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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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帝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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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问:“你说呢?”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叶九天,叹道:“他终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我错怪他了,对不起,师兄,对不起。

沈千千走到了竹香身边:“她是人证,她当然不能死。”

淑华道:“我看不需要什么人证了。我做的事,我都承认。云思思是我杀的,静妃是我杀的,叶九天是我杀的,我刚才差点杀了风采。那么,你们要如何处置我呢?”她蓦然抬起头来,直视玄风逸。

玄风逸答不出来。

如果是我,我也答不出来的。淑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见玄风逸说不出话来,淑华变本加厉道:“你说啊!你要怎么处置我!云思思和静妃的事的确是我自作主张,可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的,你没有阻止我!我不过是一个公主,我没有权利干涉朝政,是谁允许我暗中插手的?是你!是谁默许东方家做大,和太后的娘家抗衡的?是你!你看着我一步一步走下去,你知道我喜欢你,一切对你不利的东西,我都会动用东方家的势力替你铲除。你别忘了,我杀的人可不仅仅是我嫉妒的女人,三王之乱的时候,是我在二哥的酒里下的毒!二哥若活着,你还能有今天吗?”

玄风逸只有点头承认:“你说的没错。朕不该看着你一步一步错下去。”

“今天的结果,并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淑华如是说,眼睛却盯着温雅,她对温雅说,“我有个问你想问你。”

温雅道:“你问。”

“你真的觉得风采是你的下酒菜?”淑华微笑道,“你不怕……”

玄风逸怒道:“淑华,事到如今你还想挑拨离间吗?”

淑华一向听玄风逸的话,她立刻住嘴了。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绝色小榭,此刻却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淑华的眼眶终于红了,她再也不笑了:“好,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她的眼泪滴在了胸前的白缎子上,一颗颗的,飞溅了开来:“皇上……我的好皇兄,我真希望我不是你的妹妹。可我是你妹妹,生下来的时候就已注定了。你知道吗,即使现在,我还是不后悔,如果时光倒流,我还是会杀了云思思,还是会在二哥酒里下毒,还是会逼死我的母后——正如,我现在要杀她一样!”

淑华话还未说完,手里的短刀就扎向了我。

穴道尚未冲开,我只能坐在原地等死。淑华她还是想要我死啊……我在心里凄凉的笑,我早该想到的,静妃都死了,她怎么会放过我呢?

她为了今天,带够了致人死地的兵器,可她大概死也想不到,她的身上还会多出一柄剑来。

没错,她的身上多出了一柄剑。

我望着那透胸而出的长剑,惊讶地瞪大眼睛,我没办法不惊讶——沈千千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叶九天手中,而叶九天一跃而起,一剑贯穿了淑华的身体。

这一剑固然很漂亮,但我惊讶的是叶九天竟然还活着。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有两个原本已经死了的人活过来了,我要是淑华,我也会死不瞑目的。

叶九天揉了揉胸口,指着沈千千骂道:“你想把老子踢死是不是,内脏都快被你踢出来了!”

沈千千哼道:“死人也知道痛吗?”

“算了,我不和你争。”叶九天对着后面一排明显惊吓的人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杀人啊?她害我在地上躺着么久,给她一剑算是便宜她了!”他一边掏塞在胸前的血包和皮草,一边抱怨淑华真是个恶心又可悲的女人。

我一身冷汗刚退去:“师兄,有唠叨的时间麻烦你帮我解个穴,你也知道,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很累的。”

叶九天解了我的穴,低声问我:“怎么样,今晚够刺激吗?”

我瞧了瞧他,又瞧了瞧竹香,再瞧了瞧温雅:只有这三个人没有被吓傻。叶九天我打不过,竹香是女人,欺负女人不太地道,所以我在温雅耳边说道:“如果你的解释让我不满意的话,我会让你比我还刺激的!”

男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却不能一天不骗女人。

叶九天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勾搭上了温雅,他们两个在一起喝的酒,比我和他们两个加起来一起喝的酒还多,可这两个人竟然能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叶九天这厮,看温雅的眼神就像温雅欠了他一万两银子似的,连我都骗过了。

这两个人串通好了对付淑华,一个假意投靠淑华,一个明着向我示好,把淑华骗得好不凄惨。叶九天不知对竹香用了美男计还是迷药,竟说服竹香叛变她的主子淑华,服下了温雅配的药,演了一出假死的戏,让淑华越发得信任叶九天。叶九天说,其实这是一步险棋,如果淑华发了善心,真的放叶九天和我走,那么我们就只好真的走了。不过还是温雅算得准,他赌淑华一定是过河拆桥的人,所以他又安排了叶九天的假死,安排了玄风逸来绝色小榭,一切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水到渠成。

温雅交代完,叶九天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我,希望我能给他一点赞扬,但我只想给他一脚。说踢就踢,叶九天捂着屁股窜到房梁上去了:“我们不告诉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装死……是不是以为我不会伤心?”

叶九天道:“你会伤心?你少假惺惺!你不说我还忘了,我告诉你风采,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我和你决裂是真的,我不希望你和温雅在一起也是真的。这次我之所以回来,是不想以前的努力白费。你说过你不要和我在一起,那你和温雅过去好了,以后你就算哭着求我我也不会插手你的事。”

叶九天真的走了。

明明是他不对,他还能走得这样理直气壮,我气得想追上去打他:“混蛋!”

温雅却拉着我说:“我送你回宫。”

我这才发现,玄风逸他们忙着结案,根本就没空来管我这个闲杂人。

叶九天丢下我走了,可我知道,他在暗道里的话,未必全是假的,他想和我一起走,走到天涯海角去,他有很多机会带我走,可他最后还是以最笨的方式成全我和温雅……

我看了一眼温雅,道:“你也是混蛋!我抱着叶九天去太医院求你救他的时候,你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说什么你不是好人你只帮我这一次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们沆瀣一气耍我玩!”

师父插嘴道:“既然他那么坏,你还是和我回蝴蝶山庄去。”

我高亢的声音顿时变得温柔无比,整个人就差挂到温雅身上去:“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我不该责怪你的,对不起……”娘的,咱们的账回宫再算。

温雅眼波一转,对着师父道:“司陌先生,后会有期。”

师父望着我们欲言又止,最后拂袖而去:“女大不中留,那就滚好了!”

沈千千格格笑道:“妾身恭送温大人,温大人,有空常来玩啊。”

温雅回头道:“一定。”

刚出绝色小榭的门,我就用肘子使劲顶了他一下:“一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定不去的意思。”

“……”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话,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那张嘴,即使这个男人是温公子……

30野合

想要如画江山,就要付出代价。

老天有时公平得很,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得拿珍贵的东西来换。淑华悄无声息地死去,宫里没有人敢声张,而玄风逸一夜未眠,次日清晨却顶着微微发红的眼眶出宫围猎。

昨夜好像一场梦,若不是对面的撷春宫再无主人,我会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七年前的血案水落石出,我仿佛一下子从噩梦里走出来,轻快不少。听着唇红齿白的宫女太监们依旧唤我清闲郡主,我极受用。

玄风逸问我要不要收拾细软,跟着宁王一同去猎场。我一口回绝,毕竟不是亲骨血,在人前做出承欢膝下的样子太耗费心神,我没有叶九天和温雅那样好的演技,更何况闹腾了一夜,任何好玩的事情也打动不了我,我只想好好地睡上一整天,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掉。

我是个不爱把坏事放在心上的人,所以待我醒来的时候,该忘的事情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唯独有一件我怎么也忘不了。

我一拍桌子:“我要去太医院!”

竹香明知故问:“郡主,你要去太医院做什么?”

我扁嘴:“你说呢?”

她狡黠地笑道:“郡主您忘了?今日当值的是孙太医,若是您急着见温太医,就得去温府请了。”

“谁说我急着见温太医?嗯?”我有那么饥渴吗?我板着脸道,“我想念太白楼的酒了,所以要出宫一趟,不许跟着我,更不许告诉太后,知道吗?”

温府是温雅他爹留下来的宅子,离皇宫不远,离护城河很近,算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可要去温府,就必须经过太白楼,黄昏的风将酒香吹彻小街,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迎风招展的酒旗。

只这一眼就坏事了。

我看到了很不得了的场景——京城第一美女正坐在太白楼上痛饮,而周围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沈千千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她黑着一张脸,仿佛全天下人都占了她的便宜,虽然有很多人在看她,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绝色小榭不缺酒,她为什么要来太白楼喝酒?

沈千千的回答是,绝色小榭喝的是花酒,而太白楼喝的是离别酒。

“离别酒?谁要走?”

沈千千指了指自己:“我。”

我讶然:“你要走?你为什么要走?”

她的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在座的人听见:“我收到了一封信,一封被断剑钉在墙上的信。有人要我拖着绝色小榭里那几十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滚出京城,如果我不答应,他就先放火烧了绝色小榭,再要我的命。”

我听了她的话情不自禁的笑了:“这人简直疯了。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威胁你?”

沈千千又喝了一大口西北望:“碧水宫。”

我不笑了:“碧水宫有很多杀手,并不是每个人杀人都不会失手。”

“写信给我的是小方。”

小方,碧水宫的小方。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你怎么惹上他的?”

有一种人,虽然他的武功冠绝天下,但却绝不可能出现在兵器谱和武榜上,因为他们从不和人比武,他们只杀人。比起扬名天下,他们更爱钱。碧水宫养着很多这样的人,小方无疑是最出名的一个。

听说小方是个弱点很多的人,他爱钱,爱女人,更爱自己的命,他要保住自己的命,只有在别人杀死他之前杀死别人。

沈千千摇头:“只要我出得起钱,他非但不会杀我,还会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有人花钱买沈千千的命,不想丢命,就只能如信上所说,永远滚出京城。

“能请动小方,这人真有钱。”

沈千千笑:“王孙贵胄本就是天下最有钱的人。”

我的心沉了下来,难道这事和淑华有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淑华虽死,但东方家还没有没落。玄风逸隐瞒她的死因,就是想保全东方家。

沈千千放下酒杯,起身欲走:“好了,我的离别酒喝完了。你也该去找你的温清涵了。”她指着前方一条偏僻的小巷道:“我方才看见他往那儿走了,你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怒中火烧:“你少胡说八道!”

她打了个酒嗝:“爱信不信。”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飞身下楼,往小巷深处走去。这是京城最脏最乱的地方,暗娼云集,什么样的人都有,温雅来这里做什么?

我又上了沈千千的当了——正这么想着,我便看到了温雅的身影。

他牵着一匹马从一家小店里出来,那是一家卖纸钱的店。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手里的香烛:难不成他要去给淑华烧纸?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瞧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打死我我也不信他和淑华有这么深的感情。

好奇心一上来,我便偷偷地跟着温雅出了城。

好在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不然我会起一身鸡皮疙瘩。山坡上阴森森的,温雅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

他鼻子灵,我不敢离他太近,是以无法看清墓碑上的字。

我猜他祭拜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他点燃了白烛,毕恭毕敬地上了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纸钱,慢慢地烧着。

做完这些后,他拍开了一坛酒的泥封,整整一坛酒,被他倒进了泥土里。

这个墓碑的主人生前一定很爱喝酒,以这种方式灌酒喝的,通常又都是男人,这个人会是谁呢?

温雅已拍开了第二坛酒。

第三坛酒,温雅仰头,灌进了自己嘴里。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他也用这种喝法!鬼附身了不成?温雅在我见了鬼的目光中,狠狠地咳了几下,随后又举起酒坛,开始灌酒。

他一次比一次灌得多,我觉得不对了。

在他开第四坛酒之前,我扑了上去:“不要再喝了!”

“砰!”温雅手一滑,第四坛酒在我脚边炸开。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我刚才看他——活见鬼。“你怎么来了?”

我望着满地的碎片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温雅愣愣地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我不明白他的话,可当我看清了墓碑上的字后,我也愣了,比他愣得还厉害。明明月亮才挂上树枝,却好像电闪雷鸣间,一道霹雳打在我脑门上。

风仁,这真是个熟悉的名字。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爹他埋在这里,他是十恶不赦的奸相,死有余辜,谁敢替他收尸?我恍惚地问道:“是他?”

温雅点头:“是。”

我冷笑道:“温雅,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给风仁立碑烧纸钱,一旦被人告发,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这个碑,”温雅梗了一梗,“是我父亲立的。”

云淡风轻,温昀和风仁,这两人倒是不错的朋友。我语气尖酸:“你爹并没有叫你来给你的风伯伯烧纸。”

温雅道:“我来是因为……”

我凉凉道:“我就问你一件事,我本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想问你,你帮着叶九天给我洗清冤屈,不惜和太后东方非作对,究竟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我是风仁的女儿?”

他急切道:“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我不是风仁的女儿,你还会不会多看我一眼?”没办法,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说话直接,我不像有些人,肠子里弯弯绕绕的,不知打了多少结。见温雅不回话,我更觉得心底涌上一股凉意。

我朝着那堆纸钱重重地踢了一脚,顿时,一片片白色的纸像雪花一样在空中飞舞,我若是淑华,我临死前也会嘲笑一番的,自以为魅力无边,其实人家只不过是看在风仁的份上才拉我一把。

他不是真的爱我,不是。

温雅扯着我的肩膀不让我再踢:“你不要乱想,我说过会娶你就一定会娶你的。”

这句话听来太讽刺。

“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投错了胎!”我不顾温雅的劝阻,一脚踢倒了烛台。仿若回应我的话,苍白的蜡烛掉进酒渍里,迸出一串奇异的火苗。

“清闲,你别这样!”温雅用力抱着我,不让我再踢下去。他很聪明地没有叫我风采,不然我会给他一耳光。

我挣扎着咒骂道:“活着的时候,让我娘伤心,就他妈的知道写什么小叶体勾引女人,生了女儿放着烂掉了也不管,想着怎么升官发财……皇上不砍你砍谁?砍的就是你!……现在好了,连死了都阴魂不散,做你的女儿真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骂着骂着,我骂不下去了。

这个人再怎么荒唐,还是我爹。就算我万般不情愿,这依旧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给过我糖吃,也抱过我,我恨他,却悄悄躲在姨娘身后看他……

温雅抱着我不肯放开,我红着眼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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