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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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剑玉佩-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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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道:“试试你的警觉性如何?”

柳南江见对方承认是有意的,立刻追问道:“有何作用呢?”

中年妇人看了他一眼,道:“因为我准备要偷取你那把古剑。”

柳南江不禁愣住了,转头去望秦茹慧,她也正转过头来望向他,四目相接,同时浮现无数的问号。

中年妇人又道:“妾的夫君嗜剑若狂,只要是稍有名气的古剑,他都想弄到手中来珍藏。

最后因剑罹祸,于十多年前遭人暗算,妾身从此形影孤单,誓毁天下名剑泄愤……”

柳南江惊骇不已!天底下竟然有这种怪事,有那种狂人!

秦茹慧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柳南江丢给她一个眼色,示意她稍安毋躁,然后向那中年妇人问道:“请问夫人如何称谓?”

中年妇人答道:“‘断魂娘子’古寒秋!”

柳南江心尖一怔,忙又问道:“再请问一声,尊夫是……?”

不待他问毕,古寒秋即抢口答道:“‘终南三君子’之一的三先生肖云达。”

“啊——”柳南江和秦茹慧不禁同声一呼。

古寒秋翻眼问道:“二位吃惊了吗?”

秦茹慧冷笑道:“的确有些意外,想不到肖夫人竟会沦为弄蛇之人!”

古寒秋冷哼道:“姑娘的口舌真利,可借你手中那把短剑并不名贵,否则,‘小红’必定会先去拜访你,以你那一点有限的武功,未必是‘小红’的对手!”

秦茹慧勃然大怒,沉叱道:“再试试如何?”

语罢又待拔剑进击。

柳南江忙喝道:“秦姑娘,住手。”

秦茹慧倒是非常听话,立刻松开了握剑的右手,仍不免悻悻然望了古寒秋一眼。

柳南江道:“肖大人!你方才说,毒蛇进入房中,只是一探在下警觉性如何,并无恶意,显是遁词,夫人想要毁去在下之剑,尽可明目张胆前来,如此行为迹近宵小,岂不令三先生九泉英灵蒙羞吗?”

古寒秋冷笑道:“相公口齿也不弱啊!”

柳南江冷声道:“并不如夫人之心地险恶。”

古寒秋目光突地一亮,咄咄逼人地投注在柳南江面上,沉声道:“妾身并非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找相公,只因妾旨在毁剑不想伤人!”

秦茹意又耐不住性子轻叱道:“真狂妄得可以,明目张胆只怕你经不住柳相公三招。”

古寒秋眼皮一翻,问道:“相公姓柳吗?”

柳南江点点头,道:“在下姓柳,草字南江。”

古寒秋又问道:“师出何门?”

柳南江摇摇头,冷然回道:“不便奉告。”

古寒秋目光瞟了秦茹慧一眼,问道:“这位姑娘呢?”

柳南江答道:“‘祥云堡’秦堡主之千金秦茹慧姑娘!”

古寒秋闻言不禁发出一声长笑。

秦茹慧粉面一寒,沉声道:“请问,有什么可笑之处?”

古寒秋冷笑道:“难怪姑娘口舌若剑。原来自幼受熏陶,谁不知道‘祥云堡’堡主秦羽烈以辩才滔略而闻名江湖!”

这句话骨子里分明指责秦羽烈是一个大吹法螺的伪君子!

秦茹慧岂有听不懂之理?一声轻叱,短剑业已出鞘,只见万朵剑花向古寒秋兜头罩下。

“叭”地一响,秦茹慧的剑势又被对方的竹箫封住。古寒秋的身形却依然未动分毫。

秦茹慧练剑多年,前一晚与今晚竟先后两次落败,不禁心头大骇,连连向后退了两步,静观变化。

古寨秋仍很沉静地坐在榻上,既未指责秦茹慧轻率动剑,也未有反击迹象。

柳南江曾作仔细的观察,古寒秋手中的竹萧与头一晚欧阳玉效手中那一根黑竹竿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两者功力也在伯忡之间,在阅历方面,古寒秋更是凌驾欧阳王效之上,秦茹慧自然不是对手了。

古寒秋此时声冷如冰地道:“柳相公!限你三月之内,将身佩古剑自行毁去,否则妾身就要强行毁剑,到时难免会伤人,而伤人非妾身所愿。”

柳南江已微有愠意,冷笑道:“夫人何不此刻就动手?”

古寒秋摇摇头,道:“妾身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相公佩剑行走江湖,必有所为。此刻毁你之剑,无异折鸟之翼。三个月时间,想必已足够你运用了。

柳南江愠怒更炽,沉声道:“慢说三月,即使三年三十年,三百年,此剑也要留存人间。”

古寒秋冷笑道:“相公豪气倒是不小,只怕你保不了那把剑。”

柳南江道:“在下方才就已说过,夫人只要有本领,此刻就可将剑毁去。”

这分明是挑战的语气,而且手已搭上了剑把,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不意古寒秋不为所激,神态沉静如恒道:“夜静更深,二位可以回房了。”

柳南江不得不佩眼对方的定力,单凭这方面的火候,动起手来,也未必能胜得过她。因此,向秦茹慧道:“秦姑娘!咱们走!”

秦茹慧冷哼了一声,退出房外。

“叭”地一声,房门竟然不关自合。

两人一回身,才发觉几个店家手提灯笼在三丈开外,向这边张望。

其中一个店家道:“那个女人是疯子!相公不要理她!”

柳南江暗中好笑,“噢”了一声问道:“她住进店来好久了?”

店家回道:“三天了,一分房钱也没有给,脾气坏得吓人。”

柳南江笑道:“你们就这样好说话,客人都像她这样,你们岂不赔老本?”

店家唉高叹气地道:“说的是呀!赶又赶她不得,她不知那儿弄来许多奇毒无比的毒蛇,满屋游走,吓死人!”

柳南江惊道:“有许多毒蛇?”

店家点点头,道:“小人亲眼看到的,甚至赤火炼啦!饭匙花、百步蛇、竹叶青……红的、花的、青的、粗的、细的,有十多条!”

柳南江道:“那许多毒蛇,岂不会爬出来咬死人?”

店家摇摇头,道:“那倒没有,那些毒蛇好像很听那疯子的话。”

柳南江笑道:“得赶紧想办法,不然真没有客人往你们店里住了。”

店家无可奈何地两手一摊,道:“说的是呀!赶又赶不走她,又怕她所饲养的毒蛇伤着客人。所以,见两位过来,小人立即赶过来看看。”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事,我也不曾见到那些毒蛇。”

店家似是放心,道:“天色不早,二位早些安歇吧!”

二人回到上房,秦茹慧也跟进了柳南江的房中。

秦茹慧殓眉尖问道:“柳相公过去可曾听说过古寒秋其人?”

柳南江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之中,知道肖三先生有妻室的人恐怕也很少。”

秦茹慧攒眉苦思良久,道:“依我猜想,古寒秋可能和古如松有关系。”

柳南江道:“她的来龙去脉不必费心去推敲,不过她所说的话,倒值得我们深思熟虑一番。”

秦茹慧问道:“什么话?”

柳南江道:“古寒秋说,肖三先生因贪得名剑而丧生,这或许是事实。而她为了悼念亡夫,要毁尽天下名剑,就难以令人相信了。”

秦茹慧嘴唇一撇,神色极为不屑地道:“她也做不到!”

柳南江道:“姑不论她是否能做到,今晚她找到在下身上就不无可疑之处。在下自行走江湖以来,长剑从未出鞘,单凭剑鞘外表,就知道在下这把剑甚是名贵,那好像不太可能吧?”

秦茹慧不作答辞,反问道:“依柳相公看,她是否?……”

不待她说来,柳南江答道:“在下认为古寒秋目标找的是在下,并非在下身佩之古剑。”

秦茹慧致首微点,道:“以后倒该提防……”

语气一顿,又道:“有件事我本想明天再告诉你……”

柳南江抢着问道:“何事呢?”

秦茹慧语气迟疑地道:“是关于那张……订约红笺之事。”

柳南江这才忆起方寸秦茹慧神情突变很可能与那张红笺有关,因而试探着问道:“姑娘很留心此事吗?在下却早已……”

秦茹慧道:“一来由于好奇,二来为防犯未然,想了解一下对方的身份。方才我曾暗访店中投宿之女客,除了‘芙蓉仙子’那伙人之外,只有西厢房住着一个年轻女子。

柳南江笑问道:“秦姑娘何以知道约订之人必是年轻女子。”

秦茹慧略为迟疑,方轻声道:“对方不但是个年轻女子,还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否则,对方自惭形秽,未必敢和相公订约。”

柳南江轻“噢”了一声,道:“在下倒要听听姑娘的高见。”

秦茹慧道:“西厢房中那位女子年轻标致,宛若仙女……”

柳南江面现不悦之色,沉声道:“姑娘太武断了,如何能肯定?”

秦茹慧忙不迭地接口过:“柳相公!请不要误会我的用意,我只是想借此明了对方的身份,以及她主动订约的动机。”

柳南江顿时感觉方才的语气太过严厉,不禁歉然地一笑,道:“依在下的看法,住在店内之年轻女子未必就是留签订约之人。此时正值朝山进香之期,旅客女眷甚多。”

秦茹慧神色凝重地道:“柳相公!朝山进香的女客若非宦门达官之眷,也为殷商钜贾之室,必定姬婢成群,随行侍候。而此女却孑然一身,也未投宿上房,显然是单行独走的武林中人。”

柳南江也不禁引起了兴趣,凝声问道:“那女子多大年纪?”

秦茹慧道:“约莫二儿年华,或许更小。一般人家的妻小子女,如此年龄,怎能让她独自外出。”

柳南江略作沉吟,道:“秦姑娘,时辰不早,回房睡吧!明早你我早早起身,若遇见那个女子,你点出来让在下看看。”

秦茹慧压低了声道:“柳相公!我想此刻前去一探。”

柳南江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秦姑娘万不可造次。”

秦茹慧道:“我只是想试一试她是否武林中人,井不想招惹她!”

柳南江仍是连连摇头,道:“秦姑娘!你我重任在肩,不宜惹事而节外生枝。请听在下一句劝告,回房歇息去吧!”

秦茹慧目光一转,点点头道:“柳相公也早些安歇吧!”

语罢,出房而去。

柳南江举灯检视,发现桌上及榻上都沾满了毒蛇的唾液,此时干涸凝结,颇似烛油,柳南江为防止毒液沾到身上有害,乃搬了一张干净的椅子在门后放下,盘腿坐在椅子上闭目静坐。

还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门上又响起了弹指之声。

只听秦茹慧在门外叫道:“柳相公!请开门……”

语气似甚迫切,柳南江立即开门,让秦茹慧进来,凝声问道:“什么事?”

秦茹慧迟迟艾艾地道:“那个年轻女……女子不……不见了。”

柳南江不禁蹙眉问道:“秦姑娘,你还是前去探看了?”

秦茹慧神色腼腆地点了点头,道:“想来想去睡不着,忍不住去看了一看。我先在窗外调立了片刻,发觉房内毫无动静,试着一推门,房门应手而开,我立刻发现房内已没有人在。

燃灯一看,桌上放着一锭五两的纹银,那好像是留给店家的房钱。”

柳南江负手蹀踱一阵,忽然两道剑后一扬,道:“秦姑娘!感到困顿吗?”

秦茹慧摇摇头,道:“不!我精神很好!即使再……”

柳南江摇摇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然后低声道:“姑娘说对了!在下想连夜离店,再往前赶一程,在天明前登上终南……”

秦茹慧欣然同意,道:“好!我们即刻就走!不过……”

语气一顿,接道:“……要告诉店家知道吗?”

柳南江道:“我们要来得光明,去得磊落,自然要唤店家结了房钱以后再走,那两匹马只得暂时寄在这里,骑着马登山反而成为累赘。”

秦茹慧道:“好!我回房略作收拾,有劳相公去唤店家……”

话未说完,人已出门而去。

一盏热茶的功夫,两人已走到大门处。

帐房掌柜亲自开门相送,一连声道:“二位既有急事,敝店不便久留。来日路过,请二位再来敝店,当再好好招待一番。”

柳南江道了谢,和秦茹慧出店而去。

镇口上有一排高大的榕树距离店门口只不过三五丈远。柳南江先一步走下台阶,抬头一看,心头不禁大大一怔。

原来那排榕树之下,有一堆旺火,火堆旁坐着那个丑老人和欧山玉纹。

欧阳玉纹双臂环抱胸前,席地而坐,背靠树杆,在那里打盹。丑老人却在大吃大嚼,抱壶痛饮。

柳南江和秦茹慧距离那丑老人不算远,他不可能未曾察觉,但他却连头都没有抬,一味痛饮壶中之酒,口中咄咄有声。

秦茹慧也是一怔,悄声道:“怪!他们也在这里?……”

柳南江道:“好像是存心在等我们,按照行程计算,他们早该登上终南山了。”

秦茹慧道:“要不要?……”

柳南江不待她说完,就接口道:“秦姑娘,你在此等着,我过去和他们搭讪几句。”

秦茹慧颇为不悦地道:“我为什么不能一起过去见见他们?”

柳南江沉吟一阵,终于点点头,道:“一起去吧!”

柳南江往对面才走了几步,丑老人已抬起头来,龄牙咧嘴地笑道:“嘿嘿!咱们又遇上了。”

柳南江往前赶了几步,故意用身子挡住身后的秦茹慧,语气极为恭敬地道:“前辈因何未住进店去,秋夜霜重……”

丑老人朗声笑道:“哈哈!你真是个好心人!不瞒你说,老头儿我要留着银子打酒喝!”

柳南江轻笑道:“前辈真会说笑话!”

丑老人双目一瞪,面色立刻下沉,冷声道:“老头儿我前天在‘祥云堡’中就曾说过,白吃白喝是有的,却不爱说白话。老头儿我既没有金山银矿,也没有交上一个阔朋友,又不愿昧下良心去偷去抢,哪来那么多冤枉银子去住旅店的上房?”

这话中分明藏着骨头,暗示讥讽之意,柳南江不禁面上一热,如不是秦茹慧在他身边,他倒不会去在意对方的言辞。

秦布慧却已不耐烦地闪身而出,沉声道:“这话真说得蹊跷,谁的银子是偷来的抢来的!”

丑老人目光盯在她脸上看了一阵,像是突然发现似地,失声笑道:“哈哈!我道是谁!

原来是‘祥云堡’堡主的干金小姐!名门闺秀怎地也在江湖上走动?餐风宿露的滋味不太好受啊!”

丑老人言语中暗含讥消,听来刺耳。而秦茹意又是个逞强争胜之人,柳南江唯恐两下闹僵,连忙将秦茹慧的衣袖扯了一下,含笑向丑老人道:“前辈!在下告辞了!”

丑老人却无意让他立刻离去,向他招招手,道:“喂!老头儿我问你,半夜赶路,莫非有何急事?”

柳南江深感不便作答,模棱两可地回道:“在下若说并无急事,前辈也未必肯信。”

丑老人道:“你不说,老头儿我也知道,有一早作半个时辰离店而去,你可能是去追那个人。”

柳南江笑道:“原来前辈在此地,并非单纯煨火饮酒哩!”

丑老人神色一正,道:“你是聪明人,该明白老头儿我为何在这杜曲镇上盘桓不去!”

柳南江缓缓说道:“即使大罗神仙,也未必能猜透前辈心中的玄机。”

秦茹慧听丑老人说到有一个人早半个时辰离店而去,猜想必是那个留笔和柳南江订约的年轻女子,早已无心在此耽搁下去。

此时一见柳南江未再接话,乃一摆手,道:“柳相公,我们走。”

在他们说话之际,背靠树杆而眠的欧阳玉纹,始终未曾睁开眼睛。

当柳南江正待转身离去之际,才突地发话道:“相公慢一步。”

柳南江微感一怔,问道“姑娘有何见教?”

欧阳玉纹目光向柳南江一扫,慢声道:“看相公行色匆匆,莫非是要追赶方才离店的那位年轻女子吗?”

柳南江本无此心但此时却不能否认已有此种目的。因为那年轻女子的目的地也是“子午谷”,不管彼此的立场有何不同,在“子午谷”下落不明之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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