灵舞笑了,“没事,不碍的。”
此前,她曾对这位大漠苍狼做出过无数种设想。自孔轩口中第一次听他的时候,再到军营那一次突袭,还有来找孟子陌的这一路。她想过无数种大漠苍狼的性情,却都没想到,两人的相见,是这般模样。
“你在想什么?”见灵舞愣愣地出神,不一会儿,嘴角竟含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此时她没戴面纱,如此一笑,让他生了一瞬间的失神。
“没什么。”灵舞回过神来,再看向他时,只觉这人还是那样的沧桑,还是那样的霸气。
“没想到,你……”布奇库顿了顿,似考虑了一番,才又道:“没想到你是歌坊的人。”
布奇库
话语间带着一丝遗憾,人人清楚,所谓歌舞坊,无外乎就是一等的窑子,里面的女人虽然能歌善舞,却仍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的红姑娘。
再将头转向灵舞,毫不避讳地看向她,却不懂这样一个脱俗的清丽女子为何委身于歌坊之间。
灵舞怔了半晌,待明白过来时,却是失声笑了。
然后摆摆手道:
“你误会了,我不是歌坊的人,只是来弹琴的。”
布奇库没说话,仍是望着她等待接下来的解释。可是眼中,却已经大放异彩,心头一阵畅快,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有些莫名。
灵舞无奈地摇头,自顾踱到花坛边,站定时,心里已有了解释——
“我来城里探亲戚,却不想因为战乱,亲戚已经不在这儿了。本想着就回去,可惜钱袋被小偷扒去,没办法,这才接了这弹琴的差事。说好一天二十两,宫宴结束,我就可以走了。”
“是这样。”布奇库的话淡淡的,却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你的伤——”他指了指灵舞的腕,“怎么好得这样慢?”之后大皱眉头,“我给我的药没有擦么?”
“擦了。”灵舞答,“只是这阵子天天要弹琴,扯来扯去的,这才好得慢些。”
“刚才……实在是抱歉了。”
“那个人是……”灵舞本不想这个时候去问,怕引起他的怀疑。但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如果一个女子对轻薄自己的人也没有半分好奇,怕就更加奇怪。于是她佯装慎怒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简直……简直下流!”
布奇库对她这反映颇感无奈,只得再次道歉:“对不起。”
淫贼梦中来1
“你……”灵舞侧头,“你是扎克族的王,平日里经常跟人说对不起的吗?”她觉得这人抱歉的话说得太多了。
“当然不是!”布奇库神色一正,“我大漠苍狼,从不与人道歉!”
“那为什么跟我……”
“你是客人。”
“那个人也是客人吗?你对他到很是客气!”
“他?”布奇库冷冷一笑,“利用罢了,谈不上客气。他叫孟子陌,是西离皇帝的亲卫,如今在我军中效力。”
灵舞愣了半晌,没有说话。见布奇库再向她望来,只摇摇头道:“不懂那些,只是讨厌那个人。”
这样的回答令布奇库很满意,见天气不早,便挥手挥,道:“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事,自可叫下人去找我。哦,对了,布善出外办差,等他回来让你们见见。”
当夜,灵舞辗转难眠。
宫宴上的一幕幕不间断地在脑中闪现,还有孟子陌,无论她怎么努力,却都无法将那个影像与心底的孟子陌重合起来。
他不像!
他真的不像!
可是……那又确实是他……到底怎么回事呢?
恍惚间悠然入梦,却睡得极不安生。
梦里,似有小贼闯入房间,悄悄而行,摸至她的床榻边来。
灵舞害怕,想要呼救,却突然被人掩住了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那贼人似乎无意窃取财物,反倒对她产生兴趣。一脸淫笑着向她压来,灵舞忽就发现这个贼人正是孟子陌。
宫宴上的一幕幕再次袭来,这个人已然与无耻淫徒划上等号。
怎么在梦里也不放过她呢?
灵舞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一个激灵下睁开双目,却惊讶地发现这哪是梦里,分明就真真实实地有一个人正复压在自己的身上。
淫贼梦中来2
她大惊,想要大叫,可惜,就与梦中一样,那人的手已经将自己的嘴巴狠狠地捂上。
眼看着另一只手就要往自己的衣物上抓来,灵舞急得出手去拦,却在握住他腕脉的时刻徒然呆住。
可惜孟子陌不容她多想,甩开手就再度抓来。
灵舞心急,右手一抬,伸手就往枕头旁边的包袱里摸去。
下一刻,一只发簪在手,猛地就朝这人的脊背刺去。
却不想,她这动作早被人看在眼里,手臂刚刚扬起便被人家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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