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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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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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道:“没有了吗?”

冷如霜道:“没有了。男女老少一共是十一个人。”

柳南江道:“尊驾以为在下有能力将这伙人一一制服吗?”

冷如霜道:“雷音八剑,罗汉伏虎掌,相公身具佛门二大绝学,应该是轻而易举。”

柳南江道:“这倒不是问题的关键。”

冷如霜道:“关键何在?”

柳南江道:“那白玉香是否仍然健在?若或健在,经尊驾解除毒性之后是否能够复元?

她是否当真受到了尊驾的厚待?”

冷如霜道:“相公放心!老朽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方才所说,句句是实。”

柳南江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冷如霜道:“相公此话……”

柳南江疾声接道:“在下想先见见那位白玉香,再决定是否接纳尊驾的条件。”

冷如霜面上掠过一丝诡谲的神色,嘿嘿笑道:“相公如此作,莫非有何特别用意?”

柳南江道:“在下还不敢有此自信,劫人之后还能安全稳稳地离开七柳斋。何况那人还身中剧毒,离此就不会有命。”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能想到这点,那就太好了。就请随老朽去会见那位柳夫人吧!”

也许他是有心要如此说,也许他是出口无意,不管如何,柳南江都不能毫无反应。

他剑眉连挑,面现惊异之色,道:“尊驾方才称她一声什么夫人?”

冷如霜道:“老朽称他为柳夫人。”

突地哦了一声,接道:“对了,她的夫家和相公还是同宗哩!”

柳南江心头雪亮,口中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位夫人的夫君是谁?”

冷如霜摇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得而知了。那柳夫人坚持不肯说。”

姜是老的辣,他明知柳南江早已知晓白玉香是他的母亲,因为那报信的大汉是他派出去的,而他却故意不说。目的在使柳南江误认为他存心隐瞒真相,如此他所订的妙计方能顺利达成。

柳南江心中却另有算计,故意沉吟了一阵,喃喃道:“在下倒想不出,武林中还有何人姓柳。”

冷如霜道:“也许她的夫家并非武林中人。至于她的家世,相公可能已经十分明了了。”

柳南江道:“何以见得?”

冷如霜道:“若与相公毫无关系,相公又怎会挺身而救?”

柳南江道:“尊驾的想法不能说全无道理。不过,在下心头却异常明白,绝非如尊驾所料。”

冷如霜道:“那就怪了?”

柳南江离座起身道:“尊驾可不必花费脑筋去猜,现在请带在下去见那位柳夫人吧!”

冷如霜道:“请随老朽来。”

转身向外走去,柳南江紧步相随。

穿过杂草没径的中庭,来到后院,进人一间经过修整的四合上房。

两个穿着整齐的中年妇人在门口跪下相迎。

冷如霜喝问道:“柳夫人现在可好?”

两个中年妇人同声回道:“正在睡觉。”

冷如霜一扬手,那两个中年妇人立刻撩起布帘。柳南江抢先一步,跨进屋内。

屋子正中间置放一榻,有一妇人正睡卧于榻上,身覆一床湖绿棉被。枕头、褥子等物都很洁净。

那妇人睡得很沉,面上颜容一如常人,看不出一丝中毒现象。

冷如霜走到柳南江身边,悄声道:“柳相公!这就是你所要见的白玉香了。”

柳南江不知是喜还是忧,一想到分别多年的母子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重逢,热泪几乎夺眶而出。然而,他却咬牙强忍住了。

冷如霜向二名仆妇挥手示意,她们立刻将床上沉睡的妇人摇醒,并扶着她坐了起来。

冷如霜道:“白玉香,有一位柳相公前来看你了。”

白玉香目光呆滞,既无表情,也不说话。

柳南江道:“她的精神似乎很差。”

冷如霜道:“凡是中了迷魂散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只会在服下保命丸之后的头一个时辰才会和常人无异。然后又逐渐精神萎靡。”

柳南江道:“尊驾何不给她一粒保命丸?”

冷如霜道:“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服食保命丸的时刻啊!”

柳南江道:“尊驾何必如此小气?在下极想与这位柳夫人谈谈。”

冷如霜犹疑一阵,才点了点头道:“也好。否则相公又要说老朽太小气了。”

说罢,自怀中取出一个绿色小瓶,倒出了一位药丸。

柳南江全付精神似乎都注视在那个绿色小瓶上。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这保命丸只剩最后一粒,老朽还得赶紧调制,否则,明天就无药可用了。”

柳南江不禁气得暗暗咬牙,对方将他的心意都摸透。

冷如霜将药交到仆妇手里,由她们服侍着白玉香吞食下去。

果然,不出一盏热茶光景,白玉香的目光渐亮,精神也逐渐抖擞起来。

白玉香目光左右一扫,停留在柳南江的脸上,冷声问道:“你是谁?”

柳南江淡淡一拜,道:“晚辈柳南江,特来探视夫人。”

白玉香喃喃道:“柳南江!”

突地神色一变,接道:“我不认识你。”

柳南江道:“晚辈与令郎同在无尘大师门下习艺,曾听令郎提起夫人。”

他一语未尽,白玉香就沉声说道:“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儿子。”

冷如霜嘿嘿一笑,道:“柳夫人不要相人于千里之外啊!这位柳相公来为夫人说情,要老朽以解药祛除你身上的毒性,你可别放过这个机会啊!”

白玉香道:“冷老魔,你会答应吗?”

冷如霜道:“老朽已答应了。”

白玉香道:“必定有什么条件。”

转头向柳南江说道:“别听信这个老魔头的话,另外有一个人也想教我,听任冷老魔驱使了许多年,老魔头却从未履行过诺言,那个人受罪还是咎由自取。你这娃儿却不该再插一脚,快走吧!”

柳南江心中恍然大悟,也悲恸不已。

对方故作不识,原来是不想教他供冷如霜驱使。

白玉香说的那个人,柳南江自然也明白是指他父亲柳啸吟。

柳南江转头向冷如霜说道:“在下答应尊驾所提的条件,请尊驾立刻拿出解药来。”

冷如霜摇摇头,道:“办不到。”

柳南江道:“在下即使能一举杀死那些人,尊驾到时如不拿出解药来为这位柳夫人祛除毒性,在下也将尊驾莫可奈何啊!”

冷如霜道:“如果老朽先以解药为柳夫人祛除毒性,相公到时不履行诺言,老朽又待如何呢?”

柳南江道:“在下倒有个折衷办法。”

冷如霜道:“不妨说说看。”

柳南江道:“尊驾为柳夫人解毒之同时,在下自愿吞服尊驾的迷魂散,在下心性迷失,尊驾就大可对在下役使了。”

忽听白玉香扬声说道:“这位柳相公,你说你是高僧无尘大师之徒?”

柳南江连忙转身回道:“晚辈正是。”

白玉香道:“有何为凭?”

柳南江道:“寒星宝剑。”

双手高举长剑,缓缓行至榻前。

白玉香目光闪动了一下,突又闭上了眼睛。

从她的神色看去,此刻她的内心似是非常激动。

冷如霜嘿嘿笑道:“听二位言谈,莫非有亲属关系吗?”

柳南江正想答话,白玉香却已睁开了眼睛,目中蕴含着慈祥的光芒。

白玉香目光凝注在柳南江脸上,缓声说道:“我在这里忍受了十多年的痛苦,一方面是想见到我心中系念的人,另一方面则是借此折磨另一个我所痛恨的人。否则我不会强忍着痛苦活到现在。”

柳南江热泪几乎夺眶而出,哽咽的说:“夫人!你……”

他本想喊一声母亲,又怕冷如霜知悉内情后更进一步敲诈。

白玉香道:“就是那两种心念使我活到现在。目下这两个心愿我都达到了。”

白玉香接道:“柳相公!你可知道我要折磨的是什么人?”

柳南江怎会不知道?他只是难以启齿罢了。

白玉香苦笑着说道:“我所要折磨的是柳啸吟,这几年来,他也够苦了,我也不忍心再看他受罪。我所系念的人,如今我也见到了。”

冷如霜哈哈大笑道:“夫人!想必柳相公是你的儿子吧?”

柳南江此刻已不顾一切地跪倒床前,嘶吼道:“母亲!不幸的孩儿来晚了。”

白玉香手抚柳南江的头,面上却毫无痛苦之色,目中也未落泪。

冷如霜道:“夫人,恭喜你有个孝顺的儿子,不久你就可恢复自由身了。”

白玉香冷声道:“冷老魔,你以为我会教我的爱子替你为非作歹?”

冷如霜嘿嘿笑道:“夫人!难道你就不要命了吗?”

白玉香双手托住柳南江的下颊,凝视着他道:“孩子听娘一句话。”

柳南江道:“孩儿悉听吩咐。”

白玉香道:“原谅你爹,多年来,他已经以身心的煎熬赎回了他的罪。”

柳南江道:“孩儿知晓。”

第三十四回勘破红尘

白玉香目光峻冷地向冷如霜投以一瞥沉声道:“杀死冷老魔,就用无尘大师赐给你的寒星宝剑,让这老魔头明白佛法无边。”

柳南江不禁满面错愕,那冷如霜却放声狂笑。

白玉香不再说话,紧闭双目,盘膝而坐。

突然,她的嘴角处渗出了鲜血。

柳南江心头大骇,嘶吼道:“母亲,母亲……”

白玉香的身子突然向后倒下,原来她已经断舌自尽了。

冷如霜想不到有此一变,抽身就走。

呛地一声,柳南江也已亮剑在手,封住了冷如霜的去路。

他那两道目光明显地蕴含着杀机,使冷如霜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白玉香毅然断舌自尽,虽然使柳南江救母的一番孝心付诸流水,却也斩断了他的后顾之忧。

现在,他既已亮出了溅血方收的寒星宝剑,看来,冷如霜是难逃此劫了。

冷如霜自然明白眼前的危机,寒噤连连之余,连忙扬声说道:“老朽若早就知道这柳夫人是相公之母,绝不敢如此为难。柳相公,令堂虽已断舌,未必无救,待老朽尽力设法。”

柳南江侧身一顾,白玉香也已倒在床上,口中血如泉涌,两眼翻白。

舌根一断,流血难禁。虽神仙也难以救活。

孰料,就在他侧身一顾之间,冷如霜发掌如电,五指如钩,抓向他左肩的“肩井”大穴。

来势凶猛,锐不可当。

柳南江本可以掠光射影的身法闪避,那样一来,冷如霜就可趁势夺门而出。

心念一横,紧咬钢牙,只是将身形轻微一侧,右手长剑横削而出。

只听嘶地一响,柳南江的左肩处衣衫撕裂,臂上出现了五道血沟。

同时间,冷如霜一家惨呼,血光迸现,一条左臂,被柳南江挥出的长剑,齐肘削断。

柳南江此刻已是杀气升腾,不为左肩伤势所动,再度挥出剑。

冷如霜忍住断臂之痛,全力避过,同时扬声喊道:“娃儿住手!”

柳南江厉叱道:“冷老魔,你的死期已到,闭目受死吧!”

冷如霜道:“老夫指尖淬有剧毒,如毒性已自创口渗入了你的血脉之中,一个时辰之后,必死无疑。难道你就不畏死吗?”

柳南江不禁一怔,低看看左肩,发现那五道血沟,在一瞬之间,也已呈现黑紫之色。

冷如霜道:“你母亲非我所杀,但老夫愿意负咎。如今你断我一臂正好拉平。娃儿如回剑入鞘老夫就为你解毒。”

柳南江再度望了也已气绝的白玉香一眼,不禁悲愤填胸,厉叱道:“生我者已死,何忍苟活,今天非要你这老魔头的性命不可。”

说罢,飒飒了一连攻出三剑。

雷音八剑本已气势非凡,如今柳南江在悲愤之中出招,更见凌厉。在第三剑之时,冷如霜的一条右臂又是齐肩削断。

柳南江一鼓作气,沉腕压剑,刺向冷如霜的心胸,势必一剑穿心。

蓦然,只听一声大喝道:“娃儿住手!”

柳南江此到哪里会听旁人的喝阻,沉叱一声长剑暴伸。

孰料,剑尖方抵上冷如霜的胸脯,突地一股暗劲涌至,迫使他手中长剑荡开半尺,从冷如霜的腋下穿空而过。

紧接着,一个人影到他的面前,原来是天涯奇丐丑中原。

柳南江目光如同喷火,怒声问道:

“前辈因何护住这歹毒魔头?”

丑中原道:“冷老魔目下还死不得……”

他一语未尽,柳南江倏地向他刺出一剑。

丑中原一闪躲开,疾声喝道:“你这娃儿疯了不成?”

敢情柳南江真的失性疯狂,也不答话,飒地一声,又向丑中原削出一剑。

丑中原再不躲闪,右腕电出,不偏不倚地拿住了柳南江的右腕。

左手扬起,不轻不重地在他后脑处叭地拍了一下。

柳南江立刻撒手去剑,四平八稳地躺下,一动也不动了。

丑中原喃喃道:“老夫在子午谷口让你这娃儿安然离去,你真以为老夫是那么不济吗,就是让你师父来,他也得给俺躺下。”

他正在自言自语之际,突地一个人影飞奔而进,那人正是情圣柳啸吟。

柳啸吟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丑中原道:“你难道还不明白,都是你这多情种子意下的祸根。”

柳啸吟道:“柳某人却亲眼看到尊驾向柳南江出手。”

不待他说完,丑中原就低吼道:“柳啸吟!你给俺乖乖地在那儿站着。”

说罢,也不理会柳啸吟有何反应,就在冷如霜的身旁坐下。

冷如霜双臂俱断,血流如注,虽未昏厥过去,却也是神色败坏,喘吁不住。

丑中原伸手按上了冷如霜的命门,只不过一瞬间,他的面色突然红润。

丑中原轻声道:“冷老魔,算你走运,俺一插手,你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冷如霜道:“多谢!多谢!”

丑中原道:“用不着言谢。若想活命,就凝神细听我在说些什么。”

接着,他的嘴唇连动,发出古怪的声音,像是诵经文或谲语。

柳啸吟倒没有动,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地盯在丑中原的身上。

过了约莫一盏茶光景,丑中原这才闭上了嘴巴,抽回贴在冷如霜命门上的手掌,站起来向柳啸吟道:“这娃儿已中了冷老魔的剧毒。”

柳啸吟道:“我看见了。”

丑中原道:“尊夫人也已断舌自尽,她虽然死回惨极,而她的作法却极为果断,否则,你们父子俩将毕生受冷老魔威胁。”

柳啸吟悲声道:“妻死子伤,柳某人将何以堪?”

丑中原道:“少放悲声,俺且问你,你在冷老魔身边多年,可识得各种毒药?”

柳啸吟道:“识得。”

丑中原道:“你子中毒甚深,极待解救。”

柳啸吟接着说道:“我并不懂得解毒之法啊?”

丑中原道:“俺用佛门心法澄心令使冷老魔心澄如洁净止水,有问必有答,你快去问他,你子的毒性该如何解法。”

柳啸吟不禁哦了一声,似是有些意外。

丑中原又道:“别忘了再问问冷老魔,迷魂散的解毒之法,并且就此配上一帖解药。”

柳啸吟道:“要为何人解毒?”

丑中原信:“为你的儿媳妇。”

敢情他指的是凌菲。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

柳啸吟不敢怠慢,连忙蹲下身子,去盘问冷如霜的解毒之法。

冷如霜此刻已为澄心令所镇,有问必有答,因而将解药之方悉数告诉了柳啸吟。

柳啸吟连忙走出了这间屋子,穿过中庭,直向前院走去。

在他所过之处,但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冷老魔的爪牙,敢情都被这位天涯奇丐所杀了。

福儿和柳仙仙二小候在七柳斋的门口处,正在探头探脑地似有所盼。

二小一见丑中原现身,连忙迎过去问道:“五前辈,柳相公怎么样了?”

丑中原含糊其辞的说道:“没事!冷老魔也已伏诛……”

语气一顿,挥手,道:“我们走吧!你们还得分头办事哩。”

柳仙仙抬手向地上一指,道:“丑老前辈,这些人都死了吗?”

丑中原道:“俺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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