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又留下部份轻伤者打理战场,照顾受伤兄弟,余者又马不停蹄地赶回相助帝宫,刚到山脚,便听到山坡上杀声震天,只见双方人马正杀得不可开交,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惨烈异常,此刻,占据上风的虽是幽灵门,但独孤鹤穿梭全场,不断地调兵遣将,东阻西截,据守各要道,游太清想率众冲下山去,也颇为不易!
沈君梧见幽灵门一干武士莫不以一挡十,悍勇异常,也禁不住暗自心惊,对白于二人低声道:“雪儿、丫头,等会混战起来,你们千万别离我太远,以免救援不及!”残缺老人振臂一呼道:“大家冲呀!”众武士一阵呐喊,纷纷亮开兵刃,冲杀上去,刹那间,山坡上,刀声霍霍,剑光闪闪,鲜血飞溅,残肢乱舞,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草木含悲,风云色变!
此刻,游太清正与齐乐天杀得难分难解,一眼瞥见花冲杀到,顿时怒火中烧,暴喝道:“花冲,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本门!”猛地撇开齐乐天,右掌一提,挟着一股阴寒掌力,直奔花冲!
花冲一直生活在幽灵门的淫威下,噤若寒蝉,对游太清更是敬畏有加,此刻背叛也是迫不得已,见他发怒早就吓破了胆,呆在那儿,动都不敢动一下,硬生生地挨了一掌,带着一股血箭平飞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寒毒发作,转眼便变成了一块冰疙瘩!
沈君梧怒道:“岂有此理!”长剑一展,又是一招“飞蚁来朝”直刺过去,齐乐天见沈君梧出手,不愿联手对敌,返身缠上了吴松,阮清平深知齐乐天厉害,舍却陈方竹,也跑过来帮忙,无名老人在打伤路长青后,又找上了刘过之,吕文杰忙撇下断鸿子,过来应援,仇恨天又急急调来二十五名金衣剑手,组成“五五归元阵”将断鸿子、陈方竹以及白发婆婆困在阵中!
于素素见沈君梧与游太清相斗在一起,怕他有失,急忙挥刀向前相助,游太清单手直进,抢过于素素的刀,顺势一挥,斩下于素素一条右臂,于素素难忍巨痛,顿时昏死过去,沈君梧见此,忙飞身上前,伸指连点,制止她伤口四周的几处大穴,撕开半幅衣襟,正欲包扎,忽觉脑后生风,游太清已快速攻到。
一旁的残缺老人见状,飞身直扑过来,游太清头也未回,反手一掌,拍在残缺老人的胸口,顿时冒起一缕火焰,残缺老人哪挡如此大力,带着一股血箭倒飞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未知死活。
沈君梧忽地一声厉喝,斗场中顿时刮起了三股旋风,剑光缭绕,银光翻飞,缠着游太清是越缠越紧,正是“对影三人”与“旋风十八盘”的完美结合,将刀剑合一的意境发挥到极致,剑网中,忽地透出一蓬血光,剑光不在,旋风不在,游太清顿时被长剑搅成一滩肉泥,尸骨无存!
杜仲见状,暴喝道:“姓沈的,纳命来!”猛地撇开杜江云,飞扑过来,杜江云双足一弹,后发先至,一拳正中腰眼,杜仲一声闷哼,翻滚着平飞出去,正好落在柳红瑶脚旁,柳红瑶也不客气,长剑一挥,血光乍起,一颗头颅顿被削落在地!
林如晦与众人杀得正欢,忽见一颗头颅滚了过来,顿觉天旋地转,大叫道:“二哥!”猛地两掌,拍开众人,直扑柳红瑶,白雪儿忽地横里窜出,右手一扬,两点寒星直射双目,林如晦猝不及防,被射过正着,眼前一黑,一双照子顿被毁了,降下身形,反手一掌,直拍白雪儿,此刻挟怒出手,威力自非寻常,白雪儿不敢以硬碰硬,侧身闪过,柳红瑶急忙挺剑而至,联手拒敌。仇恨天急忙杀过来应援,半途却被沈君梧拦住斯杀!
杀到此时,双方胜负渐分,断鸿子、陈方竹、以及白发婆婆已从剑阵中脱困而出,立马找上了阮清平,没几个回合,阮清平便被断鸿子授首,吕文杰也在陈方竹与白发婆婆的联手下毙命,那边,刘过之却被无名老人一掌震成残废,齐乐天也废了吴松武功!
这时,又听得两声惨叫,田见深已被白啸天震碎天灵,林如晦略一走神,被白雪儿斩下右臂,柳红瑶跟着连环出击,一剑削断发双腿,仇恨天眼见一干师兄弟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而其他武士也在玄空大师、杜江云一干高手面前节节败退,兵败如山倒,心中忽地充满了莫名的悲哀!
沈君梧瞅准机会,剑势一变,一招“百川归海”万缕剑光化作一道匹练,穿过对方掌影,正中仇恨天右肩,跟着手腕上翻,正想一剑结果他的性命,忽听一声朗喝:“剑下留人!”跟着一股掌力排山倒海地涌了过来,沈君梧心中一惊,不知来者何人,竟有如此功力,顾不得伤敌,双足一错,斜飘三尺,避过掌风,回头一瞧,吃惊更甚,诧声道:“仇兄,是你?”
他做梦都没想到,来人竟是仇恨天的二公子,被人一向认定不会武功、行为怪异的迂腐书生——仇若云!
仇恨天也没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宝贝儿子,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顿时欣喜若狂,仿佛溺水之人顿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此刻他也将仇若云当作了扭转乾坤的救世菩萨,喜不自胜地道:“云儿,你来得正好,替为父杀了这小子!”仇若云急道:“爹……”仇恨天道:“你不用怕,此人武功虽高,但适才经过一场大战,体力耗损过巨,功力最多剩下三成,以你的武功,此刻要杀他,并非不可能!”他也不想想在长白山头,如许高手虎视眈眈,又怎能让沈君梧孤身涉险,与仇若云单打独斗?
血腥仍在继续,惨叫仍未停顿,仇若云抽出玉笛,横在嘴边,笛声婉转悠扬,如同一泓清泉、清新透明,闻者如痴如醉,如临仙境,将眼前的杀气冲消殆尽。
“七煞绝音?”仇恨天心头狂喜,犹如溺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叫道,“云儿,快,快用七煞绝音将眼前诸人赶尽杀绝!”
“阿弥陀佛!”玄空大师双手合什,诵声佛号道,“仇施主,七煞绝音是以音律杀人,但曲由心起,令公子心中无杀意,又怎能吹出杀人之曲?”
这时,仇若兰一脸惶急,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哭道:“爹,女儿已经没了大哥,难道你还要让二哥去送命吗?”
仇恨天游目四顾,只见对方一干高手早将自己团团围住,而其他武士被五大帮派的人杀得鸡飞狗跳,狼狈不堪,情知凭仇若云一人也难转乾坤,喟然一叹道:“你们走吧!”仇若兰摇头道:“不,要走咱们就一起走!”回头又对沈君梧道:“沈大哥,求求你,放过我爹吧?”沈君梧叹道:“仇姑娘,这事……我做不了主,实在是……对不起……万分对不起!”仇若兰泪光盈盈,望着其他高手,正想软语相求,仇恨天厉喝道:“兰儿,退下!”仇若兰双目含悲望着父亲,惶恐无限,仇恨天沉声道:“活要活得风风光光,死要死得轰轰烈烈,为爹生是幽灵门的人,死是幽灵门的鬼,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东山再起,称雄江湖!”
仇若云摇头叹道:“爹,一将功成万骨枯,踏着别人的尸骨,成就自己的霸业,这样做不嫌太过自私吗?你望望这满山遍野的尸骨,听听这一声声泣血的呻吟,你的江湖梦难道还不醒吗?”
玄空大师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仇施主,你又何苦执意于此?三十年前君山血战,早成陈年旧事,过眼云烟,你又何苦为此事耿耿于怀,与天下武林为敌呢?”灵虚道长也道:“如今幽灵门各分坛弟子正四处戕害武林同道,闹得人心惶惶,睡卧不安,仇教主若能上体天心,将他们一一解散,不知有多少江湖武人免遭杀戮,武林上下定会不念旧恶,对你感激不尽!”
仇恨天面色时红时白,阴晴不定,良久,才沉沉地叹道:“咱们走吧!”当下抱起林如晦,吴松也搀扶起刘过之,又有人将雷天横放了出来,抱起路长青,缓缓地朝山下走去,仇若兰望着沈君梧泪眼婆娑,情深款款,想说什么,但到底什么都没说,相随而去!
沈君梧望着仇若兰的背影消失,心潮也是起伏不定,思绪翻滚,忽地将长剑一抛,抱起昏迷中的于素素,也未与众人辞行,向山下走去,白雪儿纵步上前,问道:“沈大哥,你这是去哪儿?”
沈君梧看着怀中的于素素,叹道:“我答应过师父师叔,要照顾她一辈子,如今江湖事了,当然得带她回神仙谷!”
白雪儿期期地望着他,颤声问道:“那我呢?”
沈君梧沉沉一叹,五味杂陈,良久才道:“雪儿,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但丫头,却是我这一生最要照顾的人!”
望着沈君梧那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行清泪悄悄地流下脸颊……
浪迹江湖本无根,飘泊四海看浮萍
铁剑横磨扫群寇,碧血洒尽谱豪情
(全书完)
完本感言
一曲终罢梦犹酣,侠义春秋开新篇。
碧血洒尽男儿事,长剑问道不问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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