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将被所有侍女所记恨,一番毒打是难以避免,若怜星宫主置身事外,荷月奴必然在宫规下受死。
翌日清晨,包文正照旧前往听雨阁中翻阅古卷,待晚间与邀月宫主抚琴吹箫之际,也能增长一些谈资,因此寻了几本杂记翻看,心中却在推演与邀月宫主如何自处。
经过这两次与邀月宫主的接触,包文正心中也逐渐的明朗起来,邀月宫主眉宇间犹如万载冰雪,一副冷冷清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那是还没有从江枫带给她的伤害中走出来,这是一个偏执的女人。
要想打开一个偏执女人的冰壳,虽然麻烦但并不是毫无办法。
但是面对一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就只能让她自己解开心结,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潜移默化,犹如旭日一般慢慢融化这层冰壳,才有机会触碰到她的芳心。
“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渣男们惯用的伎俩,而在这邀月宫主身上就不能如此了,不主动表达爱意,但要将这个时代的含蓄用的淋漓尽致,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将自己偷窃来的才华,令邀月宫主为之心折。
不能令她生厌,要想办法令其开颜,但又不能巧言令色,令其觉得轻浮,要拿捏好其中的分寸。
当邀月宫主逐渐产生了情愫,才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要以一桩意外将自己置身与生死之境,逼迫她做出抉择,是继续沉浸在昔日的怨恨当中,还是放下过往,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该死的系统,一个邀月宫主都这么难搞定,还有一个不相伯仲的怜星宫主,两女共侍一夫的戏码,在心高气傲的移花宫主的身上上演,犹如万丈高空走悬丝,只要一个举棋不定,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包文正心思略有飘忽,而后随即澄空的心神,将精力都放在了这本归藏上,不停地屈指掐算其中的术理。
待日头偏西,听雨阁内的光线渐渐暗淡,包文正将归藏又放回了原位,合掩了房门,由铁萍姑引领,前往移花宫的松风阁,今日邀月宫主在松风阁设宴,与包文正抚琴吹箫,共赏月色。
松风阁位于移花宫的北侧尽头,相邻的便是绣玉谷那陡峭的山壁,犹如一道利刃直劈而成,高约数十丈开外,山壁光华犹如巧匠磨砌而成,其间溪水潺潺自桥下流淌,各色花朵竞相开放,在水雾的缭绕之下,仿若人间仙境。
听雨阁与松风阁一东一北,沿路有雕梁画栋隔断了去路,需要从移花宫的前门大殿经过,而后沿着渐渐冷清的道路一直向北,盏茶功夫之后才能抵达。
荷月奴身若弱柳,宫装的衣袂随风摇曳,宛若初开的桃花,与神色冷清中别有一番娇嫩,早早的站在松风阁的必经之路,见到铁萍姑携带包文正迈步前来,便收敛了心神,迎了上去。
“姐姐,二宫主令你前去。”荷月奴不动声色的说道。
铁萍姑不疑有他,侧身行礼之后说道:“容姐姐稍等,我将公子带去松风阁后,便随姐姐前去。”
荷月奴说道:“由我引领公子则可,姐姐快些去吧,免得二宫主不悦,责罚与你。”
“如此便有劳姐姐!”铁萍姑侧身行礼,而后回转身躯,朝来路而去。
荷月奴侧身抬袖,指引了去路,而后说道:“公子随我来。”
“有劳姑娘!”包文正不动声色的说道。
包文正作为系统选定的渣男,能够同时交往十七个女朋友,微信上二百多个潜在的“女朋友”,对女人的了解已经是掌上观纹,甚至比她们本身更了解她们,在这移花宫内,虽然碍于武功和这些女人偏执的性情,不能虎啸山林,但是这荷月奴的细微反常举动,已经令包文正升起了疑惑。
原因无他,这荷月奴曾在无缺苑外的木屋凉亭,曾与铁萍姑对弈了一个多时辰,每次铁萍姑没有看破荷月奴的棋路,这荷月奴的左手尾指就会不自然的颤抖几下。
而刚才,这荷月奴的左手尾指又颤抖了几下。
移花宫中虽是女子,但各个身手高强可力毙虎豹,包文正手无缚鸡之力,因此常以如履薄冰之心,丝毫不敢松懈,但凡开口说话,必定拱手行礼。
包文正不动声色的跟着荷月奴朝松风阁方向而去,一前一后的待转过冷清的墙围之后,好端端在身前引领的荷月奴竟然消失不见,心中猛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还未曾环视四周,便觉得一股力量从后背传来,随即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荷月奴伸出柔荑,一把抓起了包文正的身躯,施展轻功便一个飘身跃到了墙围内侧,轻盈且迅捷的直奔浣花池而去。
浣花池内温泉常年涌动,散发着淡淡的白色水雾,周边栽种了梅花丛遮掩了视线,那浣花池中更是移植了假山,数名披着白色轻纱的侍女,正在浣花池中沐浴,那白皙的肌肤和凹凸有致的身躯,完全显露出来。
移花宫中皆是女子,倒也不须担心,因此浣花池中的侍女皆是神色清冷,却也落落大方,在这温泉中徜徉。
荷月奴将包文正放在了浣花池的尽头,这里四周皆有高墙阻拦视线,若是移花宫的侍女还可依仗轻功跃过,但是这文弱书生便是难以遁形,待侍女沐浴后更衣之际,必然能发现这包文正。
荷月奴纵身轻盈的跃过了围墙,而后隔空运指如风,一缕内息便打在包文正的身上,松开了被封住的穴道,而后消失不见。
不过瞬息功夫,包文正已然苏醒过来,还未睁开双眼,已经嗅到了女子衣衫的体香,而后耳中传来流水的声响,心中知晓已然被荷月奴暗中算计,此刻置身的所在,必定是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跟荷月奴无仇无怨,她只是移花宫的一名侍女,若无她人的指示,也不至于加害于我。”
“二宫主要铁萍姑前去拜见,想必要害我的女人,就是怜星宫主了。”
“只要不是邀月宫主,总算是有了一线生机。”
包文正始终不敢睁开双眼,摸索着从长衫衣摆上,用牙齿咬破缺口,而后将衣摆撕下了一块,而后卷作了数层,将自己的双眼用力的蒙住。
“啊!”
一声尖锐的呼声,划破了浣花池的寂静夜空,后厨的厨娘草奴惊骇之余放声尖叫,羞恼的蹲下了身躯遮掩了**。
水花声乍起连连,在浣花池中沐浴的侍女,听闻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皆是施展轻功纵身跃到了此地。
一名男子盘膝坐在更衣室内,撕开的衣摆遮掩住了双眼,而后皆是花容失措的各自抓起罗裙,七手八脚的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风声大作,同时便有数名侍女推掌,欲要将这男子击毙与当场。
莲香姑年约四十有余,因蒙邀月宫主赐下明玉功前三层功法,因此驻颜有术如那年约三十的女子一般无二,此刻蛾眉倒竖,气的面色惨白,但是却知晓这秀才乃是邀月宫主邀到移花宫,今日更是在松风阁设宴,不能轻易害了他性命。
身形一晃犹如鬼魅般挡在了包文正的身前,而后双手柔荑全力运转移花接玉,将这数道掌力尽数迁移开来,刚烈的掌风瞬间将围墙击出了一个硕大的缺口。
“妹妹们且住,此人要交由宫主。”莲香姑羞恼之极,却不得不护住这秀才的性命,愤然的说道。
移花宫主的威名震慑天下,莲香姑将邀月宫主搬了出来,数位侍女便是心有不甘,也不敢违背宫主的意愿,因此羞愤的转身离去。
莲香姑将自家罗裙略作整理,而后上前一把抓起包文正的身躯,施展轻功朝松风阁而去。
邀月宫主一袭宫装,正在花丛中的桌案前落座,周边几名侍女手提灯笼驻足,杏香奴恭敬的举起酒壶,为桌案上的空盏斟酒。
衣袂声瑟瑟摆动,邀月宫主朝远处望了过去,却瞧见莲香姑施展轻功而来,手中还提着无缺苑外木屋的秀才,顿时蛾眉倒竖,面色不悦了起来。
莲香姑随手将包文正抛在了地面上,而后双眼含泪的俯身拜倒,哽咽的说道:“宫主容禀,这秀才擅闯浣花池。”
“啪!”
玉石桌案碎成两半,邀月宫主拍案而起,双眸散发着浓郁的杀机,望着地面上的秀才,不意这秀才竟然是登徒子,居然敢在移花宫中行这苟且之事。
包文正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楚,好整以暇的站起了身子,面色沉静的问道:“这里是何地?”
“哼!”
邀月宫主恼羞成怒,自家在松风阁静候这秀才,他却跑去浣花池中辱了女儿家的清白,随即伸出柔荑,衣袖中的一条水袖犹如灵蛇夭绕而去,恶狠狠的朝包文正的脖颈上缠绕而去,欲要将其直接毙命于当场。
“若要杀我,又何必陷我于不义。”包文正冷笑一声,故作凄凉的说道。
邀月宫主双眸中露出错愕的神色,随即柔荑一晃,那流云飞袖也随即在改变了去势,前端揉作一团在包文正的胸前一碰即收。
“噗!”
包文正身若败革横飞出去,口吐鲜血跌落在地面之上,只觉得犹如巨锤当胸砸下,胸膛之中一团热火汹汹燃烧。
“你是怎么到的浣花池?”邀月宫主面色阴寒,冷冷的开口问道。
013:邀月震怒伤怜星()
包文正身形摇晃,挣扎着站了起来,面色惨白,胸前的衣袂上鲜红点点,伸手松开了蒙住眼睛的衣摆,脚步踉跄几欲站立不稳。
“我本与铁萍姑前来松风阁,但中途有侍女拦下,说二宫主令铁萍姑前去拜见,而后与这侍女前来松风阁途中,便莫名其妙的昏倒了,而后就出现在浣花池中。”
“我苏醒过来,并未睁眼,撕下了衣摆蒙住了双眼。”包文正勉强说完这段话,只觉得天地一片眩晕,再也站立不稳,忙伸手扶住了身旁的梅枝,而后眼前越来越黑,双手抱住了梅花的枝杈。
邀月宫主心中盛怒之下,却也分辨得出其中纰漏,这秀才身躯文弱之极,脚步声沉重,不可能避开浣花池中沐浴的侍女,必定是有人将其打昏后,施展轻功避开了侍女的耳目,这是一处明显的破绽。
铁萍姑乃是花苑的侍女,今日带着秀才前来松风阁,更是昨日已然有的吩咐,遍数移花宫,除了怜星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敢违逆自己的意思。
“将他带回无缺苑外的木屋,不得诊治!”邀月宫主拂袖而去,这秀才不管是何缘由,擅闯浣花池已然是坏了女儿家清白,便是邀月宫主也能轻易护佑其周全,须要给这宫中侍女一个交代。
杏香奴作为邀月宫主的贴身侍女,立刻紧身跟了上前,莲香姑伸手制止了随侍侍女,开口说道:“这秀才受了重伤,你等粗手粗脚只会害了他性命,速去请铁杖姥姥前来。”
移花宫等级森严,侍女作为最低贱的位份,自不敢违背莲香姑的意愿,于是便选出一人前去花苑通禀,其他人则开始整理松风阁的物件,那被邀月宫主一掌劈裂的玉石桌案,原本备好的酒菜,以及远处石案上的瑶琴。。。。。。
莲香姑冷冷的看着已然缓缓伏在地面上的秀才,嘴角挂起了一丝阴毒的笑意,而后一闪即逝,这秀才适才吃了一记邀月宫主的流云飞袖,多拖延一刻,离鬼门关就更近一步,只要铁杖姥姥稍有耽搁,这秀才便活不得性命。
盏茶功夫之后,铁杖姥姥施展轻功犹如鬼魅一般疾驰而来,一个翻身跃到了包文正身侧,一探脉搏的跳动,面色凝重起来,立刻运指如风,连点包文正后背的十几个穴道,而后重重一掌拍在了“灵台穴”上。
包文正“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郁结的鲜血。
铁杖姥姥年约六旬,数十年精纯的内力修为,才能端坐“花苑”的管事姥姥,此刻头顶散出白色气息,犹如云蒸霞蔚,将内力缓缓灌注进包文正的体内,为其将郁结的经脉尽数打通。
莲香姑面露不悦之色,拂袖转身离去之际,铁萍姑施展轻功如星丸弹跳,也急冲冲的赶来了松风阁。
旁人不知这其中的原委,铁萍姑作为参与者又岂能不知,当前往孤星殿拜见怜星宫主之际,却被告知怜星宫主午间便已经闭关修炼,根本就未曾令铁萍姑前来。
这与荷月奴所言大相径庭,心中正隐约觉得不妥之际,便听闻有侍女言道了秀才擅闯浣花池一事,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荷月奴所为,那包文正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避开他人的耳目。
铁杖姥姥缓缓的收掌,将内力收敛与丹田之内,而后略有气喘的在铁萍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接过了铁萍姑递来的拐杖,而后微微的摇头,示意铁萍姑不要多言。
“将他带回无缺苑外的木屋,不得用草药诊治。”铁杖姥姥叹息一声,持杖自顾自的走开。
经过此事,铁杖姥姥对于这秀才也放弃了打算,不论是何缘故,这秀才终究是擅闯了浣花池,留下了污名,为人所不齿,日后邀月宫主势必不会再与其相见了。
铁萍姑唤来一名侍女,将包文正一左一右的搀扶,朝无缺苑外的木屋而去。
邀月宫主面罩寒霜,浑身内力翻滚萦绕着气流,拂动了衣袂和发髻,犹如天外飞仙一般直奔孤星殿而去,轻盈的飘落与地面,而后劈掌拍碎了孤星殿的房门。
“怜星,出来!”邀月宫主蛾眉倒蹙,凤眼圆睁,迈步走进了孤星殿内。
怜星宫主掀开了幔帘,从后堂走了出来,故作惊奇的说道:“姐姐息怒,何故如此作恼?”
邀月宫主面色白皙几近透明,这是将明玉功催动到极致才有的征兆,一把将怜星宫主推开,一字字冷冷的说道:“从你七岁开始,就喜欢跟我捣蛋,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跟我争一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想法子破坏。”
“说,你为什么让荷月奴将包文正带到浣花池!”
怜星宫主看着邀月宫主的面色,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颤,心知这件事已经败露,但回想起昔年的事情,倒竖峨眉,义愤填膺的说道:“不错!包文正是我让荷月奴带到浣花池的,我就是瞧不得你好!”
怜星宫主将左手的衣袖拉了起来,将那畸形的柔荑显露出来,走动几步,不再足尖点地,身躯一顿一顿,行走有些异样,怨毒的说道:“我的好姐姐,这就是你对我做的!”
“七岁那年,在桃树上摘桃子,你将我推下了桃树,令我成了跛子。”
“我给江枫写了一首情诗,你把我赶出移花宫。”
怜星宫主癫狂的放声大笑:“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住口!”邀月宫主凤眼一寒,身形晃动之间,两条流云飞袖已然随着身躯旋转,犹如翩翩起舞一般尽显优美,衣袖夭绕如灵蛇已经朝怜星宫主席卷而来。
怜星宫主面色瞬息白皙也如透明,将明玉功第八重的功力施展出来,两条流云飞袖也随着身躯旋转,那夭绕的身躯似与邀月宫主相和,一模一样的招式施展出来。
邀月宫主身躯腾空而起,犹如嫦娥奔月,丝毫不带烟火气息,两条衣袖瞬间凭空增长数倍,竟是内力激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嘶嘶”尖锐声响,衣袖犹如悬挂的布匹一般,当头朝怜星宫主罩下。
怜星宫主双膝一弯,紧贴着地面犹如船桨拨开湖面,尽显纤细的腰身,将这一招躲避开来,而后身躯随即立起,未及回首,便将手臂往后一拂,两条衣袖也在内力的灌注下,凭空增长数倍,划破空气发出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