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轻动,柔荑隔空挥出一道至阴至柔的真气,将床榻上的情郎解开穴道,而后自顾自的开始梳洗起来,只是刚把清水倒进木盆之中,一双臂膀就把怜星宫主从身后抱住。
怜星宫主身躯微微一颤,面颊上再次羞臊不已,正欲开口斥责。
“娘子,能跟你相伴,真好!”
此时这厢房之内虽是简朴清寒,一盏蜡烛也是黯淡无光,但却较那美轮美奂的移花宫中,越发来的真实,这一句娘子,便宛如携手多年的夫妻般坦然自若,一时间倒是令怜星宫主更为感触。
包文正凑到怜星宫主的发髻上深深嗅了一口,而后松开了手臂,低声说道:“厮守一生,白头偕老,一生一世都不放开你。”
怜星宫主闻言,只觉得犹如置身与温泉之中,周身传来说不尽的温暖,面颊上的羞臊也消失不见,低声以华山畿回应道:“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包文正闻言却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呆滞的望着怜星宫主的背影,心中那歉疚油然而生,从未曾如此的灼热,说不出的愧疚和无颜。
南朝宋少帝时,南徐的一个读书人,从华山畿往云阳,偶然见到了一位女子,很喜欢,从此相思成疾,终于缠绵病死。
读书人遗言要葬在华山旁,他初见那女子的地方。于是素车白马,迤逦而行,到得山脚下,突然拉车的牛不肯走了,正是女子的家。
女子出来,见了士子的棺木,没有悲伤,没有惊愕,很平静地说等一下。然后回屋,梳洗、沐浴,盛装而出,唱着这一阙歌。棺木应声而开,女子纵身而入,不再出来。
这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绝世美人,一个横行天下二十年,狠辣无情的怜星宫主,宁愿舍弃移花宫美轮美奂的人间仙境,舍弃了绫罗绸缎和珍馐美馔,换上了寻常百姓的破旧襦裙,宁愿粗茶淡饭而果腹的女子,只为了与情郎长相厮守。
换来的却是欺骗和背叛,换来的却是甜言蜜语背后的薄情寡义。
怜星宫主梳洗之后,又为情郎换上了清水,而后将丝绢递了过来后,便从包裹中取出了易容所用的瓶瓶罐罐,对着铜镜开始装扮起来。
包文正将所有的歉疚和懊悔从心中驱散,而后又恍若无事的梳洗起来,只是那瞧着怜星宫主的眼神,开始真诚起来,那关切和爱怜也发自真心,不再是虚情假意。
云雾山位于孟津府的极西之地,山势险峻之极,其内虎豹藏匿身形择人而噬,每逢月圆之夜更是狼嚎声此起彼伏,故即便是樵夫和猎户也不轻易来此。
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依稀间有猿声隐隐传来,一叶竹筏泛起了层层的涟漪,竹筏上一对璧人并肩而立,其间徜徉,衣袂随着轻风飘摇,更恍若神仙眷侣吧。
百花洞府乃是昔年怜星宫主无意间所知,位于云雾山的悬崖之下,方圆百丈开外,却是隐蔽之极,置身其中之间青山对峙,参天古树虬曲苍劲,拏云攫石,枝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更难得枝叶滴翠。抬头奇峰遮天,脚下清流潺潺,怪石卧波。
怜星宫主笑魇甜美,更胜春花,闭上了双眼仿若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稚气的声音充溢着惬意的语调,秋水明眸,顾盼生辉,开口言道:“文正,你看此地如何?”
却是包文正与怜星宫主经过半月有余的路程,这才来到了云雾山百花洞府。
“世外悠悠隔人间。”包文正走了上前,将怜星宫主揽入怀中,柔情蜜语的说道:“此地便是我们的家园了。”
怜星宫主温柔的伏在情郎的胸前,轻声呢喃说道:“待成亲之后,生一对儿女,而后看着他们成亲生子,而我们一天天的老去,死则同穴。”
那迷离的眼神,仿若已经瞧见了与情郎逐渐的老去,虽是迟暮之年芳华已逝,却恩爱如故,虽是死则同穴,却仍是笑看福孙荫子。
“结发为夫妻,来生我也定然在这茫茫人海中去寻你。”包文正在怜星宫主额前轻吻,而后深情款款的说道。
怜星宫主轻声“嗯”了一下,仿若这世间再无旁物,唯有这情郎的怀抱才是唯一的归属。
“娘子!”包文正趁热打铁,轻声呼道。
怜星宫主一缕芳心早已系在了情郎身上,此地已然远离了尘世的纷争,便壮着胆子低声回道:“夫君。”
包文正感触的将怜星宫主紧紧的揽住,触目之间瞧到那古树虬曲苍劲,树叶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却更觉得自家的渺小和无力,仿若不用些力气揽住伊人,这怜星宫主下一刻就会随风消散一般。
怜星宫主运转真气,推开了百花洞府的石门,触目便是宽敞的大厅,石桌和石凳虽略显粗糙,但却也算素雅,地面也略有凹凸不平,有数间石室分两侧排开,只是那床榻之上皆是布满了灰尘,墙壁的角落更有蛛网攀爬。
点亮了油灯之后,二人便开始整理这日后居住的家园,将床榻上的被褥拿到了洞外与阳光下暴晒,以布块开始擦拭灰尘,只见洞府内渐渐升起了灰尘扑扑,不多时便蓬头丐面,对视而笑,心中却是泛起了喜悦。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为洞府外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光晕,洞府外升起了篝火,包文正将随身携带的肉脯和干粮略作熏烤,耳中聆听着远处“戏水”的声响,那是怜星宫主正在泉水旁沐浴,不时忍不住侧目望去,却尽数被悬挂的罗裙遮掩了视线,遗憾之极。
“怜星,饿了吧,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包文正轻声呼道,故作谦谦君子的口吻,只是明知伊人在沐浴,分明是另有企图。
“别过来!”怜星宫主嗔怒的斥责道。
而后就听见水花声急促了些,约有盏茶功夫之后,怜星宫主身披罗裙犹如出水芙蓉,面颊上仍有羞红之意,轻转莲步娇羞带怯,落座与篝火的对面,远远避开情郎那炙热的眼神,只觉得浑身发软。
“你莫近前!”怜星宫主羞臊不已的说道。
包文正坦然自若的贴着怜星宫主而坐,而后故作惊奇的说道:“我只是递给你果腹的肉脯和干粮?”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包文正调侃问道。
怜星宫主是冰清玉洁的女子,若论这情侣间相互调侃的本事,那就如同武功一般,二人彻底颠倒过来,判若云泥。
瞧着怜星宫主轻启樱唇,慢条细理的食用着果腹之物,那面颊被篝火辉映的生起了红霞,却也不知到底是篝火辉映使然,还是羞臊使然,只是那出尘的气质一如往昔,说不出的优雅。
用过果腹之物后,兴许是怜星宫主已然释然,明知必然难逃情郎的“魔掌”,便也落落大方的依偎在包文正身侧,深谷中的山风极弱,但夜间的寒意却是极重,包文正如今也修炼了明玉功,故而倒也不惧这寒意,二人望着夜幕中的繁星,以诗词歌赋载情,却若一对神仙眷侣。
这怜星宫主本就是颖慧绝伦的女子,“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与“诗词歌赋”一途的造诣当真不浅,包文正越聊越觉得词穷,而且“纳兰性德”和“李清照”的诗词也不能大材小用,动不动就搬出来。
“夜深了。。。。。。”包文正无奈之下,唯有搬出了“杀手锏”,柔情蜜语的说道,言下之意便是应该回洞府之中休憩了。
怜星宫主狡黠的瞧了一眼情郎,而后伸出了青葱玉指,虚抚在眼前,轻声问道:“文正,你困了?”
包文正错愕,而后讪讪笑着说道:“怜星,我知道你武功高,但是能不能别封住我的穴道。”
“你若不无礼,我自不会那般。。。。。。”怜星宫主羞臊不已,啐了一口,低声说道。
包文正连连点头,而后拥着怜星宫主朝洞府内走去,更是温柔体贴,先哄上床榻再说,至于答应的礼数,却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别贴过来。。。。。。”
“怜星,山里寒意重,我冷。”包文正的借口是花样繁多,这理由也是理直气壮。
怜星宫主娇躯微微一颤,而后心如鹿撞,却也不再多言,只是霞飞双颊,娇羞带怯。
“啪!”
柔荑轻打了那炙热的手掌。
“手拿出去!”
“手也冷。。。。。。”包文正低声说道。
怜星宫主伸出柔荑,将情郎的手掌死死抓住,而后轻声说道:“你的手比我还暖。”
“那是因为你握住的缘故,一旦松开,就冷了。”
终于,又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怜星宫主才知晓情郎的赖皮,羞臊不已的再次封住了包文正的穴道,而后反而温柔的伏在了情郎的胸前,聆听着心脏的跳动声,这才入眠。
包文正无可奈何,谁叫这怜星宫主的武功太过于高强,这动不动就封住人穴道的功夫,实在是无法破解。
看来,还有再剽窃一首诗词,令其彻底的感动,才能得偿所愿。
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被封住了穴道也是一件好事。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女子曰,动则便是禽兽。
男子不敢名声受损,故一夜不敢稍动。
次日,女子气恼不已,曰:你连禽兽也不如。
故而,被封住了穴道,便是无计可施的真男儿。
038:明玉功怜星落泪()
翌日晨曦,细雨如丝为云雾山带来了忧伤的气息,对峙的青山也被薄雾披上了一层轻纱,依稀间仍有狼嚎的声音微弱的传来,而参天古树上筑巢的鸟雀,却欢快的谱写了乐章。
推开百花洞府的石门,一股清凉而湿润的空气迎面而来,怜星宫主犹如天真灿漫的孩童,置身在濛濛细雨之中,那远离了移花宫的惬意,与情郎在这家园中厮守一生的甜蜜,已然令怜星宫主为之沉醉。
即便是风华绝代的绝世美人,即便是武功冠绝天下的移花宫二宫主,也渴望得到情郎的呵护,渴望与情郎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虽然,每夜的耳鬓厮磨至今思来令人羞臊不已,但这不就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吗?
怜星宫主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白色丝锦腰带将纤纤楚腰束住,将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发髻上仅仅插了一根玉簪,却依然是那般的淡雅清新,那般的出尘脱俗。
将木盆揽腰端起,怜星宫主脚步轻快的来到了溪水旁,而后卷起了袖子,露出了那更胜白绫的柔荑,如寻常妇人一般的将衣衫浆洗干净,那晶莹的水珠不时的溅射开来,倒映着伊人更胜春花的笑魇,随着涟漪不断的扩散。
这百花洞府中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怜星宫主也不愿将婚姻大事草率而办,自也不能轻易将身子给了情郎,但这整日同塌而眠终究只是权宜之计,仍需前往临近的集市,置办些物件回来。
包文正翻身之际却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的伸过手去,而后这才睁开了眼睛,原来怜星宫主已然起身了。
翻身才能够床榻上坐了起来,整理了衣物之后,悠然自得的来到了洞府之外,便瞧见了怜星宫主正在泉水般浆洗衣服,顿时心中道不尽的温馨涌现。
如果自家便是这方天地的人,就此在这百花洞府中终老,有佳人为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天不假人愿,三年之期犹如利刃高悬,移花宫中的邀月宫主也不知近况如何,却也不能就此在这云雾山中蹉跎了。
包文正缓步朝怜星宫主走去,心思急转之下,以一首白莲为赞,吟道:
莫是仙娥坠玉珰,宵来幻出水云乡;
朦胧池畔讶堆雪,淡泊风前有异香。?
国色由来兮素面,佳人原不借浓妆;?
东皇为恐红尘涴,亲赐寒潢明月裳。
怜星宫主闻听这首诗,面颊上也浮现了笑意,知晓乃是情郎对自家的夸赞,虽然未曾对镜装扮,却依然是风华绝代,虽然未曾身穿绫罗绸缎,却犹若谪落凡尘的仙女,不曾稍减。
将衣物浆洗干净之后,怜星宫主足尖轻点,身躯便扶摇直上,轻盈的飘落在那参天古树的树杈之上,将衣物悬挂其上,而后与夫君来到了洞府之内。
这洞府之内极为清苦,彼此唯有并肩驻足与洞府门前,静静的依偎在一处,望着对峙青山上的云雾缭绕,洞府前稀稀疏疏的小雨,就这样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接连数日之后,随身携带的盐巴已然告竭,纵使知晓如今江湖上必定是风声鹤唳,但却也不得不下山一趟。
这百花洞府四面皆是悬崖峭壁,包文正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自然无法独立攀爬,也唯有怜星宫主乔装打扮后,与约五更时分,起身后又柔情蜜意一番后,施展轻功而去。
包文正站在洞府的石门之前,静静的遥望着夜色,虽然瞧不见怜星宫主的身形具体到了哪处,但却依旧是目送其暂时离去。
约有盏茶功夫之后,包文正这才回到了石室之内,本是欲继续与床榻之上休憩,但忽然心中一动,将眼神望向了那角落中放置的包裹,便下意识的将其打开,将那张羊皮卷取了出来。
花神七式乃是怜星宫主自移花宫携带而出,本是意欲修炼成功之后,再潜心思索破解之法,这些时日也曾见怜星宫主时常观摩,而后蹙眉沉思,包文正心中好奇,也对于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的武功由衷的羡慕,便想一探究竟。
这花神七式言简意赅,通篇除了七段口诀之外,便是招式的几种不同变化,将这羊皮卷牢牢镌刻在脑海之中后,再次放置与包裹之内,这才继续躺倒了床榻之上。
至于修炼这花神七式,包文正却是从来没有动过心思,毕竟邀月宫主在传授明玉功的时候就说过,自家的根骨已定,不论怎么修炼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境,与人争斗是不可能了。
更何况,系统给予的任务,跟武功的强弱没有半分的关系,即便是武功再强,难道还能企及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吗?唯有以己之长攻其之短,才能完成这方世界的任务。
一直到了将近正午时分,怜星宫主这才拿了两个硕大的包裹返回了百花洞府,包文正心中好奇便走了上前,先是递上了一杯清水后,嘘寒问暖之后,这才随手打开了包裹,日常的用品和吃食倒是不足为奇,反而另一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哎,令包文正顿时眼神一亮。
那是一坛酒,两个酒杯,以及两件大红色的衣服,只见那喜服上雕龙画凤,分明是拜堂成亲所用的物品。
“娘子,这本是我该去置办的物件。。。。。。”包文正故作歉疚的说道,而后将怜星宫主的柔荑牵起,叹息之后深情款款。
怜星宫主拥入了情郎的怀中,低声说道:“夫君,移花宫三苑侍女齐出,并且已然下令江湖上的各门派打探你我的踪迹,只怕这几年我们都要在这洞府中了。”
“只要有你在,这洞府便是人间仙境。”包文正不动声色的说道,如今既然已瞧见了这成亲用的喜服,那么距离完成系统的任务,就更近了一步。
“去洗漱吧,今日我们就拜堂成亲!”怜星宫主轻轻的将情郎推开,平添了几分为人妻的坦然和落落大方,只是那面颊已然有几分羞意。
“你先去吧,这一路行来势必是辛苦了。”包文正体贴入微的说道,面颊上浮现了怜惜的神采。
怜星宫主颔首之后,便拿着洗漱的用具前去泉水之旁了。
包文正无奈的暗自叹息,与怜星宫主成亲之后,就要想方设法的向江湖中传递消息了,而后便是邀月宫主的到来,届时便是这系统任务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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