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们两个也就罢了,为什么现在竟让快乐王也来注意你,千方百计的把你骗来快活林?世界上三个最优秀的男人,都喜欢你,连这个小护卫也对你忠心不二,不过,可我真瞧不出你有什么过人的地方,你不过是个处处占着好运气的白痴女人而已……”
白飞飞冷笑道:“你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你嫉妒我。”我苦笑着平静的指出症结所在,却再无话可说。我不能怪她嫉妒,只因我拥有的东西确实比她多的不止百倍,也比她不知幸福了百倍。
“我当然嫉妒你!我不仅嫉妒你,我甚至还极度任何人!”白飞飞极快的道,曾澄澈如醉温柔的春水的眼波,阴骘的如同风暴前的乌云,语声诡异的在房中回荡着,幽幽的,深深地,“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常问自己,为什么别人的爹和娘都能相亲相爱的在一起,我却不仅没有爹,而且那个给我生命的男人还是我从小就要牢记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为什么别人摔倒了,他们的鸟会马上扶起他们,会温柔的抱着他们安慰他们鼓励他们,而我哪怕武功练得再好,都只能得到冰冷白眼?甚至,只要稍有一点如意,就要呗重重的责罚打骂,没有饭吃,没有被子盖,整日整夜的被独自关在一间连回声都没有的黑屋子里,继续的练功……”
她怨毒的控诉着自己的不幸,我合上眼睛默然无语。
人与人的不公平是如此明显,而我却是站在明显优待的,至少在生活上是无忧无虑的这一边,我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和虚假的,我只有挺她继续说下去。
白飞飞忽然又笑了起来,抬手勾了勾鬓角,神态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她悠悠的道:“可后来我不嫉妒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配合的问道:“为什么?”
白飞飞轻笑:“因为,我发现,他们虽然有着我所没有的东西,但我也有着他们没有的东西。”
我点头道:“不错,你有超凡的武功,你有傲人的美貌,你还有绝顶的智慧,这也许也正是他们所梦寐以求的。”
白飞飞咯咯的笑:“你很聪明,不过,你说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看不顺眼谁,我就可以凭借我的武功,像捏只小蚂蚁一样的捏死他们。我若看不惯哪对情侣,只需对那男人笑一笑,就令他们曾有的山盟海誓全部化为泡影……”
“然后,挖出那个负心男人的心……”我叹息,连快乐王都拜倒在你的温柔痴情下,敢问世间还有多少男人能敌得住你的刻意诱惑?用这样的方法拆散了别人,哪能衡量出普通人感情的厚薄?除了少数人会面对诱惑而坚守忠诚的爱情的,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本来就不是非谁不可。
我前世就是属于后者,而,这一生,我却幸运的变成了前者,而我意属的那个人,也是同样一般无悔的对我……
沈浪,此刻,你还好吗?你和王怜花究竟有什么计划,又到什么时候才会动手呢?这样的等待,感觉真的有些煎熬啊!
“咯咯,看来你对我的了解还真不少嘛!”
我的思绪有些微微的恍惚,白飞飞却从梳妆台前站了起来,袅袅婷婷的走到我面前,微微俯身探看我的脸,然后,伸出一只素白的玉手,轻抚着我的面颊,低低的笑道:“知道么?我一直以为那些男人的心都和他一样,是黑的,可我挖出了他们的心之后,擦发现,其实他们的心也都是红的,味道也实在不怎么好……”
她竟然真的吃过人心吗?我抽回游离的思绪,没有再接话,只是研究似的凝视着她,心里犹如一团乱麻纠结,只觉百味横生。
我无法描述清心底的这种情绪,究竟是悲哀,还是愤怒,抑或者,更多的是对人性的失望,难道这原著中注定的仇恨真的无法化解么?
这一世,因我自己的入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因悲叹她早已注定的不幸的、无法自己选择的人生,因何她的凄惨相比,自己实在拥有了太多的幸福和温暖,所以,即便她一次次的为恶,一次次的激起我前列的愤怒,一次次害人,可我却终究都还是放过了她,总希望她能如同王怜花一般,也能有所改变。
可是到现在,我该彻底放这种希望了吗?
“怎么?你害怕了吗?”白飞飞叫我不予,笑声不由的放大起来,但她只狂笑了半声,却又突然的顿住了,只因,她终于发现我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似有一份前所未有的镇定。
她的眼神疑惑的山东,在瞬间警觉了起来。
可是,已经迟了,她实在不该忘了,一个月前,她就曾在这样的距离之中,落入我的手里。
她的笑声方才停顿,我一直低垂在两侧的手已经动了,我的右手轻轻的上抬,然后伸出一指点上她的腰侧,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很有效。
她甚至还来不及起身,我已放下手站了起来,低叹了一声。或许,我心中那份残留的天真,真的该清醒了,白飞飞不是王怜花,白飞飞更不是其他人,她注定是白飞飞,一个自甘堕落在仇恨中,以仇恨为生的心理扭曲者。
“你……”白飞飞这一回的面色真的白了。
“你太自信了。”我淡淡的道,难道自从踏入这个是非圈后,我受迷药的苦头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还有人想要用迷药来迷我呢?
一个人,是不可能永远犯同一个错误的。
我已汲取了教训,而你,白飞飞,你却还在重复你的错误,而这一错,别足够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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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矛盾
“你怎么可能没有……”
白飞飞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但惊骇的眼神却不够专心,迅速的往边上斜了一眼,此刻屋中除了怜儿和伊人,还有可人和燕儿,她还没沦落到任人宰割的一步。
可她不可能再有机会了,因为就在她说话的当中,我已连续各分轻重的点了她四处穴位,悠然的道:“你还是莫要再动其他的心思了,我想你应该感受的出这是独门穴法,天底下啊除了我师父,旁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我微瞥了一眼神色镇定自若的怜儿和其他面色各变的三人,大大方方的走到梳妆台前,将那一张轻薄的人皮面具收入袖中,然后随意的取了一朵珠花在手中把玩。擒贼擒王,这是最基本的道理,白飞飞都受制了,其他人还会轻易动手么?就算她们全动手,我也不放在眼里,病猫当久了,有时候爆发力是无穷的,更何况我从来都不是只病猫。
“朱七七,我当真是小瞧了你。”白飞飞恨恨的道,她的脸色微微发红,显示已暗中运过气,却发现我这几处穴位虽然点的很平常,但她却真的始终无法冲破了。
“你以为,我离开了别人的保护,就真的毫无反抗能力了?”我微笑,看来我在旁人中的无用形象也不是全然无用的。王怜花小看我,白飞飞也小看我,呵呵,那是不是快乐王也会同样小看我呢?如果是,那我想,他也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告诉他我的身份?”白飞飞情知已无法指望至今还不出手的四名手下,口气冰冷的道。
“你希望呢?”今日之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处置她,才能不影响沈浪和王怜花他们的计划,快乐王答应不去我房中,不代表他就不会来白飞飞房里,杀了她不是很可行,而且……我暗中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我双手染上人血。
“杀了我!”白飞飞断然的道。
“你想死?”我怔了怔,随即又有些了然,如果快乐王得知白飞飞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估计不论他会如何对待白飞飞,至少白飞飞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为母报仇了。说不定还会被快乐王变相的软禁起来,那屈辱的日子,想必她宁可死也不愿过的。
那时候的生,才真正的比活着还难受。
“是,我大仇未报,仇恨满腔,就算死了也必定是个厉鬼,我宁可自己变成厉鬼,也要报仇,我不会让任何伤害过我的人好过。”白飞飞的俏脸上没有半点人气,寒丝丝的仿佛已化身为怨气冲天的厉鬼,目光如冰剑的直刺向我。
真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我顿住把玩的手势,若有所思的瞧着她,丝毫不在意她眼中的怨毒。
也许正是这样的绝决性情,才令她的仇恨如山般不可动摇,才令她的毅力远超常人吧!这样的人,行事固然可恶,其人却也可悲可怜……我想起方才她在回答我“如果我想活,你会放过我吗?”这句话时,她的神态,她的犹豫……又想起那日花园中她倾诉自己故事时所无意中流露出的寂寞和孤独,还有那份她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对我的信任,我真的该杀了她吗?她真的已无药可救了吗?
“你若还不动手,等会快乐王来了,你可就动不了了!”见我迟迟的没有反应,白飞飞不由得厉声道:“还不快杀了我?”
我敛起神态,认真的凝视着她:“沈浪他们在哪里?”
“……”白飞飞一怔,忽然狂笑起来,“你想利用我救出沈浪和那只野猫吗?哈哈哈,不错,我确实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每日的迷药也是我亲眼看着他们服下的,但是,你若想威胁我说出他们的所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白飞飞一声都得不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你也休想!”
“白飞飞,你说错了,”我正色道,“你不是得不到真心爱你的人,而是你自己不要,是你自己亲手将刀手的幸福又推了出去。你该明白修君的心纯如明镜,如果他没有中了你的迷药,以他的性格,他这一生都不会改变爱你的心。”
“修君……修君……”白飞飞不自居的低吟了两声,语声中带着浅浅的温柔,目光微微迷惑,仿佛在回忆着她生命当中最温暖的时光,她无法否认,虽然修君的年龄比她还小,但确实是真心对她的,修君甚至为了她,还第一次和从小就相依为命的兄长红脸。
沉默的空气在我们之间蔓延,侍女们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喘,四个人中倒有三双眼睛在骨溜溜的转动着,只有怜儿,不动声色的对我点了下头,暗中小退了半步。她的位置正好在伊人和可人中间,这一退,如果动手,自然就先占了先机。
我却没有理会她明面上时为我,实际上是帮王怜花所做的小动作,只是矛盾的看着白飞飞因提及修君而缓和的面色,以及她那窈窕的身姿。
佳人如玉,冰雪堪怜!这样绝世丽姿的一个少女,我真的要杀了她?或者是告诉快乐王她的身份吗?
不,我都不想!既然王怜花和沈浪都已在筹谋婚礼上的变故,她,我就……就放过她最后一次吧!
“你为什么?”
白飞飞震惊的语调惊醒了我,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已动手解开她的穴道,心里不由微微懊悔自己的冲动,可是……算了,做了就做了,也许我的身体比我的理智更加诚实,我既然不想杀她,又不想把她交给快乐王处理。那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她自己的事吧!反正……反正我们的计划她也不知道,碍不了我们的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还有些天真,天真的想让你相信这世间并不全是冰冷无情的吧!”我苦笑着望着她,老实的回答,忽然间觉得很累,不想再去想太多她过度执着的仇恨和自己过于天真的行为,以及自己这样的举动是否会造成更大的波折。举步绕过她的旁边,落寞的走向房外。
这世间的仇恨真的太浓,太令人窒息。我不要,我也不先让自己卷了进去,也许,归根结底,我其实是最自私的人,只因,我想轻轻松松的活上一辈子,过完不和任何人争斗的平静的一声吧!
“等一下!”白飞飞忽然叫道。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站住,半转过头,淡淡的看着她不住变幻着面色的脸,只觉心中倦极,很想回去好好休息。
白飞飞咬了咬嘴唇,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瓷瓶。仿佛是怕自己后悔似的,一甩手就扔了过来,冷冷的道:“这里面是沈浪和熊猫儿的解药,他们就关在你寝宫的地下二层。”
“……”我下意识的接住了瓷瓶,却怔怔的不知她在说什么,白飞飞给我解药?她为什么给我解药?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就当我和你一样发疯,一样的莫名其妙。”白飞飞不自然的回避着我的目光,转过头去,把背对着我,语气别扭的继续道,“快乐王为了防止你有什么花招,故意把沈浪他们都关到你寝室下面,好让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找不着,不过,入口却是在大殿的右侧第三根石柱下面,你只需把石柱倒数第几个突起按一下,地板就会自动翻起。”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使我又惊又喜,几乎是手足无措起来,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一回,白飞飞所说的,句句都是真话,她果然良心未泯。我目光狂喜的看着白飞飞,真恨不得冲上前去重重的抱住她。
“该怎么救他们,你自己应该有数了,还不快走?”感觉我瞬间变得异乎热烈的目光,白飞飞不禁微红了脸,更加撇过头去,故作冷冷的啐道。
“谢谢你……谢谢……”我紧紧的握着小瓷瓶,有些语无伦次,尽管我相信王怜花一定会设法给沈浪他们解药,但白飞飞能主动这样,实在是令人太开心了,这证明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不用谢我,我虽然给了你解药,但是如今的古城早已是进难出更难,守备的如同铁桶一般,那解药也不是片刻能生效的,至少也要半个时辰运气才能恢复五成,你们三人如何才能逃出去就要靠你们自己想法子,不要指望我会再帮你们做任何事情。”白飞飞完全背对着我,冷冷的说道。
“飞飞,你和我们一起走吧!”我热切的真诚的邀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一起去江南,重新开始生活……”
“住口,你还不快走……”不等我话说完,白飞飞已一掌反打了过来,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再不走我可就反悔了。”
我闪身避开,已知一时劝不了她,不如等找到沈浪再来想办法救她出去。
这座古老的城市,再一次覆灭已成定局,我不想终于有所觉悟的白飞飞就这样和快乐王同归于尽。
“好吧!我走,但我是珍惜你的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怜儿和伊人我还是先带了回去,你若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通知我。”我往后退,怜儿和伊人看了看白飞飞的背影,一声不吭的跟了过来,而可人和燕儿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场戏就这样不按常理的暂时落幕了,而她们仿佛始终都是一个旁观者、局外人。
“谢谢!”脚步轻松的迈出房门,忽又顿住,忍不住再回首看着她异常挺直的背影,啰嗦了一句,“任何时候,只要人有心改变,都为时不晚,飞飞,莫忘了,你应该是指自由自在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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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相见如梦
离开了白飞飞的寝宫之后,我激动兴奋的情绪渐渐被理智压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急风骑士明明确确的提醒着我:“虽说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如何找到沈浪的法子,可是我的行踪却始终都被快乐王牢牢的掌握着,我仍是不自由的。
而白飞飞的话让我更加明白自身的处境,纵然快乐王看似已对我没有戒心,但他把沈浪他们故意关在我寝宫下面的密室里,就证明他一直在防备着我,也防备着我这边的各方势力。或许就连昨天快乐王的开心和动容,也只不过是在和我演戏、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不过,无论如何,我也要先去见沈浪一面。
之前我之所以还能比较安静的等待,那是因为我无法找到沈浪,没有王怜花的吩咐,也无人帮我,十分的被动,所以只能等待。可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了,