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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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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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微顿,接道:“就以最普通的毒药砒霜来说,多少分量才能致人于死?”

冷如霜道:“若是常人,一钱就可致命,武林中人,内力深厚者,最多也不过五钱。必定穿肠裂肚,七孔流血而亡。”

柳啸吟道:“若是砒霜如糖般甜蜜可口,在下可一次吃下五十斤。”

冷如霜道:“你在吹牛。”

柳啸吟道:“一个蓄养十年以上蟾蜍,其唾液不过数滴。”

冷如霜道:“你很内行。”

柳啸吟道:“如是在下捏住鼻子,不畏腥臭,一次可以饮下蟾蜍液三大碗。”

冷如霜嘿嘿笑道:“你越吹越离谱了。你在毒王之前大谈毒物,岂不是班门弄斧?”

柳啸吟道:“鱼藤之浆,一点半滴,就能使人筋骨抽搐,如果尊驾敢打赌,在下马上就可当即吃下鱼藤十斤,是否愿意一试?”

冷如霜双眼圆睁,冷哼道:“柳啸吟,休要胡乱大放狂辞。”

柳啸吟声色平静地说道:“在下说的是句句实话,尊驾不信,可命仆徒送鱼藤酱进来,在下当面连喝三大碗,以证所言不虚。”

冷如霜道:“老朽不信你已经练到了百毒不侵的境地。”

柳啸吟道:“确有其事。”

冷如霜道:“老朽倒想知道:你这不畏剧毒的工夫是如何练出来的?”

柳啸吟道:“常年来,在下无日不在服食毒药,起初只食砒霜三分。”

冷如霜道:“你每天都在服食毒药?”

柳啸吟道:“在下逐日将毒药的分量增加,使五脏六腑与诸穴脉以及四肢百骸都已产生了抗毒的性能,尊驾想不到吧?”

冷如霜吁了一口长气,道:“原来是出此下策。可惜你虽能抗毒,却不能解毒,眼看尊夫人被毒性所制,也无可奈何。”

柳啸吟道:“这就是在下事事对尊驾伏首帖耳的原因。”

冷如霜面露得意之色,喃喃说道:“你总算是一个联盟。”

柳啸吟说道:“那是为抱着一个希望,如果希望幻灭,在下就没有这样驯服了。”

冷如霜道:“你拐弯抹角地说了那么多话,只不过想威胁老朽而已。”

柳啸吟道:“尊驾明白就好。”

冷如霜道:“你说了半天闲话,尚未答应老朽,是否愿杀害秦茹慧那丫头,为我儿山红抵命?”

柳啸吟道:“尊驾不必得到在下口头上的答应,只要记住方才的许诺就行。若是食言,三尺青锋削下尊驾六阳魁首。”

一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冷如霜面上流露出一股阴笑,待那柳啸吟的步履之声沉寂之后,才低喝道:“来人!”

立刻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大汉应声而进。

冷如霜以手掌圈住嘴巴,向那大汉密授机宜,只见那大汉连连点头称是。

日上三竿。

虽是大好天气,眺望终南山的三老峰头,仍是皑皑白雪,柳南江负手窗前,目光一直凝注在那三老峰顶,心中似有所思。

突然,房门呀然推开,进来的是福儿。

柳南江转身问道:“福儿,仙仙姑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福儿趋前轻声回道:“仙仙姑娘的伤势不重,经我将她周身百穴推捏一阵之后,已经是无穴不通,百骸皆畅。”

柳南江道:“仙仙姑娘醒过来了吗?”

福儿道:“不瞒师兄说,小弟一时还不敢解除她昏穴上的禁制。”

柳南江秀盾一皱,道:“那是何故呢?”

福儿道:“她是个急性子,又好颜面,醒来之后,一定会叫嚷着要去找那公孙红云拼死拼活,岂不是为师兄添惹麻烦。”

柳南江一笑,道:“福儿,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小精灵。”

一挥手,接道:“让她睡睡也好,不过,你得小心照顾她。”

福儿道:“师兄放心。”

说罢,行礼告退。

柳南江和衣躺在床上,他打算合眼养一养神。孰料他甫一落枕,房门又是呀然而开,这回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大汉。

那大汉谨慎地闩上房门,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倒,连连磕头,嘴里低叫着说道:“柳相公务必要救小人一命。”

柳南江坐起身来,大为纳罕,疾声道:“有话站起来说。”

大汉仍是继续磕头,道:“不、不!柳相公如不答应,小人绝不起来。”

柳南江不禁秀眉深锁,想了一想,道:“你是从那儿来的?”

大汉道:“来自南观七柳斋中,小的乃冷如霜手下一名武土。”

柳南江道:“因何要我柳某人救你一命?快些说出详情来。”

大汉道:“小人无意听到一件机密之事,老主人唯恐小人泄密,所以要杀小人灭口。小人素知规矩,于是先一步逃离了七柳斋。”

柳南江道:“山河壮丽,大地辽阔,因何要来找柳某人?”

大汉道:“柳相公一向仁心宅厚,小人也曾风闻。再说,目下长安城中,也只有柳相公能与我的老主人抗衡。”

柳南江说“你听到了什么机密大事?”

大汉道:“柳相公可曾听说过一位与相公同宗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道:“武林中姓柳的很多。”

大汉道:“小人是说那情圣柳啸吟。”

柳南江道:“怎么样?”

大汉道:“老主人要他杀死秦堡主的女儿秦茹慧。”

柳南江接口问道:“那柳啸吟答应了吗?”

大汉道:“姓柳的答应了。”

柳南江道:“你是如何听到的?”

大汉道:“小人适巧有事要禀报老主人,一时忽略了房门上严禁擅入的标帜。”

柳南江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又将那大汉看了又看,才又问道:“你可知道,那柳啸吟因何肯听信冷老魔的指使?”

大汉道:“他有苦衷。”

柳南江道:“什么苦衷。”

大汉道:“他的结发妻白玉香在我老主人手里,并且身中剧毒,每日靠老主人赐以药丸延命。是以姓柳的不得不听我老主人的使唤。”

柳南江霍地自床上跃下,大喝道:“你说柳啸吟的发妻叫何名字?”

大汉道:“白玉香。”

柳南江翻起眼皮,喃喃道:“白玉香?”

顿了顿足,自言自语接道:“她会是我的母亲吗?那么情圣柳啸吟……?”

大汉道:“柳相公说些什么啊!”

柳南江沉叱道:“你方才所说,是否实情?”

大汉道:“小人句句实话。”

柳南江道:“若没说谎,你这条性命保在我身上。如是胡说八道,就要你的命。现在先委屈你一下。”

话声未落,一出手就点了对方的昏穴。

那大汉正待躺下,柳南江已伸脚一勾,让他躺在床底下去了。

柳南江飞快地将寒星宝剑系在腰间,来到了隔壁柳仙仙所住的房间。

福儿看他神情凝重,不禁为之一愕,方待发问,柳南江已直趋榻前,解除了柳仙仙昏穴的禁制。

柳仙仙一骨碌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皮,问道:“什么时候了?”

福儿答道:“此刻约莫是辰、巳相交光景,姑娘已睡了二个时辰哩。”

柳仙仙道:“就这点小伤竟然睡了二个时辰之久,真是羞死人了。”

柳南江道:“是我点了姑娘的昏穴。”

柳仙仙道:“那是为什么?”

柳南江眉头一皱,道:“仙仙!别烦人!要你们俩去作一件大事。”

柳仙仙自床上跳落,神情欢愉地说道:“好啊!快说是什么事?”

福儿却大不相同,神情凝重地问道:“师兄,是什么大事?”

柳南江道:“情圣柳啸吟已经衔冷老魔之命要去杀害秦姑娘。”

福儿和柳仙仙二人大奇,不约而同地低呼了一声。

柳南江又道:“秦姑娘在何处?不得而知。情圣柳啸吟去了何处?不得而知。你们二人分头去找寻他二人的行踪,务必要倾尽全力去阻止这件事。”

福儿道:“以我们的功力来说,可能不是那柳啸吟的对手。”

柳南江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只要告诉他,秦姑娘是他的亲生骨血,秦姑娘的母亲就是白玉梅。”

福儿大感讶异地说道:“真的吗?”

柳南江点点头,然后向柳仙仙说道:“仙仙!你不可对柳啸吟失礼,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柳仙仙喃喃道:“我已经早想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叫啸吟山庄,当我问起父亲的名号,母亲总是支吾过去。却想不到……”

柳南江接口道:“仙仙,不要责怪他老人家,因为他的结发妻落在冷老魔的手里,每日依仗一粒药丸延命。是以他老人家不得不听冷老魔的指使。”

柳仙仙迷惘地望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柳南江道:“别问!你们快去吧!”

柳仙仙目光向他腰间长剑一扫,然后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柳南江道:“我要去会见冷老魔,因为落在他手里,身中剧毒每日以药丸延命的可怜妇人就是我的母亲。仙仙,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说完掉头走了出去。

柳南江大步走出房外,才听到了柳仙仙发出一声惊诧而又悲恸的嘶叫。

柳南江很想再转回房中,对柳仙仙安慰一番。然而他却没有那样做,牙根一咬,大踏步向客栈之外走去。

只不过一盏热茶光景,柳南江已来到了南观的七柳斋前。

这宏伟的宅子仍是大门封尘,墙头生草,谁也看不出这里已经成为毒穴魔巢。

柳南江向左右一瞟,见近处无人,当即身形飘起,越墙落入院中。

院中衰草遍地,污泥盈塘,好一片凄凉景象。

柳南江落地站了一刻,不见任何动静,于是高视阔步地向大厅阶前行去。

他的步履非常缓慢,目光没有左顾右盼,显然未将暗中的埋伏看在眼下。

他的外表虽是镇定异常,而内心却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他刚要踏上石阶,突地房檐底下一个大汉,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大汉面含微笑,一拱手道:“大厅正门因年久未开,锁簧锈坏,已无法开启,柳相公如要直趋后院,可从花圃中的小径绕过去。”

柳南江冷声道:“你们的冷老主人在吗?”

那大汉笑色一收,愕了一愕道:“柳相公是来见我家老主人的?”

柳南江道:“专程前来拜访,有劳朋友向冷老主人通报一声。”

那大汉显然早已得到了冷如霜的指示,毫不犹豫地一点头,道:“柳相公请随我来。”

二人穿过花圃,跨过回廊,来到后院一间上房的门口。那大汉抢先一步,推开了上房的门扇,一摆手道:“柳相公请稍坐,待我去禀报老主人。”

说罢,转身离去。

柳南江也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这间上房已经打扫过,虽是旧陈设,却是一尘不染。他刚一落座,立刻有一个青衣小童为他端来一碗热气氤氲的香茶。

柳南江含笑接过,嗅了嗅香气,又原封不动地放在茶几上。

蓦闻一阵爽朗的笑声,冷如霜已出现在上房门口,意外地连那九指魔杖也没有带。

冷如霜先向柳南江一拱手,然后转身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准打扰老夫与柳相公的清谈。”

门扇砰然关上。

冷如霜这才在柳南江对面座位上落坐,嘿嘿一笑,道:“老朽早想和柳相公促膝长谈一番,今日才偿心愿。可惜今日柳相公的来意不善。”

柳南江冷声道:“正好相反。”

冷如霜神情微微一愣,道:“这是何意?”

柳南江道:“明人不说暗话,听说有一位名叫白玉香的中年妇人在此处。”

冷如霜面色微微一沉,道:“柳相公是听何人所告?”

柳南江道:“在下只问有没有。而尊驾只要一两个字就可以回答。”

冷如霜道:“老朽须发皆白,自然不能在你面前妄打诳语,确有其事。”

柳南江道:“听说那中年妇人曾经中了剧烈毒性,可有此说?”

冷如霜道:“不错。她中了老朽的迷魂散,七日不解就死。”

柳南江道:“因何至今未死?”

冷如霜道:“老朽每日给她一粒保命丸,因而得以苟活。”

柳南江道:“多久了?”

冷如霜道:“怕有十多年了。”

柳南江道:“那时她必定很年轻。”

冷如霜道:“大概是二十许人。”

柳南江道:“不知尊驾有没有作出辱及那位妇人名节之事?”

冷如霜道:“相公是聪明人,若是老朽起了非份之想,就不会对她施以迷魂散。这十多年来,不但有仆妇侍候,而且还是锦衣玉食。”

柳南江道:“尊驾每日给她一粒保命丸,为时达十多年之久,自然不想置她于死地。”

冷如霜道:“不错。”

柳南江道:“有一天,尊驾也许会拿出解药为她祛除毒性。”

冷如霜道:“相公句句说中老朽的心坎。”

柳南江道:“尊驾现在就为那可怜的中年妇人祛除毒性如何?”

冷如霜双眉一挑,道:“现在?”

柳南江疾声接道:“有什么条件?”

冷如霜突然嘿嘿大笑起来。良久,才止住笑声,缓缓地摇头,道:“这可教老朽难以答复了。”

柳南江沉声道:“这事非要立刻答复不可。有条件,请尽管提出。如果非我能力所及,在下立刻就走,绝不无理纠缠。”

冷如霜道:“老朽可否问问,相公与那中年妇人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不劳动问。”

冷如霜道:“相公认识她吗?”

柳南江道:“自然识得。”

冷如霜道:“可知她姓名?”

柳南江道:“她名叫白玉香。”

冷如霜道:“相公可曾听说过,老朽当年被逐出中原之事?”

柳南江道:“听说过,但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老朽此番重临中原,就是为了一雪当年被逐之耻。”

柳南江道:“仍与在下无关。”

冷如霜道:“本与柳相公无关,不过相公现在找上了老朽,情况就有了改变。”

柳南江道:“莫非要在下助尊驾一臂之力?”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乃一代高僧无尘大师之弟子,老朽自知无这么大的面子,能得到相公的助拳。”

柳南江道:“目下情势对尊驾有利,因在下有求于你。”

冷如霜道:“容老朽再问一句,相公与那白玉香究竟有何关系?”

柳南江道:“在下认为,这个问题没有必要答复尊驾。”

冷如霜道:“老朽却认为有必要问个清楚。”

柳南江道:“怎么讲?”

冷如霜道:“如果相公与那妇人毫无瓜葛,就犯不上付出大的代价。”

柳南江道:“原来尊驾想狮子大开口。”

冷如霜道:“相公如对老朽有成见,你我就不便谈下去了。”

柳南江道:“尊驾还是少说废话。在下要求立刻祛除那位妇人躯体内的毒性。尊驾有什么条件尽管并列出来好了。”

冷如霜道:“相公不但剑术超群,掌法也不恶,老朽颇想借重。”

柳南江道:“尊驾是要在下作刽子手吗?”

冷如霜嘿嘿笑道:“相公如此说,就未免太言重了。只是当今武林之中有几个狂妄之徒太过嚣张,想借重相公代老朽教训他们一番。”

柳南江道:“哪些人?”

冷如霜道:“祥云堡秦堡主父女二人,尤其秦茹慧那丫头,是杀害我儿山红的凶手,非置之于死地,老朽不能心甘。”

柳南江暗道:“秦羽烈暂且不说,秦茹慧自已万万不能有所伤害。”

心念暗转,口中问道:“还有吗?”

冷如霜道:“还有游龙四剑。”

游龙四剑之中包括玲珑剑柳仙仙,她与柳南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岂能杀她?

然而,柳南江口中却说道:“除他们之外,不知还有何人?”

冷如霜道:“凌震霄,凌长风父子二人。”

柳南江道:“这倒是两个扎手人物,没有了吧?”

冷如霜道:“还有棋圣欧阳白云,以及那丑八怪和他的徒儿欧阳玉纹。”

柳南江道:“没有了吗?”

冷如霜道:“没有了。男女老少一共是十一个人。”

柳南江道:“尊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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